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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極往事》第121章
☆、第121章

  在隨後的一個月裡,Rene為了那個人走遍了大半個美國。

  他超假了。保羅沒法給他再續假,然而無數個電話之後Rene依然沒有回來。

  Rene在北歐。

  回到美國,在那間辦公室裡,對著哈羅德和保羅,Rene一切都沒有解釋。

  他只是陰沈著臉,瘦了一圈。

  在阿拉斯加的雪地上,歸途中,Rene痛苦地想到自己從沒能保護萊恩--他甚至還什麽都未來得及為萊恩做,萊恩就走了。

  這些年來,他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都在獵鷹裡如何不讓人拆穿,在戰鬥中如何活下來上,甚至在每年與藥物依賴持久地鬥爭上。為了生存他殫精竭慮,耗盡了精力。能為萊恩做的卻太少了。現在他好不容易能像個「人」一樣站在人群裡了,或許能為那個人做點什麽了,那個人卻不在了。如果能再給他一個機會,他一定會竭盡所能替萊恩承擔最後的痛苦。

  哈羅德和保羅給了他機會,保留他的職位,留他在崗位上繼續察看。

  然而Rene有時卻會突然離開,去了上百公里外的城市。

  哈羅德對他再也忍無可忍。

  這時,那個兇手早已經知道是誰在追殺他。兩次險些被Rene逮到後,那傢伙像任何一個深諳城市戰爭遊戲的獵手一樣,困獸猶鬥,展開了最好的防守戰鬥--反擊。

  殺了萊恩的兇手,開始細致地觀察獵鷹出警的情況,每次有獵鷹到場的事件,那傢伙和他的兩個幫手也必然偷偷趕到。在望遠鏡中遠遠地觀察著Rene,和Rene的一切習慣。

  那時Rene多數時間住在獵鷹的公寓裡,幾次較量之後,他們知道單打獨鬥要對付Rene有多難,所以最終意圖借助獵鷹對手的力量,利用某一次Rene在現場的機會除掉他。

  Rene察覺到了。

  那個黃昏,他們從湖畔撤下來,Rene在對面的舊樓頂上,看到了夕陽下鏡片的反光,他舉著槍,小心地奔上去,踢開頂樓的門,樓頂上已經空無一人。

  Rene在樓頂上向四下看去,看看夕陽下遠處的湖畔,看看四下裡的舊樓,察覺到了對方的意圖。

  他和那兇手的城市追逐戰更明朗了。

  一周後,一次郊外橋下,他們和一夥邪教分子對峙。

  對方火力很猛,並試圖制造爆炸,Rene全部注意力都在現場受到威脅的大量群眾,和那座被匪徒安放炸藥的橋上。

  那天,就在獵鷹最後救下人質,控制住局面的那一刻,子彈突然從Rene背後射來。

  Rene的習慣一直是撤退時最後離開,對手非常狡猾,利用這個機會,偽裝成獵鷹隊員,近距離對尚在屋頂的Rene悄悄開了槍,並立刻向預先設計好的路線撤去。

  然而,出乎他們預想的是,子彈只打穿了「老虎」外層的防彈衣。

  他們立刻展開了追逐。

  Rene的窮追不捨,讓兇手失去了撤離的機會。

  等到「眼鏡蛇」帶人趕到時,那兇手的兩個幫手一個已經被Rene擊斃,另一個開著冒牌警車幾次接應兇手上車未果,直至遠遠看見真的獵鷹趕來,倉皇逃走了。

  那兇手從樓上落地,正趕上「眼睛蛇」一夥人趕到,兇手很狡猾地馬上放下武器向「眼鏡蛇」自首。

  Rene從樓上下來,舉著槍對著那個人。

