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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曲》第163章
第163章 小木偶

  寒露對曲悅說過, 進入魔種世界之後, 是困不住宗權和雪裡鴻的。

  雪裡鴻有本事造法寶。

  宗權則可以一箭碎虛空。

  先前在龍牙洲,宗權先被戮天所傷, 又被風槐煉化了一陣子,傷的不輕。

  要先養傷,等傷好之後肯定要殺出去找風槐報仇。

  曲悅有些擔心風槐會不會將她父母的事情捅出去,但寒露說不會,因為風槐也怕凝霜牽扯進來。

  「敵對雙方」其實已經默默達成了共識, 仇怨只在私下裡解決,各憑本事,誰也別往大祭司那捅。

  聽寒露做出如此判斷之後, 曲悅就覺得,風槐雖壞, 凝霜的付出卻也算值得。

  接下來就是魔種的問題, 以宗權的「忠誠度」, 必定會將火魔種還「活著」的事情上報神殿。

  茲事體大, 大祭司必定召開會議表決。

  毀掉火魔種、以免魔王重生,是上古傳承下來的責任。

  但魔種內無數生靈的性命,也不可能漠視,最後多半是將火魔種送去龍牙洲, 擱在冰玉池附近,再派天人看守, 由著魔種自然消亡。

  這也算是個好結局了。

  但這個結局, 是建立在大祭司對魔種眾生存有憐憫心的情況下。

  若大祭司因為內心私憤, 執意立刻毀掉魔種,站在天人立場,此行為無可非議。

  君執在旁默默道:「韋師尊出身平凡,父母都是不諳道法的普通人,佩劍也是偶然得到的,而宗兄也說,韋師尊並沒有天人血脈。」

  言下之意,憑藉一柄劍,宗權未免過於武斷。

  宗權不以為意:「有本事詐死,給子孫封閉天人竅也不是什麼難事。」

  曲悅心頭隱隱有點泛虛。

  宗權微微沉默:「拋開別的,你瞧韋三絕這性格神態,一看就是我們宗家的男人。」

  君執:……

  曲悅:……

  無言以對。

  說韋三絕的父母是普通人,曲悅也不信,韋三絕生下來就色弱,只能看到黑白色和靈魂體,這與她的聽力一樣,屬於明顯的神通。

  宗權仰頭望天:「待我養好傷,便殺出去。」

  勢必要將那個屢次害他栽跟頭的風槐,大卸八塊。

  曲悅提醒道:「前輩,您慎重。」

  宗權看向她:「恩?」

  曲悅道:「您想想看,風槐知道您與雪裡前輩都藏進了魔種裡,他還會將魔種帶在身邊麼?肯定放去別處了,周圍必定危險重重。」

  宗權一副百無禁忌的模樣:「任他放哪裡都一樣,之前是我沒有準備。」

  他已經翻車好幾回了,不會再讓自己重蹈覆轍。

  說完,轉身進屋去了。

  曲悅見君執看一眼宗權背影,眼尾略略一沉,心中似有算計,忙傳音道:「前輩,宗權確實不是一個多智之人,但他的實力我是見過的,便是整個魔種所有大佬加起來,也動不了他一根手指頭。」

