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69.洞房花燭夜？

　　解決完於然和劉琪琪後， 祁顏建議下一個目標就是：苗佳逸。

　　說起來， 這苗佳逸也有些特殊，他是五年前容生珠寶「明珠計畫」的首批受益者。

　　所謂的「明珠計畫」，意為莫讓明珠蒙塵，其實也就是貧困大學生資助計畫。

　　苗佳逸從小家境貧寒， 高考考中首都名牌大學後， 是容生一直資助他讀到研究生畢業。畢業後， 他毅然就投簡歷進容生， 一幹就干了七、八年。

　　按理說，這樣的人對公司抱有感恩之心，是不會辭職的。祁顏多番打聽瞭解，才發現苗佳逸辭職的根源。

　　「你是說，他想把他媽媽接來明城？」

　　容熙仔細回想了下， 以前確實聽過苗佳逸老家還有個年邁的母親。

　　祁顏彙總了下從各方面打聽回來的消息，「據說苗佳逸他母親一個人住在窮鄉僻壤，他一直想把他媽接過來，可因為住的是公司宿舍，根本沒地方。」

　　「他完全可以去買一套小房子，或者是在外面租一套。」以容生的薪酬水平， 苗佳逸幹了這麼多年， 買套二手的小房子綽綽有餘。

　　祁顏明白容熙的意思，「哦， 聽說他家裡早年欠了人家很多錢， 這兩年才剛還清， 估計他也沒錢出去買或租房子吧。」

　　「所以，彭光遊說他辭職的誘餌，很有可能就是幫他解決母親的問題？」

　　祁顏點頭，「這一點完全有可能。」

　　既然知道根源，容熙找上苗佳逸也就有了把握。

　　他先是動之以情，讓苗佳逸回憶起在最辛苦的求學階段，是容生這個公司一直出資，支持他完成整個學業。

　　隨後他特地為苗佳逸找了一套「夫妻宿舍」，讓他能夠安頓好他母親。甚至知道苗母以前被車撞倒，腿腳不好，還特地為她報了個康復療程班。

　　這人情牌壓得苗佳逸當場雙目通紅，「容經理，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我之前是沒辦法，彭副經理說能夠在新公司幫我解決住房問題我才……」

　　「好了，沒事的。人這一輩子難免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困難，我們容生是個有人情味的企業，絕對不會坐視員工一個人默默承受痛苦。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人事部永遠是你另一個家。」

　　就這樣，容熙「拿下」第三個人。

　　現在除了副經理彭光，又只剩一個：羅樂人。

　　對羅樂人，容熙卻找不到任何切入點。

　　羅樂人，生於小康之家，國內知名大學畢業生。性格張揚，辦事能力極強，是個非常有事業心的年輕人。

　　容熙研究了很久，最後還是沒辦法。

　　祁顏坐在旁邊喝著熱茶，手裡還翻著《孫子兵法》。

　　容熙：「……」

　　他故意輕咳了一聲，引得祁顏抬起頭，「怎麼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向他求助，容熙豁出去了，「羅樂人……我確實想不到有什麼理由，能勸他別辭職？」

　　祁顏瞳孔微微放大，那表情顯然是很驚訝，「這理由不是很明顯嗎？」

　　明顯？他怎麼沒發現？

　　容熙鬱悶極了，「我……猜不出來。」

　　祁顏合上書本，有些頭疼地說道：「既然現在想辭職的只有副經理彭光和羅樂人，你只要跟羅樂人說，彭光走了，副經理的位子由他頂上，他保證以後唯你馬首是瞻。」

　　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

　　容熙這才恍然大悟，他為什麼沒想到這個辦法呢？

　　事實證明，祁顏這個辦法奏效。羅樂人是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容熙許諾未來副經理一職給他，羅樂人果然二話不說就同意留下。

