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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生給你,糖也給你》第17章
第十七章 抽筋

 棒棒糖肯定是不能煮方便麪的。

 每個人都應當有偷偷買小零食的權利,還記得自己跟林教練結成的戰略同盟,葉枝假裝什麼都沒發覺,配合着把腦袋悄悄收了回來。

 還特意挪了幾公分,幫忙擋嚴了劉嫺的視角。

 沒熬到柴隊火眼金睛的道行,在兩個人的精誠合作下,劉嫺不出意料的沒能發現林教練藏着的棒棒糖。

 不光沒發現棒棒糖,劉嫺還挺操心地給林暮冬強調了教練組要團結協作的必要性,又開了張事無鉅細的單子,把人打發出去,叫他把東西買全再回來。

 林暮冬沒多說話,接過單子轉身下了樓。

 葉枝下意識也跟着下了幾階臺階,被劉嫺及時拉住:“不用幫忙,東西不沉,林教練一會兒就回來了。”

 小姑娘穿得單薄,劉嫺怕她在門口站久了凍着,拉着她往屋裏站了站:“冷不冷?”

 葉枝纔跟她出來,身上還帶着屋子裏頭的熱乎氣,搖搖頭彎了下眼睛:“不冷。”

 她還有點兒好奇那個棒棒糖的下落,探頭想要再看看,已經被劉嫺拉着進了教練組用來當臨時辦公室的套間。

 這間套間是酒店的家庭房,三個人住的,明顯要比他們的房間大了不少。教練組的傢伙什都零零散散堆在地上,中間架着個電磁爐,正咕嘟咕嘟滾着調好的紅湯。

 鮮明濃郁的香氣已經佔滿了整個屋子,連屋裏的燈光也像是跟着明亮了不少。

 暖黃色的光芒灑落下來,卷着白渺的蒸汽緩慢升騰,一屋子的人忙忙活活洗菜分碗,轉眼就沖淡了異國深夜隱約的茫然不安。

 葉枝跟着劉嫺進門,一路和教練們熱熱鬧鬧打着招呼,好像也有點明白了射擊隊爲什麼會有這麼個奇特的傳統。

 “葉隊醫來啦?”

 柴國軒大概是完成了給方便麪加持的儀式,笑眯眯擡頭跟她打了個招呼,逐個把面袋扯開:“坐,等東西買回來往裏頭一下,熱乎乎的就能吃了。”

 被這樣奇異的氣氛包圍,葉枝也想幫忙,找了個凳子坐下,跟着一塊兒一袋袋開方便麪。

 柴國軒年紀大了,很喜歡給人講過去的故事。可惜射擊隊都是熟臉,好不容易來了個新人隊醫,立刻打開了話匣子,給小姑娘講起了以前的比賽。

 葉枝還從沒聽過這些往事,放下東西認認真真地聽講,在鍋邊被誘人香氣裹了一會兒,就等到負責採買的林教練進了門。

 這回劉嫺要求的東西被買了個全乎,從火腿腸到午餐肉,連雞蛋都買了一打,鼓鼓囊囊裝了一大袋子,還帶着剛從外面回來的料峭涼意。

 “原來去俄羅斯比賽,禁令更多。那時候就是暮冬帶隊,管着那羣小毛孩子不準亂喝飲料,不準亂吃東西,還得看着他們嚴禁舔鐵欄杆……”

 柴國軒正給新隊醫講着射擊隊的光榮歷史,被劉嫺踢了下凳子,擡頭一眼看見林暮冬,話頭堪堪剎住,笑了笑:“回來啦?”

 林暮冬點點頭,把東西交給劉嫺,在桌邊坐下。

 比賽前不論怎麼都不能沾酒,劉嫺特意囑咐林暮冬買了可樂回來,風風火火指揮着把火腿丸子先下進紅湯,一邊挨着個的往塑料杯里倒天然的冰鎮可樂。

 造型各異的丸子在紅湯裏翻滾浮沉,火腿腸被改過刀,下鍋就開了花。雪沫似的蛋花散開一小片,大半還老老實實待在勺底,蛋清從透明變成乳白,澄黃的半液質從裏頭悄悄透出來一點兒蹤跡。

 燈光映着熱氣,鮮活得把一切都彷彿暫時拉回了原位。

 葉枝端着碗坐在桌邊,小口小口吃着面,聽着衆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

 到底也都是教練,比賽在即,哪怕人人心裏都清楚這頓飯就是用來調整心態放下壓力的,話題也不自覺地轉回了過幾天的比賽上。

 “總得再排布排布,想辦法弄出個最優解來。”

 步槍隊主教練換公筷夾了個丸子,反覆沾了幾回辣碟:“現在預賽不算進總成績,我覺得可以先壓一壓,只要能進決賽,再把實力想辦法逼出來,說不定還能有個驚喜呢?”

 邊上的副教練還是不放心:“萬一不小心壓脫了怎麼辦?也不是人人都能——”

 他想多說幾句,話音一頓,飛快瞄了一眼林暮冬。

 林暮冬低頭吃着面,像是根本沒注意他的話。

 副教練猶豫一會兒,還是小心翼翼轉開話頭:“這次不是那麼有把握,我覺得還是以穩妥爲主,每次都當決賽來打,能打成什麼樣算什麼樣……”

 各有各理,柴國軒始終聽着,點了下頭:“這屆隊員成績普遍不算突出,求穩要緊,哪怕保不住金牌,入場券也要拿到。”

 一屋子的人都心事重重,柴國軒看不得一羣教練垂頭喪氣的沒精神,語氣隱約嚴厲:“到這個時候了,就都打起精神來,隊員們都看着你們呢,你們先急了,讓隊員怎麼打?”

