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你露餡了
她看著明月樓的護衛將鄭奇轉移到密室裡,一轉身,便看到蕭祁湛悄無聲息的站到了她背後。
薛沐洵當時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她甚至不知道蕭祁湛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進來的。
這傢伙的功力已經到了如此高深的地步了嗎?她和明月樓的護衛甚至沒聽到半點動靜?
薛沐洵內心著實沮喪了一把,因為不確定蕭祁湛看到了多少,所以她也是秉持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在這兒跟他大眼瞪小眼呢。
誰知道這個時候,偏偏陸子暢送上了門。
三人詭異的坐在屋內,薛沐洵與陸子暢眼神交流,誰也不肯看向蕭祁湛。
薛沐洵示意陸子暢先開口,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蕭祁湛應該是不該看到的全看到了。
還是讓四師兄先開口吧。
陸子暢非常光棍的搖頭,開玩笑,他才不要先開口。
薛沐洵瞪眼,陸子暢端起眼前的杯子假裝喝水,不肯看她。
終於受不了兩人在自己面前「眉來眼去」的蕭祁湛率先開了口:「換個地方說話吧,這裡並不安全。」
薛沐洵與陸子暢幾乎是跳了起來,兩人動作一致的猛點頭。
換個地方好,換個地方,最起碼氣氛沒有這麼詭異了。
蕭祁湛歪了下頭,指向剛才曾打開過的密室方向,「密室裡的那個,也換個地方。」
薛沐洵與陸子暢同時頹然的垂下頭,誰也不說話。
陸子暢又拿起杯子猛喝茶。
「洵寶?嗯?」蕭祁湛的聲音輕柔而帶著絲絲的磁性,令薛沐洵的後背一麻。
「噗!」陸子暢沒忍住一口茶全噴了出來。
薛沐洵與蕭祁湛同時嫌棄的看向他。
陸子暢無辜的拍著胸脯,嘴角直顫抖的指著薛沐洵,「洵……洵寶?呃……尋寶發財麼?哈哈……你怎麼能受得了這個……哈哈……」
蕭祁湛叉著腰冷笑,「陸四公子還可以再大聲一點,我不介意你將東廠的人再引來。」
陸子暢的笑聲戛然而止,轉過頭去,不再看他們。
薛沐洵有些洩氣的瞪了他一眼。
「怎麼?我叫她什麼,陸四公子有意見?」蕭祁湛的聲音更冷了。
唔,形勢沒人強,陸子暢果斷的搖頭,不敢有意見!
「既然沒意見,那就這麼決定吧,裡面的人,這次由我負責轉移,半個時辰後,我們在……在城南的一品軒見面。」蕭祁湛霸氣的一揮手。
陸子暢:「……」
薛沐洵:「……」
這是兩碼事好嗎?他們剛才不是在討論名字的事情嗎?
能不能按套路出牌了?
……
汪直快馬加鞭一路趕回了皇宮,剛進入殿中,便聽到永嘉帝有些冷凝的聲音。
「朕就說那麼多江南學子,怎麼可能悄無聲息的就進了京,原來真的有人在背後生事!」
汪直的腳步頓在了原地。
永嘉帝回頭,看到汪直,招了招手,「你來的正好,馬尚這裡查到一些消息,你也聽聽。」
「原本是你們東廠的事,沒想到倒讓馬尚反而先察覺出蛛絲馬跡,領了先。」
汪直眼底閃過一道冷芒,木著臉站到了下首。
馬尚笑著彎腰:「臣也是偶然的機會得到消息,怕打草驚蛇,所以並沒有事先通知汪公公,還請汪公公不要怪臣搶了他的功勞。」
說罷,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汪直,「都是為陛下效力,想來汪公公定然能理解的。」
這話半個多時辰眼前,汪直才這麼對馬尚說過,沒想到馬尚這麼快就把這句話還給了他。
汪直覺得後槽牙都腫脹起來,他磨了片刻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馬指揮使說的有道理,都是為陛下分憂,臣還要感激馬指揮使能提供信息給臣呢。」
永嘉帝揮手示意馬尚繼續,「你接著說。」
馬尚彎腰道:「三個月前,大理寺卿錢紹輝便暗中派人去了杭州,暗中調查杭州鄉試的事情,應該是他之前從某些渠道已經獲得了一些鄉試舞弊的線索。」
「後來錢紹輝就派人將那些未中舉的學子分批悄悄護送進了京城,因當時各地學子都進京參加會試,這些學子混在其中,所以並未被人發現。」
「等到會試結束後,這些學子便紛紛出現在了督察院門口鬧事。」
「至於會試的事情,錢紹輝是否已經掌握了會試中舞弊的證據,以及他又是如何聯繫的,臣還暫時未查到,就要有勞汪公公及東廠這邊了。」
不是未查到,而是不想說吧?汪直有些泛寒的眸子抬眼看向馬尚。
他有種強烈的直覺,馬尚剛才一定未完全說出實話,他查到的遠遠不止於此。
他到底是如何查到的?
明明半個多時辰前,他還帶人去貓兒胡同和自己爭搶呢,怕自己截了他的胡。
不過半個時辰,他就已經查到了科舉舞弊的這麼多線索?
還是說他其實之前就已經查到了,剛才不過是故意去給自己難堪,並為此刻他做的事情做鋪墊,讓自己毫無反駁之力?
錢紹輝的背後一定有人,而這個人馬尚也一定知道,汪直的心瞬間不知道轉了多少圈。
便聽到永嘉帝震怒的拍了桌子,「錢紹輝,他好大的狗膽,誰給他的膽子讓他知情不報?這是想做什麼?他到底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敢冒如此風險,所圖必然也不小。
汪直與馬尚同時木然的垂下了臉。
永嘉帝憤怒的拍完桌子後,才看向馬尚,「一個錢紹輝沒有那麼大膽量,他的背後一定有人,查到他是誰了沒?」
馬尚搖頭:「這個可能就得等汪公公查清具體的科舉舞弊一案才能知道。」
科舉舞弊案確實是交由東廠在主理審核。
永嘉帝看向汪直,「你要盡快了,朕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務必查個水落石出,看看錦衣衛的辦事效率,這才不過幾日,就查到了這麼多有用的線索。」
汪直整個後槽牙都快咬崩了,現在已經四月下旬了,五月底就是皇太后的壽宴,他手上還有另外一件事,也要五月底必須辦完,難道永嘉帝忘了嗎?
再多的暗恨,汪直也不敢宣之於口,只得咬牙堅持的低下頭去:「臣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