　　這樣一來，本來人事部骨幹集體辭職，現在變成了副經理彭光一人遞了辭呈。

　　這處理結果容成玉也很滿意。本來彭光就是容穆禮兄弟的人，現在他遞了辭呈，那正好順理成章將他踢出公司。

　　而副經理一職由羅樂人頂上，羅樂人也懂得審時度勢，他為了向容熙投誠，非常主動地坦言部門所有人事關係，並替他打理人事部的事務。

　　這樣一來一回，容熙反而輕鬆坐管了人事部。

　　這天下班，容熙和祁顏因為談了些事，反而耽擱了幾分鐘。他們進電梯時，恰巧就碰見容穆禮。

　　容穆禮見他們進來，只是挑了挑眉，不說話。

　　一時間，電梯裡安靜無聲。

　　突然，容穆禮看向容熙，緩緩說道：「這次幹得不錯。」

　　容熙微張著嘴，最後什麼也沒說。

　　電梯一層層往下移動，就在這時，電梯一個猛烈震動。

　　容熙第一反應是扶住身邊的祁顏， 「別怕！」

　　「我沒事。」祁顏雙手撐著電梯後壁，顯然沒怎麼受驚。

　　這一幕落在旁邊的容穆禮眼中，他微瞇著眼，若有所思……

　　週日大清早，祁顏剛吃完早餐，又被容成玉急急地接走了。

　　「我們要去哪？」這車走的路線祁顏不熟悉。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容成玉話裡隱隱透著興奮，這更讓祁顏好奇起來。

　　邁巴赫穿過明城大道，最後在市中心一個高檔小區門口停下來，大門上鑲嵌著金碧輝煌的四個字：天府豪苑。

　　「這是……」

　　容成玉關好車門，順手把他攬進懷裡，親暱地道：「我們的家。」

　　天府豪苑是明城這兩年新開發的智能高檔小區，每平方均價超過十萬塊。容成玉買的這套屬於「樓王」，光是毛坯房總價就超過一千萬。

　　都說裝修是個無底洞，容大總裁在這上面更是不求最好，只求最貴。

　　經過大半年的裝修，眼下新房只差最後一道通風散氣的程序就能入住。

　　容成玉一打開門，入眼就是一派精緻典雅的裝飾。

　　名家出手果然不同凡響，祁顏瞧著這屋裡頭每一處設計都極具審美情趣。

　　高檔紅木雕花沙發茶几、中式木質吊燈、山水畫裝飾……所有的一切，都按照祁顏的喜好來設計。

　　「怎麼樣，喜不喜歡？」

　　男人從背後摟住他，討賞般在他耳邊輕聲呢喃。

　　「喜歡。」祁顏向來很坦白，「只是，我以為你會加些你喜歡的元素進來。」

　　容生珠寶總裁辦公室就是按著容成玉的喜好來設計的，非常簡約的黑白灰風格。

　　「不了，那天約何小平的時候不是說好了嗎？家裡一切都聽你的。」

　　「家」這個字就像雪天裡的太陽，瞬間照得祁顏心裡暖烘烘的。

　　他側過臉，輕輕摩挲著對方，「謝謝你，成玉。」

　　「先別謝，我還有一樣東西要給你看！」

　　容成玉獻寶似的拉著他到書房。門一打開，正中央那個黃澄澄的物件差點晃瞎人的雙眼。

　　一把通體金黃的龍椅靜靜地安放在紅地毯上。

　　祁顏瞳孔微微放大，「龍椅？」

　　「嗯，這是我參考了歷史上各個朝代的龍椅，最終設計出來的，百分百純金製造！」

　　「純金？」祁顏眼裡透著驚訝，「你知不知道古代皇帝的龍椅，其實都是木頭做的。」

　　「這個我當然知道，古代都是用金絲楠木。但那會是技術不成熟，金子也稀少，現在不一樣！你老公我是容生珠寶的總裁，別的不多，就金子最多！」

　　他對著祁顏的臉，「吧唧」一聲親下去，十分自豪地宣告：

　　「給我容成玉老婆的龍椅，必須是純金打造的！」

　　他這鄉村暴發戶的口氣，逗得祁顏忍不住笑出聲。

　　他趴在他胸口，足足笑了將近一分鐘。

　　容總裁納悶了，「容夫人，你這反應不對。」

　　「哈……哪裡不對？」

　　「你老公嘔心瀝血設計，花了兩百多萬送了龍椅給你，你難道不應該感動得痛哭流涕，當場獻身嗎？」

　　祁顏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見過皇帝獻身嗎？一般都是嬪妃淨身後被人抬上龍床的。」

