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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勒比海的幽靈》第18章
第十八章

  初次經過階梯海灣來到薩巴島的人,當他一踏上這一無海灘,二無海濱,只有奇異的巨形岩石的海上火山孤島時,當他看見這兒的第一棟房屋,第一個人,尤其是第一個女人時,他會以為自己迷路而誤入歧途。

  他甚至不相信薩巴島是加勒比海的島嶼,而是古荷蘭王國。

  當他在火山底部或者去火山頂周圍的居民點散步時,他感到自己彷彿是走進另外一個世界,歷史在這兒倒退了二百年。這兒普遍的交通工具是馬和毛驢,偶爾間也可看到一輛顛簸破舊的吉普車。它們穿梭在數不清的小花園和小院落之間,那些花園不僅養植著荷蘭花草,而且還種著多樣蔬菜。薩巴島——這個滄海中的塵埃永遠吸吮和保持著荷蘭人悠閒自如的生活方式,殖民者的烙印深深地印在這個火山岩石島上。

  阿爾特哈號靠近防波堤時,一個中等個頭,不胖不瘦的中年男子向快艇走來。他就是路易斯·維加斯,他身穿一件自然色的熱帶西服上裝,頭戴一頂草帽,草帽的前沿幾乎遮住了他那玻璃球般的假眼,那隻假眼看上去十分彆扭,它發出一束刺眼的監光。右邊那隻好眼睛和正常人的眼睛一模一樣,灰黑色,與他的膚色差不多。凡是見過他的人要么好奇地笑笑,要么對他的不幸感到同情,內心忍不住要暗暗自問:可憐的人啊!這是哪位愚蠢的眼科大夫的傑作。

  喬安娜和賴赫瞎士先走上岸去。麥克·唐納德站在駕駛艙裡用手搔弄著紅鬍子,他和路易斯是老熟人了。

  路易斯·維加斯走到喬安娜跟前,摘下頭上的草帽,彎腰對喬安娜鞠了個躬。儘管路易斯在加勒比海的荷蘭小島上已生活了很久,但他卻一直保持著西班牙人那種莊重而拘謹的風度,舉止溫文爾雅。

  他抬起頭,用審視的目光豐量著賴赫博十,他那藍色的假眼彷彿噴射出一束譴責的藍光,好像在質問這位不速之客。

  “您好,我就是安德烈亞斯·賴赫。”沒等路易斯找到合適的話題,賴赫先自我介紹,“我想,日前發生的事情大概您已經知道一些了吧。”

  “是的,先生。”路易斯回答道,他那不大不小的男中音聽起來既和藹又尖刻,“從兩方面聽說的-一聽到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說法。”

  “我相信,您有足夠的時間來考慮您站在哪一邊。”

  “我已經請費爾南多先生到這兒來過了。”路易斯有意避開賴赫的話題。

  “哦。您是想弄到第一手材料?”

  “我請他到這兒來……是想幹件不文雅的事。”溫文爾雅的路易斯委婉地說。

  賴赫會意地微微一笑,眼下,路易斯不可能把一切情況都告訴給托爾金斯小姐。

  路易斯伸出右手與賴赫博士握手。

  站在駕駛室觀望著的麥克·唐納德這才鬆了口氣,很清楚,路易斯投靠他們了。

  “如果你敢背叛我們,我非宰了你不可!伙計。”昨天晚上吉姆通過無線電還這樣對維加斯說,“費爾南多是個騙子,我們才是真正的海員,有時候出海弄點黃魚是可以理解的。”

  “我已經準備好了宴席,為你們洗塵,”路易斯熱情地說,“費爾南多先生這些天來幾乎一刻也不停地通過無線電詢問你們的情況,他想知道您是否到這兒。船長,我可以將這兒的情況告訴給他嗎?”

  “等一等,路易斯。”

  喬安娜向火山望去,半山腰有一棟利用自然山洞修建的房屋,房屋的窗戶面朝太陽,遠遠望去就像一個山雕窩。

  “那就是,安德烈斯……”她說。

  賴赫順著喬安娜手臂指示的方向望著那棟象碉堡一樣的房子說。

  “難以攻克啊。只有用大砲才能將它摧毀……”

  “也許能摧毀前屋,可是,大本營在岩石洞裡,總不能把整個山都搗毀吧。”喬安娜慢條斯理地說。

  “為什麼?”路易斯·維加斯插嘴說,“誰有這麼大的興趣,向遵紀守法的公民開砲呢?”

