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讓她滾
杜容芷到底還是沒有再回花廳去。
她在床上呆呆坐了一會兒,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等她再醒過來,是被青荷叫醒的。
杜容芷還有些迷糊,沒發現青荷的臉色很不好看……
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瞪瞪地看著燃了一半的蠟燭,“什麼時辰了……可是爺回來了?”
她說過宋子循要是回來就叫醒她。
青荷搖搖頭,白著臉道,“是孫小姐……不知怎麼,忽然發起燒來了。”
杜容芷頓時就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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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循被傅靜柔跟琥珀扶到了錦園。
他醉得七葷八素,一進門就歪在榻上。
傅靜柔朝琥珀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悄悄退了出去。
她則輕手輕腳地褪了外衣,爬上軟榻,抱住宋子循。
“爺還記得這地方麼?”她貼著他的臉頰,柔聲回憶道,“小時候每年到了夏天,咱們都會到這裡摘杏子吃。記得有一年,您不小心從樹上掉下來……妾身當時嚇得大哭,你卻一瘸一拐地爬起來,還從懷裡掏出幾個壓扁了的杏子……”傅靜柔的臉上不由露出個甜美的笑容,“那是妾身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杏子,那味道,我永遠都忘不了……你還記不記得……”
宋子循迷糊地抬了抬眼,燭光下傅氏發間的紅寶石如意簪發出柔和的光芒,落在他眼中,卻是雙影重重。
宋子循伸手去摸卻撲了個空,他嘲諷地勾了勾唇,“怎麼……你的耳墜子……找著了?”
傅靜柔一愣,“什麼墜——”
卻被宋子循一把拉住胳膊,用力摔到榻上,“杜氏……你不要把別人都當成傻子!”
傅靜柔不設防,身子冷不丁撞著後頭的炕桌,登時疼得落下淚來,又不敢哭,只得匍匐著上前,低泣道,“爺,我是柔兒,您看清楚……”
宋子循置若罔聞,醉醺醺倒在榻上,打著酒嗝自言自語,“你以為我不知道……是老四,你是因為老四才不願意!”他忽然低吼道,“你是爺明媒正娶的妻子,爺想睡你,你有什麼資格不願意!”
傅靜柔聽得目瞪口呆。
杜氏,她,她……
傅靜柔一時也忘了身上的疼,挪到宋子循,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少夫人……少夫人怎麼會做對不起您的事呢?她一向最是守禮不過的了……爺莫不是……聽了別人的閒話?”
“我都看見了……”宋子循的聲音越來越飄,“在花園裡……就在……你跟他……”
傅靜柔見宋子循顛三倒四,像是隨時要睡過去,雖有些可惜,可也知道現在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決不能就此錯過,於是也不再繼續打聽,趕緊把宋子循扶起來,雙手捧住他的臉頰,柔聲細語道,“爺,您睜開眼好好看看,我不是杜氏,我是柔兒啊!”
宋子循兩頰通紅,看著她茫然地蹙了蹙眉,“……柔兒?”
“是,是我,”傅靜柔握住宋子循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您的柔兒。”
宋子循伸手拂過她的臉頰,忽地露出個迷離的笑容,點頭道,“不錯……你是,是柔兒。”
傅靜柔望著他,一臉柔情,“您犯不著為少夫人傷心——她身為您的妻子,居然不守婦道,跟四少爺糾纏不清,她根本就不值得您對他那麼好……您放心,柔兒不是少夫人,柔兒只一心一意喜歡您,永遠都不會背叛您的……”傅靜柔一邊說著,一邊悄無聲息地褪去衣衫,只著一件半透的小衣,顫抖地張開雙臂,抱住宋子循。
“你說的對……”宋子循回抱住她,呼吸間全是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他低聲喃喃,“非她不可?呵……非誰不可?”
傅靜柔順勢搭上他的肩膀,揚起臉在宋子循唇上試探輕吻。
宋子循滿腔怨氣,在酒意的慫恿下更是有恃無恐,伸手勾住傅靜柔腰肢,洩憤似的回應。
傅靜柔越發大了膽子,故意昂起身子,胸前的飽滿趁機蹭向他的胸膛——
外間忽然響起一陣嘈雜,緊接著門外傳來琥珀期期艾艾的聲音,“姨娘……園園來了,說是——”
“叫她等著!”傅靜柔不耐地打斷,心思一轉,低頭親了親宋子循的胸膛,聲音微抬了抬,“您乖乖的,妾身去去就來。”
宋子循也聽不清她說了什麼,只胡亂嗯了一聲,悶頭倒在迎枕上。
傅靜柔這才慢條斯理地下來披了衣裳,走過去開門。
就見外頭除了琥珀還站著個梳垂掛髻的丫頭,正是杜容芷跟前的園園。
琥珀感受到傅氏陰冷的目光,身子下意識往角落裡縮了縮。
園園卻如見了救星,忙上前急煎煎道,“傅姨娘,孫小姐病了,勞煩您請爺趕緊回去看看。”
傅靜柔蹙了蹙眉,正要開口拒絕,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轉身衝著內室的榻上揚聲道,“大少爺,少夫人遣了人來請您回房,您看——”
果然就聽裡頭傳來宋子循一聲低吼,“叫她滾!”
園園唬得身子一顫,下意識往裡看,傅靜柔卻往前一步,堵在門前,故作無奈道,“大少爺醉得太厲害,今晚恐怕回不去了……只能請少夫人見諒。”說著就要關門。
園園急得快哭出來,“求姨娘再跟大少爺好好說說吧!孫小姐、孫小姐真的病得十分厲害!”
傅靜柔皮笑肉不笑看看她,“剛爺的話你也聽見了。不是我不替你說,是爺他自己不願意回去,我能有什麼辦法?你還是趕緊回去跟少夫人稟報一聲,可千萬別耽誤了給姐兒看病。”說罷看也不看園園哀求的眼神,“嘭”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外間的園園還在說著什麼,傅氏幸災樂禍地哼了一聲,扭著腰回到榻上。
“爺,柔兒回——”嬌媚的笑容還沒完全綻放就滯在臉上。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宋子循已經歪在迎枕上睡了過去。
好容易逮到今天這麼個機會,還沒開始,就這麼……
結束了?!
傅靜柔又氣又急,一邊在心裡臭罵杜容芷母女天生就是掃把星,一邊又趕緊學著那些畫冊中的樣子,使出渾身解數,對著宋子循又親又摸,想讓他再振雄風。
奈何宋子循實在喝得太醉,根本全無反應。
眼看時間一點點過去,傅靜柔正一籌莫展無可奈何之際,一個大膽的念頭如電光石火般在心頭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