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杜望月搖搖頭,道:“時機不對,我不想逼你就範,我要你心甘情願,像只花蝴蝶,投入我的懷抱,我要稟明總捕頭,娶你為妻!”
“為什麼要稟明總捕頭,你沒有高堂長輩?”惜玉道:“還是你自己作不了主張?”又有點醋意了。
杜望月笑一笑,道:“她是頂頭上司啊!她如能出面,這場婚禮就熱鬧了。一品大員主婚,全國的捕頭都可能參加大典,說不定皇上也會送個什麼匾、牌禮物,惜玉,我不能委屈你呀!”
惜玉笑了,如此隆重莊嚴的大婚,可是女孩子夢寐以求的事。
但惜玉還是保持了冷靜,道:“唉!我想嫁給你的事,壓後一些,報過我殺父之仇,再談婚事。”
杜望月瀟灑一笑,道:“行!夫人怎麼說,在下就怎麼辦。”
“誰是你夫人哪!”惜玉道:“我還沒有嫁過去,叫夫人,等我嫁過去再叫不遲!唉!我無法預料前途有多少凶險,找證據已夠艱苦,找到了又極凶險,如果我的推斷正確,那一戰必將是凶險萬狀,生死難預料,傷殘難推判,如我不幸殘廢,你還會要一個缺腿、斷臂的老婆麼?……”
“要!不論你如何傷殘,我都會娶你過門……”
惜玉有點感動了,流下了兩行清淚說道:“我不是世俗女子,既已允婚,決不改變,我也不想帶著清白身軀,去見先父,枉到人間走一遭。所以,行動之前,我會把清白身子交給你,不幸戰死了,也死的心安理得,了無遺憾。只是現在,你處境危惡,應付過周嬤嬤這一關,再說不遲。”
杜望月道:“這件事,我也在細作盤算,殺了她最容易……”
“不行,我還要利用她帶我去見樓主。”惜玉道:“但她要你入藥之心,非常堅決。所以,我想她已向樓主透露了一些訊息,下不了台。我的推想是她午後再來,很可能不是她一個人了。她出手點你穴道,也透露出了一些舐息,以她的為人,不太可能忽然間變的謹慎。”
杜望月道:“對!我該如何應對?”
“走!”惜玉道:“現在就走!”
“我一走了之,”杜望月道:“你呢!豈不要代我受過,周嬤嬤無法交代,事必會遷怒於你。”
“你可以點了我的穴道再走!”惜玉道:“要假戲真做,要認真出手,唐嬤嬤一定會來,這個人細心異常,不能留下破綻。”
杜望月道:“這個,這個……”
“男子漢要當機立斷,用不著深情款款,一副憐香惜玉的樣子!”惜玉道:“你儘管放心,我自有應付之道,你如出手不夠重,那反而害了我。”
杜望月道:“你果決堅毅,不讓鬚眉,但今日一別,何時再見呢?”
惜玉笑了,笑的如花盛放,道:“看來!你似乎是真動了情,那你就好好聽著,我不要你冒險,聽說那位唐嬤嬤,是四川唐家的丫頭,一身劇毒暗器,非常可怕,不知怎麼投入了樓主麾下。別為我擔心,我的智慧,一定可保我無事,真的想見我,七日後,到瘦西湖去。瘦西湖有座觀魚亭,那一段也是湖水最深的湖段,注意一艘老舊的魚船,船就在那段水域遊走,駛船的是一個老人,草履蓑衣,頗有獨到寒江雪的氣勢,我無法說出他停船的詳細地方,你自己去找吧,我會一早去船上等你!”
杜望月點點頭接道:“我也稍加改扮,準時去見你。”
惜玉道:“要態度莊重一點,老漁人脾氣很大,他是我的義父,不可稍有開罪。現在,你點我穴道,抱我上床,放好我,蓋上被子,就可以走了,破窗而去吧!別讓丫頭再見你。”
杜望月點點頭,一指點出,惜玉應聲而倒。
出手相當重,是真的點了暈穴,但杜望月早已有備,一伸手,抱住了惜玉倒下的身子,輕輕在惜玉櫻唇上吻了一下,放上木榻,蓋上棉被,又取出絹帕,在惜玉臉上拂拭一下,才推開後窗,飛身而去。
他行動很小心,這文閣的夜間,雖有黑椿埋伏,竟被他避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