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離開上靈境

　　蘇元寒和林蘊之兩人達成共識，決定蘇元寒接下來的路要自己走。

　　雲靖感覺氣氛有些沉重，適時打斷道：「元寒說這次閉關靈力提升不少？突破煉氣期第五層了嗎？」

　　林蘊之聞言，也從有些失落又有些欣慰的情緒中回轉過來，有些好奇：「現在修為在第幾層了？」

　　蘇元寒看外公不像是難以釋懷的樣子，也鬆了口氣，難得俏皮的回答：「您不如猜猜？」

　　雲靖聽了，興致上來了：「難不成這次同修修為真的一日千里了？我猜應是第五層大圓滿，最多第六層。」

　　蘇元寒搖搖頭，提示道：「這次修為漲的我都很驚訝。」

　　林蘊之是經歷過自家外孫神奇的修行速度的，他大膽猜測了一下：「你閉關前是煉氣期第四層。修行三年，修為增長再迅速也應該就是一年一層，我猜是第七層。」

　　蘇元寒還是搖搖頭，也不再吊人胃口，直接揭曉答案：「我剛剛突破煉氣期第七層，現在處在第八層境界。」

　　即使知道自家外孫修行速度比較快 林蘊之還是被他這次突破嚇到了。修行三年，直接進階四層境界，這修行屏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樣。這九陽和九陰同修，真的有這麼神奇的作用嗎？

　　雲靖驚了一下後反手拍拍君少彌的肩膀，故作嘆息：「徒弟呀，看來你最快築基的記錄是要被打破了。你要加油啊，元寒才滿13歲已經煉氣期第八層，估計沒多久就能趕上你了。

　　」

　　君少彌哭笑不得。看著自家明顯在幸災樂禍的師父，也不做爭論。對於什麼最年輕的築基修者、最有希望突破到金丹期的人，這些外界加給他的稱呼，他一直都是無所謂的。

　　「外曾祖父，我離築基期還早呢。同修也只有第一次才有這麼快的進階速度，之後若想再次進階，大概還是要好幾年的。」蘇元寒解釋道。

　　剛剛知道他修為進階如此快的時候，蘇元寒也嚇了一跳，外公告誡過，太快進階容易導致修為不穩，不利於以後的修行。不過君少彌也解釋了，由於是第一次同修雙方才有如此之大的反饋，之後就不太可能了。因此，這次修為增長完全不會影響今後的修行，算是九陽與九陰體質的互相饋贈。

　　頓了頓，蘇元寒朝雲靖眨眨眼，又道：「而且，你怎麼知道少彌這次沒有進階呢？」

　　誒？

　　雲靖聽到蘇元寒意有所指的話，立馬轉過頭盯著自家徒弟不放：「你這次也進階了？！」

　　君少彌無奈的看了偷笑的蘇元寒一眼，頂著自家師父不可思議的目光，點了點頭。

　　林蘊之也有些詫異，他求證的看向雲靖。不知道他之前知道的關於無修門少門主的修為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那這修行速度真的是讓人連嫉妒心都生不出來。

　　雲靖沉痛的點點頭，控訴的看向君少彌：「你才幾歲，修為都要趕上我了，你讓我這個好歹曾經也算是天才人物的人情何以堪？！」

　　君少彌望了望天，他就知道自家師父會是這個反應。

　　雲靖看對方不接招，轉頭繼續向林蘊之哭訴：「你說說，這個小孩修行這麼快幹嘛，都不知道讓讓我這個老人家，哎呦呦呦，心口疼啊……」

　　林蘊之確定消息的正確性以後，倒是直接恭喜道：「君少門主好修為，日後踏入金丹期有望。」

　　君少彌回了禮，謙虛道：「元寒也不差，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以後定然成就極大。」同屬罕見靈體，日後他們不出意外都能順利結丹，也算是現今難得的大能了。

　　雲靖見沒有人理會他，愈發來勁，剛想繼續哭訴，蘇元寒就湊了過來，好聲好氣笑瞇瞇的開始安慰他了

　　雲靖看有人順著他的話一起數落自家那個不孝的徒弟，也不哭訴了，直接改為說「君少彌幼年的十大糗事」、「君少彌不尊老愛幼的五大證明」等等。

　　蘇元寒一邊順著外曾祖父的話講，一邊津津有味的聽著那些小故事，眼睛都發亮了。

　　君少彌看著一老一少嘀嘀咕咕半天，終於忍不住了，走過去一把把那個興奮過度、趁機搗亂的小孩提了起來，和師父以及林蘊之禮貌道別以後，就帶著蘇元寒走到遠處教訓去了。

　　看著兩人打打鬧鬧一同走遠，雲靖也收起臉上不正經的笑容，輕聲與走到他身邊的林蘊之說道：「難得少彌和元寒相處如此融洽。我之前一直擔心他修行太快卻忘了修行的意義，即使修行到最高處也只是獨自一人。」

