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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有福道：「往學校跑。」

　　像小虎這種年輕老師， 學校每人給一間房供他們平時休息，小虎的家雖然離師大很近， 學校也有給他。這點小寒知道， 見韓有福說著話還瞪一下小虎， 不禁笑道：「他回來拿東西的時候別讓他進門。」

　　「他有錢。」韓有福潜在意思他還可以買。

　　小寒：「我沒給過他錢。」所以無權管他。

　　「你給他上上課。」韓有福道。

　　小寒樂了：「他是老師啊。」

　　「爹， 別爲難大姐了。」小虎道， 「你再讓我逍遙一年，後年我准找對象。我要是不找， 就跟你們去相親。」

　　韓有福：「你去年就是這樣說的。」

　　「我去年說二十八。後年才二十六。」小虎道，「不信你問二姐。」

　　小艾接道：「這點我可以證明。」

　　「娃娃的爺爺要幫他介紹一個， 你們就再等一年吧。」小寒道。

　　韓高氏忙問，「哪家姑娘？」

　　「他爺爺沒提，我回去問問。」小寒道， 「小虎不想現在找， 他爺爺也沒問人家，因爲一問小虎就得去見面。」

　　小虎：「明年這個時候再問。」

　　「明年人家找好了咋辦？」韓高氏反問。

　　小虎雙手一攤，「那就是跟我沒緣。」頓了頓，「有緣千里來相會。」

　　「我就聽你胡扯。」韓高氏瞪他一眼說。

　　小虎嘆了一口氣， 「過幾天跟我爹回老家， 我也沒時間啊，奶奶。」

　　「你可以不去。」韓高氏道。

　　小虎：「你和爺爺老了，我說回家給你們修墳，我兒子這樣說，你心裡舒服不？」

　　「不知道。「韓高氏道， 「你生個兒子出來我才知道。」

　　小虎噎著了，「我發現現在跟你沒話說。」抱起娃娃就說，「大外甥，舅舅帶你買玩具去。」不等韓高氏開口就往外走。

　　韓高氏冷哼一聲，「看見了吧，一沒話就躲。」

　　「不躲還能跟您吵啊。」小寒笑笑，把她買的東西拿出來，「讓我娘做吧。」

　　劉素芬抬眼看過來，「怎麽買這麽多肉？」

　　「只有一小塊猪肉。這一塊是鹵好的牛肉，這一大塊是羊肉。」小寒道，「冬天是進補的好時節，讓爹去中藥鋪買點藥材跟羊肉一塊燉，你們補補身子。」最後這句是對韓高氏和韓老頭說的，「別不捨得錢，說句你們不愛聽的話，使勁花也花不了幾年。」

　　韓高氏：「小虎剛買的房。」

　　「趕明兒我給你買。」小寒頗爲無奈地說，「行吧？」

　　韓高氏滿意了，衝她兒媳婦揮揮手，「切一盤牛肉給娃娃吃。」

　　小寒搖頭笑笑，讓小艾幫劉素芬做飯。隨後發現屋裡安空調了，「怎麽不開空調？」

　　「門開著沒法開空調。」韓有福道。

　　開門做生意確實沒法開，小寒想一下，「安個玻璃門。」

　　「不用。」韓有福道，「穿厚點坐在這裡也不冷。」

　　小寒：「夏天熱啊。人家來買東西，進門熱一身汗，你讓人家試衣服人家都不想試。屋裡有冷氣就不一樣了。」

　　韓有福仔細想想，是這個理，便抬頭看他老娘。

　　「小虎回來讓他去買玻璃門。」韓高氏道，「他有錢。」

　　小虎抱著娃娃進來，「我也沒多少錢了。」見小寒不解，「奶奶天天讓我去買東西，一開始還是米麵糧油，現在連針頭綫腦都讓我去買。」

　　「你的錢不用放著幹啥？」韓高氏反問。

　　小虎：「存起來過兩年交房子尾款。」

　　「這次買房讓你把錢拿出來，你說沒有，兩年後就有？」韓高氏一臉「我才不信」的模樣，「你就是存不住錢。」

　　小虎很想順著她說，我就是存不住，感覺這樣說得挨揍，「娃娃，舅舅領你上樓看看姥姥做什麽吃的。」

　　小寒樂了，「又躲？」

　　「誰躲，我餓了。」小虎抱著娃娃就朝樓上跑。

　　娃娃嚇得慌忙抱住他的脖子，大叫道：「舅舅！」

　　「慢點，小虎，別嚇著他。」小寒忙喊。

　　小虎：「沒事。」

　　韓高氏不禁說，「這麽大的人了，還跟個半大小子一樣，一點也不懂事。」

　　「因爲是在家啊。在外面肯定不是這樣。」小寒往樓上看一眼，小聲道，「我剛才跟你說娃娃的爺爺要給他介紹對像是真的。但是有個問題。」

　　韓高氏搬著小馬扎坐到她身邊，「你說。」

　　「娃娃的爺爺認識的人最低也是局長級別的，把他們家的孩子介紹給小虎，進門後你說不得駡不得，有可能還得供著。」小寒道，「他爺爺先前之所以沒讓立夏跟你們提，就是考慮到這一點。」

