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搞事

　　周琰驚訝道， 「小艾都談戀愛了？」

　　「她二十六了。」立夏道，「你還當她是十幾歲的小姑娘啊。」

　　周琰：「可不是麽。」回頭看一眼， 「一眨眼都這麽大了。等等， 失戀是人家跟她分手？我記得小艾上的師大， 工作挺好吧。」

　　周琰白天上班， 晚上創作， 連立夏升職都不知道，不知道小艾現在在哪兒上班太正常了。立夏也沒有不耐煩， 「在教育局，我爸安排的。」

　　「挺好啊。」周琰道， 「小艾長得也不醜，個頭得有一米七，姐姐是小寒， 弟弟也不錯， 對方有什麽不滿意的？」

　　立夏：「我也好奇。」

　　小寒也好奇，到屋裡就問，「出什麽事了？」

　　「大姐，我……」小艾張了張嘴， 一臉煩躁，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

　　小寒：「他讓你去他家？」

　　「沒有。」

　　「那是沒給你準備情人節禮物？」

　　小艾搖頭，「一開始是他問我情人節怎麽過，我才想到給他買東西。他收到手錶挺高興，還帶我去買一件呢子大衣。」

　　小寒：「這不挺好的。難不成初八那天對爹娘和爺爺奶奶不敬？」

　　小艾下意識回想一番：「我覺得沒有。小虎說有。」

　　「他說有應該就有，你不知道可能是你沒看見。」她人生大事， 小寒相信小虎不會胡來，「你今天還覺得沒有，是不是後面還出了什麽事？」

　　小艾勾頭往外看看，見沒人，才說，「吃過晌午飯，他叫我去看電影，在電影院對我那個。」

　　小寒想問哪個，忽然想到以前跟立夏去看電影，立夏不是拉住她的手，就是仗著坐在後排沒人注意他倆偷親她，「親你了？」

　　小艾點點頭，臉也紅了。

　　「他是你對象，想親你也正常。」小寒問道，「是不是你不同意，他生氣了？」

　　小艾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他說我裝。」

　　「裝？」小寒不解，「爲什麽說你裝？難道說你嘴上說不行，身體很誠實？」

　　小艾連忙說，「當然不是。我，我那個不習慣，他摟著我，我覺得彆扭，就掙扎幾下，他就說我裝。」頓了頓，「反正意思就是都想要嫁給他，還不讓他碰一下。」

　　小寒明白了，還真被立夏說中了，「手錶又有表白的意思，他收到手錶就認爲你特別喜歡他，巴不得有夫妻之實，對嗎？」

　　小艾搖搖頭，「我也不清楚，反正感覺不大對。」

　　「那你現在想怎樣？」小寒試探道，「想分手又不想？」

　　小艾沒有回答而是問，「我要是跟他分手，你會不會覺得我小題大做，就因爲那麽一點事？」

　　「不會。我和你姐夫去看電影，你姐夫想拉著我的手，我嫌他手熱甩開他，他都不敢硬來，也不敢說我。」小寒道，「你們還沒訂婚，他就說你裝，結婚後可不得了。如果你覺得因爲這點事就分手，有點可惜，那下周日去他家拜訪。」

　　小艾：「去他家？奶奶不准我去，說還沒訂婚，沒必要見他家長輩。」

　　「沒關係，就當回拜年。但是見到他家長輩要說你早就應該來看看他們。」小寒道，「他家人也覺得你上趕著巴結他們，回來就分手。記得托媒人把衣服還給他，省得他家人說你占他便宜。」