　　容成玉仔細想了想以前看過的古裝劇，好像是這樣。但眼下這情景，誰還跟他講道理。

　　「好吧，既然『皇上』不獻身，那只好由『臣』獻上自己的『清白之軀』了！」

　　話音剛落，他猛地橫抱起祁顏，直接坐在價值兩百多萬的龍椅上。

　　這下兩人的姿勢變成祁顏坐在他大腿上，雙手還勾住他後頸。

　　身坐龍椅，懷抱美人，容成玉忍不住感嘆：「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難怪古代人人都想當皇帝……」

　　「你以為皇帝那麼好當？」祁顏斜瞥了他一眼，「卯時、清晨五點就要起床，然後去向太后請安，之後吃完早膳就準備上朝，後面還要批閱奏章，處理政事……有時候忙到晚上一兩點都沒得睡！」

　　見他說得頭頭是道，彷彿就像是自己親身經歷一般，容成玉心裡卻是越來越疑惑。

　　一開始，他真的以為祁顏只是拍電視劇演多了皇帝，才會在行為習慣和喜好上都處處模仿。可現在仔細一想，祁顏失憶後也就演過兩部戲，那部《後宮之劉娥傳》他全部都看過，祁顏演的宋仁宗戲份並不多。

　　容成玉現在懷疑了，就演了這麼個戲份不多的宋朝皇帝，祁顏真會入戲這麼深？

　　如果不是……

　　他突然打了個寒顫。他發現自己現在就站在迷宮當中，通往出口的道路已經若隱若現。就差那麼最後一條線索……

　　「你在想什麼？」祁顏捏了捏他的臉，「我發現你最近經常發呆。」

　　「沒什麼，有可能是最近工作太忙了，休息不夠。」

　　他順手抓住祁顏的手，放在嘴邊吻了一下。

　　「既然休息不夠，今天就不要那麼早出門。」祁顏想了想，乾脆提議道：「你要是困了，要不要在這邊睡一覺，再回去？」

　　「睡覺？」容成玉雙眼一亮，「這個提議好！」

　　他急匆匆地拉著祁顏來到臥室，裡面早已裝修好，從意大利專門定製的雕花木床佔據正中央位置，上面鋪著紅色蠶絲繡花床墊，看起來就像新房一樣。

　　祁顏當然看得出其中含義，「我們可不是新婚夫婦。」

　　意思就是，這一床紅彤彤的大喜被，顯然不適合他們。

　　誰料容成玉卻興致勃勃拉著他坐在喜被上，「誰說的，我們可沒『洞房花燭』過！」

　　說來說去，原來還是為了這個。

　　祁顏挑眉，他眉毛本就纖細，這動作更是讓他眼尾染上些許誘惑。

　　「你想『洞房』？」

　　「當然！」容成玉答得十分乾脆。

　　這陣子兩人感情雖說是一日千里，好得蜜裡調油。可那最後一關依舊沒跨過去！

　　是的，兩人一直還停留在互相解決的階段。

　　「老婆，」容成玉把人摟入懷裡，決定認真給他講道理，「你看我們領證呢，也領了一年，在法律上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夫妻。而在情感上，我們也心心相印了這麼久，怎麼說也該把這最後一步給辦了吧？」

