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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曲》第116章
第116章 待改善

  九荒與師父三百年沒見, 絲毫沒有疏離感和隔閡。

  就在這樣嚴肅的氣氛下, 師徒倆仿佛沒事兒發生似的聊起了天。

  議事大廳隔音禁制外,曲悅聽著裡頭的動靜, 心中也是頗為震驚。總覺得九荒腦回路不太正常,沒想到他真只有一半的腦子。還能活下來, 也多虧了雪裡鴻是天工少主。

  雪裡鴻的犧牲也未免太大了,師父救徒弟無可厚非,可那時候九荒才五歲, 能有多少感情, 值得他折骨削肉, 煞費苦心?

  雪裡鴻和顏苓之間的關係,的確是不一般呐。

  可既然如此, 為何要將九荒帶走,讓他們母子分離?

  曲悅蹙著眉頭瞅一眼議事廳大門, 兩扇銅門雖是敞開著的, 卻有一層水波狀的結界,裡頭的人能看到外頭, 外頭的人望過去,卻如同照鏡子一般, 看到的是自己的臉。

  她覺得葉承淞前半部分可能沒有說錯, 是顏苓不想九荒留在葉家,雇了人來搶奪的。

  ……

  廳內族老們都暫時噤聲了, 九荒已被證實是家主的親生兒子, 不管其中有什麼曲折, 都輪不上他們說話。

  葉承錫平復情緒以後,看著師徒來聊天,九荒瞧著臉色不大好看滿腹的抱怨,但其中的信任、依賴和親昵,他看的明明白白,看的他眼紅眼熱。

  再想起九荒待他的冷淡與不耐煩,葉承錫更是怒由心生:「我很想感謝你,為了撈他這條小命付出如此之多,但他原本會承受這些嗎?他若在葉家待著,會半夜裡在荒山上因為餓肚子饑不擇食吃到合道惡果嗎!」

  此外,曲悅想到的,葉承錫也想到了,但他看了一眼自從雪裡鴻出現就沉默不語的顏苓,沒有問出來。

  葉承淞冷冷質問:「掉包孩子可以視為偶然,將這孩子帶走收為弟子,也能夠當你是一時興起。然而才養了五年,值得你如此付出?」

  「五年怎麼了?」雪裡鴻唇角輕輕一提,一副「你真好笑」的意味兒,「我高興我樂意,莫說將一個吃奶娃娃養到會說會跑,付出不少心血,哪怕我偶然撿到一個快死的陌生孩子,我想救就救,誰讓我有本事呢!」

  九荒也鄙視著看了葉承淞一眼:「我師父撿條斷腿的野雞回來,也會幫那隻野雞造一條假肢。」

  廳內眾族老們不可思議的看向雪裡鴻,他可是個臭名昭著的邪修。

  葉承淞逼問道:「你敢說你不認識顏苓?我手中有證據,你要不要試試看?」

  「我認識如何,不認識又如何?」雪裡鴻的目光從他臉上瞥過,看向葉承錫,「兒子是你的,確定了吧?還有什麼疑問?」

  又掃向眾長老,「顏家大小姐沒嫁人之前,我便傾心於她,奈何她對我無意,是我自己單相思。我救下這孩子之後,見他眉眼與我心上人有幾分相似,捨不得還給你們,便帶走了……」

  葉承淞:「如此簡單?」

  雪裡鴻道:「不然呢,你的證據也無非是我與顏苓認識,認識怎麼了?你與顏苓還認識呢,你也與她有私情?」

  葉承淞惱道:「你……」

  雪裡鴻:「因我是個邪修便一定有問題?你就是靠著這樣的邏輯執掌執法堂的?」

  葉承淞抿著唇,臉都憋紅了。

  族老們面面相覷,也覺得雪裡鴻說的有道理。

  九荒是葉家的種,顏苓不可能派人殺自己剛出世的兒子。而雪裡鴻救走這孩子不歸還,很明顯對顏苓又愛又恨。

  族老們便換了個話題:「你將我們葉家的嫡系子孫帶走,此事不能善罷甘休!」

  九荒奇怪道:「被帶走的是我,又不是你們,我都不計較,管你們休不休?」

  族老們:……

  一族老道:「孩子,我們是為你討公道啊,你本不用受這麼多苦,在葉家錦衣玉食……」

  九荒伸出手:「討公道別只用嘴,將我這五百年本該得到的錦衣玉食,全部折現給我,更實際一點。」

  族老們:……

  這孩子的腦子是不是有毛病?

