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九章 將瞑迎戰
“呵呵。”
聽御天行這麼說,知道他想起了三番兩次與他們找麻煩的天師,御紫炎笑得愈發歡暢,“天說得正是。”
“好!很好!”
二人正說著,聽見景天忽然連叫了兩聲好,周身殺氣頓起。
注意到景天變化,幻瑛頓時全身警戒起來,正要先發制人,卻再次被將瞑攔住身形。
“你做什麼?!”
幻瑛有些惱怒的問道。
誰知將瞑只是沉默不語,並未理會幻瑛的喝問。
景天冷冷看了將瞑一眼,全無方才慈祥仁愛模樣,沉聲問道,“世侄當真要為了一隻妖狐與我等為敵嗎?”
將瞑同樣沒有回答景天問題,只是淡淡說了一句,“何須多言。”
將瞑一言既落,景天高喝一聲,“將瞑小子,背門叛道,九天幻狐,多行不義,諸位道友,此等逆子孽畜,此時不除更待何時?!”
景天話畢,身後一眾人修面面相覷,一時之間竟是無人上前出手。
景天眸色一冷,卻也並未顯出尷尬窘迫,反而口中念起咒文,衣袖飄動。
御紫炎見狀眉峰微蹙,“天,可覺得有何不妥?”
“──”
“傀儡術。”
御紫炎與御天行異口同聲說出三字。
話音剛落,二人便見一眾人修好像被人抽走了靈魂一般,目光渙散,身形卻未曾停滯,反而一個個縱身而起沖向將瞑與幻瑛。
幻瑛見有人來襲,變回白狐之形,全身白毛炸起,尖利牙齒露出,口中發出陣陣低吼聲。
而他身旁的將瞑低頭看了一眼,“莫要輕舉妄動。”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有人欺上門來你卻不讓我還擊,難道要我等著挨打嗎?!”
被將瞑再三阻攔惹怒,幻瑛張開血盆大口嚷道。
“靈息不穩,稍安勿躁。”
將瞑悠悠吐出八字,便又不再做聲。
但只是這八個字,令幻瑛的怒氣瞬間煙消雲散,而此時,御紫炎感到幻瑛心中湧起幾分莫名情緒,暖暖的、癢癢的。那感觸,御紫炎並不陌生,而幻瑛卻是從未體驗過。
“你──你這是在關心我?”
幻瑛不確定的問道。
“──”
但是將瞑沒有給他回答。
“哼!忒得狂妄!死到臨頭,還有閒情逸致說這些!”
景天冷哼一聲,打斷了二人的對話,揚手一揮就要指使眾人一擁而上。
將瞑卻在此時開口,“天師這是要人多勢眾麼?”
聽將瞑這一說,景天忽的停下了手,被他以傀儡術控住的眾人也硬生生收住了前進的腳步。
“怎麼?世侄可是膽怯了?若是此刻懸崖勒馬,還來得及。”
景天似笑非笑看向將瞑。
“不,膽怯自是沒有。懸崖勒馬更是無從講起。將瞑只是以為天師以傀儡術對付我們,即便取勝也難免落得個勝之不武的名聲。到時候若傳了出去,天師顏面上怕也是無光罷。”
“哦?”
景天聞言挑眉,將將瞑上下仔細打量一番,若有所思說道,“我印象之中,世侄並非如此思慮周到之人,而該更加性情冷漠、不管世事。如今看來,倒是與傳言有幾分偏差啊。”
“將瞑也不過是肉眼凡胎一個,距離飛仙尚且遠得很,與了無私情的神袛更是相差千萬年。”
將瞑理所應當回了一句。
御紫炎卻是紫眸一眯,看向身旁之人──“父皇也不過是凡人一個”,那也是天過去曾經說過的話呢。
“好一個肉眼凡胎!不過待會兒不知還是不是肉眼凡胎!”
說罷,景天祭出一隻通體黝黑的寶鼎,“既然你說人多勢眾、勝之不武,那我今日就叫你輸得心服口服、明明白白!”
“鬼靈哭。”
將瞑眸色一閃,吐出三字。
“不錯,正是鬼見鬼哭、靈見靈泣的鬼靈哭!”
景天高呼一聲,一喝沖天,言語之間全是志得意滿、胸有成竹。
只見寶鼎祭出,浮在半空,景天雙手捏出一個天地神通指,口中念念有詞,不一會兒,寶鼎鬼靈哭中傳出一聲淒厲叫聲,同時鼎中冒出縷縷猩紅煙霧,看起來十分不詳。
而眾修士依然毫無反應,一個個呆立在原處,對漸漸蔓延開來的不詳紅霧視若無睹。
嗅到空氣中腥臭氣味,幻瑛忙用爪子捂住了口鼻,還不忘嚷嚷著,“臭死了!什麼味道?!”
“冥界無生水。”
將瞑不急不緩說道,“無生水養無生魂。無生無死,不死不生。”
“哈哈!不愧是大央派天賦最佳的後輩,眼界果然開闊。”
景天仰天大笑,“不過你既知道如此之多,也該明白自己將會有何下場了吧?”