　　他嘴上說著，手裡動作也沒停。眼見又要擦槍走火，祁顏趕緊按住他。

　　「你別鬧！」

　　「誰鬧了？」容成玉把他壓在身下，背後就是大紅色喜被，這畫面更是讓他蠢蠢欲動。

　　「老婆，我說真的，你該不會打算一輩子都不讓我碰吧？」

　　祁顏微瞪著眼睛，「什麼叫不讓你碰？那我們之前那些算什麼？」

　　自從兩人決定相守一生後，情愛親熱之事可沒少做。

　　容成玉哀嚎一聲，「那不一樣。」

　　他雙手捧著祁顏的臉，一字一句鄭重地道：「我想真真正正佔有你。」

　　修長的食指從劃過眉骨，輕撫他細滑的臉龐，那雙眼裡是看不透的深邃與深情。

　　「阿顏，我是個正常的男人。你是我最愛的人，我也想真切擁有你，讓你由內到外，都打上我『容成玉』的烙印……」

　　說完，他以吻代手，印上祁顏的雙唇。

　　這是一個纏綿的吻。

　　祁顏恍惚間，竟也生出一種新婚燕爾的旖旎。

　　雙眼漸漸蒙上一股水汽，意亂情迷之際，他突然呢喃：「成玉，若是要你雌伏在我身下，你願意嗎？」

　　容成玉愣了愣，隨即綻開一個笑容，「好，只要是你，我怎樣都好。」

　　說完，他牽著祁顏的手伸向自己衣領。

　　見他答應得如此乾脆，祁顏的手卻停住了。其實他也知道，在世人眼中，「祁顏」是容成玉的「妻」，包括容成玉也是這麼定位他倆之間的關係。

　　想當初那次酒店鬧的烏龍，他不願在下面，容成玉也不願意，所以一直以來兩人都僅止於互相解決的狀態。但是兩個相愛的人，哪裡會不想真正擁有對方？

　　如今容成玉願意退一步，他難道還要堅持所謂的「帝王自尊」嗎？

　　「我……」

　　他輕啟薄唇，可這時，容成玉口袋裡的手機非常「不識趣」地響起來。

　　「嘖！」容成玉懊惱地摸出這個打斷濃情蜜意的「原凶」，發現是李星瀾打過來的。一般來說，李星瀾在非工作日打電話過來，肯定有急事，他立馬就接了電話。

　　祁顏也在心裡輕嘆一聲，這通電話打斷的是他那句「我願意，只要你想」。

　　容成玉邊聊著電話，臉色也漸漸變得沉重起來。他掛斷電話，「星瀾說容生在西非的採購廠出了些問題，事態比較嚴重，我估計得親自過去看看。」

　　「西非？」祁顏知道西非是全球知名的鑽石開採場地，但那裡因為政局動盪，治安環境也很差。

　　「你要帶多少人去？千萬要注意安全！」

　　「星瀾跟我一起去，還有研發部的幾個主管。」

　　被這個電話一鬧，旖旎的氣氛也蕩然無存。

　　容成玉嘆了口氣，「老婆，現在就算我想『獻身』也沒時間了。星瀾訂的是明天早上的飛機票，我待會兒還得回家收拾行李。」

　　「工作要緊。」祁顏見他一臉垂頭喪氣，眼珠轉了轉，又在他耳邊悄聲道：「等你回來，再給你補個『洞房花燭夜』！」

　　他怕容成玉想不明白，特地又補了句：「到時候……讓你當新郎。」

　　話說到這份上，容成玉要是再聽不明白，那就真的成傻子了。

　　他雙眼一亮，似乎不敢相信祁顏居然會答應，「你、你真的肯……」

　　「你要是再問下去，我就不肯了。」

　　「好好，我不問了！」容成玉興奮地在祁顏臉上重重地吧唧一下。

　　「等我回來，老婆。到時候我肯定給你一個難忘的初夜！」

　　「什麼『初夜』？你別越說越過分了！」

　　祁顏一看容成玉那表情，就知道對方腦裡現在肯定都塞滿了黃色廢料。

　　他沒猜錯，容成玉現在滿腦子都是對兩人初夜的幻想，不知道祁顏喜歡什麼風格，溫柔？狂野？粗暴？

　　祁顏受不了他現在這一臉蠢相，直接重重地捏住他臉，直接將這張俊美的臉龐拉扯得變形。

　　「疼，老婆……」

　　容成玉收回神，他抬手看表，才發現現在已是午飯時間。

　　「原來已經十二點了，我們先吃飯吧！」

　　天府豪苑這種高檔小區附近自然也都是高檔食肆。兩人挑了一家江南菜館，一進去就是古香古色的風格，耳邊還縈繞著蘇州評彈，恍如置身於江南水鄉。

　　「淮揚獅子頭、松鼠桂魚、西湖牛肉羹、龍井蝦仁、灌湯小籠包，還有再來個湯，先這樣吧。」

　　容成玉點完菜，就看到祁顏正望著牆上一副裝飾品發呆。

　　「怎麼了，這上面有什麼特別的？」

　　祁顏喃喃道：「是蘇繡。」

　　牆上掛著的確實是一副繡製品。繡畫右邊是一個美人的側臉，右邊卻繡了一句詩。

　　「子……之清……揚，揚且之……顏也？」

　　容成玉微瞇著眼，慢慢讀出繡畫上這幾個字。他自問讀書時也常看詩詞，可這句詩他的確沒見過。

　　「子之清揚，揚且之顏也。出自《詩經·鄘風》。」

　　祁顏沉聲緩緩說道，不知怎麼，容成玉竟然從他話裡聽出一絲……惆悵？

　　氣氛突然陷入一片安靜。

　　祁顏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那副繡畫上，容成玉心中那團疑雲越來越深，他努力讓不自己不要亂想，用一副輕鬆的口氣問道：「怎麼，這句詩有什麼特別嗎？」

