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啊!”妙香君厲叫了一聲,這一聲厲叫是她對命運之神的抗議,是一種慘遭毀滅的吶喊,沒有任何具體的意義,也可以說是一種哀鳴,就彷彿禽畜被屠刀切斷喉管時所發出的聲音一樣,可謂之慘絕人寰。
“香君,我早說過不會殺你,所以你還會活下去。”
“我……要死……”是低沉的呻吟。
“香君,門土英愛極了你,他不會在意的。”莊亦揚的聲音充滿了得意,刻毒得無以復加。
妙香君不再有反應。
就在此刻,房外傳來一陣軋軋之聲。
妙香君只覺穴道一麻,隨即失去知覺。
再次甦醒。眼前大亮,房裡竟然燃了燈火,本能地她急伸手抓衣遮掩身體,一看,衣裙已還了身,轉目,心血狂湧,床前不遠赫然站著一個蒙面人。她坐起身來。目眥欲裂地瞪著對方,眼睛裡似要噴出血來。
“莊亦揚,畜生,我做鬼也不饒你。”
“是莊亦揚糟蹋了你?”蒙面人的聲音相當怕人。
“你還想折磨我?”
“我不是莊亦揚。”
妙香君一動,發覺功力已經復原,她一躍下床,舉手便朝蒙面人抓去,一副拚命的姿態,面目一片淒厲。
蒙面人閃開。
“我不是莊亦揚。”他再一次說。
妙香君又撲上,但一下子便被蒙面人扣住手腕。
“香君,你冷靜些,聽我說,完全是我的錯,我沒照顧好你姐弟,我愧對天地良心,這是報應,上天在懲罰我,我……”他竟然哽咽,“香君,那天晚上,在花園亭子裡……我嚇了你。”
“放開我,莊亦揚,你……你是魔鬼。”妙香君嘶聲厲叫。
“香君,你要怎樣才會相信,我不是莊亦揚。”
妙香君在劇烈地發抖。
“香君,我會抓到那小子,把他寸骨寸剮。”
妙香君仔細觀察,這蒙面人在眼神、體型、聲調各方面與莊亦揚扮的蒙面人是有些差別,那他是誰?
“香君,我跟你父親是刎頸之交,他不幸謝世,我有責任照顧你姐弟,可是,我疏忽了,害你姐弟受這等迫害,我愧對你父,百死莫贖。”頓了頓。“想不到這畜生竟然能摸透這裡的機關。”
“那你究竟是誰?”
“剛說過,跟你亡父人是兩個,命是一條。”
“你不說你是誰?”
“目前不能,你叫我叔叔吧。”
妙香君沉默了好一陣,心中的疑懼並未完全消失。
“叔叔,莊亦揚為什麼要冒充你的形象,還模仿你的聲音?”
“不知道,但我會查明。”略頓又道:“香君,你回家去吧。”
“不,我不回家。”
“為什麼?”
“我已經沒臉再見門士英。”她的心在滴血。
“聽我說,如果你不回家,漂流在外,便給莊亦揚那狼子以可乘之機,而小虎需要你照顧,同時,你是遭逢意外,與名節無虧,門士英如果明理他會諒解。再說,他本身也難辭對你照顧不周之咎。”
“不,縱使他不計較,我也無顏對他,勉強結合,會痛苦終生,我現在只有一個願望:殺莊亦揚。”
“你先回家,別的以後再說。”
“不!”妙香君的話意十分堅決。
“這……好吧,你暫時跟我走。”
妙香君並不完全相信蒙面人的說詞。但現在她已經不在乎了,女人最寶貴的貞操已失,再沒什麼值得怕的了,如果這蒙面人就是莊亦揚,正好逮到了復仇的機會,暫時裝渾跟他在一道再相機行事是上策。
“好,我跟叔叔走。”她毅然答應。
古二少爺像遊魂般飄行在離孟家別業不遠的官道上,沒有目的,他只是在想心事,希望從紛亂中理出頭緒來。
兩個蒙面人是二而一,還是二而二?如果這二而一,那便是莊亦揚的詭計。如果是二而二,其中一個是莊亦揚,那另外一個呢?是誰模仿誰?
“芳苑夫人”是赫赫有名的女巨魁,她承認與蒙面人之一有極深關係,而她又關心妙香君姐弟的安危,她是什麼身份?
莊亦揚與凶宅寶藏的主人是什麼關係?
寶藏的主人是否就是失蹤的“天煞星”?
那“天煞星”與已死的凶宅主人“狼心太保”孟飛又是什麼關係?兩個人難道又是二而一?這極有可能。
“古大俠!”一聲輕喚,
不期而至的是“武林公子”門士英。
“是你?”古二少爺止步。“情況如何?”
“在下已經救出了小虎。”
“哦,太好了,妙香君呢?”
“還沒下落,只好在這一帶盲目尋找,照小虎的說法,香君是在莊亦揚的手中,在下真不敢想像。”門士英皺起眉頭,一副焦灼萬狀的樣子,的確,以莊亦揚的心性和手段,妙香君的遭遇難以想像。
古二少爺也皺起眉頭。
“莊亦揚的做法太古怪。”
“古大俠想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