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哦,果然不出所料,順腳印搜查。”
妙妙持著蠟燭,弓下身一路照去。
“在這裡!”
“你發現什麼?”
“這裡同一腳印但很凌亂,想是有人在這裡停留走動,所以留下這麼多腳印。還有,這口棺材蓋上沒灰塵也沒蛛網,一定是常常移動或什麼的。”
古二少爺仔細看了看。
“妙妙,你頭腦愈來愈靈光了。”
“少爺過獎。”
“快檢查這口棺材有什麼名堂。”
妙妙用手敲了敲棺蓋,隱隱有空洞之聲,再仔細照看每一個部位,嘴裡“唔”了一聲,直起身子。
“少爺,很古怪,只有一個楔子,應該是四個的。”
“嗯,拔掉木楔。”妙妙用力一拉,木楔應手而起,木楔上連著一根三寸長的圓木軸。妙妙把這怪楔子送到古二少爺眼前。
“嗯!”古二少爺點點頭。“現在你閃開,由我來。”
妙妙退站一邊,把蠟燭舉高些。
古二少爺上前端詳了棺材幾眼,然後用手掀棺蓋,紋絲不動,再改用推,棺蓋旋了開去變成打橫。
“地窖入口!”
“噢,”妙妙趨近前來。“這種鬼點子我看過。”
妙妙從懷裡掏出手指頭大小的一個小圓管,用力向下擲去,“蓬”地一聲衝起一蓬火焰,然後熄滅,靜待了片刻,沒任何反應,這東西比問路石管用多了,任何人突然碰到這種情況必然有反應。
“少爺,裡邊好像沒人。”
“我們下去,要小心不能大意。”
兩人先後跨入無底棺材,順石級而下,到底,橫進。
“有人!”妙妙低低驚呼了一聲。
“是個女的,啊怎會……”
再前行數步,燭光照見了床上的赤裸女人,皮膚白皙細膩得令人目眩。
“少爺,是……是妙香君。”
古二少爺猛打了一個冷顫,沖上前,隨即背轉身。
“妙妙,人還活著麼?”
妙妙上前探察。
“人還活著,只是身上有血。”
“血?”古二少爺又打了個冷顫。“檢查傷勢。”
妙妙把蠟燭放在旁邊的小桌上,動手檢視。
古二少爺目光逡視這地下室,只是不看床上那令人心悸的赤裸胴體。地下室很清潔,是平時有人住的樣子,靠側還有兩道門但關得很緊,心裡暗忖,莊亦揚怎會找到這現成的密室而加以利用?
“少爺,傷得不輕,傷都在背脊,是鞭傷。”
“哦,再檢查一下。”
“什麼?”
“她是不是已經遭到污辱。”
“這個……”停了片刻。“看是沒有。”
“那好,給她穿上衣裙。”
“外衣已經破碎,儘是血污。”
“將就再說,總不能……”
“嚶嚀”一聲,妙香君突然醒轉,睜開眼,眼珠子轉動了陣,想坐起身,手才一撐,頓覺背部劇痛難當,而且全身赤裸,又倒了回去。不久前的一幕閃映心頭,歇斯底里地嘶叫道:“莊亦揚,我做鬼也要找你!”然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妙妙有些手足無措。
“香君姑娘,先別哭,你傷得不輕,我先替你敷藥,然後穿上衣眼,別的慢慢再說。”妙妙邊說邊動手。
“你是……”妙香君止住悲啼。
“我叫妙妙,是古二少爺的隨從。”
“古二少爺,我……嗚……”
“別激動,莊亦揚人呢?”
“不……知道。”
“這地窖另有出口?”
“不知道。”
古二少爺挪步上前,試著去開那兩扇門,門竟然是鐵板做的,關得很牢,推不開,看來是朝裡拴上,莊亦揚還藏在裡面麼?這是他立即想到的一點。估量了一陣,退後三步,舉右掌,運足功勁,疾劈過去。
“轟”然巨響聲中,鐵門朝裡坍倒,房裡儘是箱櫃,不知藏放的是什麼東西。另一道門如法炮製,只見這房裡有幾桌床帳等家具,桌上還有杯壺,很整潔,是有人住,但現在沒人影,
古二少爺在房中搜索了一番,沒人藏匿,又轉回原先那一間,只見箱櫃全都上了鎖,鎖上吊著木牌,寫的是“擅啟者死”四個刺目的朱紅大字。他大感驚訝,這箱櫃裡到底藏了些什麼珍奇之物,竟然掛上禁牌?是莊亦揚搗的鬼還是原主人“狼心太保”孟飛的傑作?莊亦揚出道未久不可能借地藏寶,而孟飛乃是黑道巨魁,生前積了些不義之財較近乎情理。
“擅啟者死”四個字很唬人,如是孟飛所為,人都死了誰來執行?想了想明白過來,這箱櫃之內定然裝有殺人機關,這是江湖人慣用的伎倆,反正自己從不貪非份之財,死活與自己無關,一笑置之。
“少爺,好啦!”妙妙在叫喚。
古二少爺出房步了過去。
妙香君已坐在床沿,雖然衣著不整,但總是遮蓋了。
“古大俠,您……這是第二次援手救命。”
“小意思,適逢其會罷了。”
“古大俠,恕我得隴望蜀,請設法救幼弟一命。”說著就要下床,但才一動,牽動了傷口,痛得一齜牙。
“香君姑娘,坐著別動,我既然伸了手就一定會管到底,不須你請。”
“古大俠,香君沒齒難忘。”
“我們得離開此地,妙妙,你扶香君姑娘走,我殿後,亦揚那小子也許已經從密道遁走,也可能匿伏在暗中,不能不防。”
妙妙扶起妙香君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