　　「沒什麼……」祁顏搖頭，發現容成玉正盯著自己，他不自在地移開眼，隨後才自覺這樣過於失態。

　　他調整了下坐姿，才正經地道：「子之清揚，揚且之顏也。意思是說，這個美人明眸皓齒，眉眼秀長，容貌昳麗，長得非常美。」

　　聽起來這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容成玉不解他剛才為什麼莫名地陷入低沉。可直覺告訴他不要深究。

　　這時，服務員端著菜過來，這段插曲也就默默地翻了過去。

　　「小心，這湯包裡面很燙。」

　　祁顏將筷子伸向碗裡時，容成玉特地囑咐一聲。

　　可就是這句很自然的叮囑，卻讓祁顏手中筷子一頓。

　　這場景……真的太像了！

　　當年謝容第一次下江南，回來之後就不斷跟他講江南的趣事。他隨口抱怨了句沒機會吃到那些美食，結果第二年謝容再次下江南，便從蘇州帶了個名廚進京，專門給他做各種江南小吃。

　　祁顏初次吃灌湯小籠包時，傻乎乎地就夾起包子要送進嘴裡，結果半路就被謝容的筷子截下。

　　「小心，這包子裡面很燙的！」

　　謝容體貼地幫他把包子夾進碗裡，還故意用筷子「吱」等一下戳破包子表皮，讓熱滾滾的湯汁流出來。

　　想到這，祁顏心中也湧現一股熱意。他突然伸手握住容成玉的手腕，「謝……」

　　「謝」字一出口，他突然就清醒了，他這是在幹什麼？眼前這人，已經不是當年的少年將軍謝容，而是這個新時空裡的容生總裁容成玉！

　　他這反應更是讓容成玉覺得奇怪，「謝？謝什麼？」

　　「沒，我的意思是，謝謝你提醒我。」

　　祁顏反應極快，可還是打消不了容成玉心中的疑惑。

　　他總覺得今天的祁顏哪裡都不對勁，以祁顏平時的為人，並不會因為這點細枝末節的事就跟他道謝。

　　這頓飯吃得有些索然無味，祁顏一心沉浸在回憶之中，而容成玉心裡疑雲重重，卻不敢直接深究。

　　等到兩人吃完飯，容成玉正在刷卡付賬時，掛在牆上的背投電視突然想起一個清亮的女音。

　　「以下播報一則特別新聞：本月十五號下午五點十二分，國家考古隊於寧縣市寧山南面發現一座不知名古墓。經過連續七天的挖掘，現在已出土了大批陪葬物品。目前國家考古隊已召集大批一線專家進行研究，可以確定墓主的身份是一名男姓將軍，名喚『謝容』……」

　　「光當」！

　　桌上瓷碗盤子碰撞在一塊發出響聲，容成玉轉過頭一看，是祁顏猛地站起身撞到桌子。

　　「怎麼了，阿顏？」

　　他刷完卡走過來，才發現祁顏的狀態不對。

　　向來沉穩內斂的人，如今卻渾身顫抖著。他從來未曾看見祁顏會露出這種表情，那是混雜了震驚、意外、激動，還有……感傷？

　　「你沒事吧？」

　　他扳過他身子，就怕他有哪裡不舒服。可祁顏卻一直盯著電視機，不論容成玉說什麼，他都沒有回應。

　　「阿顏！阿顏！」

　　容成玉緊握他的雙肩，語氣也忍不住急促起來。

　　他不知道祁顏究竟是怎麼回事，電視上播的那則新聞也沒什麼特別的，祁顏為什麼會那麼在意？

　　過了數十秒，祁顏終於回過神來。

　　他雙手直接攀上容成玉的手腕，一臉期盼望著他，「快，帶我去寧山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