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顧奕新想通了這一關節,坦然圈住陸銘時的腰,誠懇道:「那就做吧。」
陸銘時點著頭,發覺顧奕新本來一直在打著圈兒摸他肉肉的手已經特別麻溜地把他的衣服下擺折起來了一點。
咦?這樣會更開心嗎?
然後顧奕新更加誠懇地把他本來就只鬆鬆圍了一圈的腰帶扯鬆了。
咦咦?這又是什麼訴求呢?
陸銘時懵圈五秒,在進一步的動作之下,終於了解了顧奕新的意圖。
陸銘時臉上發燒,試圖說服:「天還沒黑,這樣不太好。」
顧奕新摸了一下總控開關,於是遮光窗簾加上小夜燈,氣氛馬上到位。
陸銘時:「那個那個,我現在是不是,不太方便?」
顧奕新正直道:「謹遵醫囑。你已經拖了幾個月了。」
陸銘時絞盡腦汁還在想理由,顧奕新委屈指控:「陸總,你剛才已經答應說過可以了。堂堂總裁,說話要算話的哦。」
陸銘時無語凝噎。
顧奕新:「你真的不想要嗎?」
顧奕新:「那我走了。」
作勢轉身。
3,
2,
1。
「……等等!」
共同摔進柔軟的床舖裡的時候,陸銘時鼻腔裡灌滿了少年身上清新的氣味,他有些恍惚。
當初鬧出人命的時候,陸銘時全程沒有一點記憶,只有醒來時滿身的慘狀。
想當然認為這傢伙是野獸系的,而且跟他有仇。
只是沒想到,原來也可以,這麼溫柔。
那些害怕和擔心,這樣看來都是完全沒有必要的呢。
陸銘時的心態轉變可以清楚體現在對話當中。
「要不還是改天吧?」
「擇日不如撞日。」
……
「嘶……換,換一面。」
「為什麼?」
「正面挺醜的……」
「你對自己有誤解。」
……
「!」
「怎麼了?」
「沒,沒事……」
……
「呼……」
「舒服?」
「嗯,崽挺開心……啊!」
「藉口。」
……
「你,你好了?」
「……」
「呼,再,再一次?」
「……」
「我是沒問題。」顧奕新終於忍不住質疑道,「你真的沒問題嗎?」
通常情況下,受君在一場大戰之後,都會聲音沙啞,體力用盡,眼神渙散,腰肢酸痛,躺在床/沙發/地毯/浴缸等地,連手指頭都抬不起來,一副飽經滄桑的悲慘模樣。
陸銘時也是感受過的。
但是現在,有了崽崽,一切都不一樣了。
如今,負距離的交流越是親切友好,他就越是精神煥發,神采奕奕。
簡直快活似神仙。
^^
陸銘時一身輕鬆,眼神明亮的靠坐在床頭。
旁邊的顧奕新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
這可真是前所未有。
陸銘時開心道:「早知道感覺這麼好……」
顧奕新內心警鈴大作。
「我們就應該早點做。」
陸銘時這時候已經完全放飛了自我。
羞恥是什麼。
能讓他這麼舒服嗎?
臉皮是什麼。
能讓崽崽天天開心地蹦躂嗎?
陸銘時看了一眼帶給他許多快樂,此時臉上表情有點複雜的顧奕新。
顧奕新仰躺在床上,長腿交疊,赤裸著的胸膛上還餘著幾滴未乾的熱汗,渾身上下散發著性感的魅力。
不遠處被他們弄得亂七八糟的床單和枕頭成為了最昭然若揭的背景。
陸銘時心一熱,湊過去想要親一口。
顧奕新明明閉著眼睛,卻仍能感知到他的意圖似的,伸出一隻手抵住他胸口。
他腦殼有點疼。
三十年處男,果然有點難對付。
陸銘時面不改色,嗓音低沉:「老公,你吃不消了嗎?」
顧奕新面色一變。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陸銘時本來不知道。
但是他現在是知道了。
知道了很多。
很多。
第二天早上,陸銘時睜開眼睛,有種經歷了洗髓伐經的爽感。
神清氣爽。
他越發肯定了,這是一項有利於身心健康的運動。
五分鐘後,顧奕新才慢慢揉著眼睛坐起來。
陸銘時熱切道:「早。」
顧奕新聽見他的音調,莫名一抖。
他看著殷勤地跑去給他拿熱毛巾擦臉、擠好牙膏、走路生風的陸銘時,總覺得整件事情透露著一點淡淡的詭異。
貌似最開始是自己想開心一下。
最後自己雖然也開心了。
怎麼感覺最開心的人……
還是陸銘時呢。
下樓見到陳媽,陳媽大聲誇獎了陸銘時的氣色。
「少爺,您今天看起來真棒!」
陸銘時報以微笑。
陳媽轉頭給顧奕新添了一大勺韭菜炒雞蛋。
陳媽看著顧奕新擔憂道:「奕奕,怎麼都有黑眼圈了?這小臉蛋兒怎麼又瘦了一圈啊?一定是工作太辛苦了,可趕緊補補啊。下午陳媽給你熬參湯,你晚上回來喝噢!」
顧奕新一口湯噴了出來。
顧奕新要去上班了。