  哦對,的確是有毛病。

  族老們說一句被懟一句,一個個都不吭聲了。

  葉承錫看著九荒這幅護著師父的模樣,更是咬緊了牙,但他確實分不清雪裡鴻究竟是恩人還是仇人:「荒山君。」

  雪裡鴻看向他。

  葉承錫一字一頓:「我兒子這筆賬,恩也好,怨也罷,咱們一筆勾銷。」

  雪裡鴻笑了一下,並未說話。

  葉承淞喝道:「二弟你……」

  「但是!」葉承錫抬手打斷,面沉如水,「五百年前你抽魂之事是真的吧?那些門派與家族告了上來,歸海宗如今作為十九洲盟主,必須給交代。」

  「沒錯!」身為執法堂的大長老,葉承淞更有資格說話。

  廳外的曲悅一直在想這件事。

  雪裡鴻不露真容,可見他不準備暴露自己是純血天工少主的真相,他說被自己抽魂的人都是死有餘辜,誰信?

  畢竟那些人都是出身世家大族和名門正派,一個個去調查他們是不可能的,都已經過去五百年了。

  豈料雪裡鴻無所謂地道:「那就將我抓起來吧,只不過我要見到那些指控我的人。」

  葉承錫:「放心。」

  葉承淞:「押去歸海宗天牢。」

  「不必如此麻煩。」葉承錫搖頭,「關進咱們家苦牢裡去。」

  九荒拽住雪裡鴻的袖子:「師父……」

  「滾。」雪裡鴻嫌棄的甩了下袖子,將他的手甩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少管我的事。」

  「哦。」九荒真就不管了,看他師父這個樣子,應是沒什麼事兒。

  ……

  雪裡鴻被兩個族老監視著走出議事廳,他傳音給曲悅:「曲姑娘,你每隔兩天、最多三天要去一趟冰玉池裡。」

  曲悅:?

  雪裡鴻:「我基本上每天都要詛咒宗權那賤人,若一連三日不詛咒,他必定會起疑心。」

  曲悅嘴角一抽:「您讓我代替您去詛咒他?」

  雪裡鴻扔給她一個兵乓球大的鐵皮圓球:「我教你一句口訣,紅色那個展開以後是個項圈,你掛在脖子上,說話聲音就會與我一樣。」

  這麼神奇的,曲悅將圓球收下:「可晚輩覺得瞞不了多久?」

  「不必太久,待此事了結,我自會隨他回去。」

  撂下這句話,雪裡鴻便走了。

  但葉家的族會仍在繼續。

  葉承淞質問道:「二弟,你既說與他恩怨兩清,拿下老荒山君就是歸海宗的事情,你將他關押在葉家作甚?」

  族老們也不解:「是啊,他若是逃了便是咱們的責任。他可是天工後裔,看守他不容易。」

  「押去歸海宗也是大哥管轄,出了事大哥負責,和關在家裡有什麼區別?」葉承錫從來都沒弄懂過到底有什麼不同,「已經決定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

  他看向葉承淞,目光銳利似劍,「大哥,現在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顏苓此時也冷笑道:「是啊大哥,興師動眾的扣個大帽子給我,怎麼說?」

  「二弟,對不住。」葉承淞並不去看顏苓,他隻向葉承錫點頭致歉,「當年九荒被搶走之後,我覺得奇怪,饒是你我都不在家中,葉家的防守豈會如此不堪一擊?後來有人遞了個消息給我,說了弟妹與老荒山君的事兒,我私下裡去查,原來弟妹嫁來之前,曾有個邪修三番四次的闖入顏家搶人。」

