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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毒炮灰重生以後》第105章
第105章

  最近一段時間,陶暮過的特別滋潤。以至於大年三十兒白天接到姚聖安電話的時候,陶暮差點沒反應過來。

  “我已經到燕京了。”電話裏頭,姚聖安聲音艱澀,語氣沉重。他知道自己將要面對什麼。

  “今天是大年三十兒。按照宋家舊規矩,要到墳上請祖宗回家過年。並準備祭祖的菜。我是不是今天就過去?”

  彼時,陶暮正在宋記,跟宋老爺子一起準備上墳祭祖時要用到的各色香燭供品。聽到這番話,不覺皺眉:“不是讓你大年初一再過來麼?”

  宋家確實有年三十接祖宗回家過年的規矩。但是老爺子說了,宋家列祖列宗憋屈了這麼多年,今年好不容易揚眉吐氣,且得消消停停過個安穩年。等大年初一送祖宗回去的時候,再讓姚聖安這個欺師滅祖的混賬去磕頭賠罪也不遲。

  姚聖安當然也能猜出老爺子的意思。倘若是早幾個月,姚聖安也不願意過來——他平生最好顏面,然而陶暮逼迫他在宋家祖墳前磕頭賠罪一事,卻是徹徹底底的將姚聖安乃至姚家的臉面撕下來用腳狠狠的踩。

  可姚家現在的形勢跟當初也不一樣了。

  自從陶暮夥同厲嘯桁在股市上狙擊聖安集團,逼迫姚家拿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求和。姚家在聖安集團董事會的掌控力就大不如前。之後媒體又曝光了姚家大姑爺因欠下巨額高利貸不得不用地溝油以次充好侵吞採購資金的醜聞,致使聖安集團的聲譽一落千丈。股價大跌,元氣大傷。

  董事會自然要向管理層問責。首當其衝的便是曾經把持聖安集團各個重要部門重要崗位的姚家人。畢竟,陶暮和厲嘯桁在股市上狙擊聖安集團是因為姚聖安與宋家舊怨,地溝油事件的當事人更是姚家大女婿。

  一部分股東認為聖安集團之所以會落入今日境地,姚家難辭其咎。有人想追究姚家人的責任,便以德不配位為由,威逼姚聖安辭去董事長的職務。至於姚家那位敢於挪用公款採買地溝油的大姑爺,更是應該移交有關部門,接受法律的嚴懲。

  能夠提出這種建議的,自然是當年被姚聖安以不正當的競爭手段逼得家破人亡或者遠走他鄉的受害者們。這些人因為宋老爺子的決定,現在手上也握有聖安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這並不是一個小數目,至少足以發起股東大會。

  三十年風水輪流轉。當初姚聖安把這些手下敗將趕出滬城的時候,大概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幫人還能回來,甚至能進入聖安集團,堂而皇之的坐在股東大會的席位上。

  然而成王敗寇,當姚聖安再也沒有辦法掌控全局的時候,曾經的失敗者和受害者們自然要站出來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他們想要姚聖安倒楣,想讓姚家落魄。所以但凡姚聖安堅持的,這些人必定反對。發展到後來,自然是聯合其他股東罷免姚聖安這位董事長。並且將姚家其他人全部趕出管理層。

  受害者們一朝翻身,自然是有痛打落水狗的資格。

  聖安集團的很多股東原本都是姚家的舊交。然而姚家的表現著實讓人失望。聖安集團股價大跌。餐飲連鎖門可羅雀。生意不好損失的自然是股東們的利益。財帛動人心,幾番掙扎下來,自然就有人被新晉的股東們說服,認為姚聖安和姚家人確實應該為聖安集團的現狀負責。他們想讓姚聖安引咎辭職。甚至為此發起股東大會。

  關鍵時刻,竟然是沈家父子站出來,暫時保住了姚聖安的席位——不得不承認,沈家在聖安集團這件事上固然包藏禍心,但他們確實更知道姚聖安的能力。以聖安集團現在的局面,如果沒有姚聖安這個定海神針,就算集團不至於分崩離析,但一蹶不振,就此跌落滬城頂級美食集團的行列,也是很有可能的。

  沈家父子汲汲營營,機關算盡才拿下聖安集團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他們可不是為了拿錢打水漂的。之前已經因為嘯桁資本狙擊聖安集團的緣故損失慘重。沈家可不想再折騰了。