  “你們也遵紀守法嗎?路易斯。”賴赫挖苦地問。

  “您的聽覺不錯,先生。”路易斯,這個黑人和白人混血兒後裔,臉上的假眼象藍色的海洋,眼球裡冒出的藍光全部集中在這位陌生的來訪者身上。“薩巴島,向來是加勒比海最和平的島嶼。”

  “永遠是嗎?”賴赫笑著說,“在海盜來覆滅之前,薩巴島是海盜在加勒比海上的最後一個隱匿處,從某種意義上說是最後一個堡壘。據說這兒有些洞至今還未發掘,裡面藏著不少黃金和首飾。1632年荷蘭人佔領這個火山島時,這裡是海盜的天堂,打那以后海盜的踪跡就消失了……路易斯,我知道的情報很準確。'加勒比海的幽靈'在這兒窩藏了多少寶物,我是一清二楚的……”

  賴赫疑惑地看著路易斯,倆人的目光凝結在一起“……他們都不知道怎麼是好。

  路易斯只知道:他將要走上一條新的道路,需要誠實……

  誠實意味著什麼?它是否含有經濟價值?人們只靠誠實來生活嗎?這是聰明的路易斯·維加斯幾天來反复思考,並想給賴赫博士提出的問題,他渴望著此問題的答案。

  “我們是傳統的民間商人。先生。”維加斯愣了一陣說。

  “也可以這樣說,路易斯。海盜營生實際上也是世世代代傳下來的,人們開始在海上航行的那天,也就是海盜誕生之日。小偷和海盜,哪一個在這個世界上誕生的早。社會科學界一直在爭論這個問題!”

  路易斯的假眼睛在陽光下反射出奇異的光采。

  “誰把您這只跟睛弄成了這樣?” 象賴赫博士這樣直截了當地詢問路易斯,在路易斯的生活中還是第一次。

  喬安娜屏住氣,眼睛直盯著安德烈亞斯和路易斯,他這一下子可擊中了路易斯的要害。路易斯將怎樣回絕他呢?眼下恐怕要發生一場你死我活的格鬥了吧。

  路易斯的舉止出乎喬安娜的意料,他並沒有上火,反而心平氣和地說,“先生,您想知道我的這隻眼睛是怎樣瞎的嗎?……它是在牙買加國家監獄被弄瞎的。有一年一個貴族出身的小伙子猥褻我的女朋友並且還罵我是狗雜種,我一氣之下把那小子打了個半死,後來我就被抓起來關進牙買加國家監獄,判了7年徒刑,起初在甘蔗林園服刑……後來由於我不服並有反抗行為,就被弄到採石場做苦力!到那兒一年後,監獄裡來了幾個新看守,其中有個名叫喬哥·西昆杜的大胖子看守。有一次我患了瘧疾不能出去幹活,西昆杜說我裝病,一日三餐不給我飯吃,還聲稱:不干活就別想吃飯,要吃,吃自己拉的屎去……我實在壓抑不住心頭的憤恨,順手操起一把匕首朝那壞傢伙刺去,別看那小子胖,反應還是很敏捷的,他猛地向旁邊一閃,使我撲了個空;我回 頭來再次朝他刺去,雖然刺中了他的腹部,但他也打中了我的左眼,眼球當即滾了出來。我忍著劇痛,乘機從監獄逃了出來,在鄉村隱藏了3個月,這3個月是多麼難熬啊!從此,我的左眼眶上留下個黑窟窿!成了蒼蠅和蚊子的孿生地。可是,我還是頂住了病魔的折磨!後來我跑到牙買加南部的阿勒城,在那裡乘船到波多黎各,然後又搭乘一條小船來到薩巴島。先生,我喜歡薩巴比我愛這兒的一切……不久船長就委任我為她的外勤偵探部探長。”

  “不錯,是個好故事!”賴赫笑著說。

  “飯萊早已準備好啦!”路易斯“維加斯有意轉過話題,“我們趕快走吧。”

  “好。”

  他們下了防波堤,踏上了薩巴島的陸地。島上的小碼頭就像剛剛刷洗過一般,沒有一粒灰塵,碼頭廣場四周佈滿了花壇草木,荷蘭傳統式的居民住宅大多數建在火山腳下,這個火山孤島確實是19世紀古荷蘭王國的再現。

  這兒的一切給賴赫一種奇特的感覺。他踏上加勒比海的火山島,覺得就像回到了家鄉……

  安德烈亞斯·賴赫停住了腳步,喬安娜和路易斯跟著也放慢了步子。

  “路易斯,你知道嗎?在我從事化學研究之前,曾經上過醫學院,對醫學我也很感興趣。是哪個蠢醫生給你裝的這麼難看的假眼暱?”