 “行了,今天不說這個。”劉嫺看看火候,關了電磁爐,“最早的比賽也在後天,明天再看看隊員的狀態……”

 步槍隊主教練有點兒着急:“我們那兒入場券總是能拿的,手槍——”

 劉嫺咳嗽了一聲。

 步槍隊主教練話音一頓,知道說錯了話,臉色也變了變,匆忙找補:“也——也沒事,不用太緊張了。什麼隊都有大小年,我們隊之前老將退役,成績也低迷過一陣,都是正常的……”

 柴國軒皺緊了眉,筷子重重撂在了碗邊上。

 步槍隊主教練張了張嘴,進退兩難地剎住了話頭。

 邊上的飛碟隊不大瞭解射擊這邊的情況,莫名有些緊張,來回看了看,正要圓場,林暮冬已經站了起來。

 屋子悄然安靜。

 兩個人的高度差有點懸殊,葉枝下意識仰起臉,被燈光晃得輕輕眯了下眼睛。

 模糊一瞬又重新清晰的視野裏,林暮冬的身影依然沉默,瞳色漆黑徹邃,平淡成一片靜水流深。

 柴國軒沉下臉色,嚴厲掃了幾個多說多錯的教練一眼,擡頭笑笑,緩和了語氣:“暮冬……”

 “耿教練說得沒錯。”

 林暮冬打斷他的話:“該怎麼商量就怎麼商量,壓成績,使戰術,沒必要總是顧慮我的感受。”

 柴國軒一滯,勉強笑笑:“暮冬,你想多了。其實——”

 “已經到了這個時候,第一要務是世錦賽。”

 林暮冬拿過做過記號的花名冊,找了塊乾淨的地方放下:“我就算退役了,也還沒退隊。我是手槍隊的教練,負責主訓備戰,本來就該做戰略,沒什麼問題。”

 “用不着總是照顧我。”林暮冬很平靜,“我現在什麼也沒想,只想讓國旗在賽場上升起來。”

 他的語氣冷淡,深黑瞳底卻透出不容置疑的凜冽銳意。

 “我在的賽場,它必須升起來。”

 柴國軒的手忽然一抖。

 他沒再說話,深吸口氣,眼眶無聲地紅了一圈。

 林暮冬放下碗筷,拿過了支筆。

 ……

 說好了疏散壓力的聚餐,終於還是變成了最後一次戰備會。

 葉枝從來沒聽過林暮冬說這麼多的話——清晰冷銳,纖毫畢現,每一句都精準地抓着射擊隊目前的問題,毫不留情地把排兵和整個賽局徹底攤開了分析。

 沒他上場之後的新局面,各國目前的實力和出衆的選手,賽場可能面臨的問題,目前選手們受到的壓力,國內外媒體的應對。

 所有在柴國軒嚴厲的監管下被牢牢藏着,生怕刺到他的那些尖銳問題,被林暮冬局外人似的逐條逐項地列出來,嚴謹直白一擊中的。

 被清理得乾乾淨淨的桌面上,平鋪着那本做滿了標記的花名冊。

 林暮冬的聲音冷淡清晰,一絲不苟地挨個對照,根據每個隊員截止到今晚的狀態心理,最後調整着最有優勢的佈局排序。

 近段時間一直忙着世錦賽各項繁瑣的報名流程,幾乎已經認定了這一次出不來成績,連柴國軒和劉嫺都沒對隊員近期狀況關注得這麼仔細。

 幾個教練員面面相覷,一時有些接不上他的話,對視一眼正要開口,邊上的隊醫忽然出了聲。

 “馬淮……”

 小姑娘的聲音輕輕的,看着那個被做了記號等待評定的名字,仔細想了想:“習慣用肩胛提肌發力,有輕微圓肩,菱形肌力量太薄弱,肌肉負荷壓力忽然過大,容易因爲過緊張進入痙攣狀態——”

 葉枝的話頭頓了頓,看了看一屋子人頭頂的茫然省略號,抿了下嘴脣:“就是……”

 缺失了和普通人類患者打交道的重要一環,在實驗室待到博士畢業的小姑娘猶豫了一會兒,擡起胳膊,模仿着自己看過的姿勢比劃了一下。

 射擊姿勢對肩背部肌肉的要求很高,葉枝對姿勢的認知又比一般的外行初學者到位得多。第一次做手擡得急了,背後忽然一陣抽疼,輕輕吸了口氣,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

 她身後就是椅子,腳下猝不及防地絆了一下,整個人一不小心就失了平衡。

 身後的力道及時架住了她。

 屋子裏足夠暖和,葉枝只穿着薄毛衣,身形就更顯得單薄。小小的一團,被暖黃的燈光罩得毛絨絨的,身不由己地一頭撞在了林暮冬攔在身後的寬展胸肩上。

 雖然幾乎已經開始熟悉這個懷抱,但還是第一次用不着測量對方的身體數據。

 背後的心跳緩慢有力,和着淡淡溫度一起隔着衣料透過來,幾乎引得她的心跳也跟着一起共鳴。

 葉枝藉着身後的力道站穩,屏息仰起臉,迎上漆黑瞳底漾開的沉沉波紋。

 小姑娘乖乖仰着頭,白皙的耳朵尖從柔軟髮絲間探出來,悄悄粉了粉,又慢慢渲上一層淡淡的紅。

 林暮冬不着痕跡地低低呼了口氣,垂在身側的右手虛攥了下,沉默着閉了下眼睛。

 然後單手撈着小姑娘隊醫,把人穩穩當當放回了凳子上,替她翻譯。

 “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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