  那已經到了市區,不遠處有一家商店,街口外有個小餐館。

  那兇手高舉起了雙手,「嗨!我已經自首了!」他主動向撲上來的警察退過去,身後的警察抓住了他,那兇手已經跪在地上,舉著手。

  Rene依然舉著槍,看著那個人。

  一瞬間,看著地上的人,Rene真的猶豫了:他會判多久?司法程序沒有出紕漏,終身監禁,然後減刑,然後變成十幾年,然後七八年就出來了,重新逍遙。

  但是那另一個人,卻一去不返了。

  Rene一動不動地看著那兇手,那一瞬間,他在那兇手的眼裡看出了恐懼。

  那兇手和現場的警察,都如此迫近地感覺到了Rene的殺機。

  「住手。Jimmy!」眼鏡蛇看著Rene,大吼起來,「住手!!!」

  他飛奔上來,大喊著攔住了Rene。

  Rene終於放下了槍。

  他低下頭,在眼鏡蛇身邊轉身走去--就在那一瞬間,他瞥見了那兇手臉上狡黠得意的笑容。

  Rene閃電般轉身,幾乎沒有人看清他拔槍。

  「當」的一聲。所有人都楞了。

  現場一片沈寂。

  Rene看看那地上的人形,和那身下慢慢溢開的血,有那麽一兩秒,然後一個字都沒有解釋,就轉身大步向遠處走去,自始至終沒有擡頭看他周圍的同事。

  幾百米外,Rene一個人在角落裡摘下面罩,淚如泉湧。

  --這段恩怨,就此了結。

  他對自己說。

  然而,街頭這一幕,被現場一名時報的記者看入了眼中,當時的政府支出、包括司法預算,都是幾大政黨爭執的焦點,這件事立刻就被捅大了。

  *****************

  Rene第一次來到雙子座,是被四名內務處高級警官,從公寓帶到雙子B座,出了停車場連地上都沒有去,徑直給帶到了地下6層內務部門訊問室。

  接下來的半個月裡他沒有離開那棟樓。

  面對所有人所有問題,Rene只簡單歸結為兩個詞:一時沖動。

  嫌犯已死,死無對證。

  調查小組對兇手的身份做了證實,那人有案底,作惡多端,至於那天為什麽會出現在現場,卻找不出原因。

  司法部和獵鷹高層,有人提出嚴懲Rene。

  半個月後,調查取證結束,案子轉給了一個裁定小組。

  那個下午,Rene再次給帶到了訊問室裡,但是整整大半天過去,沒有任何人進來跟他講話。

  Rene沒有在意,他只是安靜地坐在椅子上,微微地低著頭,注視著眼前的桌面,自始至終只換了兩次姿勢。

  Rene絲毫不知道,在他旁邊,單向透視的大玻璃窗背後,裁定小組的負責人就坐在那裡,一邊看著手裡調查小組的材料,一邊偶爾擡頭看看訊問室燈光下,孤零零的Rene。

  終於,訊問室的門開了,一個穿著深色西裝的的大個子走了進來,清冷的燈光從頭頂瀉下,讓那人眼窩越發顯得深陷,大腦門下留下了濃重的陰影。

  Rene本能地擡了下頭,正打在Rene面部的燈光,讓他臉上的神情纖毫畢現。

  那人看著他。

  隨手關上門,向前走了一步,走進了亮區。

  頓時,刺刀般的目光落在了Rene臉上。

  那目光像太陽下耀眼的劍戟鎧甲般寒氣逼人毫無感情,堅硬得錚然有聲,似乎任何東西撞上去都會轟然碎成齏粉。

  那人舉手投足間,無聲地透露出一種讓對手膽寒、膝蓋發軟,又或者讓女人主動湊上去討好的硬朗。頭頂燈光的照耀下,顯得越發高大,矗立在那裡,像一尊身披光芒的戰神,牢牢佔據著正義的陣地,讓魑魅魍魎無處遁形。