  “您馬上就會見到他的,”路易斯皮笑肉不笑地回答,“他坐在宴席桌前正在等候著你們!他像餓狼一般在薩巴島上到處吃白食,這種做法對他來說實在太失體面。他本來是位有名望的醫生,收入相當可觀。”

  “從來沒見過象您,奎樣不協調的假眼!”賴赫嘲笑地說,“但願這位大夫少留些這樣的紀念品……”

  “等見到他後再發表您的見解吧。”

  路易斯·維加斯又邁開步子,繼續朝他們的大本營走去。

  路易斯·維加斯的房屋是薩巴島上最大的建築物,裡面不僅有客廳,而且還有倉庫和無線電電台室。房屋的建築風格和薩巴島上所有房屋的式樣差不多,都具有傳統的荷蘭式建築色彩,高聳的山牆上粉刷了一層白色的塗料,綠色的術制百頁窗給人一種清爽的感覺。房間內的氣溫涼爽適宜。荷蘭人在建築藝術和房間保溫方面具有獨特的才智,他們將世界各地房屋建築的精萃巧妙地與古老的荷蘭建築風格結合起來,建造了極舒適的房屋。

  客廳裡放著一張大圓桌,桌子上面鋪了一塊精細的網狀台佈和一些瓷器餐具。餐桌旁邊坐著一位瘦小的老頭,他頭上那少得可憐的白頭髮幾乎能數得清,身上的西服不知有多少皺褶,好像是從服裝店買回來後從來沒有熨過!從西裝的頂端——寬大的領口裡伸出一個乾癟的脖子……領帶上的結沒有打在領口處,而是吊在肚皮上。

  “歡迎!歡迎。瑪麗·安妮。”瘦老頭看見喬安娜立即站起來拍著雙手喊,“儘管我以看病為生,看到您這麼健壯,我很高興。”

  說完,他轉過身來打量著賴赫博士。他那雙藍眼睛一閃一閃地,簡直象X射線一樣,能穿透人體,看到肚皮里面的心,肝,肺。賴赫心想。

  “您就是賴赫博士……”瘦老頭說,“我們早就知道您要到這兒來。按照費爾南多·達爾奎斯的旨意,我現在就該用褲兜里的手槍殺死您,這樣就能得到30萬美元的賞金!30萬啊,您值30萬美金,您應該為我——邁埃爾23放棄了30萬美金而高興。”

  “啊哈!”賴赫好奇地箋笑。

  邁埃爾23解開領帶上的結。“啊哈什麼?您對我的名字感到好奇嗎?第一次聽到我名字的人大部分都是這樣嘲笑我的。”

  “因為您是第23個邁埃爾嗎?這有什麼好笑的暱?”賴赫伸出右手與醫生握手。

  瘦小的邁埃爾23緊緊地握住賴赫的手,彷彿在問候這位陌生的客人。

  賴赫繼續說; “我對路易斯那隻假眼很感興趣,你是怎樣完成這項使命的?”

  “什麼?”邁埃爾哧哧地笑笑說,“那隻假眼確實不是眼睛,而是一隻玩具獸眼。有一次我去瓜德羅普島遊樂場遊玩時,在自己兒的射擊棚裡'打獵'贏來的!我打了13槍共得到12玩具動物,從中我挑選了一隻猴子,猴子的皮膚是用尼龍布製作的,假眼是淺藍色的,美國製造。”

  邁埃爾醫生一直用德語對赫賴說。不管是喬安娜,還是路易斯都聽不懂他們說些什麼。這種方式也許是邁埃爾的一種策略,如果路易斯知道他那隻假眼的來歷肯定會火冒三丈。

  “路易斯來到薩巴時,”邁埃爾23接著說,“我看他左眼是個黑窟窿,就把玩具猴子的藍眼睛取出來,進行消毒後給他裝上了。您的意思是說這種手術不高明吧……”

  “至少與眾不同,醫生。”

  “薩巴島上沒有眼庫,我到哪兒去找人眼呢?我在這兒的醫術是數一無二,凡是我做的手術人們都信得過,再說這兒的人們也都是藍眼睛。”

  “我知道。島上的人們天天都在求您拯救他們。”

  “您說得太過分了,賴赫先生——謝謝。”邁埃爾醫生坐下說,“我餓了,先生們,瑪麗·安妮小姐,請入席吧!”