　　林蘊之微笑著看著遠去的兩人，蘇元寒臉上掛著不服氣的表情，溫柔回道：「是啊，我之前也覺得元寒不像是他這個年齡的孩子，太早熟，一舉一動間過於端方。不過，看他現在的樣子，我也放心不少。修行路上，有那麼一兩個知己相伴也就足夠了。」

　　「嗯，希望他們以後能一直記住現在的心情，做一輩子的好兄弟吧。」

　　「嗯，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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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和人鬧了一天的蘇元寒洗漱完畢，準備爬上床休息的時候，門突然被敲響了。

　　一邊暗自嘀咕誰這麼晚了還來找他，蘇元寒一邊開了門。

　　「外公？有什麼事嗎？」

　　林蘊之走進門，看著一臉疑惑的蘇元寒，沉默了一會，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

　　蘇元寒更是不解了，這是怎麼了？外公這麼晚來找他卻一言不發，不會是自家父母那邊出了什麼事吧？！

　　他臉色一變，想起母親林雨嫣似乎就是在這幾年前後去世的。他原本的記憶本就有些模糊，又閉關了這麼久，不會已經出事了吧？

　　「外公，是不是我母親那邊……」蘇元寒急切道。

　　「不，不是，你想到哪去了。」林蘊之有些驚訝，不知道他哪裡生出這種誤會，「我這次來是想問問你，對於今後有什麼想法。」

　　蘇元寒鬆了一口氣，不是就好，他最近一定要和父母通一次話，看看家裡有沒有發生什麼不同尋常的事。

　　「我今後的想法？當然是繼續修行啊，雖然體質問題暫時解決了，但是我不會輕易放棄修行的。」蘇元寒以為林蘊之是擔心他會因為體質問題暫時解決而放棄修行，肯定道。

　　「不是這個問題。」林蘊之頓了頓，「我是想問你，有沒有徹底脫離俗世，待在上靈境修行的想法。」

　　嗯？蘇元寒沒有想到自家外公提出這麼一個問題。

　　徹底脫離俗世的話，他的父母怎麼辦？蘇家怎麼辦？

　　開了一個頭，林蘊之也就繼續說下去了：「我還沒和你說，之前你閉關後沒多久，你母親就懷孕了，生了一個男孩，叫蘇元清，現在應該也已經三歲了。如果你之後一直待在上靈境修行，蘇家的責任你弟弟也可以承擔。至於你父母以及其他親人，你也可以偶爾去看看他們。只是主要的心思就放在修行上，關於俗世的其他事情就不要沾染了。」

　　這個想法林蘊之也是剛剛才想到的。如果蘇元寒沒有太大牽掛，以後的修行一定能走得更順，說不定對於那個所謂的傳說也有可能去一探究竟。而蘇元清的誕生更是解決了蘇元寒對於脫離俗世的最後一個煩惱，也算是天意。

　　自家母親懷孕了？阿清都已經出生了？！他突然感覺閉了個關就錯過了好多事。

　　這樣看來，自家母親也不會因為難產而離世，這算是無意中又改變了一條命運線？

　　太好了！蘇元寒很是振奮。

　　看蘇元寒一臉興奮的模樣，還不停的問著林雨嫣怎麼樣、蘇臻怎麼樣、弟弟可不可愛等問題，林蘊之嘆了口氣，內心明白外孫的選擇了。

　　不知道是該高興蘇元寒重視親情，還是惋惜他放棄了一條更為順暢的修行路，蘇元寒一一回答了他的提問以後，最後不死心再問了一遍他的選擇。

　　蘇元寒在按捺住內心的興奮激動後，聽到林蘊之的問題，毫不猶豫的給出回答：「在我心裡，家人是最重要的。修者也是人，若是為了修行而放棄親情、友情或者其他有意思的事情，即使我修行有成，我想我也不會感到快樂。」

　　看著外公欣慰又可惜的眼神，蘇元寒頓了頓，歪著頭又說了一句：「再說，為什麼我不能在感受親情、友情這些東西的同時繼續修行呢？說不定，這樣走的路也會很順利啊。」

　　林蘊之終於放棄了，他默默的拍拍外孫的肩膀，不知不覺間自家外孫已經快和他一樣高了，也懂得了很多東西，是該相信他的選擇了。

　　「本來我是想過幾天就帶著你回昭清宮繼續潛修的，不過既然你修為已經達到煉氣期第八層，俗世的食物對你的影響也不是很大，你也是時候可以回家了。」

　　「誒？真的嗎？太好了！」蘇元寒很是激動，快八年了，終於可以和家人團聚了。

　　林蘊之看著外孫迫不及待的表情，不知心裡是什麼滋味，酸溜溜的說了一句：「這麼高興可以不用看到外公？」

　　額，高興過頭了。蘇元寒暗自吐吐舌頭，不再刺激今天受了太多打擊的林蘊之。

　　「哈哈，好了，別憋著了，高興就高興吧。」林蘊之看著低頭認錯的外孫，被逗笑了。

　　蘇元寒連忙上前像小時候那樣抱住外公的手臂，歪纏道：「外公也和我一起回去吧，在蘇家多住幾天，別這麼快回去了。大家一家人待幾天多好啊，還有小小軟軟的弟弟……」

　　林蘊之被纏的受不住，只好答應：「那我就跟你回去住幾天。」

　　計劃成功！

　　蘇元寒暗暗比了一個耶，而林蘊之在他人看不到的地方也露出一個滿是暖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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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幾天，蘇元寒繼續向君少彌請教關於九陰之體修行的問題，對方盡心教導的同時，也告訴他一些體質的其他妙用，比如能看到人的魂體，感受到其他罕見靈體的存在，自動過濾周圍的靈氣等等。也意外發現他可以不受俗世混雜靈氣的困擾，因此俗世的食物對他身體也沒有多大影響。

