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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魔鬼交易,與虎謀皮
“這你別管。”
“對方看了就會放人?”
“不錯,等對方放了人之後,你便交出紅的,至於說詞和方式,你隨機應變,還有,必須先迫對方解除華豔秋的禁制,否則你帶不走人。千萬記住不能偷看否則便不靈。”
“就是如此?”
“唔!這是我們消除敵意的第一步,別的以後再說。”
“希望將來敵意能消除得徹底。”古凌風這句話說得很含蓄,言下之意為了破案以後還會找上她。
“可能會的,你準備行動,我走了!”
古凌風眼看本是亟於要找的人從容離去。
小泥鰍從簷角飄了下來。
“古爺,你相信這女人的話?”
“目前只有相信。”
“華豔秋值得救麼?”
“你不懂,我得馬上走,好生看家,別讓人放火。”
“哦!”小泥鰍溜了一下眼珠子。
新月將沉。
林家祠堂昏睡在死寂的空氣裡,局外人看祠堂一片安詳,但在有心人的眼中,這是個相當恐怖的魔窟。
古凌風來到,熟路輕車,他一徑入祠堂直趨西院,毫不遲疑地進入正屋,一排排的棺材,膽子再大也會發毛。
第二排第三口棺材,藏有什麼門道?
古凌風上前,用手掌在棺蓋上重重拍了幾下,然後退到院子角落暗影中靜以待變,實際上他完全不明白卜芸娘弄的是什麼玄虛,憑兩個封柬便可迫對方放出華豔秋,他有一股先拆開看個究竟的衝動,但還是忍住了。
工夫不大,一個青衣蒙面人出現在正屋階沿,並不陌生,是“百靈會”的左護法,古凌風悄沒聲地迫近前去。
“冷血殺手?”左護法脫口驚呼。
“正是在下!”古凌風冷冷開口。
“意欲何為?”
“談一筆交易!”
“交易?……什麼交易?”
“必須跟你們會主面談。”
左護法如炬目芒連連閃動,似在忖測古凌風的意向。
“會主能讓你隨便見?”
“嘿!少來,沒什麼了不起。”
“跟本人談也是一樣!”
“你閣下的份量還差了那麼一點。”事實上古凌風是隨口胡謅的,卜芸娘玩的戲法到底靈不靈他毫無把握。
“古凌風,你到底想搗什麼鬼?”
“沒什麼,只是作一次交易。”
左護法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難道說……”他沒說出來。
“一筆大交易,不做便會後悔。”
“你等著!”左護法掉頭回進停柩房裡。
古凌風站立原地,心裡在琢磨,自己除了知道一白一紅兩個封柬可以交換華豔秋這一點之外,別的完全懵然,卜芸娘說得像極有把握,封柬裡藏的是什麼玄機?衡情度理,她沒理由助自己救出華豔秋,必然有其特定的目的,那是什麼呢?會不會形成“飲鴆止渴”遺留後患?這種女人不但詭詐,而且行事只問目的,不擇手段,不能不慎防,所謂消除敵意,並沒充分理由,勉強解釋,她有心叛會,而她對“百靈會”的內幕一字不吐,這就是她可怕之處。
左護法剛剛那半句話是什麼意思?
事情完全在卜芸娘算計之中麼?
足足半盞熱茶時間,青衣蒙面的左護法重現。
“古凌風,現在你可以說出要談的是什麼交易了。”
“貴會主呢?”
“本座在此!”黑袍蒙面人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會主,久違了!”古凌風語帶調侃。
“閒話不必說,你要跟本座談什麼交易?”
“一樁很公平的交易。”
“說出來!”
“會主先過目一樣東西!”古凌風遞出白封柬。
左護法上前接過,轉身傳入門裡。
片刻之後,黑袍蒙面人的聲音再度傳出。
“古凌風,你是信差?”聲音充滿了激動。
“唔!”古凌風含糊以應,他不知道封柬內容。
“何人指使?”黑袍蒙面人聲音轉為嚴厲。
“笑話,在下還沒被人指使過。”
“那是你主動?”
“除了交易,在下不答覆任何問題。”古凌風只能這麼說,他根本不知道信柬的內容,但又必須保持身份。
“古凌風,如果你不說實話,此地可不容你隨意來去。”
“莫非要動武?”
“可能!”
“在下本來是玩命的,不在乎拿刀動劍,不過,在下今晚來是談交易,不是打架,會主閣下應該弄清楚此點。”
“你真的不怕死?”
“會主怕麼?”
“古凌風,少逞口舌之利,你現在等於身入甕中。”
“哈!不管銅甕鐵甕,在下絕不在乎。”眉毛一挑,目芒閃動了一下,道:“會主閣下如果不認真談交易,就會後悔無及,機會只有一次,而且絕無僥倖。”古凌風是在唬人,就像卜芸娘見面時唬他一樣,情況不明,只有用唬。
“你用這種卑鄙手段救華豔秋?”
古凌風當然也不明白“卑鄙手段”四個字何指。
“會主準不準備交易?”
“把另一個封柬拿出來。”
“先放人!”
“如果本座說不呢?”
“最好不要說這個字,這個字一出口會主就注定後悔。”
聲音沉寂下來,黑袍蒙面人始終沒露面。
左護法兀立門邊,除了目芒閃動,完全僵木了。
空氣透著無比地詭譎。
交易成不成古凌風毫無把握,他唯一有把握的是他的劍,因為用劍的權力操在他自己的手上,與“百靈會”交手以來他得到了一個經驗,對付這幫牛鬼蛇神,不能存婦人之仁,不能囿於江湖規矩,要主動、要狠,越狠愈好。
“古凌風!”黑袍蒙面人經過一陣考慮,又發出了聲音,道:“你把紅封柬交出來,本座看過之後便放人。”
“辦不到!”古凌風語冷如冰。
“你真的不想活著離開祠堂?”
“誰死目前還不知道。”
“你也不想完成交易?”
“想,但得照在下的,在下說過的話一字不改。”
“你知道現在有多少致命的武器對著你?”
“在下絕不考慮。”
話已說僵,似乎只有訴諸武力一途。
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