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四章幻瑛出手

　　“啊！！”

　　夜以心驚叫一聲，下意識閉緊雙眼，不去看那令人作嘔的一幕。

　　然而，就在夜以心將要被吞入地龍口中之時，一道耀眼光芒驀地乍現，隨之而來的是一條赤紫色火龍。

　　“轟——”

　　一時間，飛沙走石，蒙蔽了視線，御天行與御紫炎身處沙石暴風中心，倒也看得清楚，赤紫色火龍未能將地龍一舉焚燒成灰，卻也令得地龍受到重創。而原本險些被地龍吞噬的夜以心，也因此而撿回了一條命。

　　“咦？？！”

　　反應過來自己並沒成為地龍的腹中餐，夜以心奇怪的四下張望，似是想要弄清自己是如何脫險的。

　　然而當她看到擋在她身前的白色身影之時，再次驚異出聲，“怎麼是你？！你這回真的醒來了麼？”

　　“……”

　　然而回答她的，仍舊是漫無邊際的沉默。

　　夜以心莫名所以，驅使腳下飛劍繞到幻瑛面前。結果原本散發著光彩的臉龐又驀地黯淡下去，嘟囔一聲，“什麼呀，原來還是雙眼無神、無知無覺的。害我白高興了一場。”

　　不過說著，夜以心又露出疑惑之色，“不對啊。既然沒有意識，為什麼他還會瞧準時機出手救我呢？”

　　對於夜以心視若無睹，目光仍舊呆滯的幻瑛揮手又是一道氣勢更加淩厲的赤紫色火焰。這一回，地龍再也沒有半點還手餘地，轟然倒地，再也不曾有半點動靜。

　　飛沙彌漫在乾燥空氣中，剛剛大顯神威的白衣少年如同風中落葉一般，飄乎乎再次墜向地面。

　　顧不上驚歎幻瑛厲害，也趕不及歡呼自己劫後餘生，夜以心驅動飛劍沖向幻瑛。

　　“呼——”

　　穩住身形，夜以心打量著自己支撐著的少年，低聲說道，“真是奇怪，明明好像植物人一樣無知無覺的，又為什麼會出手救我？還有，之前魔說過，你吸取了他的靈力，而這些靈力，也總有用光的一天。那麼，看你現在這副模樣，應該是靈力已經耗盡了吧？那你為什麼不像對待魔一樣將我身上的靈力吸走呢？是因為我體內靈氣太少，根本不足以維持你的需求，還是——”

　　眼底泛起一陣不尋常的波動，夜以心緩緩說道，“還是……你在有意保護我？”

　　將夜以心之言聽得清清楚楚，御紫炎不由得一愣。然而旋即，性情開朗活潑的女子又哈哈一笑說道，“哈哈！再怎麼說也不會是這樣的吧？你要是真的有知覺，也就不會像現在這副樣子了。哈哈！瞧我，頭腦不清不楚的胡說些什麼啊？！”

　　逕自喋喋不休的夜以心並未發現，在她架著幻瑛離去的時候，背後地龍化為灰燼的殘骸當中，悠悠升起一團土黃色光芒。而那道光芒，仿佛被一股無形力量牽引著一般，脫離了地龍殘骸之後便騰空而起、徑直朝幻瑛的方向飛去。

　　“……”

　　看著那土黃色光團沒入幻瑛體內，御紫炎一時之間默默無言。

　　“炎兒。”

　　感受到愛人心事，御天行輕喚一聲。

　　側首看向身邊男人，御紫炎低聲說道，“天，我知道。但——”

　　他自然知道，為了補充消耗殆盡的靈力，幻瑛如此做也是無可厚非。何況比起掠奪夜以心體內靈力，御紫炎倒寧可幻瑛奪取的是那沙漠地龍的靈力。

　　然而，即便如此，御紫炎心中還是掠過一股莫名感觸。說不清到底為何，只是覺得這樣的幻瑛……有些陌生。

　　思及此，御紫炎不禁微笑搖頭。

　　陌生？

　　他對幻瑛的瞭解皆是來自於浮世輪幻境之中所見所聞。那麼對於幻瑛，他當真可以說是“熟悉”麼？

　　何況他所知曉的幻瑛，也並非一味心善之輩。幻瑛的好意，只會用在自己認定的人身上。除此以外，幻瑛甚至堪稱混世魔王。而他御紫炎，不也是在瞭解這一切的基礎上，接受了幻瑛其人麼？

　　退一萬步，若是易地而處，面對靈力枯竭、倒地不起的境況，他自己，或許也會做出與幻瑛同樣的舉動。如此想著，御紫炎也便對心中莫名感觸稍稍釋然。

　　……

　　魔佛大帝離開，幻瑛依舊繼續環繞著地球不停以靈識搜索著每一寸土地。而夜以心也瞭解到，正如當日魔佛大帝所言，幻瑛當真一遍又一遍的環繞整個星球，不厭其煩的搜尋、再搜尋。