  所以姚聖安的席位必須暫時保住。至少在聖安集團重新鞏固滬城餐飲巨頭的地位前,姚聖安這個董事長兼創始人不能離開。至於那個挪用公款還高利貸的蠢貨,自然沒有人會關心。

  然而姚聖安的董事長席位雖然暫時保住了。但他也必須要讓股東們看到他的能力,要力挽狂瀾,要讓董事會對他再次產生信心。

  可聖安集團的名聲那麼差,姚聖安一時半會也想不到該如何扭轉乾坤。他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憋了很久。思前想後,唯一的生路竟然落在宋家身上。

  此時此刻,姚聖安倒是分外感念自己因為一時心軟,莫名將自己多年鑽研的菜譜寫入《宋家菜譜》,並連同《宋家菜譜》一起歸還宋家的舉動。

  想當初,宋家老太爺教導子弟要“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姚聖安從前還嗤之以鼻,不以為然。此刻想想,果然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也許當年宋家老太爺之所以會教導子弟“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就是為了享受此刻這種絕處逢生的喜悅。

  姚聖安想把洗白姚家的希望寄託在他到宋家墳前磕頭賠罪的行程上。

  這種想法,陶暮自然是知道的。雖說滬城一行後,陶暮看似不再關注聖安集團和姚家。但曾經受過宋老爺子恩惠的那幾位受害人,卻一直惦記著要報答陶暮和宋老爺子的恩情——當然,也是為了跟陶暮以及隱藏在陶暮身後的厲嘯桁套套近乎。所以時不時的打通電話,報備一下姚家如今的處境,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陶暮對於姚家的現狀,也是瞭若指掌。以己度人,他能想到姚聖安為什麼會這麼積極。換了他是姚聖安,只怕也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洗白兼示弱的機會。

  他從前就說過,世人慕強且憐弱。這其實未必是件好事。陶暮自己便利用過這一點,如今換成姚聖安,這老王八蛋自然也不會放過這一點。他是算准了網上總會有一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鍵盤聖母,不明真相卻總是不分青紅皂白的站在弱者的立場。

  比如說當初強行碰瓷陶暮的陶海國夫婦。再比如說如今垂垂老矣英雄末路的姚聖安。

  猶記得當年聖安集團欺壓陶暮和宋家——彼時聖安集團是國內數一數二的餐飲巨頭,陶暮和宋家處於弱勢地位,便有一幫人同情陶暮和宋家人的遭遇,聲討聖安集團的所作所為。

  如今聖安集團元氣大傷苟延殘喘。姚聖安一介老朽,拖著白髮蒼蒼的病體殘軀從滬城千里迢迢趕來京城,就是為了到宋家的墳山磕頭賠罪。只怕有人見了這一幕,又要忘記宋家當年慘死的多條人命,還有姚聖安層出不窮的齷齪手段。開始同情姚聖安的年邁不易。

  更何況就算沒有人站出來同情姚聖安,姚家也可以雇傭水軍帶節奏。

  重生十年,上輩子跟姚文霄交手過無數回的陶暮幾乎閉著眼睛都能想到姚聖安能使出什麼招來。只怕沈毓當初的腦殘猜測,真的有可能成真。只不過帶著攝像機來拍攝姚聖安磕頭賠罪這一幕的人,是姚聖安自己而已。

  果然,聽到陶暮不以為然的一句質問,姚聖安默然片刻,聲音艱澀的說道:“我只是想說,如果宋老太爺能夠原諒我的話,我願意在恩師的墳前跪拜一天一夜。”

  零下三十幾度的天兒,你要在宋家墳前跪上一天一夜。你想幹什麼?

  做戲也不至於做到這種程度吧!

  饒是陶暮心有準備,此刻也不覺被氣笑了:“老爺子,姚聖安說他想在宋家祖墳前跪一天一夜,表達他對宋家的懺悔?”

  因為要動身去祭祖,宋老爺子正一邊收拾香燭供品,一邊興致勃勃的跟大家討論年夜飯和明早要祭祖的菜。劉耀孟齊陶院長馮遠還有苟日新母子以及秦妙茹和她的兄弟們都在四合院。一大幫人鬧鬧哄哄的收拾東西,嘴裏還商量著晚上看春晚的時候能成幾桌麻將局,就聽見這麼掃興的話。

  整個宋記的氣氛都微微一沉,意識的看向老爺子。

  為了烘托過年的氣氛,一大清早,大家就在門外張貼了新對聯福字,飯店裏也掛上各式各樣的大紅燈籠。老舊的四合院梁高簷深,採光並不算好。陶暮便讓人把燈都點著了。古色古香的九格宮燈在頭頂搖搖晃晃,宋老爺子半邊臉融入在紅彤彤的燈光中,一時竟有些恍惚。

