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70.謝容的墓
「寧山縣?」容成玉有些哭笑不得,「這裡去寧山縣, 坐高鐵還要七個多小時, 訂機票的話最快也要今晚。」
他拉著祁顏坐下,「阿顏, 你想去寧山縣幹什麼?要去看這個古墓?」
「嗯,我一定要去!」祁顏臉上露出罕見的急促, 「你是不是沒時間陪我去, 沒關係,我可以自己去!」
「不是,那古墓有什麼特別的?你非得親自去?」
「你不懂, 這墓非常重要, 我一定得去!」
容成玉拗不過他,最後只好先帶他回家。
在車上, 祁顏全神貫注刷著手機。容成玉幾次側眼, 就看著他打開不同的新聞網頁, 全部都是在搜尋那古墓的消息。
等進了屋, 容成玉發現他雙眼還一直離不開手機, 他頓時有些生氣了。
「阿顏, 你別看了。」
他伸手要擋住他視線, 卻被祁顏推開。
周圍的空氣變得有些凝重。
「我……」祁顏像是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 他不自在地別過眼,「我沒別的意思。」
容成玉直接扳過他身子, 兩人面對面, 他深深地望進祁顏眼裡, 「阿顏,你實話告訴我,這古墓究竟有什麼特別地方,你這麼在意?」
祁顏抖著嘴唇,容成玉又重重地說了一句:「我想聽你說真話!」
真話?祁顏心裡一顫,他愣愣地與容成玉對視,心裡卻是掀起驚濤駭浪。
容成玉見他這樣子,更加篤定祁顏肯定有秘密瞞著自己。若是以往,他可以告訴自己,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隱私,祁顏不想說的話也沒關係,反正只要他們倆真心相愛就行。
可現在不一樣!他從未見過祁顏這般著急失措的樣子。從剛才祁顏看到新聞後,他所表現出來的急促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慌張。
一股濃重的危機感瞬間侵襲他全身,是什麼讓祁顏如此失常?容成玉有預感,這答案會是揭開祁顏身上謎團的關鍵。
可這一瞬間,他又後悔了。他怕祁顏的答案,會……
會怎麼呢?
一直以來,容成玉內心深處逃避的問題終於浮出水面,他怕祁顏身上的真相,會讓他與祁顏……分崩離析。
縱然與祁顏坦城相對,也決定相守一生。但越是朝夕相處,容成玉就越是能從各種細節中,細察出他身上種種矛盾與不合理。
別說解秋拿給他看的那些東西,就拿剛才吃飯來說,祁顏舉筷夾菜舉止有度,這種生在骨子裡的貴族禮儀,哪裡是一個連大學都讀不成的窮孩子能夠模仿得出來的?就連他接觸的有錢人家子弟,都未必有祁顏這種貴氣!
所以,隱藏在祁顏身上的那個驚天秘密究竟是什麼?
祁顏與他對望,腦海裡也是陷入天人交戰。
一個聲音告訴他,不要跟容成玉說出真相。他倆如今已如膠似漆,更是決定相守一生!為什麼要跟他說,他根本就不是他娶的那個「祁顏」。
可另一把聲音卻義正言辭地反駁,容成玉有權利知道真相。難道他要一輩子跟他隱瞞這個事實嗎?況且,容成玉並不是傻瓜,之前在莊園彈琴一事,想必他已早已看出端倪,只是一直忍而不問,如今這正是大好的時機……
當斷不斷,反遭其亂。祁顏,你向來當機立斷,為何這次反而猶豫不決?
