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姜蘅在學校門口下了車，轉悠了圈，有在超市買了一大包零食回了宿舍。

　　她現在的身體太瘦，要多吃才行啊。

　　唉，不知道原主死的早，是不是營養不良的緣故……

　　十班就兩個女生辦理了寄宿，513是混合寢室。姜蘅進宿舍的時候，葉思源正在看書，其他班的兩個女生在聊天。

　　她把奶茶給了人，又讓那兩個女生來吃零食。

　　女孩子一起吃過東西，就能迅速變成朋友。

　　姜蘅走到葉思源身邊，這才第一天，對方居然在看書？

　　這未免也太用功了。

　　葉思源合上書，笑著說：「反正也沒事情，我就隨便看看。」

　　姜蘅拿起桌上的數學書翻了翻。她太久沒有接觸高中課本，以前學的東西已經還給了老師。

　　姜蘅高中成績算不錯，但是四中是個學霸扎堆的地方，就也不算什麽。

　　歪打正著，還好她分到十班，現在壓力小了很多。

　　幾個人聊了會兒，差不多到了熄燈的時間，這才各自睡覺。

　　明天要早起，七點集合軍訓。

　　姜蘅定了六點的鬧鐘，她穿好迷彩服，對著鏡子正了正帽子。

　　坐在旁邊等了十分鐘，宿舍其他三個人才弄完，然後一起去食堂吃早餐。

　　軍訓爲期兩周，除非有醫院開的證明，不然所有學生都要參加。

　　姜蘅和葉思源去操場的時候，那邊已經站了一片綠油油的新生了，她在十班教室前面，找到了班上的隊伍。

　　教官整理完隊伍，班上的幾個男生才慢悠悠的晃過來。

　　姜蘅個子高站在最右邊，剛好那幾個男生站在她身後。

　　陸一川拍了下前排人的肩膀，姜蘅不明所以轉了過來。

　　「同學，你昨天是不是去市中心買奶茶了。」陸一川笑嘻嘻的說。

　　「你怎麽知道？」姜蘅下意識的問。

　　「因爲我們偷偷的跟踪你啊。」

　　陸一川說完，旁邊爆發了一陣低笑聲。

　　他們都喜歡逗漂亮姑娘，特別是看起來很乖的那種。

　　姜蘅覺得這人太無聊了，轉過頭站直了身體，不再理會。

　　教官有些生氣，這幾個人不但遲到，還在隊伍裡交頭接耳，他聲音嚴厲的問：「第一天就遲到，你們去幹什麽了？」

　　「教官我們餓了，去吃早餐。」何平笑著回答。

　　王唯宇是國防大學的學生，比這些高中生大不了幾歲，他掃了眼，這幾個黃、紅、白毛，一看就不好惹，個子比他還高，還流裡流氣的。

　　「下不爲例。」他壓住了脾氣，然後瞪了眼姜蘅。

　　「……」

　　姜蘅覺得莫名其妙，自己又沒有遲到，這和她有什麽關係嗎？

　　王唯宇覺得自己沒有受到尊重，於是加强了訓練力度，早就聽說十班都是些不讀書的，這就更要好練練。

　　雖然是簡單的踢正步，不過教官要求做慢動作調整姿勢，一直保持單腿淩空的姿勢不讓換，也非常很不好受。

　　陳煥幾個人每天打球、打架，自然不覺得有什麽，而且然他們第一次休息的時候就跑得不見人影了，班上其他人就叫苦不迭了。

　　這都是一些平時鍛煉都很少的學生，哪裡受得了一上來就這樣的强度。

　　下午的時候，班上的女生就一起商量待會兒裝病。

　　姜蘅身體覺得辛苦，不過意志力還能再堅持，商量的時候她也沒反對。

　　教官是有些過分了，不說高中生軍訓的意義是什麽，可是絕對不是爲了單純的吃苦。

　　按照計劃，再次集合的時候，就有女孩子陸續的裝病。

　　學校安排了兩個教官負責一個班，另一個教官人倒是不錯，說如果堅持不下去，要休息的可以在旁邊坐著。

　　身體不舒服就去醫務室看看。

　　姜蘅一邊贊嘆姑娘們的演技，一邊扶著『傷員』去了醫務室。

　　醫務室的醫生，是從三甲醫院退休後，返聘到學校，據說是某位老師的父親，爲人十分和善。

　　他對於學生這些把戲，也是看破不說破。

　　這裡有空調，比外面不知道舒服多少倍去了，兩個女生聊天，姜蘅一個人走了出去。

　　外面都是軍訓的學生，她現在也沒地方可去，順著樓梯到了天臺。

　　天臺的門沒有鎖，這裡風大也不熱。

　　轉過彎，她就看到陰影處有兩三張桌子拼接在一起，上面躺著個人。

　　對方穿著迷彩服，是今年的新生。

　　男生用外套蒙住了臉，衣服也掀開了一截，露出肚子。

　　腿太長，有大半截搭在外面。

　　姜蘅走了過去，這傢伙真會享受，大家都在太陽下訓練，他在這裡猫著睡覺。

　　桌子上的人突然把蓋住臉的衣服拉了下來，兩個人四目相對。

　　姜蘅看清楚人的臉後，楞了下問：「你怎麽在這裡？」

　　陳煥覺得太陽有些刺眼，用手半捂住。

　　「睡覺。」

　　「……」

　　姜蘅一時不知道怎麽接話，轉念一想，班上的幾個男生一起消失，估計陸一川他們早就跑去瘋了，陳煥却沒有出學校。

　　大概是覺得是一個團體，單獨行動不好，又不想跟著人去混，這才躲到這裡睡覺。