  勾黎渡劫期的修為,魔化狀態與兩隻天魔獸肉搏血戰,傷痕累累。

  宗權一箭便能射死一隻,輕輕鬆鬆。

  君執被看穿了心思,略一赧然。

  「即使宗權上報也無妨的。」曲悅安他的心,「我二哥敢在他面前暴露魔種,自是權衡過……」

  「可你二哥也不知,韋師尊牽扯到大祭司吧?」君執心中也是後悔,早知道他不該將宗權救回魔種。

  「前輩。」曲悅鄭重道,「魔種一直在人間,魔種內的人,也都是凡人,而非天人。」

  君執看向她:「先生的意思是?」

  曲悅道:「三千凡人界,與天人界,並非上下級關係。時代早就變了,三千界正道,都不會因為畏懼魔王複生,就任由天人摧毀一個世界的生靈,此為《公約》共識。」

  魔種封閉,君執不是很懂三千界的規則:「可魔種的存在,確實是個威脅,三千界……」

  他話說半茬,見曲悅的目光寫著「放心吧」三個字,寬心不少,便不再說下去了。

  其實曲悅對局勢,也只有個大概估摸,但總歸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

  不認識的字太多,厚厚一遝子玉片,雪裡鴻得一陣子翻看。

  夜晚,曲悅回到自己院子裡,抬頭瞧見化了人形的皮皮坐在房頂上,兩條小短腿懸在半空中,手裡拿著本書冊再看。

  「先生。」皮皮衝她招招手,眯著眼,笑的奶聲奶氣。

  「你現在夜晚也可以化形了?」曲悅瞧見她手裡拿著的書,竟是異人學院裡的妖修基礎課本,估摸著是曲宋給她的。

  她先前有和曲宋提過,想收皮皮做自己的小弟子。

  不過曲宋會贈她書,肯定也是她討了曲宋喜歡,這小鶴又賤又激靈,又凶嘴又甜。

  「偶爾,一天化形也不超過五個時辰。」皮皮撅著嘴抱怨,「江善唯說什麼不能太過揠苗助長,不肯再幫我催熟草藥啦。」

  「你現在的成長已經足夠。」曲悅又問,「既然化形了,還蹲房頂上做什麼?」

  「習慣露天席地,一時不好改呀。」做鶴做習慣了,一時還不知怎麼做人。

  曲悅指著一件空房子:「改是需要適應的,不去適應,再過一百年也改不掉。」

  儘管滿心不願意,但皮皮知道好歹,立刻拎著書從房頂跳下來:「好嘞。」

  曲悅見她小白兔一般蹦蹦跳跳進了屋,雙馬尾甩的飛起,先是忘記關門,關上門之後又不鎖門禁,不由莞爾。

  曲悅往自己屋子走,發現門禁竟是鎖著的,解開入內,見曲宋披著件外套坐在房內唯一一張床上。

  曲悅攆他走:「二哥,這是我的房間。」

  先前她不在,他鳩占鵲巢,現在她回來了,居然還不滾蛋。

  曲宋轉頭瞥她一眼:「什麼意思,讓我去睡客居?」

  「都在一個院子裡,什麼主居客居的。」曲悅搞不懂他講究什麼,「這原本就是我的房間。」

  曲宋坐的穩如泰山:「於私,我是你二哥。於公,我是你上司。你睡主居,讓我睡客居?」

  說完閉上眼睛,一副「要不你滾出去,要不你打地鋪」的態度。

  曲悅好氣,卻沒有一點辦法。

  因為她的撒嬌撒潑對曲宋都沒用,這貨根本軟硬不吃。

  讓房間可以,她走過去將枕頭抱走。

  轉身時,枕頭還刻意擦過曲宋的臉,蹬蹬走人了,門摔的哢吧作響。

  等門禁鎖上,燒了一半的特殊傳音對符飛了出來,符籙裡傳出聲音:「曲老二,就你這嘴臉是討不到老婆的,這輩子都只能做條單身狗了,往後等著天天被你爹嫌棄吧。」

  這話提醒了曲宋,才剛被父親嫌棄過。

  然而腦海裡浮現出父親在母親面前的模樣、大哥在大嫂面前的模樣、九荒在小妹面前的模樣,曲宋淡定自若地道:「如若舔狗和單身狗必須二選一,我寧願做條高貴的單身狗。」

  傳音符:……

  曲宋:「少廢話,讓你研究的法寶,研究出來沒有?」

  傳音符:「等著吧,沒那麼快。」

  *

  曲悅被趕了出來,住去江善唯旁邊的屋子裡。

  往床上一躺,想起曲宋還有點生氣。

  拿出九荒雕的小木偶,曲悅盯著看了好半響,嘴角慢慢翹起。

  從前她睡覺時,九荒總是坐在屋子角落裡坐著雕木頭,安靜的仿佛不存在一樣。

  如今想念他,卻只有一個木偶。

  白白浪費了多少時間。

  曲悅惋惜著那些因不懂事匆匆而過的時光,疲憊著慢慢睡著了。

  木偶也沒收回去,就握在手中。

  睡意朦朧中,曲悅感覺著不太對,似乎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不應該呀,隔壁院子住著宗權,自己的院子有二哥壓陣,安全完全不是問題。

  她警戒著睜開眼睛,房間裡只有她自己,但那股被人盯著的怪異感依然存在的。

  忽地,她抬起手,看著自己手裡的木偶。

  是這個木偶!

