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二
怪女人不經意地一搖頭道:“忘了,我說過是無意中聽來的。”
甘棠半晌無語,心想,自己的猜想錯了,如果對方是自己的母親,她不可能自認自己不貞,而且是一副漠然的神情,那她是誰呢?為什麼要打聽血洗“聖城”的凶手呢?至少,她與“聖城”有所淵源,但神色上卻又不是,這個謎底就令人莫測了。
不管如何,母親的下落必須查明,這謎底也必須打破。
心念之中,沉聲道:“前輩可知‘鳳凰女’的下落?”
“你問這個幹什麼?”
“前輩可答則答。”
“她可能已不在人世,或許永絕江湖……”
“何以見得?”
“血案發生已十年過外,她如在世該有所行動,不過……”
“不過什麼?”
“她既被甘敬堯遺棄,血案也許稱她心意。”
“前輩不知道她的下落?”
“不知道。”
甘棠默然,他的心是狂亂的。
怪女人意頗不耐,沉凝地道:“施天棠,說,誰是血洗‘聖城’的真正凶手?”
甘棠意猶未釋,道:“前輩的動機是想要為‘武聖’復仇,還是……”
“嘿嘿!老身為‘武聖’復仇?那豈非天下的笑話。”
“不是?”
“不是!”
“那是什麼?”
“施天棠,你定要知道?”
“不錯!”
“好,你先說出真兇是誰,條件交換之後老身告訴你。”
怪女人既已讓步,答應交換之後說出原因,甘棠自是無話可說,他先整理了一下紊亂的思緒,然後才一字一句地道:“血洗‘聖城’的主凶是‘九邪魔母’……”
怪女人面色一變,打斷了甘棠的話頭,道:“你說誰?”
“九邪魔母!”
“不錯,‘魔母’前身叫‘四絕女朱蕾’……”
“哈哈哈哈……”
怪女人縱聲狂笑起來。
甘棠被怪女人笑得頭皮發炸,冷哼了一聲道:“前輩有什麼可笑?”
怪女人斂住笑聲,道:“你這消息從何而來?”
“晚輩親自打探到的。”
“你知道‘魔母’是什麼樣子?”
“一個半百婦人!”
“‘四絕女朱蕾’成名一甲子之前,豈止半百?”
“安知那女魔不是駐顏有術?”
“你根據什麼來認定對方的身份?”
“第一,對方姓朱!”
“嗯,天下姓朱可不止‘魔母’一人,第二呢?”
“第二,當年在太行山下,‘武聖甘敬堯’力戰‘九邪魔母’,結果誅九邪之六,重創‘魔母’及另三邪,晚輩所查到的,正是母子四人!”
怪女人面孔抽動了數下,重重地哼了一聲道:“這倒巧得很……”
“巧,什麼意思?”
“對方自認是‘魔母’?”
“這……”
甘棠不由心神一怔,答不上話來,在口頭上對方的確沒有自稱是‘魔母’,自己只是從各方面加以判斷而認定,同時自己也不曾當面揭破對方的身份,但證據確鑿,豈能推翻,這怪女人何以要盤根結底?
怪女人又是一聲冷笑,道:“你認為‘九邪魔母’母子為報當年之仇而血洗‘聖城’?”
“不錯!”
“還有什麼證據?”
“現場遺下‘鷹龍魔牌’……”
“什麼,‘鷹龍魔牌’?”
“是的,據說是‘魔王之王’的信物,對方也承認是家傳之物!”
“你說‘魔王之王’?”
“不錯!”
“這與‘魔母’有何關係呢?”
“他們是師徒之份!”
“誰說的?”
“難道不是?”
怪女人一搖頭道:“根本不是!”
甘棠駭然道:“不是?”
“你且說另外還有什麼證據?”
“武聖死後遺體劍創是奇形劍創,而邪子所用兵刃與此吻合。”
“有這等事?”
甘棠被問得心頭火大發,一瞪眼道:“前輩一再提出質疑是什麼意思?”
怪女人冷冷地道:“你說得過於離奇,而且全非事實。”
“何以見得?”
“你知道老身是誰?”
“前輩……是誰?”
“老身便是‘四絕女朱蕾’!”
甘棠不由怦然大震,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怪女人竟自稱是“魔母”,那自己以往的推斷全錯了,怎麼可能呢?當下向後一挪步,慄聲道:“前輩便是‘魔母’?”
“一點不錯,老身現在孤孑一人,三子業已在太行山之役後傷重不治。”
“哦!”
甘棠面紅氣促,腦海裡亂成一片,天下竟有這等出人意料的奇巧事,“魔母”既然要探查血洗“聖城”的凶手,這證明事非她作為,但林雲的姨母該是誰呢?還有“奇門今主”、“三目老人”?
“魔牌”為證,她們縱非不是“九邪魔母”,但仍是凶手無疑。
令人想不透的是對方也姓朱,恰巧又是母子四人,大莊主自稱使用的是奇形劍,同時不擇手段地追問“魔牌”的來路。
怪女人自稱是“魔母”,追查血洗“聖城”的凶手目的何在?
她的話可信嗎?
心念之中,目光迫視在對方面上,凝聲道:“前輩的確是‘魔母’?”
“老身難道有說謊的必要?”
“前輩提出這條件的動機是什麼?”
“這並不包括在條件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