　　韓高氏轉向韓老頭。韓老頭沉吟片刻，「孩子怎麽樣？」

　　「肯定得給他介紹個懂事的。」小寒道，「人家條件好，有底氣，錯在你們或者小虎，人家就敢拎包回娘家，或者跟小虎離婚。」

　　韓高氏活了一輩子，這點不用小寒說她也懂，所以給小虎找對象就想往低找。小虎真能找個好的，韓高氏也高興，一來對小虎有利，二來有這層關係也沒人敢欺負小艾以及韓家親戚，「人家孩子沒錯，我們肯定不會說她。」

　　「你真這樣想？」小寒道。

　　韓高氏「嗯」一聲，「他們都是有工作的人，整天上班，我們想嘮叨人家也找不到機會。」

　　「也對。」小寒把這點給忘了，「我就跟娃娃的爺爺這樣說。」然而，她到家就對夏民主說，「爸，給小虎找個厲害的媳婦。」

　　夏民主不解，以爲自己聽錯了，「厲害？」

　　「是的。」小寒道。

　　樊春梅看看她，不確定地問，「人家找媳婦都是找老實賢惠的，怎麽到你這裡就要厲害的？」

　　小陳和夏民生也好奇，睜大眼睛，竪起耳朵聽小寒怎麽說。

　　小寒把小虎給娃娃買的玩具都給他，讓他自己去玩，才說，「我奶奶和爺爺雖然沒病沒痛的，但也快八十了，不知道哪天就去了。我娘腦子不好，沒個厲害的鎮著她，說犯渾就犯渾。」

　　「你娘挺老實的啊。」樊春梅道，「這些年也沒幹什麽出格的事。」

　　小寒：「因爲有我奶奶壓著，她不敢。給她找個老實巴交的兒媳婦，她能欺負死人家。」

　　「小虎怎麽想的？」夏民主看著她問，「他喜歡溫柔賢惠的，你給他找個孫二娘，倆人得天天打架。」

　　小寒道：「小虎十六七歲就跟外人打交道，只要他願意，他能跟人家處好。我提醒他一下，我娘容易犯糊塗，他不想找也得找個潑辣的。再說，潑辣又不等於蠻不講理。」

　　「這倒也是。」樊春梅道，「他們都識文斷字要面子，哪天真打起來也是關上門鬧。」

　　小寒點點頭，就看向夏民主。

　　夏民主笑道：「老實賢惠的比大大咧咧的好找對象，你這個要求還真不難。」

　　「那就拜托爸了。」小寒說完，就衝娃娃招招手，「寶貝兒，明天還上學嗎？」

　　夏民主：「天氣冷，他們學校裡也沒安空調，這些天有些孩子都沒去，也別讓他去了。」停頓一下，「反正也快放假了。」

　　「那就不去了。」小寒道，「把你的玩具拿過來，媽媽跟你玩兒。」

　　娃娃一動不動，「我自己玩兒。媽媽，爸爸什麽時候回來？」

　　「再過一個小時。」小寒看一眼鐘，「快五點了，做飯吧。」

　　小陳忙說：「我去做。韓姨吃什麽？」

　　「你可以叫我姐嗎？」小寒第一次聽到小陳喊她姨，整個人都不好了，勸幾次她還是這樣喊，「夏主任不敢說你。」

　　小陳：「我喊你姐就比囡囡高一輩了。囡囡和妞妞不准我喊您姐。」

　　「回頭她倆回來我說說她們。」小寒道。

　　小陳：「囡囡快考試了，她說考好試再過來。」

　　「得得，做飯去吧。」小寒擺擺手，就蹲到她兒子身邊看著娃娃玩兒。

　　娃娃玩累了，立夏也回來了。沒容立夏坐下來歇歇，娃娃就往他懷裡撲。立夏抱起他，「想爸爸了？」

　　「想爸爸。」娃娃道，「爸爸，爸爸，爸爸。」

　　立夏被他叫的忍俊不禁，「今天怎麽這麽高興？」

　　「玩具。」娃娃指著沙發上一堆玩的，「舅舅和小姨買的。」

　　立夏：「有沒有說謝謝？」

　　「說了。」娃娃道。

　　立夏親親他的小臉，「真乖。」抱著他洗洗手，坐到餐桌前就問，「跟你爹說了嗎？」

　　「人參？說了。」小寒道，「我爹臘月初九回去，在家過三四天就回來。」

　　立夏不禁問，「那邊的老房子還能住人？」

　　「不能住，小虎說去我二奶奶家住幾天。」小寒道，「小虎有兩年沒回去了，他把村裡人帶出來，村裡人感激他，就算不去我二奶奶家，也有地方住。不過，我爹也打算把房子修一下，不能每次回去都去人家家裡。」

