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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幾年長 / 紫御璃天》第85章
第二卷 問情 第八十四章 寄情

  “——”

  當御紫炎同白塵交待了一聲再次折返月瑤客棧時,被客棧小二引至樓上天字型大小貴賓客房的御紫炎看到悠然自得端坐在“自己”房間內的月天,再一次成功的被這位“月大宮主”弄到氣結。

  “你說過不會要紫幽與你同擠一間房的。”

  御紫炎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擠。”御天行端起一杯茶,姿態優雅的抿了一口。

  “你——”不擠?他所謂的“不擠”,便是眼前這張大得過分的雙人床榻嗎?

  “之前我如何不曾看出天竟是如此巧言令色之徒!”

  御紫炎口中說著挖苦之辭。不知為何,每次面對月天,自己所有的好修養似乎都在頃刻之間崩毀。

  “現在,不遲。”

  御天行微挑眉。無論在皇宮,抑或千月宮,從沒有人敢如此對他放肆。但眼前的人兒如此說話,他心中卻無半點不快,反而覺得自然而然,不,毋寧說,他心中反而有一絲淡淡的喜悅。

  莫名的,御天行總覺得眼前這人兒對自己如此直白放肆,正說明自己對他是特別的。這一認知令御天行莫名感到自豪——為何?

  這般似乎遲來了太久的親近感卻是為何?他們明明只相處過寥寥數日而已。為何卻覺得這般親近眼前人兒卻是由來已久的期盼。

  “我——”

  御紫炎再次無言以對。從未想過,面無表情的月天,竟然能說出如此無賴之言。

  一賭氣,御紫炎一甩衣袖,轉身向房門走去。

  “去哪?”御天行見少年似要離去,冷冷問道。

  “天若是再如此戲耍於我,我自返回太子府。”

  御紫炎並未回頭,恨恨說道。

  “好了,莫要再氣。”

  御天行見少年當真動了怒,便不再逗他,上回無端遷怒傷了他,險些失去這人兒的笑顏。

  如今,御天行再不敢冒險,雖不知自己心中這份不捨到底為何,卻莫名不願反抗此時心底不住升騰的柔軟,“我叫小二換房便是了。”

  “這還差不多。”御紫炎故意雙手抱胸,揚起高傲的頭顱。

  “好了,過來這邊。”

  見小人兒這般帶著些頑皮任性的舉動,御天行臉上劃過一抹笑意,招手說道。

  “——”

  聽出話中的柔軟,御紫炎微愣,心中驀地閃過異樣感觸,卻是不曾深思。

  轉身走回月天面前,御紫炎故意擺出一副冷冷的表情,不客氣的坐下,不客氣的開口問道,“何事?”

  “多日不見,可曾想我?”

  聽到月天低沉蠱惑的話語,御紫炎心中微微一顫,方才一閃而過的異樣感觸,此時再也無法忽略——

  月天,月天,此時御紫炎驀地想起,月天之名,與御天行之名卻有幾分相近。想到這一點,御紫炎心中異樣感觸愈發明晰起來——喚著那“天”的名,為何自己的腦中總是不停閃過父皇的身影?

  不過幾個月不見,心中卻是有些想念了。三歲時搬回淩煙宮後,期間明明有三年時間幾乎不曾與父皇見過面,心中也不曾覺得怎樣。如今,只分別了數月,為何卻是有些牽腸掛肚起來?

  習慣,當真可怕。即便心中已無愛,即便已不再是從小被姨父、姨母收養的夜禹橋,卻到底還是希望得到親生父親的寵愛吧?希望有個親爹任他頑皮任性,希望有個親爹教他習武學文,希望有個親爹為他遮風擋雨——儘管這個親爹對他的寵愛,並不止于父愛……

  “在想什麼?”

  少年的心不在焉使得御天行心中莫名有些不悅。

  “嗯?——”御紫炎仍舊帶著一絲迷茫的眼神向上望去。

  平日總是清澈透明的紫瞳,此時卻蒙上一層迷霧。看不透,卻愈發被吸引。

  御天行抬起手輕輕撫過少年的眼瞼,“告訴我,你的名。”

  蠱惑一般的言語,這一回卻並未打動御紫炎,眼瞼被撫過的觸感卻使得御紫炎腦中莫名閃過一些模糊片段。

  不及去思考那片段中模糊人影到底是誰,御紫炎的頭微微後仰,有些不悅的說道,“不要隨意碰我。”

  “為何?”

  “——”

  月天總無表情的臉上一閃而過的失落,使得御紫炎有一瞬間將眼前之人與父皇重合在一起。

  “我……不喜人過分親近。”

  訕訕解釋一句,本不必要,只因眼前人露出的失落神情,令御紫炎於心不忍。

  “我也不可以嗎?”特意放柔軟的語調,帶著幾分蠱惑曖昧的淺笑,卻是令御紫炎微微蹙起了眉。

  “——誰都不可以。”

  這一回,御紫炎面無表情冷冷說道。

  其實月天此刻親密的動作,御紫炎並非真的討厭,卻仍是莫名的想要去閃躲——或許正因為是月天,正因為月天與父皇有太多相似之處,正因為他早已拒絕了父皇的親近,所以,更加無法容許月天的過分親近。

  月天便是月天,並非自己用來寄託思念的替代品——

  “為何難過?”

