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五
但是,這一次,他卻料想錯了。
天香樓並非如此。
金北嶽笑了笑道:“大叔,天香樓的事,除了總舵那邊,是由十二金釵中人管事之外,別的地方,都是另由人手管事的。”
他看看梅玉霜:“比如黃山的天香樓,就是由一位女道士在管。梅大姊不過是常常住在那兒而已。”
齊敢忽然覺得,這個天香樓,可真是平添了不少的神秘色彩了。
他低嘆一聲,不再多問了。
梅玉霜似乎還沒有死心,他咯咯一笑,道:“小金,你真狠得下心,不肯回黃山去?”
金北嶽道:“我有事,暫時不想再去黃山!”
梅玉霜呆了一呆,嘆了口氣,一頓足道:“小金,你不怕傷了人家的心?你不怕人家會尋死尋活?”
金北嶽忽然大笑道:“梅大姊,人家傷心,人家尋死尋活,與我有什麼相干呢?”他忽然捏了捏鼻子,“你跟人家去說,她最好別再自作多情了。”
梅玉霜這回可真是呆了。
她打量了金北嶽半晌道:“你……你好!”
金北嶽道:“梅大姊,我本來就好。我若不好,我就會留在黃山天香樓不走啦!”
梅玉霜不但發呆,簡直是大感意外。
她瞪著眼,好像金北嶽成了一個陌生的怪物一般,也好像從來沒見過他一般的詫異。她搖搖頭道:“小金,你……你是金北嶽麼?”
金北嶽笑道:“我是!”
梅玉霜道:“你是?為什麼我忽然覺得不認得你了?你怎麼變得完全不是從前的那個小金了?”
金北嶽大笑道:“大姊,人會長大的!你忘了,我已經長大了!”
梅玉霜紅唇翕動,想說什麼,但卻沒有說出來,她忽然—轉身,向外面走去。
她來得快,走得更快。
齊敢笑了一笑道:“梅大總管走了!”
金北嶽道:“她早就該走了!”
齊敢道:“她是來找你的!她有事!”
金北嶽道:“是!她們一定遇到了難題了。”
齊敢一怔道:“遇到難題?她們找你,是要你幫他們解決難題麼?”
金北嶽笑道:“可不?屢試不爽!”
胡四海忍不住笑了笑道:“那——金公子,梅玉霜說是有人傷心的話,算是騙人的了?”
金北嶽道:“也不全是騙人的!我不去,她們的難題解決不了,自然是會有人傷心。”
胡四海道:“她好像又說有人要尋死呢!金公子,這也是騙人麼?”
金北嶽道:“是!”
齊敢搖頭道:“小岳,我看不對,傷心可能是假的,尋死尋活到可能是真的了!”
金北嶽道:“大叔,你跟女孩子打過多少交道?”
齊敢大笑:“你可真是問到節骨眼上了!小岳,齊大叔這一輩子,交道打得最少的,就是女人。”
金北嶽道:“大叔,女人的話,最不可信。所以,我才會認為梅玉霜在騙人!而且,我也知道,一個自作多情的人,就算她真的尋死尋活,那也是她自己的事,和我完全扯不到一處。”
齊敢笑了笑。
胡四海則直點頭,拍手道:“對!對!金公子這番話,可謂至理名言……女人的話,不可信……”
突然,一條人影,閃電般一飛而至。
“啪”!
胡四海的臉上,頓時腫了好高。
五根纖細的指印,清晰的透了出來。
胡四海左手捂著臉,跳了起來,大罵道:“那個龜孫子敢打老子?你不想活了……”右手一拳,就擂了出去。
但是,他的拳頭卻被人拿住了。
胡四海掙了一下,沒有掙開。
這一來,他可是清醒了不少,忙定睛看去,這才發現抓住自己的人,是齊敢。
但是,在齊敢身邊,卻站了一名少女。
一身大紅的勁裝,一雙雪白小蠻靴,一頭又濃又黑的長發,一對又大又亮的大眼睛,看上去就像一團火。
一團要燃燒的火。
胡四海不認得她。
齊敢也不。
但是,金北嶽卻似乎認得。
因為,他已經在皺眉頭,已經在說話。
“隨便伸手打人,要不得的!羅明子,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你還不記得?”
這少女叫羅明子,也是天香樓十二金釵之一。
羅明子幽幽地看了金北嶽一眼,道:“我為什麼要記得?你連人家死活都不管,人家為什麼要記得你的話?”
金北嶽苦笑了一聲。
羅明子的話很有道理,他當然無法反駁。
齊敢鬆開了手,笑笑:“小岳,梅玉霜說的人家,已經到了,是麼?”他打量了羅明子一眼,忽然大聲笑道:“看來尋死尋活那句話果然是假的。”
金北嶽依然在苦笑。
齊敢的話明明很對,但他卻又不便表示贊同。
羅明子卻轉動著那一雙大眼睛,瞪著齊敢:“你——你也認為女人說的話不可信麼?你也想吃耳光麼?”
齊敢大笑:“不想!”
羅明子道:“那——你就把剛才說梅大姊的那句話吞回去!”
齊敢一怔。
話怎麼吞回去?他可是頭一次聽說。
因此,他看看羅明子,直皺眉,也直搖頭:“辦不到,老夫說過的話,從夾沒吞回來過。”
羅明子冷冷一笑:“是麼?這一回你就得吞回去一次了……”
她右手一抬,刮向齊敢。
金北嶽嘆了口氣:“羅明子,別冒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