他捫心自問了一句,最後咬緊下唇,還是決定跟他坦白一切。
「我……」
他剛開口,容成玉衣袋裡的電話又響了。
悅耳的鈴聲響了數十秒,容成玉緊鎖雙眉,他堅持到了最後一秒,才按下接聽鍵。
「容總,事態緊急,西非那邊……」
祁顏依稀聽到電話那頭傳來李星瀾的聲音,只見容成玉臉色越來越沉重。
「好,你立刻改簽機票,越早越好!」
掛掉電話,容成玉神情複雜,他沉吟了許久,才說:「西非採購廠那邊幾個負責人都被當地恐怖分子挾持了,現在形勢是分秒必爭,我必須立刻趕過去。」
他深深望了祁顏一眼,「阿顏,你等我回來,好嗎?」
祁顏知道他說的是等他回來,再把他身上的秘密告訴他。
李星瀾這一通電話就像是一道緩衝劑,兩人之間那繃得緊緊的氣氛頓時消散不少。
祁顏主動偎依進他懷裡,「嗯,南非那麼危險,你也要小心。」
高傲如祁顏,如今難得做出這般溫軟姿態,容成玉心情也緩和下來。
他緊緊抱住他,萬般不捨的親吻他幾下。
「阿顏,你只要記著,無論你的『真話』是什麼,我永遠都愛你。容成玉永永遠遠都只愛祁顏一人,知道嗎?」
祁顏眼簾輕斂,吶吶應了聲「好」。
容成玉走了。
祁顏一個人呆在家裡,他剛送走容成玉,又忍不住打開電腦。
國家考古隊在寧山縣發現不知名古墓一事已成為全網熱搜,關於這個墓現在已經有了統一的名稱:寧山將軍墓。
寧山將軍墓現在處於初期挖掘階段,墓主人的生平資料都還保密,官方只公佈了墓主的名稱為謝容。
難道是巧合?最初的震驚與激動冷卻下來,祁顏開始冷靜地思考這事。
早在他的靈魂穿越時空,來到這個容貌酷似女子的「祁顏」身上之後,他就讓何田田買了一大堆歷史書回來。多方查閱之下,他發現這個世界的歷史,雖然與他所在的相同,可是史書上從未記載「大綏」這個王朝。
如果大綏王朝不存在,那麼怎麼可能會出現謝容的將軍墓!
不行,看來還是得去寧山縣走一趟。
祁顏從未試過自己一個人離開明城,所以這次他拉上了方明。
方明以為祁顏所謂的去看古墓,實際上是想出去散散心,也就請了假一起過去。
寧山縣是全國有名的貧困縣,窮山惡水,也沒有什麼旅遊景點。平日裡,來這裡的人可謂寥寥無幾。
自從考古隊挖出將軍墓後,國內外一大批新聞雜誌記者,還有歷史愛好者蜂擁而至。
祁顏他們到了之後,幾經周折才訂到一家小旅館。
剛把行李箱放下,祁顏立刻就打算去將軍墓現場看看。在方明的幾番勸說下,他才答應吃完飯再去。
他們潦草吃完一頓大排檔,花了三十多塊錢打個的去到現場,那裡早已圍滿了一大批記者。
為了保證古墓不被破壞,距離墓口五百米處就已安排工作人員把守,祁顏他們根本沒辦法接近。
「怎麼辦,有什麼辦法能進去看看嗎?」
方明一聽這話,眼睛都瞪直了,「你別開玩笑了,這古墓裡面可都是文物,誰會讓我們進去?」
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祁顏第一次痛恨這具身體的原主人身份如此卑微!若是在大綏,他早就下令讓這些人全部讓開。
可現在的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方明,你幫幫我!」祁顏抓住他的手臂,眼裡滿滿的急切。
雖然不知道祁顏為什麼對這古墓這麼上心,可方明看得出他是真的急,他靈機一動,突然想到:「對了!我之前認識個武指他也是寧山縣人,我打個電話問他有沒有什麼門路可以走走。」
「好,你快聯繫他,要出多少錢都行!」
方明掏出電話,忙了好一會兒,才找到這個武指的電話。
「喂,羅哥!是我小方,好久不見了,聽說許導新戲又找了你……我呀,我還是老樣子……」