  沉默半晌,宋老爺子緩緩開口:“讓他明天早上四點鐘,直接去宋家祖墳。”

  陶暮應了一聲,隔著電話把宋老爺子的意思傳達明白了。

  按照姚聖安的想法,他其實更想帶著攝像機去宋記拜訪一番。最好能錄到他忍辱負重負荊請罪宋家卻不依不饒的一幕。可他也清楚,依照宋道榛的脾氣,無論如何也不會接受他的拜訪。更重要的是,姚聖安也沒有把握,陶暮會不會任由宋道榛落入他的算計中。一想到那個難纏的小王八蛋,姚聖安就頭疼。

  現在姚家已經算是腹背受敵岌岌可危。這個節骨眼上,姚聖安不怕自討沒趣。但不想橫生枝節。

  所以,再聽到宋道榛的吩咐後,姚聖安當真便乖乖的等在酒店。準備第二天一早去宋家祖墳。

  因為這一通電話的緣故,宋老爺子的興頭明顯降了下來。剛剛還跟大傢伙兒說今兒年三十兒,他也要好好玩兩鍋牌。這會兒也不吱聲了。蹲在廚房裏悶頭盯著他那些盆盆罐罐。灶上的爐火靜靜燃燒著,發出幽藍的火光。將人的臉龐映照的明明滅滅的。

  一大幫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陶暮鑽進廚房裏哄了有哄,總算把老爺子哄開心了。

  也是。沉冤得雪,大仇得報。今後就該好好過日子。沒必要因為一個畜生,就壞了自家過年的心情。

  不管是真的想開了,還是不想孩子們跟著擔心。反正劉耀拉著宋老爺子和陶暮去上墳請祖宗的時候,宋老爺子表現的特別平靜。回來吃年夜飯的時候,老爺子也特別樂呵。之後打麻將,陶暮和他耀爸小齊爸聯起手來給老爺子喂牌點炮。配合的那叫一個赤果果。

  最後老爺子都不好意思了。說什麼都不跟這爺兒仨一桌。要公平的對戰。結果跑到秦妙茹和苟日新他們那桌,被三個不知道敬老的年輕人摟的一毛錢都沒剩。

  但老爺子還是特別開心。直到春晚的鐘聲敲響的時候,老爺子還沒反應過來。愣了一會兒,才在一幫孩子們起哄煮餃子的動靜中回過神來,原來十二點已經過去了。

  舊的一年終於徹徹底底的過去了。嶄新的一年即將開始。在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餃子味兒裏,老爺子默默的喝了兩盅溫酒。

  這一年過的真是特別快。老爺子還記著夏天的時候他還跟陶暮這小王八蛋置氣,擔心這小子不務正業,將來沒有好前程。哪想到臭小子從H鎮折騰回來,不但自己開了公司,還給自己找了倆爸。如今家庭有了,事業有了,還把他們老宋家的菜譜要了回來。

  怎麼就跟做夢似的。

  宋老爺子被孩子們扶到堂屋床上睡覺的時候,還暈暈乎乎的。他想起往年的這個時候,他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四合院兒和老舊的電視機,守著怎麼也過不完的漫漫長夜。電視機裏闔家團圓,年年歲歲,可宋家卻只剩下他這麼一個人,對著滿桌子從熱氣騰騰到冷盤冷碗的年夜飯。

  窗外有落雪的聲音簌簌落落,西北風穿堂而過,嗚嗚咽咽的聲音穿過老槐樹的枝杈,卷著枝頭殘雪,鑽進老舊的窗棱裏,和著冰冷的白酒吞進胃裏,於是心裏也跟著空落落的。

  可是今年,向來冷冷清清的四合院裏住的到處都是人。一大幫不知道羞的大小夥子蹲在天井裏放摔炮堆雪人。一大幫人圍在飯桌前包餃子,往年從熱氣騰騰擺到冷盤冷碗的年夜飯,今年差點沒夠吃。原本以為漫長寥落的守歲,不過兩鍋麻將牌的時間。就連每年守歲喝的酒都是溫溫熱熱的。

  熏的人心都跟著醉了。

  宋老爺子半躺在雕花木床上。感受著溫熱的毛巾在臉上脖子上和手上細細的擦拭。一顆渾濁的淚珠兒便順著熱氣的氤氳滾滾落下,落入斑白的鬢髮中。

  真是老了。喝這麼點兒酒就醉了。醉的這輩子都不想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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