  他又用西班牙語繼續說:“瑪麗·安妮,您的弟兄可真了不起,麥克·唐納德這小子又弄到一條新船。起初,我看見一艘掛著德國船旗的快艇向薩巴島道近,我吃了一驚……後來高興地幾乎蹦起來!”

  “安內特Ⅰ號,它是我的船。”賴赫博士說。

  “啊哈!偷架換柱!掛著德國船旗,卻乾著海盜的營生……”

  “為何不可呢?面對由西方財政左右世界經濟的今天,在加勒比海上弄點金銀首飾幾乎不算犯罪,至於掛哪個國家的船旗我著倒無所謂。”

  “安德烈亞斯,痛快!我喜歡您這樣的人!”邁埃爾23大夫拿起桌子上的酒瓶給杯子裡斟滿酒,對著喬安娜和賴赫大聲喊:“諸位,如果我的看法正確,我們這些社會的渣滓將會成為社會上最理智的人!見鬼,怎麼還不上飯?路易斯……”

  “等一等,大夫,馬上就來。”

  邁埃爾又轉向喬安娜,搓了搓手說:“您是個了不起的女中豪傑,瑪麗·安妮。”

  “瑪麗·安妮已經不存在了,”沒等喬安娜回答,賴赫搶先說道,“托爾金斯小姐的真實姓名叫喬安娜·泰伯。”

  “真名、假名我並不感興趣,不管是喬安娜還是瑪麗·安妮……都是指的這位絕代佳人!”

  “我將要與這位絕代佳人結婚!邁埃爾23。”

  “虧您想得出這個餿主窟。賴赫,您願意把這隊人馬帶到德國……”

  “慢著!船上的弟兄們我已經懲治過了,但是,還必須繼續開導、引導他們改邪歸正,重新做人!”

  “騙人!這些傢伙真的能改邪歸正嗎?”邁埃爾醫生冷笑著說,“喬安娜!如果這些傢伙能走上正道,我當著您的面吃個大象!”

  “您說得倒輕鬆,這兒沒有大象,但是,我向您許諾,我會養一隻大象供您吃。並且要親眼看著您吃。”

  “一定能!”邁埃爾23拍了一下賴赫擺弄著的手說,“我了解這些傢伙……”

  “這可以說是您的感覺,可是,對我來說這確實是件棘手的事情,邁埃爾醫生。”

  “您難道沒看見我'邁埃爾'為此也在操勞嗎?這也關係到我的命運!我是柏林人!您曉得這是什麼意思嗎?”

  “不知道……”

  “我想,世界上心靈受創傷的人大概不多吧……我邁埃爾就是其中之一!好啊,紅燒魚塊!”

  一個僕人端著一大盤紅燒魚塊走進來,客廳里頓時充滿了紅燒魚發出的濃香氣味。邁埃爾23向僕人擺手示意,讓僕人把魚盤端到他跟前,他毫不客氣地選了兩大塊放進自己的小菜盤裡。

  “對不起,瑪麗·安妮……”他說,“噢,不管叫瑪麗·安妮,還是叫喬安娜都是一回事。近三天來,我頓頓都吃魚,我的病人也不例外,個個都是吃魚的行家,我是最喜歡吃魚的了,只要一看見魚,口水就一個勁地往外流。”

  他嚥下嘴裡的魚肉,轉向賴赫博士說:“柏林,烏蘭德大街……”

  “這條街我很熟悉,”賴赫回答。

  “我出生在烏蘭德大街,那兒只有……我父親姓邁埃爾,父親排行老三,所以人們叫他歐根·邁埃爾Ⅲ。這還可以忍受。我出生後,父親給我取名叫弗里茨·邁埃爾。不久我的叔父在電話簿上發現叫弗里茨·邁埃爾的同名同姓的人很多,連同我一共23個,所以就叫我弗里茨·邁埃爾23,後來竟連官方也稱呼我弗里茨·邁埃爾23。請問,誰能忍受各種稱呼,不過,天長日久也就習慣了……中學畢業後,我考入了醫學院學醫,畢業後就到海上做船醫。您知道什麼是船醫嗎?既是精神病醫生,又是獸醫。我整整乾了20年。後來我回到家鄉柏林開了個診所,家裡也裝上了電話。有一次無意打開電話簿,天哪,連我一共有32個弗里茨·邁埃爾的人,當地人就叫我弗里茨·邁埃爾32,因為我在電話簿上排在第32位。 ”