　　而在此過程中，夜以心有時仍舊會不見蹤影，然而當她現身之時，便會形影不離的跟隨在幻瑛身旁陪著他環繞地球不厭其煩的搜尋。

　　期間，二人斷斷續續也曾再次遭遇幾次襲擊，而幻瑛便會在此刻突然出手，將對方一舉擊敗。而在這過程之中，夜以心到底還是發現了，幻瑛會將自己擊敗的靈獸體內靈丹取出收為己用。

　　“哇！沒想到地球上竟然隱藏著這麼多異獸！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啦！”

　　當幻瑛再一次打倒了來襲的異獸時，夜以心誇張大叫道。

　　然而在那雙美麗的眼眸之中，卻是不可抑制流露出一絲不忍之色。

　　並未錯過夜以心微妙情緒變化，御紫炎卻是有些疑惑不解，“為什麼？”

　　“嗯？”

　　對於愛人突然發問，御天行挑眉。

　　“為什麼，親眼看到了一切，夜以心不會懼怕幻瑛、擔心幻瑛不知何時也會奪去她的靈力麼？”

　　迎上愛人目光，御紫炎問出心中疑惑。

　　連他都覺得奪取他人靈力時的幻瑛有些陌生，為何夜以心卻可以如此放心，依舊如常的跟隨在幻瑛身邊呢？

　　伸手輕撫愛人臉龐，御天行悠悠說道，“心之所願、情之所向。炎兒難道不曾看出夜以心看向幻瑛的目光中，已是發生了些許變化麼？”

　　“？”

　　愛人之言使得御紫炎一時愣怔，反應不及。

　　輕歎一聲，御天行將眼前人兒攬入懷中，微微一笑說道，“炎兒還是如過去一般，明明對待他人之事敏銳非常，但一旦關聯到自己，便十分遲鈍。”

　　“呃——”

　　被愛人之言說得語塞，御紫炎眨眨眼說道，“可是如今是與幻瑛有關，不是我啊。”

　　“這一回，卻是無法分得如此分明了。”

　　御天行再次輕歎一聲，看向夜以心的目光中閃過一抹意義複雜的光芒。

　　“天，你的話，令我愈發糊塗了。”

　　難得見愛人說話如此迂回，御紫炎苦笑一聲，主動投降。

　　聽出愛人話中要求自己解釋清楚的意味，御天行收回視線，重新望入眼前一對紫眸，許久，方才悠悠說出，“炎兒莫非忘記了，這夜以心乃是夜禹橋生母？”

　　“這又與——”

　　御紫炎剛想說這又與此事有何關聯，卻又驀地頓住。

　　腦中靈光一閃，御紫炎一雙紫瞳驀地張大，臉上盡是難以置信的訝異。

　　“天該不會是想說——”

　　“並非我想說，而是事實如此。”

　　御天行接過愛人未完的話，點頭說道。

　　“這——”

　　依舊不能相信的看了一眼緊緊跟隨在幻瑛身後的女子，御紫炎眼眸瞪得溜圓。

　　然而，夜以心接下來的一番自說自話，卻使得御紫炎不由得不去相信愛人所言了。

　　“幻瑛啊，那個將暝真的對你就這麼重要麼？即便對其他的事情全都無知無覺了，你仍然一門心思尋找著他的下落？”

　　“——”

　　“幻瑛，你一直這樣靠著外來的靈力支撐著，不是長久之計罷？這樣粗魯的吸收雜亂的靈力，根本就相當於飲鴆止渴，總有一天你會受到雜亂靈力反噬的。”

　　“——”

　　“幻瑛，魔說你的靈魂殘破不全，而修補靈魂最為有效的辦法是重入輪回、轉世靠著先天之氣滋養修復。先前魔不願你轉世，因為他不願靈魂修補完全後的你不再是原來的你。但是他現在也已經離開了，也沒有人阻止你轉世了。或許……或許你希望能夠轉世重生，修補破損的靈魂？”

　　“——”

　　“幻瑛……其實，只要你有這個念頭，你出手將我體內的靈力掏空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你卻沒有這麼做。明明，我是距離你最近的，也是最沒有抵抗力的一個——為什麼呢？為什麼你會留下我？為什麼你會放過我？”

　　“——”

　　“幻瑛……我變得很奇怪。明明就在你身邊，卻總覺得離你很遙遠呢——”

　　“——”

　　就當夜以心仍舊自言自語之時，原本晴空萬里的天上驀地變成一片黑暗。

　　而詭異的波動使得夜以心緊張得繃緊了全身。

　　“又來了？！怎麼以前我沒發現，地球上還有這麼多異獸！”

　　被打斷話題的夜以心有些咬牙切齒的說著，卻在下一刻好像感應到了些什麼一般驚呼出聲，“不會吧？！夢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