  御天行見眼前少年眼中劃過一絲落寞,心中驀地一痛。不去計較方才少年的冷漠,開口問道。

  御紫炎身子微微一僵——自己竟不自覺的流露出心底思緒了麼?還是一時大意了啊。過去即便是在父皇面前都未曾流露出對於“寵愛”的渴望,而只是扮演著一個溫柔和善、細心照護旁人的角色。

  父皇總說他溫潤如水,又豈知他不過是照著前世的模樣,扮演著順應旁人期待的角色。長子,優等生,好孩子……努力忽略心底一直不停呐喊渴望寵愛的聲音,只為不想一次又一次因為得不到而嘗到失望的滋味。直到有一天——

  “——”

  一雙紫瞳注視著眼前人。跳過腦中空白的一段記憶,御紫炎端詳著眼前人,思緒再一次飄遠。

  十年的時間,心中總對那位帝王存著一份芥蒂,或許從心底一直認為那位帝王是無法真正對自己付出純粹的關愛的罷?或許從心底一直認為那位帝王對自己的特別對待,不過是因為自己的命格對他始終成謎。或許,從心底,他御紫炎自初見時便從未真正相信過那位帝王對自己能付出多少愛。

  收回思緒,視線重新在眼前人的臉上找到落點,御紫炎的心底閃過一絲迷茫——那麼月天又如何呢?

  二人明明如此神似,為何心中的隔閡感卻好似不再?自初見御天行時,心底便一直隱隱盤桓著的不安與疏離感,也不曾出現過。

  是因月天的面容不似那人一般完美俊逸麼?是因月天不似那人一般可參透人生命運麼?是因月天最初親近自己的目的並非出於好奇麼?

  少年的眼中滿滿映著自己的倒影——對於這一認知,御天行心中再次被一份莫名的滿足感填滿。

  注意到眼前人唇邊的一抹淺淡笑意,御紫炎心底竟是莫名劃過一抹罪惡感——他這是怎麼了?為何總是無端將月天與父皇放在一處比較?

  “不要難過,我,不喜。”

  注意到御紫炎眼中異色,御天行沉聲緩緩說道。

  “你不喜之事何其多,難道事事都要遂了你的意不成?”

  御紫炎淺笑著說著,再次掩住心底情緒,只是,眼中,多了幾分靈氣。

  是了,這才是他慣用的語氣,並非謙遜的,而是帶著點叛逆,帶著點倔強,甚至,帶著點蠻不講理——那是十四歲的夜禹橋,十歲的御紫炎……

  “其他事,我從未在意。如今,只因是你。”

  忽見小人兒面部表情活躍了些,御天行不僅不曾因為眼前少年叛逆的言語感到惱火,反而滿眼寵溺的說道。

  “為何?”

  兩個字脫口而出,御紫炎不知自己此時心底湧動的好奇到底為何。

  “嗯?”

  “為何對我如此好?我們不過算半個陌生人不是麼?”

  “告訴我你的名,我便回答你。”御天行挑眉問道。易容過後稍嫌平凡的臉上,添了幾抹狡黠之色。

  “你是在跟我討價還價麼?”御紫炎同樣挑眉。

  御天行同樣挑眉,“怎麼?我沒有這個資格麼?”

  “呃——”

  一句話將御紫炎問住,轉而粲然一笑,“呵,說的也是呢,你堂堂千月宮宮主,我不過一無名小輩,怎會沒有資格?”

  “莫要妄自菲薄。”

  對於少年有些自嘲的笑顏,御天行不自覺皺起了眉。

  “我不過是講出實情罷了。”

  “在我眼中,你從來不是無足輕重。”

  宣誓一般的言語,御紫炎心底無端一熱。

  曾幾何時,自己是多麼希望成為某一個人“最重要”之存在,可惜,這個願望,從來不曾得以實現。

  “天可曾聽過一句話——‘憂傷過忘川’?”

  不知為何自己會有此一問。

  “憂傷過忘川”——夜禹橋前世讀過的篇文章,從此短句深深刻在心底——過了彼岸忘川,憂傷便該留在彼岸背後。然而為何過了忘川,他卻不曾將心殤留下,而是帶著一顆充滿空虛寂寥的心再次重生?

  漫無目的的活著,活著——卻已死了。既是死了,又為何還要活著?纏繞在自己心頭許多年的問題,御紫炎始終找不到答案。

  過去是為了父皇對自己的好活著,總以為重活一世,總能找到人生意義也未可知,可是十載光陰一閃而逝,為何自己還是如此懵懂過活?

  或許妄圖探求人生意義所在本身便是猶如夸父追日,庸人自擾,但前世繼續了幾十年的思緒,早已成為深入骨髓的壞習慣,揮之不去。

  “告訴我,你到底為何如此難過?告訴我,如何才能讓你不再難過?”

  御天行沉聲詢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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