  顏苓面不改色:「是的,那邪修剛才不都說了麼,他愛慕我多年,得知我要嫁人心中不滿,跑來我家中大鬧,有問題麼?」

  族老們沒啥反應,他們都是修行中人,沒那麼多禮教約束,嫁人之前的事情和他們葉家無關,他們管不著,只要葉承錫不在意。

  而葉承錫自然也不在意,他婚前還有個心儀之人呢。

  「既然大哥調查出這些,為何不告訴我?」葉承錫看向自己的大哥,莫名一陣心寒,「就這麼自以為是的,一直從旁看我笑話?」

  「看笑話?有什麼笑話好看的?那會兒你與弟妹又沒有感情,家族聯姻罷了。」葉承淞輕描淡寫地道,「顏家人都知道弟妹被擄走的事兒,不是也瞞著麼?身為家族嫡系,我做事兒需從家族利益出發,這不是當年弟弟教訓我的嗎?」

  葉承錫臉色鐵青,葉承淞還是葉家少主的時候,要娶老白羽王的長女,但羽人族不與外族通婚,除非葉承淞入贅。

  葉承淞真要捨棄自己的少主身份入贅,差點被父親打死,葉承錫是這麼勸過他。

  葉承淞繼續道:「何況那孩子已經離開葉家了,我以為弟妹連親生兒子都殺,必定是下了決心斬斷舊情。得饒人處且饒人,那孩子是無辜的,既然撿回了一條命,就由著他去吧。」

  葉承錫繃緊唇線:「既是如此,現在又為何說出來?」

  葉承淞毫不猶豫地道:「我是真以為九荒不是咱們葉家的種,老荒山君舊事突然爆出,其中定有陰謀。你又執意要召開賞劍大會,我怕在賓客雲集的大會上,有人當眾戳穿九荒的身世,會令我們葉家顏面掃地,更影響到你的心境。故而得到消息後立刻出關,在族內揭穿此事,讓咱們都先有個準備……」

  ……

  曲悅豎著耳朵在外聽,葉承淞這番說辭還真是有理有據,無懈可擊。

  正聽著,卻見九荒從議事廳裡走了出來。

  裡頭圍繞著葉承淞的目的爭執不休,沒人注意到他。

  他走到曲悅身邊,張了半天的嘴,也沒有喊出那聲「六娘」,深深看她兩眼,扭頭往前繼續走,準備去牢房裡陪著師父去。

  「韭黃?」曲悅原本沒在意,準備等他喊自己之後,示意他閉嘴,自己還要偷聽。

  可他竟然丟下自己走了,這讓曲悅很不習慣,反而快步追上去,「你怎麼了?」

  九荒搖了搖頭:「沒事。」

  其實他大受打擊,原本他以為自己是師父與顏苓的孩子,開心一陣子。

  結果不是。

  師父果然是個失敗者,喜歡了顏苓一輩子也個沒結果,只能幫心上人養兒子。

  九荒覺得自己沒指望了,師父教他的道理都是錯的,虧他一直拿來追求六娘,這一刻,他仿佛穿越時光看到了自己也幫六娘養兒子的未來。

  「沒事才怪。」曲悅怎麼看他都像一根被霜打了的茄子,「是因為身體的原因?你師父說的沒錯,你和正常人是一樣的,在我們華夏的神話傳說裡,人都是女媧娘娘用土捏出來的,何況你的血肉貨真價實。」

  「恩。」九荒點點頭。

  「說起來,你往後真得孝順你師父……」

  九荒:「沒事,這是他應該做的,誰讓他是師父呢。我當師父也會如此,師父常說這叫傳承,做徒弟的將師父教的東西學會,完整的傳給下一代,就是對師父最好的回報。」

  曲悅點頭:「說的對。」

  「六娘。」九荒微微垂著視線,盯著她高挺精緻的鼻樑,支吾著喊她一聲。

  曲悅稍稍仰頭,目光跌進他眼睛裡。

  九荒的頭髮不再披散著之後,眼睛的形狀清楚明白,像顏苓的桃花眼。因九荒的眼神有點木然,沒有顏苓那種撩人的感覺。

  曲悅之所以關注他的眼睛,是因為他的眼神曾是她的心魔劫。

  關注久了之後,如今慢慢能讀懂一些他的眼神了。

  雕木頭時,瞳孔緊縮著,專注至極。

  想事情時,瞳孔沒有焦距。大抵是腦子一轉,眼珠就不會轉了。

  看向她的時候,他則像是喝醉了酒。

  而曲悅回望久了之後,居然也會有些微醺的感覺,只不過一瞬,她便清醒的發現九荒的眼神已經失去焦距,他那黑洞的腦子又開始琢磨事情了。

  九荒只是在想,師父是個失敗者,教的道理不能拿來娶六娘了,他得換個方式。

  但絕代風華教他的道理,什麼「獨立人格」之類的,他根本聽不懂。

  他該怎麼辦?