  他狼吞虎咽地又吃了一大塊魚——吃相就和動物園裡的野獸們搶食吃的樣子差不多。這時,僕人又端來了胡椒湯、各種色拉和燒土豆。

  “有一次海上航行時,我乘坐的船迷失了方向,無意識地來到薩巴島。這裡只有我叫弗里茨·邁埃爾,我是邁埃爾Ⅰ醫生。”

  僕人把端來的菜放在餐桌上。喬安娜會意地看了看安德烈亞斯,他坐在邁埃爾23醫生的對面,好奇地聽著這位老醫生的經歷。

  “以前我從來未聽說過薩巴島,只知道聖經書上所說的薩巴島的故事,說的是所羅門帝國那位漂亮女皇的故事……這個故事您大概也很熟悉吧!我在那艘迷航的貨船上給船員們治病,它卻把我帶到這兒。打那以後我就陷入了吃喝嫖賭的深淵,女人迷住了我的心竅……我在薩巴島上慢慢地站穩了腳根。現在,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的病人對我感恩不盡,儘管我給他裝的是玩具動物的假眼睛。我已是年過七旬的人了,想安安寧寧地度過我的晚年,我還想多活10年,再行11年醫。您呢?賴赫博士,依我看,您想改變這個女人——加勒比海上最漂亮女人的心靈,能行嗎?您是怎樣認識瑪麗·安妮的呢?”

  “她劫奪了我……並且是作為海盜船長。”

  “天哪!”邁埃爾23雙手一擊,“老鴇婆把你們的命運巧妙地安排在一起。拿酒來,我要為你們洗塵!”

  賴赫博士在邁埃爾23醫生的陪同下,察看了喬安娜“公司”的海上設施,後又回到路易斯的駐地聊天。此刻,身居伯利茲的費爾南多·達爾奎斯卻不知道他日夜追捕的“阿爾特哈號”已經到達薩巴島了。

  “我一定要找到他們!”達爾奎斯對卡西拉博士說。幾天來,達爾奎斯的“民間工藝品與獸皮出口公司”的生意象缺了腿的驢一樣,一直很不景氣。自從瑪麗·安妮·托爾金斯失踪去尋求新的生活後,公司就癱瘓了,工作人員就像一群沒了王的蜂,一天到晚亂糟糟的。雖然費爾南多聲稱,哪怕是走到天涯海角,也要幹掉賴赫和瑪麗·安妮……可是,這只不過是一派狂言。他既沒有快艇,又沒有吉姆帶領的那隊人馬和維加斯那樣的聯絡員……更重要的是他缺少海盜船長瑪麗·安妮的魄力。

  “我要飛往薩巴島。”

  “用那架雙螺旋槳大飛機嗎?”卡西拉博士問。“費爾南多,薩巴島上的機場太小,大飛機無法著陸。”

  “這我知道。”達爾奎斯叫道。

  “那麼您是不是想炸平薩巴島?您就會幹這種蠢事。如果您一定要去轟炸薩巴島的話,請您還是把炸彈扔到這兒吧!您執意要去薩巴島,我敢斷言,您必定有去無回。賴赫一夥根本用不著自己動手,只要他們一報警,加勒比海各國的戰鬥機就會來攔截您,您根本不會有機會轟擊阿爾特哈號。”

  “我只是想去看看,他們到底在不在薩巴島。”

  “然後暱?”

  “然後,然後就叫他們吃不了兜著走。”費爾南多盯著卡西拉說,“我知道用什麼辦法來懲治賴赫。在他的女兒身上下功夫。”

  卡西拉博士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使不得,費爾南多。”他沙啞著聲音說。

  “什麼?”

  “您是不是想綁架安內特?”

