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五章 眾人來到
果然,聽了御天行的話,御紫炎愈發不好意思起來,低聲嘟囔道,“如今不會了,如今——”
如今不同了。有人,絆住了他的心,牽動著他全部生之所戀啊……
“炎兒若當真能夠如此想,我也便放心些了。”
御天行滿足一歎。
“咳咳——”
輕咳聲驀地響起,阻止了二人繼續“你儂我儂”。
順著聲音看去,果然不出所料,是曼珠笑彎了的眉眼。
御紫炎側首看了一眼小小花精,裝作沒有看到曼珠別具深意的笑容,開口問道:“對了,既是曼珠與沙華得了乾坤訣與混元訣相助,如今是否已經完全修復了受損的靈魂,並且重塑了真身呢?”
“還未完全成功。”
曼珠搖搖頭,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旁的沙華,“紫炎你睢,我們二人的身子,不還是若隱若現的麼?要完全塑得真身,還需玄冰火蓮相助。只不過,以如今這進展,成功的把握更大了。”
“嗯。原來如此——”
御紫炎話音未落,便聽到閣樓外面傳來熟悉的聲音,“哥哥?炎哥哥你沒事吧?!”
聽出是小凝的聲音,御紫炎心中一喜,揚聲喚道,“是小凝來了麼?”
誰知,御紫炎話音剛落,外面聲音驚喜交加,“哥哥!真的是哥哥!”
緊接著,應著聲音,一道白色影子竟從窗外破窗而入,直奔御紫炎懷裡沖去。
誰知白色影子還未及目的地,便被一道掌風推開,滾落一旁。
“天——”
御紫炎喚了一聲,看向抱著自己、沒有一點放手意思的男人。
而白色影子落在地板上,激起一層煙塵後也定住了身形,瞪著兩隻烏溜溜的眼睛滿含怒氣盯著方才將他拂至一旁的壞人,卻又在下一刻驚奇的叫道,“壞人!你怎麼只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就突破了金丹中期,進階到了金丹後期?!不對!只差一步,你就要結成元嬰了!”
御紫炎聞言才想起低頭查看御天行丹田之內的金丹,果然比之前大了許多,只是原本金光燦爛的金丹,此刻卻好像顏色黯淡了許多。
御紫炎有些擔心的看向御天行,卻發現御天行看向他的目光之中也透著幾分憂慮。
御紫炎有些不解的問道:“天,怎麼了?何事令你擔心?”
御天行示意御紫炎看向他自己的丹田,“炎兒,為何你內府金丹顏色如此暗淡?”
聽御天行一言,御紫炎心中也是一陣驚奇,忙低頭查看,果然發現自己的金丹與御天行的情形十分相近——金丹倒是長大了許多,只是光芒不再耀眼,金色的內丹周圍,似是有灰色的煙霧繚繞。
“這是怎麼回事?”
御紫炎不解的低聲自語道。
“對啊,炎哥哥金丹的模樣確實與之前很是不同。”
小凝聞言也上前仔細端詳御紫炎丹田內的情形,煞有介事的一面說著,一面作勢便要縱身躍入御紫炎懷中。
見小凝將御天行完全無視了,御紫炎寵溺的笑了笑,伸手接住跳上來的小狐,同時示意御天行不得再做阻攔。
御天行收到愛人的警示,雖然心中老大不樂意,卻也沒有再堅持,冷哼一聲,不再出手,任憑小狐成功的進入了御紫炎的懷抱。
“哥哥!哥哥,小凝好想你,小凝擔心死你了!”
雪白團子在御紫炎情中不住磨蹭著,略帶了幾分哭腔的聲音令御紫炎聽得快要疼進了骨子裡,心中卻是有些驚訝,開口問道:“怎麼?天與我只是入定了,小凝有何擔心的?莫非是族中出了什麼事?”
“小凝哪裡知道你們是入定了?!”
聽到御紫炎的問話,小狐委屈的抬起小腦袋,滿是埋怨意味的控訴道,“哥哥在幻瞑閣住下的當晚,幻瞑閣外就發生了異變。整個玉宅凝聚的靈氣紛紛朝閣樓湧來,等我們發覺到異常趕來時,幻瞑閣已經被靈氣團團圍住,誰也進不來了!所以,哥哥在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誰也不知道。小凝——小凝就這麼在外面整整苦等了一個半月呐!小凝快要擔心死了!”
小凝話語之中的心焦與憂慮分明可辯。聽了這一番話,御紫炎不禁感到有些抱歉——雖然他也並不知道外界發生了這些事情,幻瞑閣竟然被靈氣籠罩、與外界完全隔絕,但他與天在此處沉睡了一月有餘,想來小狐在外面一定急壞了吧?
思及此,御紫炎愈發放柔了聲音,撫順了小狐身上些微淩亂的茸毛,“小凝乖,哥哥這不是好好的嗎?這一次害小凝擔心了,哥哥以後一定注意,不再令小凝如此擔心了。”
得了御紫炎的保證,小凝的情緒這才稍稍安撫了一些,抽了抽小鼻子,仰起頭問道,“當真?”