　　立夏點點頭，贊同他岳父的想法，「咱們的房子也得修修。」

　　「那個房子一般人不會修。」夏民生聽見了，就提醒他，「想修好還得去專門賣那種瓦的地方去買瓦。」

　　立夏：「我知道。年後哪天有時間我去看看。」

　　「你找好工匠我看著修吧。」小寒道，「門也得換新的。」

　　那個房子立夏不捨得租出去，而他又不住，「再說吧。」吃過飯就領著娃娃出去轉轉。娃娃舒服了，他也一覺到天亮。

　　翌日，小寒就和樊春梅以及小陳領著娃娃逛街。給娃娃買兩套新衣服，樊春梅，夏民主和夏民生各買一套。回來時繞到小虎店裡，小寒給她奶奶幾十塊錢，給小陳拿一套衣服。

　　小陳以爲小寒自己買的，到家聽到小寒說是給她的，高興的不知如何是好，一個勁說她長這麽大沒穿過這麽貴的衣服。

　　小寒笑著說：「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也沒穿過這麽貴的衣服。」停頓一下，又說，「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家裡比你們家還窮。對了，今年春節回去過年嗎？」

　　「不回去。」小陳道，「過些天我們村的人回去的時候，讓他們給我爸媽捎三百塊錢。」

　　小寒：「那你記得給你爸媽寫封信，提醒你爸媽一下。」

　　「擔心他們不給？」小陳問。

　　小寒：「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在小陳看來立夏和小寒都是有大本事的人，懂得也多，小陳雖然覺得沒必要，妞妞放學回來，小陳還是讓妞妞幫她寫封信，翌日上午讓樊春梅和她一塊去寄，因爲她不會寄。

　　樊春梅和小陳前脚出去，家裡電話就響了，而且是找小寒的。

　　夏民主等她挂上電話就問，「你剛回來人家就知道了？」

　　「我昨兒帶娃娃出去買衣服的時候被人看到了。」小寒道。

　　夏民主：「找你排話劇？」

　　「是的。」小寒道，「不過現在不排，讓我去拿劇本。」

　　夏民主道：「那你去吧，我領著娃娃。」

　　小寒：「不著急，周日再去。」

　　這幾天生活好，小寒擔心吃胖了，周日早上吃過飯，就讓立夏抱著娃娃，走著去劇院。劇院離這邊不近，不快不慢的走著得走一個多小時，立夏聽她這樣說，「抱著他去再抱著他回來，我得胳膊得累斷。」

　　娃娃：「我自己走，爸爸。」

　　「那你先自己走，人多的地方我再抱你。」立夏看向小寒，「你也得幫忙抱一下。」

　　小寒輕笑一聲，「走不動就坐公交車。」

　　「對，我把公交車給忘了。」立夏想到這點就給娃娃戴帽子和圍巾，抱著他出去。

　　街上有搶孩子的，立夏不在家，樊春梅不敢領他出來。周末立夏休息，也是帶娃娃在他們家周圍轉轉，很少去別的地方。

　　立夏見他興致很好，便跟小寒說，「回來的時候去電影院看看，有好看的片子，下午帶他去看電影。」

　　娃娃還沒進過電影院，小寒想一下就同意了。

　　兩點多一點，娃娃午睡醒來，一家三口就去電影院。然而，剛到電影院門口，小寒就想回去。

　　立夏見她停下來，扭頭就想問她怎麽了，順著她的視綫看去，不禁皺眉，「這個女人又換對象了？」

　　「看起來是的。」小寒道，「以前那個給她買衣服的跟她大小差不多，現在這個看起來比我還年輕，肯定不是同一個人。」

　　立夏滿臉嘲諷：「她還真有本事，四十歲了還能找個比她小的。」

　　「等等，你有沒有覺得那個人眼熟。」小寒忙問。

　　立夏：「眼熟？你見過？」

　　「我感覺像見過。」小寒仔細想想，「沒什麽印象。」

　　立夏：「那就是你記錯了。看看他們跟咱們選的一樣不一樣，一樣就走，不一樣就進去。」

　　小寒轉身就把立夏的圍巾往上拉，擋著半張臉，一家三口才進去。到電影院裡面，小寒就看到蘇靜怡和她男人去另一邊，小寒這才去買票。

　　娃娃沒看過電影，進去之後看不懂，也很興奮，電影結束還有些意猶未盡，到外面就說，「媽媽，明天還來。」

　　「好。那邊有賣烤紅薯的，媽媽去給你買。」小寒道。

　　立夏：「我去吧。你倆站在這裡別走。」

　　「一起去。」如今街上有不少小偷，小寒怕丟，就帶一把毛票，還是裝立夏兜裡的。小寒從立夏兜裡掏出錢，聽到一聲嗤笑，扭頭一看，「你有事？」

　　蘇靜怡掩嘴笑笑，「沒事，沒事，就是沒想到堂堂知名演員韓小寒要去買紅薯。還是拿一把一毛兩毛的去。」瞥一眼小寒，見她穿的很臃腫，跟尋常中年女人沒兩樣，「我想喜歡你的那些人對此一定很感興趣。」

　　立夏眉頭一皺，有些生氣。小寒連忙按住他的胳膊，「是的，我吃紅薯都有人感興趣。」說著話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你脫光都沒人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