　　陳煥從桌上坐了起來，皺眉問：「你看什麽？」

　　「沒看什麽。」

　　姜蘅被人提醒，這才收回了一直盯著對方肚子的視綫。

　　少年好腰啊！多一分肉綫條就沒這麽好看，少一分就太瘦。

　　她想了下又說：「你一個人躲在這裡……看起來不太開心。」。

　　想想被裹挾加入團夥，能開心才怪，自己這是在明知故問。

　　陳煥躺下來，再次用衣服蒙住頭，幾秒後才說：「同學，你吵到我了。」

　　姜蘅覺得這個乖仔是不好意思。

　　男孩子自尊心都强，哪怕有困擾也不會主動說出來。

　　自己總不能說別怕那幾個黃、紅、白毛，我能罩得住！

　　兩個人才認識，沒到那個份上。

　　「每個人都有爲難的地方，我也是這樣，其實你人挺不錯的，還是開心點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姜蘅也不會再往下熬鶏湯了，轉身離開了天臺。

　　等人走後，陳煥站了起來。

　　他昨天熬了一個通宵，才跑來這裡睡覺，看起來很不開心嗎？

　　那個愛哭鬼是覺得他像是的同類，所以來抱團？

　　剛才看自己的眼神就很奇怪。

　　陳煥走到天臺的護欄邊，遠遠的看著操場上的那些學生。

　　他不喜歡哭哭啼啼的女人，煩得很，還不能解决問題。

　　這會讓他想到另外一個人。

　　———

　　姜蘅回到了醫務室，發現自己班上那兩個女生不見了。

　　她連忙往操場跑，遠遠就瞧見剛才坐在樹蔭下休息的女生都歸隊了。

　　站在隊伍前面的，除了兩個教官，還有高一年級訓導主任。

　　「第一天裝病躲訓練？看看你們嬌氣成什麽樣子，一點意志力都沒有，軍訓都完不成乾脆別讀書……」

　　教導主任的訓話到一半，被一聲『報告』打斷了，她回頭打量眼前的女生，語氣不善的問：「你也是十班的？剛才去哪裡了？」

　　王唯宇搶先一步說：「姜蘅又是你，早上別人都站好了，就你還在交頭接耳說話，現在半路影跑得都沒有了。」

　　他中午和學校領導告狀，這些領導太沒有規矩了，不過學校領導說十班那幾個『特例』只要早晚參與點數就行。

　　王唯宇不敢找陸一川幾個人麻煩，但是班上其他同學訓練的就沒那麽幸運了。

　　另外一個教官讓女生休息，他轉頭就把主任叫了過來。

　　教導主任本來在氣頭上，現在更是要立典型，高聲道：「姜蘅是吧？俯臥撑50個準備，要是誰再偷懶這就是下場。」

　　「……」

　　姜蘅看了教官一眼，算你狠，不過她的確故意逃了軍訓，沒什麽好說的，拍了拍手準備蹲下去開幹。

　　50個，簡單的很。

　　「等一下。」身後有人叫了聲。

　　姜蘅轉頭就看到了陳煥，他的迷彩服穿得整齊，聲音淡淡的說：「主任，剛才是我不舒服，這位同學陪我去了醫務室。」

　　教導主任不相信，不過也沒戳破，他看了眼姜蘅問：「是這樣嗎？」

　　姜蘅忙不迭的點頭。

　　主任看著兩個人，幾秒後說：「你們回隊伍吧，下不爲例。」

　　話音一頓又問：「對了，陸一川那幾個去哪裡了？」

　　陳煥：「那我就不知道了。」

　　教導主任又訓了幾句話就離開了，一直到結束訓練前的十分鐘，陸一川幾個人才跑過來，他們帽子沒戴，衣服都沒有扣起來。

　　幾個人知道陳煥訓練了一下午都震驚了，莫非大哥覺得全班一起踢正步、曬太陽很有趣？

　　原地解散後，姜蘅走到了陳煥面前，笑著說：「剛才謝謝你。」

　　陸一川滿臉震驚，發生了什麽，美女怎麽來和老大道謝？

　　雖然沒有弄明白情况，他還是嬉皮笑臉的打趣：「說什麽謝謝啊，要用行動表示，以身相遇了唄。」

　　姜蘅瞪了人一眼，轉頭朝著葉思源走去。

　　許你媽個頭，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不過她不知道，現在自己換了張臉，瞪人不可怕，倒是有種嬌羞。

　　看得幾個人眼睛都直了。

　　陸一川覺得不對，抓了一個下午在的男生，問清楚後就更意外了。

　　雖然說姜蘅是挺漂亮，但是校內校外，對陳煥投懷送抱漂亮妞兒還少嗎？

　　這也沒見過他對誰不同！

　　陸一川想了下，又說：「今天打游戲遇到了四班雷諾，他說想追咱們班的姜蘅，讓我幫忙搭橋牽綫。」

　　陳煥瞥了人一眼：「你很閒？覺得當媒婆很有意思？」

　　陸一川：「……」

　　以前不都一直這樣，大哥你也沒什麽啊，這次是怎麽了？

　　陳煥皺了皺眉又說：「告訴其他人，誰都不准追姜蘅，不然別怪我不給臉。」

　　他不喜歡愛哭的女生，但也不想讓別人欺負她。

　　不然……豈不是哭得沒完沒了，更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