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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寵令》第67章
第67章 為何心虛

  出了皇宮,汪直看向馬尚的眼神,簡直像啐了毒的利箭一般。

  「馬指揮使真是好手段,這麼短的時間,既奔波於保大坊,又有時間查科舉舞弊,真是辛苦了。」

  馬尚扶著繡春刀輕笑:「為君分憂,談什麼辛苦不辛苦?」

  「公公今日不也辛苦勞累了大半晌嗎?」

  可惜是白辛苦啊!

  死死盯著馬尚嘴角的嘲諷,汪直恨不得一口濃痰吐在他臉上。

  這個黑心賊,裝什麼雲淡風輕!

  今日他分明就是挖了個坑給他。

  裝作急切的去貓兒胡同搜查,分散他注意力,只怕同時已經派人去取證科舉舞弊案的事了。

  真是小看這個黑心賊了!

  「哦,還未請教公公,今日搜查貓兒胡同可有什麼收穫?」馬尚做出恍然記起的模樣,關心的問道。

  汪直氣的險些吐出一口老血,「若不是你故意拖延我時間,說不定我就能有所收穫!」

  馬尚輕輕哦了一聲,好奇的問道:「看公公這模樣,定然是知道貓兒胡同有什麼貓膩了?敢問公公今日到底是想抓誰?還是說公公篤定那裡一定窩藏了什麼人?」

  汪直嘴邊的肌肉抖了抖,沒有說話。

  他想抓到誰?

  他從尹珍珍處得到陸子暢與薛沐洵行蹤過密的消息,最初佈局是想抓到薛沐洵與陸子暢有染的證據。

  這件事絕對能同時打擊到昭王府與信國公府。

  他派人盯了幾日,發現陸子暢行為確實有些異常,隱隱猜到或許那宅子裡可能藏了什麼人,這才有了今日的行動。

  礙於靖海侯府與信國公府,他帶人以搜整個胡同的名義開始的行動。

  他就應該帶人直接撲入那間宅子,說不定能打個措手不及,汪直心裡暗悔。

  現在勞而無功,說什麼都晚了。

  馬尚看著汪直陰晴不定的臉色,只覺得近一個月以來積壓在心底的悶氣一掃而空,無比暢快!

  汪直看著馬尚嘴角的笑容,冷哼了一聲,忽然尖著嗓子笑了:「說來咱家還是得感謝馬指揮使。」

  馬尚不解的看過來。

  汪直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輕笑:「多虧馬指揮使幫忙,這科舉舞弊案,咱家現在總算是有了頭緒,接下來再查可就順暢多了!」

  馬尚臉上的笑容倏然頓住了。

  他也沒料到自己竟然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明明是他先得到的線索,陛下竟然沒有讓錦衣衛接手這件案子,最後還是由東廠負責。

  實在是讓人鬱悶!

  汪直故作悲傷的歎息:「可惜了咱家能力有限,幫不了馬指揮使,鄭大人的案子,只能馬指揮使自己費勁了!」

  馬尚臉色頓時黑了,陰鷙的眼神定定的盯著汪直看了半晌,抬腿走了。

  汪直嗤笑一聲,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袖口,背著手也出了宮。

  ……

  城南的一品軒裡,薛沐洵磨磨蹭蹭的跟在蕭祁湛身後進了雅間的門。

  陸子暢隨後也到了。

  敵不動我不動,薛沐洵端著桌上的杯子猛喝茶,順便打量著雅間的擺設。

  蕭祁湛既然讓他們來這裡,定然是這裡很安全。

  沒想到蕭祁湛也有自己的秘密據點!

  她悄悄的覷了蕭祁湛一眼,正好對上蕭祁湛深沉的眼眸。

  薛沐洵嗖一下收回自己的目光,低下頭繼續喝茶,所以並沒有看到蕭祁湛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

  陸子暢顯然也和她打著相同的主意,抱著茶盞猛喝茶。

  薛沐洵忍不住踢了他一腳。

  陸子暢跳起來,「呃,那個喝水喝的有些多,我去方便一下,你們倆慢慢聊。」

  薛沐洵抬眼,恨不得用眼神戳穿陸子暢。

  說好的師兄妹之間的友愛呢?

  才兩杯茶你就尿遁,你的腎是有多虛!

  蕭祁湛抬了抬眼皮,慢條斯理的道:「腎虛就應該多跑幾趟。」

  陸子暢腳下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在地。

  他才不是腎虛!哼!

  陸子暢出去了,薛沐洵放下茶盞,反而淡定了。

  她仔細想了想,覺得自己剛才有點小題大做了。

  大概猛然被蕭祁湛抓個正著,嚇了一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再說了,徐明月去世時是十八歲,她現在十六歲,算起來她的靈魂已經三十多歲了,做什麼還怕蕭祁湛一個十九歲的年輕人?

  這麼一想,自認為走過的路比蕭祁湛吃過的鹽都多的薛沐洵一掃臉上的頹喪之氣!

  她抬起眼來,神情自若的問蕭祁湛:「你把鄭奇藏到哪兒了?」

  蕭祁湛眉頭挑了下,將剛才薛沐洵糾結的神情看在眼底,此刻見她這麼快反應過來,內心還失落了一瞬間。

  說實在話,薛沐洵那副糾結又無辜的模樣還是挺可愛的。

  「鄭文昌就是你說的鄭奇?」

  薛沐洵點頭,既然已經開了頭,事情反而容易了。

  「嗯,他的本名叫鄭奇,二十年前在延安侯身邊做幕僚,跟著延安侯打了不少仗。」

  「十六年前的甘州之戰中,延安侯一門上下及甘州軍全部罹難,唯獨這個鄭奇活了下來。」

  薛沐洵將自己查到的關於鄭奇的一些事說了一遍,卻避開了明月樓。

  鄭奇的事被抓個現行,不說蕭祁湛也會查,明月樓的事兒關係到幾個師兄師姐,她暫時不打算說。

  「我師父和延安侯夫人是師兄妹,感情很深,他老人家臨終前曾再三叮囑過,讓我們務必查清甘州之戰的真相,以告慰他老人家在天之靈。」

  薛沐洵的解釋合情合理,蕭祁湛深深的看了她半晌,方收回了眼眸。

  薛沐洵的話讓他十分震驚。

  五王之亂開始時,他尚未出生。

  五王之亂長達七年,結束於十六年前,那個時候他不過三歲,對這些事根本沒有任何印象。

  延安侯徐良,甘州之戰,他聽所知道的也不過是小時候聽父王提起過。

  延安侯,昭王與信國公三人是莫逆之交,所以延安侯的英年早逝,對於昭王來說,是一大至痛!

  因為懷念,所以悲痛,因為悲痛,所以不常提起。

  所以蕭祁湛對甘州之戰以及延安侯其人都所知甚少。

  「你們懷疑甘州之戰有問題?」默然半晌,他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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