　　小艾想一下，「下周日？還有六天，那我還不如今天去。」

　　「現在都十點了。」小寒道。

　　小艾：「他家有電話，我用你家的電話給他打個電話，就說我待會過去。大姐開車送我過去。」

　　「這樣也行。」小寒道，「堂屋裡有不少炸果子和糖，都是這幾天親戚過來拿的，爸他們不能吃，囡囡和妞妞不愛吃，我也不敢給娃娃吃，你去挑幾樣。」

　　小艾：「隨便到哪個商店買點就成了。」

　　「沒事。爸還讓大嫂和二嫂挑點走親戚呢。」小寒道，「好的烟酒肯定不給你。」

　　小艾想想，「那好吧。大姐，我過去怎麽試？」

　　「等你到地方也該做飯了。」今生沒機會，上輩子小寒也沒去過男朋友家裡，就一邊思考一邊說，「按照禮貌你應該去厨房幫忙，他媽要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不會讓你幫忙，還會讓你去客廳玩兒，看電視之類的。如果他媽讓你做飯，還教你怎麽做，你就老老實實做。

　　「飯後你幫忙收拾碗筷，他媽讓你幫忙洗碗，你也做。在這期間他媽如果說做飯累，以後你來做之類的，你就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請個保姆，然後看他媽的反應。他媽笑笑不說話，你也別吭聲。他媽說沒必要請保姆，你就說都上班，工作一天天挺累，反正就堅持請保姆。」

　　小艾眼中一亮，「我知道該怎麽說了。」

　　「你拿捏好度。」小寒道，「不出意外的話，他媽會讓他跟你分手，到時候你們領導那裡你也好交代。」

　　小艾：「對，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麽跟領導說。」

　　「那就這樣辦。」小寒領著小艾去堂屋，小艾打電話，小寒把他們家大人小孩都不吃的東西挑出來六樣，就送小艾去她對象家。

　　立夏和周琰領著倆孩子在胡同口玩兒，看到小寒開著車出去，忙問，「幹什麽去？」

　　「回來再說。」小寒也沒停，自然也沒聽到她兒子大叫，「媽媽，等等我。」

　　立夏彎腰抱起他，「媽媽去片場，你也去？」

　　娃娃頓時老實了，掙扎著下來，就說，「不去。」

　　「娃娃這麽討厭片場？」周琰好奇地問。

　　立夏：「他嫌片場無聊。我給你買個足球，咱們回家踢球？」看著娃娃問。

　　娃娃點一下頭，「好的。」

　　「這邊有賣的嗎？」周琰問。

　　立夏：「旁邊街上有個學習用品店，店裡面有。」到店裡買兩個，一個給親兒子，一個給乾兒子。

　　亞運不知道怎麽玩，到家裡立夏就教他和娃娃，倆孩子一直玩到晌午吃飯。

　　小寒原本打算吃過飯再跟立夏說小艾的事，看到囡囡和妞妞，想到她倆也大了，過兩年也該談朋友了，便說給大家聽，也讓大家幫小艾參謀一下。

　　小寒說完，樊春梅就說，「這個對象不行。」

　　「我也覺得不行。」夏民生道，「小夥子太輕浮。」

　　囡囡：「二爺爺，九十年代了。」

　　「兩千年，他這樣也輕浮。」周琰開口道。

　　囡囡扭頭看他，「周叔叔，你是作家。」

　　「所以我比你懂。」周琰道，「首先他倆不是自由戀愛，而是相親認識的，從陌生到熟悉，再到確定關係，中間必須有個過程。其次他倆都是公職人員，就算結了婚，也不能在公衆場合親親我我。」頓了頓，「不信問你叔和你嬸。」

　　小寒點頭，「你叔以前在外面想親一下我，都先往四周看看，沒人才敢。」

　　「那時候他們都已經結婚了。」周琰道。

　　夏明義想想：「那也影響不好。」

　　「是的。」說到這裡，周琰笑道，「囡囡，回頭你找對象，就找在機關單位上班的。將來他高升了，或者嫌你年齡大，想找個小三都得偷偷摸摸的。」

　　立夏：「他敢！」

　　「大部分人都不敢。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周琰笑著說，「你小姑父在《華國日報》，如果你對象敢亂來，讓你小姑父登報昭告天下，他再有本事，此事一出也得夾起尾巴做人。」