“哥哥幾時騙過你?”
御紫炎有些好笑的點了點柔軟的黑鼻頭,反問道。
這一回,小狐總算徹底展顏,剛要再說些什麼,卻聽得閣樓外雪一的聲音傳來,“紫炎與天行可是無恙?”
聽得出雪一聲音之中也有幾分激動與擔憂,御紫炎心中一熱,與御天行一齊來到窗邊,推開窗,向站在閣樓外的幾位長老說道,“令幾位長老掛心了,我們無事。還請諸位上來一敘吧。”
御紫炎推開窗的一瞬間,便已看到閣外以雪一為首的幾名白衣翩翩公子臉上無一例外皆是露出喜意,而後再聽他有此一言,愈發笑顏逐開。
雪一帶頭說道,“好好!既是紫炎與天行平安無事,我們也便放心了。二位稍待,我們這便上去了!”
御紫炎點點頭,並未闔上窗——方才小凝落地激起一地塵土,他才發現,原來室內已積了厚厚的一層灰。此刻開了窗,方才小凝激起的灰塵也好散些出去。
剛轉過身來,御紫炎便看到臥房門口已多出了幾道身影,正是雪一等人。
雪一也注意到了室內滿地灰塵,不由的笑道,“呵呵,看來此處需要打掃一番了。不若天行與紫炎移步到別處,我們再細細詳談。”
御紫炎看了一眼御天行,御天行點頭示意,隨後抬頭對雪一說到,“有勞一先生安排。”
“呵呵,好。”
得了御天行首肯,雪一笑著將二人讓出臥房,同時令白石、翠玉留下著族人打掃。
一行人這才又從閣樓二層下來,出了幻瞑閣。
“——”
重新接觸到新鮮空氣,御紫炎頓覺周身舒暢,深吸一口氣,目光不經意再次落在閣樓門前的玄冰柱上。
早先見過一次的“打油詩”,此刻再看,卻又覺得別有一番滋味。
“天,你說這首詩,當真是幻瑛所作麼?”
御紫炎這一言,依舊是在心中自語而出——雖然他並未有意對雪一等人隱瞞他們在夢境之中所見。但,想起之前也曾聽雪一他們提及,靈獸本名,不當輕易說出。
雖然幻瑛極可能已經身死,但此時,御紫炎還是選擇小心行事——他仍未忘記,之前與天討論,幻瑛在神界很可能是被人所害才會殞命。雖然如此一來,幻瑛的仇家應當仍在神界。但難保那仇家在下界沒有耳目。
思及此,御紫炎驀地記起那個曾經幾次三番找他麻煩的天師,心中隱隱的又形成了一個猜測……
御天行自是明白御紫炎心中所想,目光閃了幾閃,沒有對御紫炎剛剛形成的猜測多做評論,而只是在心中說道,“怎麼?炎兒有什麼別的見解?”
“我只是覺得,以雪一口中描述的幻瑛性情,不該做出這般集淒涼、悲愴、滄桑等等各種感情於一體的複雜意境。最重要的是,我不認為幻瑛是這等悲觀的一個人。”
“可是那首詩的落款卻是一個‘幻’字。若不是他,又會是誰呢?”
御天行反問。
“這——”
御紫炎被御天行問住,卻又忽然想起他們陷入夢境的緣由,“對了,天!我們昏睡之前,不是曾經看到一幅被畫花了臉的畫像掛在臥房的牆上?那幅畫的落款是一個‘暝’字,但是那字跡,卻是與這玄冰柱上的字跡極為相似。”
“莫非炎兒以為玄冰柱上的詩,乃是將暝所題?”
御天行挑眉看向御紫炎,“可是,比起幻瑛,我更加認為那般意境的一首詩不可能會是出自將暝之手。”
“呃——呵呵,這倒也是。”
御紫炎聽御天行一言,愣了片刻,旋即笑著點頭,“天說的是。照將暝那般冷清之人,確是與這詩更加不符。”
說罷,御紫炎又微蹙了眉苦惱道,“可真是越想越糊塗。將暝與幻瑛,這一主一僕,為何處處透著神秘與蹊蹺?”
“炎兒莫要再煩惱。我們遲些時候到幻瑛居所去瞧瞧,或許便能得到答案了。”
御天行含笑勸道。
不過提起此事,御紫炎倒是想起一事,“天,一探幻瑛居所之事,我們不如還是等到玄冰火蓮花斯結束、曼珠與沙華成功塑得真身之後再說吧。”
御天行知道御紫炎心中考量,點點頭,“嗯,既然炎兒擔心我們萬一到了幻瑛居所,再莫名其妙陷入沉睡,一睡不知多久,因而錯過了玄冰火蓮的花期、使得曼珠、沙華錯過重塑真身的時機,那我們就多等上一年又何妨?”
“正是如此!”
御紫炎展顏一笑,肯定道。
“二位,這邊請。”
雪一的聲音再次響起,打斷了二人心中交流。二人應聲停了腳步,抬眼看去,卻是一處雅致小院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