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但卻使得社望月大大吃了一驚,忖道:“蝴蝶穿花步?”這丫頭,怎的學會南荒絕技?
這個美麗的姑娘,外形上嬌嬈溫柔,骨子裡,卻是有著我行我素的主見。但她還是女人,飛醋一吃三千里,心中記上總捕頭了。
經過了一段長時間坐息,杜望月感覺體能盡復,精神健旺,但人卻躺在木榻上,閉目假寐,就等著周嬤嬤來了。
周嬤嬤來的很準時,二更剛過,人就到了臥房門外,惜玉親自提著一盞燈籠帶路,推開木門,燃起木案上的紅燭,把燈籠交給了守在門外的女婢,揮手令女婢退去。
“怎麼?還讓他睡在丫頭房裡呀!嬤嬤我這是白幫你了。”周嬤嬤一面說話,一面雙目神凝,在杜望月的身上打量,似是要由他身上看出一些秘密出來。
事實上,周嬤嬤是想仔細查看一下杜望月,是否具有著很深厚的武功基礎。
她讀書不多,談不上策謀智計,但殺手的謹慎,卻很注意。
惜玉也看得很仔細,裝睡的杜望月,能不能隱藏的很深,瞧不出任何破綻。
突然間,周嬤嬤出手如電,點了杜望月一處穴道。
惜玉幾乎要出手反擊了,但卻咬著牙忍了下去,道:“嬤嬤,你這算什麼嘛?怎麼忽然出手殺了他?”
“他活著才能入藥,我怎會捨得殺他!”周嬤嬤道:“我只是點了他的穴道,嬤嬤不能陰溝裡翻船。”
“點穴法呀!點了他什麼穴道?”惜玉道:“現在!要怎麼處置他?”裝的一片懵懂,騙的周嬤嬤深情不疑。
“點的麻穴,我下手不重,只要他稍有武功基礎,不用解穴,一個時辰,人就會清醒過來,現在,咱們可以放心談談了!”周嬤嬤道:“你準備留他幾天?”
“明天就得要他走了。”惜玉道:“文閣中規矩,不能留置閒人!”
“他不是閒人,而是新一屆文閣魅首!”周嬤嬤道:“按規矩,你可以留他七天!不過,嬤嬤覺著七天太多了,留他三天如何?”自說自話,自作主意。
惜玉搖了搖頭,說道:“他酒還未醒,就留他今夜吧!明天午時,嬤嬤來帶他走!”
“怎麼變卦了?”周嬤嬤忽然動了疑心,道:“真是少女心,海底針吶!老身快被你要糊塗了。”
“不能留啊!”惜玉道:“我心中對他好,留三天之久,我只怕很難控制自己,三日夜男貪女愛,哪裡還捨得分開,我不能冒這個險。”
“嗯!有道理,”周嬤嬤道:“你年紀輕輕,卻想的如此周到,但今夜一宵……”
“嬤嬤放心,”惜玉道:“我看他酒還未醒,明天他宿酒醒來,讓他洗澡更衣,午時過後,他會完全清醒,那時嬤嬤已到,就可以帶他走了!唉!我們相識一場,留他一夜,也算盡番心意,此後,間關不知人何處?相見無期了。”
“今晚上,……”
“今晚上應該平安,”惜玉道:“我會讓丫頭陪著我……”
周嬤嬤冷冷地一笑,道:“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惜玉,你的陰沉和你的美麗,完全正比,真是人如春花嬌,心似蛇竭狠……”
“嬤嬤,你好像很討厭惜玉了……”
“錯了,我是在讚美你,”周嬤嬤道:“樓主好像就喜歡你這樣的人,外形姣好,夠美,心地陰沉險惡,夠毒。”
“噢!嬤嬤的意思是說,樓主很喜歡我這個性格了,”惜玉道:“嬤嬤如肯幫助,讓我能晉謁樓主,惜玉感恩不盡,日後定圖報答。”
“嗯!樓主門下有兩個弟子,一男一女。”周嬤嬤道:“不過,都算不上他的衣缽傳人,我會留心,有機會,我會推薦你,不過,這件事急不得,能不能讓樓主垂青,要看你的造化了。”
“惜玉會知恩圖報……”
周嬤嬤接道:“我去了,明日午後再來。”轉身出門而去,果然,未解杜望月的穴道。
惜玉微微一笑,道:“要我幫你呢?還是你自己起來!”
杜望月一鋌而起,笑道:“厲害呀!你怎麼知道她沒點中我的穴道?”
“看表情就知道了?”惜玉道:“裝的很假,周嬤嬤太大意了,換了那位唐嬤嬤,現在,你就笑不出來了。”
“唐嬤嬤,很厲害嗎?”杜望月道:“能不能說的詳盡一些,也讓我遇上時有個準備。”
“她比周嬤嬤年輕,也長的好看一些,”惜玉道:“最重要的是她很細心,遇上她就不能給她出手的機會。”
杜望月點點頭,道:“承教,承教!現在,我想瞭解一下四鳳樓主了,他是不是把令尊入藥的凶手?”
“我只是懷疑,還未找出證據。”惜玉道:“用人入藥的醫術道派不多,所以江湖上很少聽聞,先父學的一派醫道,可能是唯一能用人治病的醫術,但用人治病,不是用人入藥,這兩個觀念,大不相同,用的人,也都是十惡不赦的大壞人,要救的人,也都是非救不可的人。但它術法精湛,立竿見影,你被選中入藥,說明了你的資質優異,是了不起的美材……”
杜望月接道:“惜玉,你究竟想說什麼,就直截地說出來吧!”
“我是說,拿先父入藥的人,可能是他同門中人,不是我的師伯,就是我的師叔,”惜玉道:“是他們設計害了先父。”
杜望月點點頭,道:“四鳳樓主,根可能是令尊同門。”
惜玉點點頭,道:“但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我不能亂動。”
“對!不能妄動無名,殺錯人,是令人遺憾的大事,”杜望月道:“也將使令尊沉冤難雪,含恨九泉!不過……”笑一笑,不說了。
“不過什麼?賣什麼關子嘛,”惜玉道:“看你笑得好蹊蹺,讓人恨得想咬你兩口。”
“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惜玉火了,一張嘴咬了過去。
杜望月好膽大,伸手抱住了惜玉嬌軀,不怕咬啊!
咬是咬住了,只是地方不妥當,嘴咬嘴,就咬的用不上氣力了。
一陣長吻之後,惜玉緩緩推開了杜望月道:“該留下你,在這裡洞房花燭,你是文閣魅首,非要我不可,我也沒有理由拒絕你,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