兩人寒暄了一分多鐘,方明才切入正題,「羅哥,是這樣,我有個兄弟呢,是那種歷史狂熱粉。最近你們寧山不是挖出個將軍墓嗎,可這邊現在被考古隊方面的人圍著,就想來問你有沒有辦法幫幫他,進去墓裡面看看?」
「……沒辦法?羅哥,幫幫忙吧!我那兄弟現在也對這將軍墓著迷的很,他沒什麼特別目的,就是想進去看看,滿足一下好奇心。不會拍照,也不會對外洩露在這裡看到的東西,你就當做善事,幫一下他唄!」
「……好好好,我們就按你說的辦。謝謝啦,回頭有來明城,我肯定請你吃頓好的!」
方明掛掉電話,祁顏急忙問道:「怎麼樣,你那個朋友有辦法了嗎?」
「羅哥說現在將軍墓這邊是政府重點把守的地方,沒有經過批准,誰也不能接近。但是從這裡挖出來東西,都會送到西城博物館。他在博物館有一個老同學,有關將軍墓出土的東西,都可以去問他這同學。」
祁顏終於露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事不宜遲,那我們趕緊去找他。」
西城博物館距離寧山縣只有一個小時車程,他們一進博物館,立刻就找到了羅哥的老同學。
羅哥的老同學陳哥是博物館的管理員,他們來之前,顯然羅哥已經跟陳哥打過招呼。幾番寒暄之後,陳哥言語間都透露著為難。
方明在社會上混久了,當然知道對方的意思。他一摸出錢包,祁顏立刻也明白了。他乾脆自己掏了兩千塊塞到陳哥手裡,那陳哥拿到錢,心裡也是一驚。
好傢伙!這出手真夠闊綽的!
拿了錢那就好辦事了,陳哥帶著他們悄悄來到博物館後面的工作室。
「現在出土的這幾件文物都暫時放在裡面,不過只能遠遠看著,你們不能拍照,更加不能走近去摸、去碰,說好的只是看看就走……」
「行行行,放心吧,陳哥,我們就瞅幾眼。」
昏暗的燈光下,祁顏遠遠的就看到玻璃櫃裡存放著那幾樣東西。
歲月侵蝕了這些物品的原貌,可在祁顏的腦海中,卻能一一將它們復原。
沒錯,這些東西他都見過!那是他當年欽點放入謝容墓中的陪葬品!
他定定地望著中間一幅畫,一滴晶瑩的淚突然從臉頰劃過。
「行,陳哥,我們再看一眼就走哈!」
方明一轉過頭,立刻被祁顏嚇了一跳,「阿顏,你怎麼了?」
好端端的,看幾件文物居然看到在哭?
祁顏視線漸漸被水霧模糊,可畫上那句詩卻彷彿清晰可見。
「子之清揚,揚且之顏也……」
謝容,真的是你!
容成玉一下飛機,連家都來不及回,立刻就趕往容生大廈。
「容總,現在美國的傑克斯先生已經在會議室等著您。」他剛推開辦公室的門,秘書就跟著把材料送進來。
等他跟美國的客戶開完緊急會議,已是華燈初上。重新回到辦公室,卻發現裡面早有人在等他。
「容熙?」
「容總!」
容熙一見到他,連忙站起身。
「你有急事?」
容熙的表情可是寫滿了不安,容成玉心裡飛快地盤算一下,發現最近人事部那邊最近應該沒什麼異動。
「容總,您能聯繫到祁顏嗎?」
聞言,容成玉鬆開領帶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
「祁顏……他已經一個多禮拜沒來上班了!」
早在祁顏曠工的第一天,容熙就已經打電話過去,結果得到的回覆卻是「他現在在外地,暫時不方便回來。」同時,祁顏一次性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這一週以來,容熙好幾次別再打電話問他高興發生了什麼事,需不需要他幫忙。可祁顏似乎很忙,每次接通後,只匆匆地談了幾句。他既不告訴容熙現在人在哪裡,也沒提及請假是為了什麼事。
