小虎買房

　　小寒朝他胳膊上一巴掌， 「這麽大聲幹什麽，嚇著妞妞。」

　　「我沒嚇著。」妞妞確實有嚇到， 小寒開口， 她猛然想起有她小嬸在， 她小叔不敢揍她， 頓時放心下來， 「小嬸嬸，別怪小叔叔。」

　　立夏歪頭睨了小寒一眼， 聽見了吧。

　　「你這個小慫包，以後不幫你。」小寒虛點點妞妞說道。

　　妞妞抿嘴笑笑， 「小叔叔還有別的事嗎？」

　　「沒了。」立夏想一下，「你媽既然找小虎，回頭我想知道什麽直接問小虎就行了。」

　　妞妞：「那我出去啦？」

　　「上哪兒去？」立夏道， 「去洗澡睡覺。」

　　妞妞想說， 我就是去睡覺。話到嘴邊猶豫一下，「好的。」跑到外面就喊囡囡。

　　小寒起身拿牙刷牙膏，「妞妞才八周歲，你這麽嚇唬她容易給她造成心理陰影。」

　　「不會的。我這麽嚇唬她， 背著我還敢說想打我。」立夏道， 「我不厲害點，當著我的面也敢說這話。」

　　小寒驚訝道，「你怎麽知道？」

　　「二嬸說的。」立夏說著，看向她，「你居然都不告訴我。」

　　小寒笑道， 「孩子氣的話，我跟你說幹什麽。二嬸也真是的，這麽點小事都學給你聽。」

　　「她一禿嚕嘴說出來的。」立夏道。

　　小寒：「是你訓囡囡和妞妞的時候，還是跟二嬸閒聊的時候？」

　　「說老大的時候。」立夏走過去拿起洗臉盆，「今天不出去逛逛？」

　　小寒想一下，「不了，明天早上起來跳繩。」

　　「我陪你。」立夏道。

　　小寒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你老胳膊老腿跳的動嗎？」

　　「等一下就讓你試試誰老胳膊老腿。」立夏瞪她一眼，就出去壓水。

　　小寒聳聳肩跟上去，到壓水井邊，抬頭看到對面，「囡囡，妞妞，不洗臉刷牙在屋裡蹦躂什麽？」

　　「姐姐說多蹦躂幾下就能長小嬸嬸這麽高。」妞妞大聲說。

　　小寒：「別聽她胡說，想長高多拉伸。」

　　「怎麽拉伸？」囡囡從屋裡跑出來。

　　小寒：「過會兒教你。」

　　囡囡張嘴想問，爲什麽不能現在教。一看她拿起杯子刷牙，慌忙回去拿牙刷牙膏，跑過去刷牙。

　　小寒抹了護膚品出來，就看到她倆在廊檐下，看起來像等候多時，「立夏，屋裡的椅子拿出來。」

　　「還用椅子？」囡囡好奇地問。

　　小寒點點頭，活動一下筋骨，就把右腿放在椅子上，整個人下去，隨即就問，「你倆來試試，別弓腰。」

　　囡囡覺得挺簡單，腿抬上去，腰硬了。

　　小寒走到她身邊，朝她另一條腿上拍一下，「站直。」隨即扶著她往下按。

　　「啊啊，痛——不行，不行，小嬸嬸。」

　　「怎麽了？」夏明義光著上身跑出來。

　　小寒：「沒事。」

　　「這像沒事？」夏明義指著囡囡，「你在幹什麽？」

　　立夏雙手環胸，「讓你閨女長高點。」

　　「拔苗助長式長高？」夏明義道。

　　立夏：「你一定要這樣認爲也不是不行。」

　　「沒有。」囡囡道，「是我讓小嬸嬸這麽做的，爸爸快去睡吧。」

　　夏明義看看她，又看看小寒，「拉傷筋骨就老實了。」

　　「拉傷了我出醫藥費。」立夏道，「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

　　夏明義看他一下，掉頭走人。

　　囡囡擔心道，「完了，我爸生氣了。」

　　「你爸有一天不生氣嗎？」立夏反問。

　　囡囡仔細想想，有的，「我爸三天兩頭生氣，也不知道怎麽那麽多氣，咱不管他。」

　　夏明義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在床上，咬牙道，「這個小丫頭！」

　　「立夏不著調，還有小寒，小寒不會亂來的。」蔡紅英道。

　　夏明義：「我知道，可是——」

　　「痛痛痛，小嬸嬸，停停……」

　　「你聽見了吧。」夏明義看向蔡紅英。

　　「小姑娘家家身體怎麽這麽硬。」

　　小寒的聲音傳進來。

　　「遺傳啊。」囡囡接道。

　　夏明義頓時氣個仰倒，往床上一趟，「我真是吃飽了撑的。」

　　立夏下意識往夏明義這邊看一眼，「不怕你爸揍你？」

　　「我爸不捨得。」囡囡小聲說著瞥立夏一眼，哪像你啊，說揍就揍。

　　立夏看出來了，「小寒，別管她，咱們洗澡睡覺。」

　　「大媽賣衣服都還沒回來，這麽早睡睡得著嗎？」囡囡不等他回答，「我猜一定睡不著，小嬸嬸，過一會兒再去。」

　　小寒搖頭失笑，「我明天早上起來拉伸——」

　　「我們這就去洗澡。」囡囡收回腿，就去厨房倒熱水。

　　立夏嗤一聲，跟上去端一鍋熱水出來，他和小寒洗澡。

　　翌日周六，傍晚，小艾和小虎從學校回來。而小虎甫一到家，妞妞就跑過去喊，「小虎叔叔，我們快去吃飯。」