  木偶竟然眨了一下眼睛?!

  曲悅甩手便將木偶扔飛出去,五百年的樹心,出自天工之手,這木偶成精了?

  還真是成了精,巴掌大的木偶即將摔牆上時,竟單腳蹬了一下牆壁,借力反彈,穩穩落在桌面上。

  曲悅真是服了,生平第一次收個定情信物,竟然成精了,還有比這個更慘的麼。

  不知是不是邪物,曲悅先祭出琵琶來,手指按在弦上:「你不要動。」

  木偶當真不動了,聽話老實站著,一雙眼睛繼續望著她。

  應該誇一句九荒的雕工實在太好,曲悅竟覺得這小木頭人看著她的神情,竟和九荒一模一樣。

  曲悅皺了好半天的眉頭,試探道:「韭黃?」

  那小木頭人明顯愣了下,隨後僵硬的點了點頭。

  曲悅與他對視片刻,施法點了一下自己的靈台,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你不能說話?」

  木雕搖搖頭。

  曲悅撥弦,撥出一道氣波化為屏障,將木雕罩在桌面上:「你等我一下。」

  隨後出了門。

  少頃,雪裡鴻和她一起回來。

  雪裡鴻屈指一彈,彈碎結界,捏著木偶的腦袋,將木偶捏了起來:「呀!」

  曲悅在旁小心翼翼:「這是怎麼回事?韭黃雕自己雕的太像,成精了?」

  傳言天工可造物,類似神筆馬良?

  「什麼啊,這就是我徒弟。」雪裡鴻咬破了手指,往木偶靈台一點,「是吧,兔崽子。」

  木偶開口說話:「師父?我是在做夢?」

  真是九荒的聲音,曲悅詫異:「這是怎麼回事?分身?」

  木偶解釋道:「我和葉承錫去鎖礦山,剛到那裡,意識便抽離,進入我雕的這個小木偶裡……」

  雪裡鴻打量著木頭:「你雕的時候,還注入你的血了?」

  木偶搖搖頭:「沒啊。」

  曲悅卻想起來:「有,他刻刀紮到手了,流了不少的血。」

  「這就對了。」雪裡鴻笑道。

  「注些血入內,便能與木偶相互移魂?」曲悅聽的玄乎。

  「我徒弟是天工,以天工神器雕琢,能與旁人一樣麼?」雪裡鴻好笑,「不過,這也是都趕巧了,和所用的木頭關係最大。兔崽子,你使用的是凝香樹的樹心?你爹在院子裡為你種的那株?」

  九荒:「是。」

  雪裡鴻將木偶扔給曲悅:「所以說啊,你當你爹為啥死個心上人之後,在劍峰峰頂種棵凝香樹,死個兒子之後,又在宅院裡種一棵凝香樹。」

  「凝香樹來自幽泉世界,世間罕有,又叫願力樹、結魂樹、三生樹……」

  「名字一大堆,總之親手種下以後,經常對著它思念一個人,據說會凝結願力,可與思念之人夢中相逢,或可保持緣分不斷,來生再續。你瞧瞧,你爹是有多思念你,願力驚人,真將這棵樹給種『活』了。」

  曲悅微怔:「可我還是不懂……」

  雪裡鴻解釋:「你拿著這樹心想著他,他也恰好在想你,這份願力便能將他的意識召喚來,這個小木偶,同等他的一個小分|身,懂了嗎?」

  曲悅突地有些赧然,捏著手裡的木偶,訕訕道:「其實,我就想了那麼一下,也未免太巧了吧。」

  雪裡鴻咂咂嘴:「可我家小兔崽子腦子裡全是你,無論你任何時候想,總是恰好。」

  哎,這愛情的酸臭味,可真難聞。

  令他也不由想起了當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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