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幸好劉翠娥及時喝道:“黑驢,自己去搜,反正就這麼幾間房子,還怕搜不到麼?”
秦炎要牛金蓮帶路,本來是想趁機親近親近,但劉翠娥的命令卻又不敢不聽,只好獨自掌燈展開搜查。
這時李鐵牛已凍得蹲在地上縮成一團,牛金蓮急步奔了過來,尖聲叫道:“鐵牛,你怎麼了?是否那和尚已經把你打傷?”
李鐵牛生性倔強,雖然從未吃過如此苦頭,卻咬緊牙關不肯吭聲。
牛金蓮急得手足無措之下,不由雙膝跪倒劉翠娥跟前,哀聲央求道:“姑娘!活菩薩,請你高抬貴手,救救他吧!”
劉翠娥格格笑道:“他死不了,只要你們把李金貴交出來,我馬上讓他恢復原狀。”
牛金蓮顫著聲音道:“姑娘,阿貴離家已經好幾年了,他壓根兒就沒回來,你讓我們到哪裡去找?”
劉翠婊冷笑道:“他明明已經回來了,你還敢不承認?”
牛金蓮霎時淚水滾落雙頰,打著哆嗦道:“姑娘,他實在是沒回來,我們怎敢騙你!”
劉翠娥叱道:“你想找死!”
說著,纖手疾揚,在牛金蓮粉頰上連摑兩掌。
她可能手法重了一點,竟然把牛金蓮打暈過去。
李鐵牛雖然氣得目眥欲裂,形似瘋狂,卻又無法代愛妻出氣。
此刻他一心只盼朱雲和李金責會躍下天井救應,偷偷向屋瓦上望去,誰知早已不見兩人人影。
事到如今,他也只有任人擺佈了。
大約半盞熱茶的工夫過後,秦炎急匆匆的掌燈跑了回來,猛見牛金蓮已僵臥在地上,忙道:“姑奶奶,你怎麼把她殺了?”
劉翠娥叱道:“你是不是捨不得?搜到什麼沒有?”
秦炎搖頭道:“所有的屋子都搜遍了,連後園菜地豬圈都去過,根本沒看到一個鬼影子,不過後園空屋裡有兩口棺材。”
劉翠娥道:“人一定藏在棺材裡,你為什麼不打開看看?”
秦炎低聲下氣的咧嘴道:“姑奶奶別先責備人,灑家已經打開了,裡面是空的。”
劉翠娥沉吟了一陣,自言自語說道:“這樣看阿貴是真沒回來了。”
秦炎道:“奶奶的,咱們空跑了一趟,姑奶奶,怎麼辦?”
劉翠娥道:“找不到人,當然要回去。”
秦炎望了地上的李鐵牛一眼道:“這小子的確有一身蠻力,灑家被他打了一拳,到現在還痛,若讓他學幾天武藝,那還了得,乾脆先把他宰了再說!”
劉翠娥喝道:“去你的,把他架起來!”
秦炎道:“架起來做什麼?”
劉翠娥道:“帶回去再說!”
秦炎再望向牛金蓮道:“要不要連這小娘們一起帶走?”
劉翠娥罵道:“人家是有男人的,還輪不到你!”
秦炎只好吃力的架起了李鐵牛,一面叫道:“姑奶奶,這小子實在太重了,這麼遠的路,真夠人受的!”
劉翠娥道:“若他是個女的,只怕再重你也架得動。”
秦炎乾咳了兩聲道:“姑奶奶,你別損人了,灑家可是個出家人。”
劉罩娥冷哼道;“若世上都像你這種出家人,天底下的人就全是和尚了,別再囉嗦,給我架著走!”
她說著,首先出了大門。
秦炎只好架著李鐵牛在後面跟進。
牛金蓮直等他們走後,才掙紮著站了起來。
原來她方才雖被打暈過去,卻不久便已甦醒,因擔心再受拷問,所以一直假裝昏迷未醒。
她急急望瞭望屋頂,明明方才朱雲和李金貴是伏在瓦面上,現在卻已不見了,使她最後的一線希望,也完全斷絕。
當她心急如焚,手足無措幾近絕望的剎那,只覺身前一陣輕風掠過,出現兩個人影,正是朱雲和李金貴。
牛金蓮呆了一呆,連忙叫道:“朱大叔、金貴兄弟,鐵牛他……他已經被他們抓走了!”
朱雲道:“事情我們都已看到了,不必著急,鐵牛老弟包在老夫和金貴老弟身上。”
牛金蓮道:“朱大叔和金貴兄弟剛才躲到哪裡去了?”
朱雲道;“我們只是稍微移動了一下位置而已,弟妹可能驚慌過度,不容易發現。”
牛金蓮迫不及待的道:“鐵牛已經受了重傷,朱大叔快些救他!”
朱雲搖搖頭道:“他是中了那妖女的‘泠煞手’,上次金貴老弟也中過,不過那次老夫未帶解藥,這次身邊已有解藥,服下之後,很快便可復原。”
牛金蓮雖稍感寬慰,還是有些茫然的問道:“方才在那種情形下,朱大叔和金貴兄弟為什麼不及時出來?”
朱雲凝著臉色道:“剛才為的就是不讓對方發現金貴老弟,連老夫也不能被他們看到,怎可現身出來,不過這樣一來。卻讓鐵牛老弟吃了苦頭,連弟妹也挨了打,老夫實在過意不去。”
牛金蓮嘆口氣道:“我挨了打算不得什麼,鐵牛卻是被他們弄得太慘了。朱大叔,您為什麼現在還不去救?”
李金貴搶著說道:“嫂子別急,兄弟和朱大叔早已商量好,若現在去救,必定引起他們的疑心,因為事情哪有這麼湊巧的。”
牛金蓮道:“那麼兄弟和朱大叔準備什麼時候去救呢?”
李金貴道:“總要等他們走遠一點,他們架著鐵牛哥,一定走不快,而且他們要去的地方必是玄妙觀,這裡到玄妙觀只有一條路,不怕追不到。”
朱雲略一沉忖道:“金貴老弟,咱們最好現在就走。”
李金貴道:“他們剛走不遠,現在追不是太早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