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〇
他忽然想起外祖父留贈的“龍虎續命丹”,忙自懷中取出,連服三粒,才又重新開始運功調息。
半個時辰之後,已入人我兩忘之境。
這一運功,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才功畢醒轉,只覺痛楚全失,真力充沛,百穴暢通,氣爽神清。
他一躍下地,室中可沒見雪山魔女的人影。
移身窗前一望,這間精舍竟建築在一座小峰頂上,林壑幽美,松濤盈耳,泉聲淙淙,確是一個風景絕佳所在。
佇立久久,目眩神馳。
一聲嬌脆的“文弟”,把他從迷惘中喚回,一看,雪山魔女已立在身前,手中還託了一大托盤熱騰騰的食物。
他不禁饞涎欲滴,想起已數日不曾進食了。
對於雪山魔女的款款深情,直覺難以消受。
“文弟,你先吃些,我去去就來!”
他微笑點頭,他感覺得半點也不該拂逆她的意思。
面對食物,他忽然想到,對此良辰美景,伊人情深,有佳餚而無美酒,豈不大煞風景。
他下意識的四處巡視,忽見屋角桌子上端正的擺著一隻綠色瓶子,他喜不自勝的拔開瓶塞,一股濃郁的馨香酒氣,直衝入鼻。
喃喃自語道:“原來蘭姐早給準備好了,她怎麼事先不說明呢?”拿過酒瓶,一口一口的就瓶嘴喝起來。
果然入口清香,沁人心脾。
半晌之後,忽覺一股熱流自丹田升起,立時遍及全身,隨著綺念頓生,血脈責張,覺得一種與生俱來的原始需要,愈來愈烈,竟自無法自持。
他不禁驚惶失措,知道必是這酒上出的古怪。
漸漸,熾烈的慾火淹沒了靈智,他只覺得急需要異性的安慰,生理上的飢渴幾乎使他發狂。
白色人影乍現,雪山魔女已姍姍入來!
他忽覺眼前的人兒,竟是這樣的美豔入骨,恍忽中,他彷彿看到雪山魔女玉體裸呈,妙相畢露,春情盎然。
雪山魔女舉步入室,就發覺空氣有些不對。
她心愛的文弟,面紅如赭,鼻息咻咻,眼中閃射一種駭人的充滿了色慾的光芒,直勾勾的望著自己,嘻嘻傻笑。
登時愣怔得手足無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文弟不是這種輕薄的人呀!
一眼瞰見桌上的綠色瓶子,尚透著一縷迷人的酒香,她一想,莫非是這酒……芳心一震,雙頰緋紅。
“文弟!你怎麼了?”
“蘭姐,我要……”
他身形閃處,已一把摟住雪山魔女,軟至溫香抱滿懷,慾念更是如火如荼,不可遏止。
她奮力一掙,竟不能脫出他的雙臂,宛如上了一道鐵箍。
他瘋狂的一陣亂吻亂嗅。
她力掙不脫,急得心如油煎,涕淚滂淪。
“文弟!不可!文弟!不……”
他宛若未聞,兩臂抱的更緊,一步一步移向木榻。
她雖愛他,在黃葉山莊石窟被水圍困時,也曾互通心曲,彼此示愛,但發乎情止乎禮,他豈可做這苟且之事。
她雖被人稱做魔女,但尚是清白女兒身,豈可這樣糊裡糊塗的奉獻出珍同生命的處女貞操。
天在旋,地在轉,她似乎失去了知覺。
她料不到變生肘腋,會有這樣不可思議的事發生。
她奮力抽出右手,一咬牙,就朝他的臉頰摑去。
啪!的一聲脆響,他臉上登時現出一隻清晰的掌印。
鮮血!從他的口角沁出。
一陣劇痛,使他喪失的靈智恢復了一線,他鬆開雙手,退後三步,怔怔的望著她!
她不得已摑了他一掌,馬上又覺後悔,她不該這樣對付她心許的愛人,遲早還不是一樣。
她走近桌前,拿起綠瓶一看,一個小紙箋上面寫著“千年和合露”幾個字,她更加肯定了她的推測,毛病出在這酒上,她悔不該一時好奇,而把這綠玉瓶拿出來擺在桌上,現在大錯已成,如果她當時早發現這幾個字,也許不會造成這樣的後果!
“你出去!快!蘭姐,你離開我,出去……”他靈智稍醒後,意識到事態的嚴重,立逼雪山魔女離去,希望能避免這不幸事件的發生!目瞪如鈴,連聲狂吼!
“出去!你……你……你……”
聲音逐漸嘶啞,面孔扭曲成了一副怪相,倒地亂滾,雙手亂抓地面,他正在與焚心的慾火搏鬥。
她看著他那可憐復可怖的形象,兩腳似生了根般的,不能挪動半步,她能就此舍他而去嗎?
那後果呢……
她忽然想起,她曾聽說過,如果誤食了這一類的酒,無藥可解,除非得到發洩,否則血管爆裂而死。
她機伶伶打了一個寒顫,不敢再往下想。
她面臨一個極端嚴重的抉擇,讓他死,或是犧牲自己。
“我必須救他,我不能眼看著他如此死去,目前除了犧牲自己,別無他法,何況,此心早已相期,他萬一不幸,此生又有何意義!”她喃喃自語,下了決心,然而淚水也就像黃河決堤似的滾滾而下,這究竟不是她甘心情願啊!
他一絲靈智,又告泯沒。
一翻身站起身形,如一頭飢餓的猛虎,撲向它的美食般,疾撲沉浸在悲傷震駭中的雪山魔女。
他抱起她,摔在木榻之上,兩手一陣撕抓哧哧連聲,衣衫盡碎,四散飄飛,玉峰高聳,一個羊脂白玉般的胭體立呈眼前。
她雙目緊閉,如一隻待宰的羔羊。
他目中閃射著原始的獸性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