　　囡囡伸出大拇指，「高！」

　　「厲害！」妞妞跟著說。

　　周琰笑笑，「所以以後遇到這種事不用慌，不用急，拿到證據他比誰都老實。」

　　「說遠了。趕緊吃飯，飯菜都凉了。」小寒說著，就給娃娃夾一塊紅燒肉，「娃娃，看什麽呢？」

　　亞運接道，「聽爸爸講話。」

　　「你爸爸說的都是對付男人的辦法，你倆聽了沒用。」小寒道。

　　亞運搖頭：「有用。乾媽，我也是男人。」

　　「噗！」立夏嗆著了，「周亞運，你才五歲！」

　　亞運：「六歲。」

　　「二十六也沒用。你敢背著你媳婦兒幹壞事，不用你媳婦出面，你爸媽就能收拾好你。」立夏道，「別覺得我嚇唬你，你媳婦不敢打你，你爸敢打斷你的腿。」

　　亞運打了個哆嗦，扭頭看他爸。

　　「我追不上你，還有你乾爹。」周琰缺乏運動，跟亞運玩一會兒就累得氣喘吁吁，但立夏身體好，剛才一個人跟倆孩子踢球，倆孩子累得滿頭大汗，他也隻出一點汗。

　　亞運癟癟嘴，「就會找乾爹。」

　　「以後別再喊他乾爹。」周琰道。

　　亞運：「不可以！」

　　「那你乾爹就可以教訓你。」周琰道，「對了，還有你乾媽。」

　　亞運轉向小寒，「乾媽不打人。」

　　「乾媽會跟記者說，她乾兒子不聽話。」周琰道。

　　亞運：「咱家親戚也會知道？」

　　「不，全國人民都知道。」周琰道。

　　亞運想像一下，搖搖頭，「不要，乾媽。」

　　「那你以後乖乖的。」小寒故意給他夾點青菜，「好好吃飯。」

　　亞運眉頭微皺，像吃毒藥似的塞嘴裡就說，「我不挑食。」

　　「嗯，我知道亞運最乖，多吃點啊。」小寒忍著笑說。

　　亞運點點頭，注意到娃娃碗裡只有肉，「娃娃也要多吃點。」

　　「我給他夾。」小寒給娃娃夾一點燉爛的木耳、藕片和胡蘿蔔，「娃娃也乖。」

　　娃娃也不大喜歡吃這些，但他想讓爸爸媽媽知道他比亞運乖，就說，「我乖。」

　　倆乖孩子吃飽，小寒和立夏也飽了。

　　周家離這邊近，周琰和亞運過來的時候就沒騎車。飯畢，吃的太飽的亞運不想動彈，立夏就開車送他們父子二人回去。

　　立夏剛到家，小艾回來了。

　　小寒：「這麽快，他送你來的？」

　　「我坐公交來的。」小艾道，「明天我就把衣服給領導。」

　　立夏：「你說找保姆，他媽說你了？」

　　「沒說保姆。我幫他媽做菜的時候，他媽跟我說他喜歡吃什麽什麽，以後要做什麽什麽吃。」小艾道，「我故意說我不喜歡吃魚，他媽居然還說魚很有營養，你要試著習慣。我說我被魚刺卡過幾次，不敢再吃。他媽說我不小心，以後慢慢來就好了。去他媽的慢慢來。我是找對象，不是他媽的找祖宗。」

　　囡囡忙問，「你真這樣說的？」

　　「怎麽可能。」小艾道，「他送我到公交站牌，等車的時候我就跟他說，我不愛吃魚更不會做魚，我倆要是結婚，他也甭想吃。」

　　立夏：「他怎麽說？」

　　「他說這都是小事。」小艾道，「我說是小事，我還不想跟長輩住一塊。」

　　囡囡：「他不是獨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