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四
“床底下。”
“什麼床底下。”
“古爺一看就明白。”
古凌風彎下腰去,只見牆腳離地一尺的地方有個小洞,是方形的,很整齊,一望而知是撬開了兩塊土磚。
“你是打地洞進來的?”古凌風直起身。
“唔!”小泥鰍點點頭,道:“古爺,我們先離開再說。”
古凌風走向房門……
“古爺,外面有人把守……”
“要我鑽洞出去?”
古凌風回頭瞄一眼。
“這……”小泥鰍聳起肩膀。
堂堂“冷血殺手”當然不屑於鑽穴而遁,他要找對方還來不及,豈有逃避之理。“你趕快從原路出去,免我分心!”人已停在門後。
房門外響起話聲——
“右護法,房裡像有人說話的聲音?”
“會嗎?”
“我聽得很清楚!”
“木首座,不可能,房裡只姓古的一個人,而且是在禁制之中,就算他解了禁也不會自言自語,你太緊張……”
“打開門就知道。”
“嗯!”
門扣拉動,房門開啟。
“呀!”驚叫聲中,兩條人影閃了開去。
古凌風當門而立。
小泥鰍不用說已經穿穴而去。
被稱為木首座的醜婦人站在靠邊斜角方位,五短身材的藍衣蒙面人停身堂屋門邊,古凌風判斷他便是右護法。
古凌風的突然解禁使兩人震驚不已。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但卻發生了,雙重禁制而且是獨門手法,尤其“黑憩穴”被點,人失去知覺,功力通玄也無法自解,“冷血殺手”的能耐簡直是不可思議。
四道眈眈目芒牢盯在古凌風臉上。
古凌風跨出房門,神態之冷,彷彿雪上面還加了霜。
“古凌風!”木娘子開了口,道:“你是如何解禁的?”
“不必廢話!”
“嗆!”地一聲,藍衣蒙面人拔出了長劍。
醜婦人作出了準備攻擊的架式。
古凌風沒有任何動靜,人彷彿僵化了。
寒芒乍閃,藍衣蒙面人揉身進擊。
“鏘!”刺耳的金鐵交鳴聲中,藍衣蒙面人乍進暴退,古凌風拔劍還擊的動作快得就像是兵刃本來就在他的手中。
藍衣蒙面人退身的瞬間,醜婦人配合出手,十縷指風挾破風聲疾射而出,堂屋不大,是以她在原地不動,只改變了姿勢虛空髮指。
古凌風振劍,劍在身前幻成了耀目的扇面,指風碰上了扇面,發出了密集的“叮叮!”聲,顯見其指風之銳利。
藍衣蒙面人劍又攻到。
古凌風長劍劃出,是攻擊的招式,以攻應攻。
又是一陣刺耳的金鐵交鳴,藍衣蒙面人再退。
醜婦人的指風斜裡射到。
古凌風回劍封擋,藍衣蒙面人乍退又進,劍出如電,古凌風的劍勒回,醜婦人蹈隙出指,劍指交錯,進退疾徐配合得天衣無縫,兩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聯手合擊,其威勢可想而知,要是換了一般高手,對付其中之一都很難。
堂屋就只這麼大,沒有迴旋的餘地,而醜婦人和藍衣蒙面人互為犄角,此進彼退,使古凌風左右兼顧疲於奔命。
這種局勢全憑真功實力,絲毫無法取巧。
聯手的一方出手從容。
單打的一方毫無喘息機會。
七八個照面之後,古凌風突然感到情況不對,他的後腰部位曾被華豔秋的鞋尖暗刃刺了一刀,現在一用真力,傷口迸裂,其痛如割,愈來愈劇,且有濡濕的感覺,如不謀速戰速決,後果堪虞,舊傷進裂比之新傷嚴重得多。
他驀一咬牙,趁藍衣蒙面人劍被盪開,醜婦人配合出手的瞬間,施展出向不輕用的三大絕招之中的一招。
森冷的劍芒從極不可能的角度閃出,一連三個變化。
“啊!”地一聲,醜婦人倒彈到屋角。
同一時間,藍衣蒙面人的劍襲到,古凌風成算在胸,就勢變勢,回迎對方的劍,在劍刃碰擊的瞬間,閃電變招,一絞一振,飛刺下盤。
悶哼聲中,藍衣蒙面人矮短的身軀打了個踉蹌,彈出了堂屋門,古凌風側轉身,劍未攻出,暗器已到,等撥開暗器,醜婦人已竄進了下首房門,接著房內傳出木條碎裂之聲,顯然醜婦人已經破窗而遁,他衝出堂屋門,藍衣蒙面人也失了蹤影。
後腰部位的傷口已是麻木,扭頭一看,血已浸濕到衣擺,立即自點穴道止血,他並不怨華豔秋,因為她是在心神被控制的情況下身不由己。
他也想到如果剛才醜婦人和藍衣蒙面人發現他的情況的話,絕不會走,再纏上一會,自己必因流血過多而不支。
或許是再來了援手,定然是凶多吉少,白費小泥鰍一番心力。
他又回進房裡,解開衣衫,在傷口抹上隨身備置的特效金創藥,然後從被單撕下一條布條緊緊纏住腰部。
還會發生什麼情況不得而知,他必須有所準備。
染血的衫褲無法更換,只好將就結束停當,出房,離開這間農舍,傷口經過處理,情況顯然好了許多。
醜婦人和藍衣蒙面人再不見影子,想來傷勢不輕。
當然,如果古凌風不是因為腰傷迸發影響了功力,他兩個很難全身而退,至少有一個要擺在現場。
進入屋後林子,小泥鰍迎了上來。
“古爺,您……受了傷?”小泥鰍發現古凌風衣衫上的血漬。
“是舊創,不是現在受的傷。”
“舊創?什麼時候……?”
“現在別問,先說你是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