景天話音剛落,猩紅霧氣中突然閃過兩道盈綠的詭異光芒。
靈獸對危險之物本能感知使得幻瑛頓時戒備起來。
“幻瑛,不可貿然出手。”
將瞑再次囑咐了一句,而後祭出一柄金光閃閃的法杖。
“嗯?”
景天瞧見將瞑手中法杖,疑惑出了一聲,卻並未太過在意,而是繼續念誦咒語,忽的,他揚聲喝道,“無!”
盈綠光芒應聲劃破長空,惡臭卻是消失。反而周遭頓時陷入一種空無之感。那種感觸,是真正的虛無,不存在任何事物,甚至感知都已失去。
雖然御天行與御紫炎此刻只是通過夢境看到過去之事,但那種虛無感觸,他們同樣感同身受。
而將瞑此時只是輕輕一揮法杖,空無感頓時消散,同時盈綠光芒閃爍之處傳來一聲弱不可聞的慘叫聲。
景天雙眸圓睜,意外的說道,“噬靈法杖?你修煉了魔佛訣?”
“正是。”
將瞑並未隱瞞,直言不諱。
“魔佛訣,魔佛訣……你果然是天賦異稟麼?──”
說著說著,景天自言自語的聲音便漸自低了下去。雖然聽不清他到底說了些什麼,但由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御紫炎很是輕易便已猜出,景天這是忌憚將瞑無窮潛力,想要此時除之而後快,以免日後釀成禍患。
“斬草必除根,景天倒是十分清楚其中道理。”
“只可惜,景天不會如願。”
御天行冷冷說了一句,便見景天再次注了一道靈力進入鬼靈哭寶鼎,同時口中又念誦了一段咒文,頓時寶鼎之中接連飛出五隻惡鬼,面目猙獰、張牙舞爪朝將瞑、幻瑛沖去。
“佛法無邊。”
將瞑從容不迫,再揮一下,口中說道。
與此同時,將瞑腦後現出一道淺淡光暈,仿佛真是在世佛祖一般,周身散發出慈善博愛氣息,仿佛要將世間一切貪嗔癡欲通通洗滌一清。而正朝他飛來的五隻惡鬼自然同樣難以逃過將瞑散發出的普度佛光,只一眨眼的功夫,早已沒了惡鬼蹤影,只余景天眸色變幻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過顯然將瞑這一招“佛法無邊”威力尚淺,因而佛光籠罩區域,也僅限於將瞑周邊五尺之內。
忽的,景天手上快速掐動一個個靈訣,於是鬼靈哭寶鼎就如方才吐出五隻惡鬼一般,不斷溢出形容可憎、五官扭曲的鬼怪。
“喂喂!剛才還說不要仗著人多勢眾,你這回仗著鬼多勢眾有什麼分別?!”
幻瑛見狀很是不平的嚷嚷起來。
並未再提這人多勢眾還是鬼多勢眾之事,這一回,將瞑朝反方向揮動他手中的噬靈法杖,自信從容、輕輕說了一句,“萬魔歸宗。”
“你──”
見將瞑將魔佛訣使用得如此熟練,景天唇角上揚,“原來你早已存了異心,私下修習他派功法。如此不孝弟子,今日就讓我替大央派清理門戶!”
說罷,對於他召喚出的大量惡鬼被將瞑輕易收服、退散,景天也沒有露出半點惋惜之意,而是再接再厲揚手一揮,低喝一聲,“天羅地網陣!”
隨著景天一聲喝喊,方才定住了身形的一群人重新動了起來,步伐移動,迅速將幻瑛、將瞑團團圍住,仔細一看,此時擺開的陣法並非先前二十二人組成,而是如同早時幻瑛所為,乃是六十四人依著六十甲子、東西南北四方位置展開。
幻瑛自然知道這天羅地網陣的威力,遠遠不是二十二人陣能夠相提並論,先是猛的站起,而後眼珠一轉,似乎想起了什麼,全身瞬間放鬆了下來,全然沒有了半點緊張的意思,反而有些愜意與幸災樂禍意味的說道,“喂將瞑!既然你關心本狐,不要本狐出手,那你就拿出些真本事來,也讓本狐瞧瞧自己認下的主子到底有多少能耐!”
說罷,幻瑛當真不再擺出臨敵姿態,而是大搖大擺趴臥在原地,甚至誇張的打了個哈欠。
“哼!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景天低喝一聲,六十四人同時運起靈力,六十四道顏色各異光芒頓時縱橫交織成一張光網,當真有如天羅地網一般攸地罩下,氣勢並不輸於方才幻瑛所設大陣。
“哦,對了,陣眼乃是那個狗屁天師,哈──”
幻瑛懶洋洋說了一句,最後又打了個哈欠。但話中之意卻是明明白白提醒將瞑此陣陣眼所在。
將瞑聞言眸光一閃,祭出往生鑒,口中念起往生咒,“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彌利都婆毗,……”
誰知一見往生鑒,景天雙眼圓睜,“你竟然有往生鑒?!大央派的那些人竟然會將往生鑒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