  “誰說要綁架他的女兒?”費爾南多揮著手,“您以為我是白痴嗎?虧您想得出來。我只是想給安內特施加些壓力,好啦。卡西拉博士,這事就交給您囉,我不想在這事上花費心計。我要去和安德烈亞斯·賴赫決一死戰……”

  中午,費爾南多·達爾奎新駕著一架雙螺旋槳飛機從伯利茲起飛了,飛機上並沒有攜帶導彈。他原計劃準備帶的那幾枚導彈還放在倉庫內的木箱子裡,還沒有開封,箱子上寫著“尼加拉瓜進口-假面具”的字樣。

  起初,費爾南多沿著海濱飛行,穿過珊瑚環形島後朝薩巴島方向飛去。在公海上空,他打開電台試圖與“阿爾特哈號”聯繫,半小時過去了,他仍不悔心,連續不停地呼叫著:

  “AH請回答。 AH請回答。……AH請回答。”突然耳機里傳來了對方的回音。

  它像打雷似的,不用說是吉姆·麥克·唐納德的聲音。他毫不客氣地問,乍呼什麼?怎麼串到我們的電台上。先生,這裡是哥得蘭號快艇,您的頻率錯了。“

  “廢話!吉姆。”費爾南多氣呼呼地喊,“我聽見了,你在我們的船上,你一定遇上船長了。”

  “啊哈!費爾南多!”麥克·唐納德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說,“您在哪裡?”

  “在飛往薩巴島的途中!”

  “太好啦!我用重機槍來歡迎您。等您飛到薩巴島上空時,它就會噠、噠、噠地演奏歡迎曲了,明白嗎?”

  “我不會闖入你的射擊範圍,你這頭蠢驢。我只想在空中看'阿爾特哈號'、'安內特Ⅰ號'連同你們是怎樣葬身於大海的,我可以與船長通話嗎?”

  “不行,她在島上。”

  “路易斯沒有乾掉瑪麗·安妮嗎?”

  “沒有。他比您聰明得多,他已看準了一條新的道路。”

  “什麼新的道路?混蛋。”

  “我們也要重新做人。”

  “閉嘴!”達爾奎斯氣急敗壞地喊,“天大的笑話。難道你們把我都忘了嗎?”

  “您死到臨頭了,費爾南多。我奉勸您:立即懸崖勒馬,如果您執意要來薩巴島,將會落個粉身碎骨的下場!我們大夥相信賴赫博士一定會給我們找到人生的真正出路…… ”

  “好大的口氣,口出狂言不怕牙痛!”達爾奎斯憎惡地說。

  “完畢!”麥克·唐納德吼道,“您這條癩皮狗,費爾南多,我發誓,只要您出現在薩巴島上空,我馬上開火:您是知道我們船上的電子瞄準儀——借助它一定能幹掉您!”

  通話中斷了,費爾南多·達爾奎斯減慢航速,他俯視著藍光閃閃的加勒比海,微弱的海風使海面泛起輕微的漣漪,兩條白色的豪華快艇在海面上飛馳……

  飛機上的汽油足能維持到下午,返回時可在波多黎各著陸加油。突然,費爾南多的腦海中又閃出一個念頭:是不是能試試在薩巴島的小機場著陸。快到薩巴島時只要超低空飛行,在跑道上著陸準能成功,起飛時只要加足馬力,飛機一定能騰空而起……

  為什麼要這樣干呢?費爾南多想,所有這一切都是為了一個目的,尋找在加勒比海失踪的癡情女盜——瑪麗·安妮。她的出走全歸罪於該死的賴赫,哪怕是上刀山入火海我也要與安德烈亞斯·賴赫算清這筆帳,找他報仇……“報仇……報仇!除了報仇再沒有其他目的。不干掉他們,我達爾奎斯誓不為人……

  達爾奎斯看了看羅盤和導航儀,將飛機朝西方稍轉了一點,然後又爬高了一千米。這樣下去怎麼得了,費爾南多心想,公司失去了瑪麗·安妮將面臨破產,沒有海盜我們就無法生存,單靠出口獸皮和印第安民間工藝品,我們只有餓肚皮,當乞丐討飯吃。應該將這些利害關係告訴給瑪麗·安妮,唉!就是說了,她能回心轉意嗎?……難道讓我們多年來的交情就這樣了結嗎?不過她在公司裡還有100萬美元,100萬我就心滿意足了……也許這是幾年來同生死共患難後她給我留下的100萬美元能使我無憂無慮地渡過後半生… …

  飛機加速了……他想在下午3點鐘左右飛到薩巴島,企圖與瑪麗·安妮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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