  一瞥之下,Rene感覺出,那樣的目光,多年來,他似乎只在一個人那兒看到過,那是在達拉斯,他躲在一扇門後,從鑰匙孔裡看到的那個人。

  眼前這人和那個人--萊恩光頭的上司,有著類似強硬的目光。

  那目光此刻正落在他臉上,像猛獸看到獵物一般,早已決心把面前的獵物撕個粉碎。

  Rene垂下了視線。

  避開了那股力量。

  硬碰硬對誰都沒有好處,他不想讓那人看出他心底巨大的空洞。

  不想讓那人看出,他早已不是個「人」,心底只剩下無聲的嘶喊和野獸般的瘋狂。

  他無法想像,如果他們一直對峙下去,最後會發生什麽事。

  --Rene自己,可能永遠想不出他在跟別人對視時,在對方的目光下垂下視線那一刻,留給別人的感覺。

  無論他坐在哪裡,對著的是誰。

  那人緩緩地在Rene面前坐了下來,帶著高大身軀的體重,椅子響了一下。

  他念出了Rene的全名和職位,語氣低沈凝滯。

  Rene坐在那裡能強烈地感到來自對面的威壓感。

  但是這麽多年來,沖他施過壓的人太多了。

  他低著頭,收起肩膀,放鬆肌肉,就讓那威壓徑直包裹上來,平靜地聽著。

  「對你的裁定取決於本周內我跟你的兩次談話,這是第一次。」那人繼續說,注視著Rene,沒有問Rene是否已經清楚,但是停頓了下來。

  Rene頭皮上感覺出了那目光的分量,他沒有擡頭,無聲地點了點頭。

  然後那人報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Frank。」

  Rene微微楞了一下,他聽過這個名字,Frank是紐約州警察廳副廳長,同時在司法部內擔任要職,曾經辦過很多大案要案。

  他在獵鷹調閱非電子類重要原始案件資料時,在記錄上也看見過這名字。

  想一想也就釋然了,Rene的級別至少需要這個級別的長官出馬定論,而紐約州也就那麽幾個人。

  Rene能感覺出雖然他低著頭,Frank依然敏感地察覺到了他聽到那名字時的震動。

  許久,他擡起頭,看向Frank。

  *************

  這世界的每個角落,辦公室、街頭、車內……到處充滿了形形色色的人們在忙忙碌碌,然而無論如何忙碌終究也只是匆匆過客。

  有時人們停下來,用5分鐘的時間交流,有時卻只來得及擁有30秒。

  有人用這30秒來擦肩而過,有人把這30秒當作開端,決定一世的緣分。

  Rene記得很小的時候,媽媽問他,「你將來會記得每一個握手交談卻只來得及說一句話的人嗎?」

  「或許可以。」他想了一下,回答。

  媽媽立刻笑了起來。

  「那麽,如果你只有30秒,卻要讓對方記住你,怎麽辦?」

  「……」他答不出來,那時他還太小。於是他本能地看向旁邊,知道媽媽那句話,並不是問他一個人的。

  這句話,Rene從未放在心上。

  事實上,正相反,在他長大後的許多年裡,他都在努力躲藏,用風帽、眼鏡、甚至面罩,在人潮洶湧的街頭匆匆而過時,讓更多的人忘記他曾經穿過。

  二十七年之後,在那間訊問室裡,Frank第二次進來時,Rene沒來由的忽然想起了那句話,也許,那一天他才真正明白,那頭5分鐘的交流或者僅僅是頭30秒如何重要:有時,它們足以改變人的一生。

  第二次談話,時間很短。

  「你的隊友們很厲害,一個一個證人地去做工作,這是嚴重的妨礙司法公正,你明白嗎?!」Frank進來時說,臉上帶著幾分慍怒,把手裡一摞夾子夾住的東西重重放在桌子上。

  Rene有點愕然的看向Frank,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麽。

  「不過,還算不錯。」Frank撇撇嘴說,沒有坐下來。

  「我想你一定不希望你的警察生涯到此終止,」Frank看著他說,語速依然很慢,「而事實上,我也不希望。」

  Rene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這是你案子的最後報告,你自己看看。」Frank說,放輕了聲音,看看他,轉身出去了。