　　關於這一點，蘇元寒很是高興，這樣他就可以隨意享受俗世的各種美食了。

　　雖然，上靈境裡的食物足夠鮮美，但肉類食物著實不多見，大多都是靈菜蔬果，有時候想吃些味道重的東西確實很難辦到。吃了這麼些年口味單一的食物，即使蘇元寒原本不怎麼重視口腹之慾，有時也會突然嘴饞麻辣火鍋、肉蟹煲等前世嚐過的美味的。

　　就這樣過了三天時間，林蘊之帶著蘇元寒準備告辭了。

　　與認識的無修門門眾一一告別，拜別了外曾祖父，並和君少彌約定時間再見，蘇元寒離開了住了三年的無修門。

　　回到昭清宮，林蘊之處理了積壓下來的事情，並略作休整，讓蘇元寒和一眾長老正式拜別後，兩人在兩天後正式啟程回俗世。

　　這次，為了讓蘇元寒知道來往上靈境與俗世的常用方式，林蘊之並沒有帶他直接從傳送陣回去。

　　林蘊之先是帶著蘇元寒一路趕到上靈境五大傳送陣之一，距離昭清宮最近的東域的傳送陣所在——東城，繳納費用以後通過傳送陣傳到中域的最大城市——軒城。等在軒城內再次繳足費用後，又乘坐城內傳送陣來到連接上靈境與俗世的通道處所在。

　　這是林蘊之告訴蘇元寒最方便的來到通道處的方法，前提是有足夠的靈幣和靈石。否則只能自己想辦法走著去，或是和其他人搭伙租用稀有的飛行坐騎，才能來往於上靈境各處。

　　好在上靈境本身也不是很大，大約只有中國版圖一半的大小，大部分還是深山老林，去的人也不多。常去的幾處城市或者交易點都在五大傳送陣附近，也還是比較方便的。

　　蘇元寒忍過了短時間重複乘坐傳送陣帶來的固有暈眩感以後，才正視眼前說是通道的地方。

　　事實是，所謂的通道並不像常人想的那樣就是一個半橢圓的拱門形狀，然後連接兩大空間。上靈境和俗世之間的通道，在上靈境中就是一大片草地，完全看不出有半分空間波動的樣子。

　　蘇元寒之前在書上看到過，如果想離開上靈境回到俗世，是有一套專門的手訣的。這套手訣每個人都不一樣，只要往來一次俗世與上靈境，腦海中就能出現屬於自己的手訣。而第一次來到上靈境的人，則由帶他進入上靈境的人帶他往返一次，相當於是擔保人的角色，如此，才會有新的手訣出現。

　　蘇元寒剛知道這回事的時候還有些弄不明白，等他問了林蘊之後才知道。這片草地下刻畫著一個巨大的法陣，它能夠篩選出每一個來往於俗世與上靈境的人，並賦予他們不同的手訣。

　　而蘇元寒自然是由自家外公作為擔保人，帶他返回俗世。等他回到俗世以後就有屬於他的手訣，以後也就能自由往來了。

　　蘇元寒跟在林蘊之身旁一同走進草地。

　　只見林蘊之一手攬住蘇元寒，一手捏訣，幾次手印變幻以後，兩人消失在了原地。

　　蘇元寒只感覺眼前白光一閃，他就已經出現在林家老宅的後山之中，而腦海裡也浮現出一套手訣。這就是他以後出入上靈境的通行令了。

　　不同於上靈境裡的清新純淨，呼吸間略帶寒意的空氣，光禿禿的樹木，附著冰霜的枯草，這些熟悉的冬日景象，讓蘇元寒終於有了回到俗世的真實感。

　　時隔八年，他再次回到前世生活了二十來年的地方，即使他再怎麼穩重，心裡還是有狠狠吼上一嗓子的想法。

　　幸好蘇元寒還是壓下了這個念頭，不然林蘊之就要看到一個狀似瘋狂的外孫了。

　　林蘊之一直以為自家外孫在五歲的時候就離開俗世，對俗世的印象也不深刻，所以之前才會有想讓他直接留在上靈境的想法。

　　然而，蘇元寒當時離去時雖然外表還是小小一個，但裡面卻是一個在俗世生活了近三十年的成人的靈魂，對俗世甚為熟悉，也很是留戀。

　　再次回到這片熟悉的天地，蘇元寒緊緊握拳，內心呢喃——他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