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四
“哈哈,事實俱在,你就不必巧言掩飾了,舍弟南天一燕孔懷仁,武功豈非泛泛,等閒的人決傷不了他!”
“掌門人已認定這件事是晚輩所為?”
“毫無疑義!”
“不容在下辯解?”
“強辯是多餘的!”
司徒文一股冤氣,幾乎破腹而出,這冒名嫁禍的人,百死不足以償其辜,竟令自己連申辯的餘地都沒有!
冷冷的道:“掌門人之意,今天的事,要如何解決?”
白髮紅顏孔冷芳,面色一沉,高聲道:“你自殘一臂,算是妄為之戒!”
司徒文俊面倏寒,星目陡射奇光,同樣高聲答道:“這個恕後輩辦不到!”
“難道要老身出手?”
“掌門人不察事實真相,不容後輩辯解,晚輩只有應命。”
邛崍掌門白髮紅顏孔冷芳怒哼一聲,手中竹杖重重往地下一頓,欺前兩步,就要出手。
司徒文仍是氣定神閒的站立不動,單只這一分定力,就足以懾服人,真不愧是人中龍鳳,不同凡響。
“對付這等狂徒,哪需掌門人出手,弟子代勞!”
白髮紅顏身後的兩個少年之中的一個,搶步而出,“嗆嘟”一聲龍吟起處,長劍已掣在手中。
邛崍掌門白髮紅顏孔冷芳,不由一皺眉。
“狂徒!亮你的兵刃!”那少年意態昂揚的喝道。
司徒文不屑已極的冷然道:“憑你還不配!”
那少年氣得面孔煞白,長劍一領,叱道:“休狂!看劍!”
寒芒閃處,幻起朵朵銀花,狠快絕倫的連攻五劍。
司徒文連腳步都來移動。一陣閃晃,便已輕輕讓過。
那少年見對方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下,氣得咬牙切齒,五劍方過,略不稍停,又是三劍出手。
司徒文輕笑一聲道:一來而不往,非禮也!”
右手兩指,以駭人的速度,向劍身扣去,一下扣個正著。
那少年立時面如土色……
另外的一個少年兩個少女,齊齊驚呼一聲,三隻長劍,快逾電閃的向司徒文攻到,勁勢非同小可。
司徒文箝住對方長劍的手指,驀一用勁,一柄青鋼長劍,竟被硬生生的夾為兩段,那少年手捧斷劍,駭然而退。
就在指斷長劍的同一時間——
三道耀眼寒芒,已將及體。
司徒文冷哼了一聲,隨手劈出一道掌風。
勁疾凌厲,勢如掠岸驚濤,猛向對方暴捲過去。
悶哼聲中,那襲來的長劍,竟被震得直盪開去,三個鄧蛛弟子,被震得倒退到一丈之外。
這算是司徒文手下留情,否則三人不死也得受傷。
三個邛崍弟子,一招就被震退,顯然心有未曾,怒喝聲中,又挺劍攻上。
邛崍掌門白髮紅顏孔冷芳高聲喝道:“你們不是他的對手,與我退下!”
喝聲未落,司徒文數股由濛濛的指風,已告射出。
“嗆啷!”連聲,三人驚呼而退,一看,手中只剩下三柄劍把,劍身已被指風射斷,落在地上。
三個邛崍門徒不禁亡魂皆冒,冷汗涔涔而下。
邛崍掌門也不禁為之變色,自嘆弗如。
但她不愧是一派掌門,面色微變即復,掃了四個門人一眼之後,緩緩上前五步,沉聲道:“‘少俠身手果然不凡,老身要領教高招!”
說完,雙目神光湛然,直視著司徒文。
司徒文心頭電轉道:“反正今日已成了不了之局,光憑言語,決無法解說得清楚!”也自沉聲答道:“掌門人必欲出手?”
“舍弟斷臂之恨,不容不有所報答,亮兵刃!”
司徒文顧及對方是一派之長,不忍令其難堪,而且事出誤會,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心念之中,緩緩抽出“坎離鐵笛”。
四個邛崍門下,早聞鐵笛之名,但還不曾見識過,這時見對方鐵笛出現,心情也不覺隨之緊張起來!
這時,十丈之外,已有數條人影掩至,隱伏在墳堆之後,一目不瞬的注視著場中的一對,司徒文已微有所覺,但竟未放在心上。
邛崍掌門白髮紅顏孔冷芳手中竹杖斜斜一提,道:“請出招!”
司徒文冷冷一哂之後,鐵笛虛虛一劃,算是先出招。
邛崍掌門見對方如此託大,不由怒火陡熾,心中隱泛殺機,半聲不吭,狠快厲辣的攻出了三杖。
雖說是三杖,但其中變化之繁,不啻三十杖之多。
司徒文不封不架,身形連閃,口中卻道:“後輩禮讓三招!”
邛崍掌門怒火更熾,冷哼一聲,墓地施出邛崍絕學“無影杖法”,只見勁風銳嘯之中,一根竹枝已變成一片青芒,把司徒文裹在當中。
一陣驚心動魄的怪嘯起處,青芒之中,突地劃起一溜烏光,天矯如龍,在青芒之中展閃騰挪不已。
“無影杖法”既稱為無影,當然在一般高手眼中,根本分不出招式杖形,只是一片青芒暴捲狂掃而已。
司徒文尼對方的杖法,詭奇得大出意料之外,手中鐵笛,也自一緊,施展玄天絕技“方生不息”,以快攻快。
剎那之間,只見一青一黑,兩幢光幕湧捲糾纏,激起勁氣成渦,那竹杖的撕風聲,這時已被鐵笛的怪嘯所掩。
一陣陣摧心裂膽的怪嘯,愈來愈烈,場中四個鄧蛛弟子,這時一個個面現極端痛苦之色,雙手掩耳,跌坐在地,運功抵敵,額角汗珠滾滾而落。
連在十丈之外,四周暗中隱伏的眾人,也感到氣翻血湧,難以禁受。
眼看不必半盞茶的時間,單只這鐵笛嘯聲,就可造成一幕慘劇。
場中四個邛崍弟子,難逃此劫。
正好交手的邛崍掌門白髮紅顏孔冷芳,也感到氣機不順,耳膜如刀刺蜂螫一般,手中杖勢,不由的緩了下來。
情勢危殆十分,險象環生!
司徒文如果此刻下手無情的話,場中五人,沒有誰能逃生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