容熙整顆心七上八下的,他清楚祁顏的為人,憑他平日做事那股認真、細緻,又負責任的工作態度,他絕對相信祁顏肯定是遇到什麼大事,才會連續請這麼多天的假,還對請假的原因閉口不提。
可他除了打電話,根本沒有其他辦法能夠找到祁顏。
容成玉聽到這句話,心裡頓時漏了一拍。
「祁顏一個星期沒來上班?那他去了哪?」
容熙苦笑,「容總,我以為您會比我更清楚。」
容成玉完全不知道。他一到西非就給祁顏發了信息,只收到了對方一句「好的,注意安全」。
後面他為了處理西非那邊的緊急事件,忙得幾乎連三餐都忘了吃。更別說南非那邊信號不好,有時候連電話都打不出去。
「我在西非那邊手機信號不好,跟他已經將近一週沒聯繫了。」
「容總,要不您打個電話問一下吧,祁顏……我覺得他這假請的有些奇怪。」
不用容熙多說,容成玉想也不想就劃開手機打給祁顏。
「嘟嘟嘟嘟……」
差不多等到最後一秒,電話才被接通。
「喂……」電話那頭傳來的,是祁顏略顯疲憊的聲音。
「阿顏!我回明城了,你在哪?」
「你回來了啊。」電話那頭的人停頓了下,才幽幽地答道:「我……在寧山縣。」
寧山縣?將軍墓!
容成玉腦海裡立刻閃過,當初在電視上看到的那個名字。
「你一個人跑去那兒?我不是說等我回來嗎?」
「我不是一個人,我和方明一起來的。」
光聽聲音,容成玉就能判斷出祁顏現在的狀態有問題。
「別說了,你們還是趕緊先回來吧。」
「不。」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堅決,「我暫時先不回去。」
「不回來?你們在那邊要幹什麼,等著看考古隊挖古墓嗎?」
聯想到他離開前祁顏對那古墓的執著,容成玉這猜想不是沒道理。
不,有可能祁顏就是這麼打算的!
「成玉,我現在很亂。我……還要在這邊呆一陣子,你等我回去再說吧。」
容成玉還要開口,對方卻匆匆掛了電話。
他是真的為了那個將軍墓!容成玉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瘋狂地吶喊。
為什麼,那將軍墓究竟藏了什麼秘密?
整顆心不斷下沉,容成玉第一次感覺祁顏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他好像再也拉不回來了。
「容總,您剛才說什麼古墓?祁顏究竟去了哪?」
容熙也是一臉著急,容成玉盯著他數秒,最後卻直接按下座機。
「Alice,幫我訂最快去西城的機票!越快越好!」
西城?古墓?
容熙立刻就聯想到,「容總,祁顏他是不是去看那個『寧山將軍墓』?」
最近電視上、網絡上,到處都在報導「寧山將軍墓」的新聞,容熙雖然沒有仔細去看,但多少也知道了些。
容成玉點點頭,「沒錯。我遲些就過去寧山縣,一定會把祁顏帶回來的。」
「那就好。」
容熙扯出個勉強的笑容,心裡卻有了另外一番計較。
在西城飛機場落地後,容成玉叫了倆計程車,在跑了三個多小時後,他終於趕在日落前到達寧山縣。
他一下車就打祁顏的電話,沒想到裡面卻是全國人民都熟悉的那把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
指尖摁下綠色掛斷鍵,容成玉手指在通訊錄游移,最終點開「方明」的名片。
他從來就沒有跟方明交換過手機號碼。之所以會存方明的號碼,完全是因為祁顏和他住在一起,他怕萬一有一天找不到祁顏,他還能從方明找人。
「喂,你好。」
「方明,我是容成玉。」
對方明顯停頓了數秒,才大聲嚷起來,「是你?你打電話給我幹嘛?」