  那摞東西留在桌子上。

  Rene猶豫了一下,摸過了那東西。

  那摞東西厚厚的,Rene看著,終於流淚了。

  那東西上,先是一份那天案子的報告,現場證人的最後證詞全都倒向了一邊,內容全部一致:兇手試圖摸向衣袋內武器--只除了那個記者。

  那報告最上有Frank的簽字。

  最後是兩份長長的意見書,寫了他在隊裡的表現,後面是大西洋分隊的全體簽名。

  Rene看著那長長的簽名,他甚至在裡面看見了羅琳大姐的簽名。

  一顆淚水落到那簽名上。

  他知道Frank為什麽要出去了。

  5年來不知為何地搏命付出,到了今天他才明白,它們最終竟全是為了這一刻。

  --這報告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

  重新進來時,Rene看著Frank那套淡青的西裝,突然覺得那人沒那麽沈重了。

  「你可能會調離一段時間,還有例行心理輔導,我個人給你安排了一個專家。」Frank站到他面前,看著他,目光耐人尋味,「再有人找天大的麻煩,到我這兒為止了!」他哼了一聲說,伸手抓起了報告。

  Rene擡起頭,看向站著的人,「謝謝!Frank!」他這次沒有叫長官。

  「謝謝哈羅德和你的隊友吧!」Frank看著他眼裡的淚水,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在眼裡一閃而過,「你啊!歸根結底你是他挑來的。」

  Rene想起了他跟保羅、哈羅德後來那些激烈的摩擦,一下子覺得尷尬了。

  「我們吃了一次飯,跟哈羅德,還有保羅,他說你五年帶隊出去,沒出過一次意外。」

  Rene立刻臉紅了。

  「死的那個最後說什麽了是嗎?」Frank忽然放輕了語調,瞄了他一樣,飛快地說,他一直疑心那罪犯說了很過火的話。

  Rene楞了一下。

  但沒有用他回答,Frank已經繼續說下去,恢復了滯緩的語氣,「你還年輕,以後做事要注意分寸。不要太沖動。不要太憑性情出發。」

  Rene連連點頭。

  「好了,就這樣了!這件事。」那長官忽然伸手拍一下他的臉。

  Rene擡起頭,第一次看見Frank微笑了一下--那人矗在那兒,那麽硬朗似乎連笑容都是凝重的。這一回,那目光,不由自主地讓他想起了斯特林奇。

  這次對話,忽然讓Rene再次意識到自己依然活著。

  兩個月後的那個清晨,Rene結束晨跑,立在雙子座的樓頂,腳上拴著彈跳繩。

  他面向東方,靜靜地等待著太陽升起。

  那時他調進了雙子座,還住在臨時公寓裡,正在附近找住處。

  在他腳下,紐約浩蕩的街道,鱗次櫛比高大厚重的建築,那200年前規劃的巨大棋盤狀街道,向陽的一面都漸漸染上了燦爛的金光。

  那光芒也落在他額頭上。

  多少年前,他甚至連北方都不敢踏上。

  過去幾年,他偶爾穿過這個城市,戴著面罩,依然不敢駐足。

  而今天,站在42層的高樓上,他知道,自己依然活著。

  「紐約,我回來了。」Rene默默地在心裡說。

  他擡起頭,劇烈地喘息著看著太陽正在他眼前漸漸升起。

  驀地,太陽一躍而出!雙子座和樓頂的人頃刻間都沐浴在一片巨大的金色中。

  那一剎那,雙子座樓頂,耀眼的晨光裡,Rene猛地張開雙臂,一躍而下。

  *********

  事實上,從那天訊問室最後一次談話之後,Frank一直沒有跟他聯繫。

  除了偶爾開會,Frank看見他點頭打個招呼。

  一直到兩年半以後的一個上午,Rene忽然接到了Frank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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