  對了,師父是被葉承錫打敗的,他可以去向人生贏家葉承錫求取成功經驗!

  九荒的眼睛亮起來。

  他問道:「六娘,倘若你想從一個人那裡學到比較私密的、不外傳的本事,要付出什麼?」

  曲悅微微怔:「錢財?」

  九荒想了想:「他不缺錢,什麼都不缺。」

  曲悅道:「那就唯有套近乎。」

  套近乎?

  九荒認真想,葉承錫一直想和他搞好父子關係,可「父子關係」是什麼樣子的,他不知道啊。

  沒事,可以學。

  但學做衣裳能去法衣鋪子,父子關係去哪裡學習?

  九荒想問六娘都是怎麼和曲春秋修相處的,可曲春秋是六娘的另一個心病,他若是問出來,會惹她傷心難過。

  「六娘,你等我一下。」

  九荒轉身往側門走,去街上問問。

  曲悅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憂心忡忡的離開,小半個時辰後,又眉開眼笑的回來。

  「你幹什麼去了?」

  「我有事情不懂,經人指點觀摩了一下,現在懂了。」

  ……

  葉家的族會結束了。

  不歡而散。

  顏苓與葉承錫走出來:「我想去苦牢。」

  葉承錫腳步一頓,隨後繼續前行:「去吧。」

  顏苓欲言又止,最後傳音道:「你不問我與他是什麼關係?」

  「先前不是已經說過了?」葉承錫轉頭望過去,抿唇,「夫人,我相信你。」

  顏苓嘴唇輕輕一顫:「謝謝。」

  她轉身往牢房走,絲毫不顧族老們的目光,這樣不藏著掖著,族老們反而更不會去疑心什麼。

  她來到苦牢裡,駐足在雪裡鴻的牢房門外。

  雪裡鴻在牢內打坐,面色蒼白如紙。當年為撈九荒的命,他已損傷不小。冰玉池被困又陷入虛弱,但都不及方才強行破冰而出造成的傷害。

  「謝謝你。」顏苓滿臉愧疚,傳音給他。

  「不必,我是來救我徒弟,不是為你解圍。」雪裡鴻閉著眼睛,不想看見她。

  顏苓也閉了閉眼睛:「你既然將他救了下來,為何不告訴我,要自己養著?」

  雪裡鴻冷笑:「告訴你,讓你再害他一次?」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他的命啊!」顏苓紅了眼眶,「我解釋過了,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那樣,你怎麼就是不相信呢?」

  「你的所作所為,讓我很難相信你。」雪裡鴻嘴角的笑意愈發冷,瞟她一眼,「最起碼有一點我想了多年都想不通,一個做母親的,為了讓不愛自己的丈夫對自己心懷愧疚,謀取他的心,竟可以朝自己剛生出的兒子下手,厲害啊,佩服啊……」

  *

  「爹。」

  這廂剛從族老會院子裡走出去心情正煩悶的葉承錫,突然聽見九荒的聲音,驚的他站立不穩。

  從二兒子口中聽了不知多少聲「爹」,從未想過有一天,還能因為一聲「爹」百感交集。

  站在九荒身邊的曲悅也是驚怔,突然喊聲爹,且還這樣殷切的看著葉承錫,不知為何,感覺有一絲恐怖。

  「爹。」九荒又喊一聲,他經過認真觀摩之後,已經知道如何從「不孝子」升級為一個「孝子」。

  葉承錫滿腦子的事兒都拋去了九霄雲外,迎著九荒走上去,越看他這個兒子越是心疼。

  卻見九荒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磕著頭還彆扭的扯開嗓子幹嚎兩聲:「爹,您一路好走……」

  葉承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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