忽略對方語氣中那濃濃的敵意,容成玉直接開門見山問道:「祁顏在不在你身邊?你讓他聽電話!」
「喂,姓容的,有你這麼開口說話的嗎?你把我當什麼了,當成你們容家的僕人?我可告訴你我……」
「方明!」容成玉重重喊了他一聲,「我現在沒時間和你耍嘴皮子,祁顏他狀態有問題,你趕緊讓他聽電話,他手機沒電了。」
電話那頭明顯沉默了數秒,最後才開口:「等等,我把電話給他。」
「喂……」
這會聽電話的,終於是他心心唸唸的那個人。
「阿顏,你們在哪?」
「我……我們在寧山縣。」
「我知道你們在寧山縣,那你們住在寧山縣的哪裡?」
「……成玉,等我回明城再說吧。」
祁顏現在這樣子,容成玉哪裡放心他在這邊。
「我已經到了寧山縣,告訴我你們的具體位置。」
「你……」祁顏話裡充滿驚訝,「你真的不用……」
隨後他又嘆了口氣,「你來吧,我們在寧山縣迎賓館。」
寧山縣迎賓館建於上世紀八十年代,斑駁的牆面看起來非常具備年代感,可這已經是本地最好的旅館了。
一進門,入眼就是滿桌的相片。
「阿顏?」
坐在桌子旁的人抬起頭,那模樣卻是讓容成玉吃了一驚。
一週前還白皙玉潤的容顏,現在不僅消瘦了許多,還冒出了不少鬍渣。
這樣的祁顏看上去,像是個落魄的流浪者。
「你來了。」
祁顏語氣清淡,一點都沒有夫妻間小別重逢的喜悅。
「你怎麼搞成這樣?」容成玉快步上前仔細打量他,才發現他整個人都瘦得厲害。
「你最近沒吃飯嗎?才一個星期沒見,都快瘦成一把骨頭了!」
他又是焦急,又是心疼。可祁顏好像一點都不在意,「我沒事。」
他的手正壓住一張照片,容成玉將視線移到照片上,裡面是一副殘舊的古畫,只能依稀看出一些線條,還有字跡。
「你呆在這裡,就是為了看這些?」
容成玉滿眼的不可置信,「這些東西究竟有什麼秘密?值得你這麼廢寢忘餐地研究?」
祁顏沒說話,只是開始動手把桌上散落的照片收拾整理好。
一股說不出的憋屈讓容成玉感到惱火,他按住祁顏的手,「夠了,你住手。」
這聲低吼讓現場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方明就算再怎麼粗神經,也知道這裡氣氛不對,他趕緊尋了個藉口離開。
「那個……大家還沒吃飯吧?我去打個盒飯。」
門重新關上,房內只剩他們兩人。
舊式旅館牆壁還散發著些許霉味,窗沒關,落日餘暉混合著街上小販的吆喝聲,一起為這屋裡增添了幾分生活氣息。
祁顏與容成玉對視許久,最後,他像頑強奮戰到最後一刻的士兵終於脫下盔甲。
繃緊的肌肉鬆懈下來,祁顏伸手抹了抹臉,語氣中透不盡的疲憊。
「抱歉,特地讓你跑了這麼一趟。」
見他這樣,容成玉也心疼得緊。他拉起祁顏坐到床上,「別說這種話,我們是夫妻,我為你做得再多都是應該的。」
夫妻?祁顏心頭壓著的大石又重了幾分。
他神情複雜地盯住容成玉,「你……真的覺得我是你的妻子?」
若是在以往,容成玉順口就來幾句甜言蜜語。可眼下這情景,這話含義就非常深了,他從對方瞳孔中看到自己的臉,這張臉比起祁顏也好不到哪去。
在南非成天連軸轉,一回到明城剛開完緊急會議,又風塵僕仆地趕到寧山縣,算起來他今天睡覺的時間只有在飛機上那短短的四個小時。
可此刻他竟然一點也感覺不到疲憊,反而心生一股緊張。
「祁顏,我說過,這輩子我就只想和你過,你是我容成玉唯一的伴侶。」
他輕輕地在對方冰涼的唇上印下一個吻。可下一秒,祁顏而一句話卻瞬間將他打至冰窖。
「倘若……我根本就不是你娶的『祁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