　　囡囡和妞妞跟小艾和小虎很親，但也沒這麽熱情過。小艾問道，「又想讓你小虎幹什麽？」

　　「吃飯啊。」妞妞有些不自然的眨了一下眼，「小嬸嬸做的排骨可好吃了。」

　　小艾：「有本事一直別說。」

　　「大嫂也不知道聽誰說的，你們學校那邊晚上熱鬧，昨兒晚上就去你們學校那邊賣東西。」小寒道，「她想知道你們學生喜歡什麽，下次進貨就按照你們的喜好進。」

　　小艾點點她，「小機靈鬼。」

　　「我不是。」妞妞道，「我才不關心我媽賣什麽。」

　　立夏咳嗽一聲。

　　妞妞慌忙放開小虎，「我去搬板凳。」

　　小寒失笑，「你倆快去洗手。」

　　「好。」小虎洗好手回來，看到不但有排骨，還有一盆魚，拿起筷子就問，「是鱸魚嗎？」

　　立夏：「鯽魚。」

　　小虎的手僵在半空中，轉而夾一塊排骨。

　　「是鱸魚。」小寒笑道，「你姐夫故意的。」

　　小虎看向立夏，「你現在——」

　　「簡直不可理喻？」立夏道，「那你別吃。」

　　小虎白了他一眼，「激將法對我沒用。」隨即給小艾夾一塊，「二姐多吃點，讓他沒得吃。」

　　小艾正在啃排骨，看到魚肉不禁皺了皺眉，「我自己會夾。」

　　「沒說你不會。」小虎吃塊魚，轉向立夏，「大嫂托我找的店面找到了，但她嫌貴。」

　　小寒：「特別貴？」

　　「是兩間兩層小樓，要賣就整個賣，可是大嫂只想買一樓。」小虎道，「其他的要麽一間要麽三間，甚至四間。」

　　立夏問：「是不是得管你借錢？」

　　「對！」小虎道，「把進的貨賣完還得找我借，所以她就不想買。但是我覺得房子還行，能住個十來年，位置也不錯，我要是有錢就買下了。」

　　小寒：「我借給你錢，你買吧。」

　　「啊？」小虎睜大眼，隨即就問，「你還有錢？」

　　小艾：「加上我的呢？」

　　「你的？」小艾身上的錢跟小虎差不多，小虎有兩千來塊，他倆加一起就算四千還差不少，「大姐又接個廣告？」

　　小寒：「平面廣告，就是上報紙雜志那種，沒幾個錢但也比工資多。」

　　小虎思索片刻，「回頭我問問大嫂。」吃過飯就去田蓉擺攤的地方。

　　田蓉不想再過手裡沒錢的日子，更不想欠錢，因爲她總覺得借錢買房會愁的睡不著，就讓小虎再幫她找找。

　　小虎回來就跟立夏說，田蓉不要，隨即又說，「你們讓大嫂自己找吧。」

　　「你再去北面幫她看一下。」小寒思索道，「電影學院那邊。」

　　小虎：「電影學院？」

　　「是的，那邊也有好幾所大學。」小寒道。

　　小虎皺了皺眉，「如果還是兩層小樓怎麽辦？」

　　「讓她自己找。」立夏道。

　　小虎想一下，「那我明天去看看。」

　　翌日上午，小艾和小虎分頭行動，當天晌午就打聽到了，不出小虎所料，還是二層小樓，這次還是三間。

　　十二點多，姐弟倆回到家，把房子大概情况跟立夏說一遍。立夏道，「等她回來我跟她說。」話音落下，田蓉回來了。

　　立夏說了房子，隨後就問，「這個行嗎？」

　　「這個，比小虎之前找的還貴啊。」田蓉期期艾艾地說。

　　立夏看著她：「不行？？」

　　田蓉渾身一僵，訥訥道，「行也行，可我買不起。」

　　「我借給你。」樊春梅道。

　　田蓉：「謝謝二嬸。」可她不想借

　　小寒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輕聲嘆了一口氣，「大嫂，小虎之前給你找的房子靠近師範學校，這個靠近電影學院，師範學校的學生樸素，電影學院的學生時髦。師範學院的學生靠才華，電影學院的學生靠臉。」

　　「臉和才華？」田蓉沒聽明白。

　　樊春梅都明白了，「小寒說的含蓄，電影學院的學生愛打扮。」

　　「哦哦，你這樣說我就懂了。」田蓉隨即就問，「然後呢？」

　　囡囡翻個白眼，「你以後就可以進高檔貨啦。」

　　「是，是哦。」田蓉想想，「可是加上二嬸的錢也不一定够。」說著，看向小虎。

　　小虎擺手，「晚了，我也得買房。二嫂有錢，你找她借吧。」

　　蔡紅英想也沒想，「加上我們的也不一定够。」

　　「你怎麽知道不够？」立夏問，「還是你不想借？」

　　囡囡：「媽媽爲什麽不想借？」

　　「看到你大媽又是賣衣服又是賣房，羡慕嫉妒了唄。」立夏道。

　　蔡紅英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就說，「我都不嫉妒小寒，會嫉妒大嫂？」

　　「會的。」立夏瞥她一眼，「小寒比你小十來歲，比你長得好看的多，學歷比你高，你倆差這麽多。」比劃一下，「嫉妒不起來。大嫂跟你差不多，突然變得比你有錢，你會想她也沒比我優秀，怎麽就能比我有錢，不想嫉妒也忍不住嫉妒。」

　　田蓉猛然轉向蔡紅英，「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