陸銘時也想跟著去。
顧奕新有點不放心。
「還是家裡比較安全。」
他蹲下來戳了戳今天格外活潑的崽,聲音平靜裡帶了點擔憂。
顧奕新還有一點私心,安落雨雖然已經殺青,但現場還有他的痕跡,而顧奕新不想陸銘時跟安落雨有任何牽扯。
在知道作者又給主角受加了一個賭王之子的buff,以及賭王對陸銘時曾經的青睞有加之後,再次想到安落雨時,顧奕新會有一點不太舒服的感覺。
一個人如果什麼都不要,就可以什麼都不怕。
一旦他選擇了要點什麼,就有了軟肋。
因為他有想要守護的東西。
那也許是一個家。
不能受到破壞,連被窺伺都不能允許。
陸銘時卻惴惴不安問:「你現在開心嗎?」
顧奕新茫然:「挺開心的。怎麼了?」
陸銘時吞了口口水,強行鎮定,誠懇地握住顧奕新的雙手。
「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向你解釋清楚。」
「其實,我並沒有破產。」
顧奕新好像沒大聽懂。
陸銘時從懷裡掏出十張黑卡,往顧奕新手裡一塞:「我真的沒有破產,所以,這些卡你還是可以隨便刷。」
顧奕新比他還要誠懇:「陸總,你不用哄我開心,我知道破產這件事你自己比任何人都要難受,但是我們還是要坦然面對……」
顧奕新把卡塞回去,拍拍陸銘時的肩膀。
「錢沒了可以再賺,這部戲拍完有一千萬的報酬,我想過全部給你應急的,但是它對公司來說可能真的算不上什麼,所以我想還是留給崽讀書用吧。你知道,我不喜歡讀書,但是也許孩子會比較像你呢……還有,勞模的評選結果,下個月省裡應該就有消息了,哪怕一點也好,可能會幫到公司的。」
「懷孕的人要保持心情愉快,你不要再想不開心的事了,聽聽歌,吃點點心,想想給崽取個什麼名字多好啊!」
顧奕新立在門口,陽光從室外照進來,他的輪廓在逆光中模糊而俊美。
顧奕新說:「一切會越來越好的。」
陸銘時怔怔地看著他,手裡的十張黑卡啪嗒掉到地上。
自己不知道為什麼撿到了一個活寶貝,承認他、承諾他,他的未來裡有他。
顧奕新瀟灑地轉身走了。
陸銘時向那個背影弱弱地伸出手,虛弱道:「你等等,道理我都懂,但我是真的沒有破產啊……」
他得拿出一些更直接的證據來證明才行。
顧奕新今天拍戲狀態特別到位,王導一高興又給全組人員盒飯加了雞腿。
下午顧奕新手機收到一條信息。
一千萬收入已到賬。
顧奕新太高興了,他突然覺得自己這些日子的煎熬都有了回報!
這就是工作的樂趣。
不可能每一份工作都是自己喜歡的呀,有的時候為了高薪,或者為了其他的一些原因,就是不得不忍受不喜歡的工作。
但即使是不喜歡的工作,也要把它做到合格。
顧奕新揣著熱乎的工資卡,開開心心回了家。
一進門,他就被陸銘時抱住了。
「陸總你……」
有點黏人是怎麼回事。
陸銘時呼吸間都帶著熱意,先是埋首在他肩上靜默了一會兒,然後幫他脫掉厚厚的外套,再一次抱住。
「特殊情況。」
他聲音沙啞地說。
顧奕新感覺出來陸銘時的腿有點發軟。
他試著想抱他上樓,陸銘時稍稍退開一步,搖了搖頭。
「不用。」剛下班肯定很累了。
顧奕新跟著陸銘時慢慢走上去,預產期在五月初,現在是二月末,陸銘時身子越來越重,動作也越發笨拙,晚上睡覺時偶爾還會抽筋。
說起來,昨天做完之後,是陸銘時睡得最好的一天。
顧奕新幾不可聞地輕嘆一聲,一步跨過兩級台階,徑直把人攔腰抱了起來。
「我不累。」他說。
「反正特殊情況……」
再一次的氣氛自然更好。
磨合也更好。
顧奕新親吻著陸銘時的側臉,汗水滴落在他的胸口。
省去了過分的小心翼翼和束手束腳,他們大膽,熱情,充分地感受對方。
情濃時分,陸銘時卻想起來一件更關鍵的事情。
於是在顧奕新箭在弦上之時,陸銘時艱難地伸長了胳膊,從旁邊的小書桌上勾下來一份文件。
「稍……稍等下。」
這個時候讓人等簡直是慘絕人寰。
按照顧奕新的性格,搞不好就要提褲子走人。
顧奕新深吸一口氣,用盡了所有的力量克制自己,從來清朗的聲音罕見染上一絲暗啞。
「你最好有非常重要的事。」
「有……」吧?
陸銘時嚴肅道:「有件事情,必須這個時候說!」
顧奕新:「???」
什麼事情還非得這個時候說?
陸銘時打開文件,神色肅穆。
「這是陸氏集團今年一整年的財報。我們是上市公司,不可能作假。老公,我是真的沒有破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