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
盞茶功夫,屍體化盡,剩下一堆焦黑的骸骨,血水流經之處,草枯石裂,看來令人怵目驚心。
他站起身來,揮掌掘土堆蓋,做成座墳墓的樣式,削石為碑,捐書:“烈女西門素雲之墓”八個大字。
碑上他沒有留名,因為他已當面向“玉牌堡主西門嵩”提出解除婚約。
他采了一束野花,灑在墓頭,喃喃祝禱道:“素雲妹,我們沒有見過面,也喪失了原先的名份,但我深深地感到懊悔交加,我本可救你而沒救你,聽著,我為你報仇,用那些迫害你的人的鮮血來慰你在泉下之靈,你說,生不能報怨,死後變厲鬼索仇,這一點,我甘棠立誓替你辦到!”
是的,他該如此做,西門素雲下嫁衛武雄業已半年以上,為什麼現在才出走,如果單為了烈女不嫁二夫的古訓,她該早早逃婚。同時那種表現在神情上的怨毒,恨極的口吻,似乎還有內情,但那是什麼呢?
西門嵩為什麼一定要迫使女兒下嫁她所不願嫁的衛武雄?
衛武雄的替身曾焚“苦竹庵”,似乎與那妙齡女尼“棄塵”有關,這又是什麼蹊蹺?
這一切,表面看來是平常,但細想起來卻又儘是疑雲重重。
他對墳墓作了最後的憑弔,然後懷著莫名的沉痛心情,黯然離開。
功夫不大,那所巨宅大院遙遙在望。
一股無比的恨毒,挾著殺機,從內心湧起。
他咬了咬牙,朝那離開了一夜的巨宅走去,直抵宅門,還不見半個人影。
這倒是一個異常的現象。
他止步躊躇了片刻,毅然又舉步,向前欺去,到了門前回頭掃去,不由心頭劇震,脫口而呼道:“血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