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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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深手上握著楚家父母給的十多萬，出去租房子住不是問題。他太清楚自己的病了，最親的親人都會不耐煩他這種消極、甚至極端的想法，更別說是才熟悉不久的表哥。

關係好也不能拿來揮霍，遲早有一天會沒有的。

所以在席醫生問他的時候，他才會小心翼翼問出那句話，他不想席醫生厭煩。而放心聽席醫生的話，可能還有一層關係，席醫生是他的心理醫生，他們之間會坦誠。

席楓見過很多人在他面前或悲痛欲絕，或難過哽咽，但少有自己心疼的，從他正式拿到心理學醫生執照開始，他就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可以作為醫生去勸告病人，去開解他們，時間久了，那份悲傷難過也自然而然消失。

但楚雲深一句話，他臉上一貫的溫和笑容慢慢消失，英俊的五官背著陽光，似乎也籠上一層悲傷。

席楓看著楚雲深，平日引以為傲的專業知識都毫無用處，他握上楚雲深的手腕，輕聲，如同承諾般：「沒事，我永遠會是你的朋友，最親密的朋友。」

也絕對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楚雲深抿唇笑了，這次比之前的弧度大得多，他蒼白的指節微微動了動，觸到溫熱的皮膚想收回來，卻馬上被握住了。

席楓牽著他，「走吧，先回家。」

楚雲深微微落後半步，看著男人的側臉，覺得手心的溫度灼熱得不行。但他沒有掙脫，因此他沒有發現，自己第一次對於人群一點不自然都沒有。

本人沒發現，席楓卻是發現了，楚雲深從剛剛開始，似乎在沉思，沒有躲避人群的意向，所以席楓也沒有提醒，牽著人走回車上。

席楓家裡不缺東西，楚雲深自己也帶了日常衣物，所以席楓在詢問得知不需要去商場的時候，直接載楚雲深回了家。

「需要幫忙嗎？」席楓站在門口，看著房間裡的人。楚雲深把行李箱的東西拿了一點出來，席楓看見，脫口而出：「都拿出來，把行李箱合起放一邊，這樣子方便，多住幾天。」

楚雲深有些愕然，呆呆站在那裡。

席楓輕笑，真誠邀請：「雲深，在我家多住幾天，我平時也是一個人住，琮兒經常不在家的，你也不會不自在。」

楚雲深：「可——」

席楓說出了最不能拒絕的理由：「我可以隨時瞭解你的狀態，比較放心。」

席楓其實不想說這個，因為他讓楚雲深在這裡住，是這麼想就這麼做了，無關他的病情，人的一時腎上腺素衝動，但這種感覺不賴。

就像他徒步到山頂只為了日出，卻偶然得見漫□□霞，一直從頭頂蔓延到天邊，無邊無際。

算是生活的一種驚喜。

席楓笑著等少年回答，楚雲深抓了抓衣袖，手上還拿著毛巾，垂著眉眼，低低應了一聲：「嗯。」他不知道怎麼拒絕別人的邀請，以前同學的邀請，他都是沉默以對，覺得自己肯定不能。這次心底卻跟往常不一樣。

只是幾天，席醫生也說了，這是為了觀察他的狀態，自己不會弄巧成拙的。

跟席醫生一起住，挺開心。

楚雲深對自己忽然冒出來的想法感到吃驚，很久沒有哪件事讓他感到開心了。

「那就這麼說好了。」席楓輕笑，「你收拾東西，我去做飯，有什麼想吃的嗎？」他嗓音低沉溫柔，又帶著明顯的笑意，楚雲深不知不覺放鬆，難得開口：「昨天那個茄子，可以做嗎？」

「當然可以。」席楓道，「那我再熬個湯，你一會兒多吃點。」說完轉身走了。

楚雲深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應了一聲好。

席楓的廚藝不說比得上大廚，家常菜還是做得像模像樣的，燉了排骨湯，炒了茄子，弄了一個魚香肉絲，等到他端菜出來，楚雲深也下來了，很自覺去拿碗盛飯。

期間，席楓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楚雲深安靜坐在那裡等他，碗裡的飯剛剛是什麼樣子，現在就是什麼樣子。

「不用等我，涼了。」席楓給他夾了菜，笑瞇瞇道。

「沒事。」

楚雲深握著筷子，表情有點踟躕，看樣子是在組織語言，席楓也沒有催他，安靜等他的下文。

「席醫生，我要付房租，還有，伙食費。」楚雲深其實很緊張，想著自己要多說幾句，好好謝謝席醫生，不能佔席醫生便宜，到最後也只能說的乾巴巴，他看著席楓，懵懂迷茫，像剛剛開了靈智的小獸。

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席楓知道，青年不會讓別人吃一點虧，這事肯定會提出來，只是沒想到這麼快，才一頓飯的功夫，就忍不住了。

席楓眼底漫開笑意：「我現在不缺錢。」楚雲深欲言又止，他重新開口，「先記賬可以嗎？你先記著，等到以後你賺錢了再還給我。」

「還要很久的。」楚雲深輕聲道。除了大學的學費，他也付得起房費，但是席醫生這個提議有點超綱了，他不確定要不要答應。

「不急。」席楓看進他的眼睛，慢悠悠道，「雲深又不會賴賬，我信你。而且我們是朋友，你這樣子，我也會不安的。等你有能力了再還，這不是大家都安心了嗎？」

楚雲深聽到席醫生不安，心裡緊了一下，但是後面的話，他又不會反駁，暈乎乎應下了。覺得解決了心頭的一件大事，端著碗認真吃飯。

席楓微微一笑，心裡絲毫不為忽悠青年愧疚，他的確不缺這點錢，而且是他自願讓人來住的，房租不能收，但卻不能明說，不然楚雲深心裡總會不安，沒辦法住的心安理得。

而且柏城跟他說過，雖然楚雲深手上有存款，可是也只夠他讀完大學的費用。

楚雲深並不知道他最敬重的席醫生是忽悠他的，根本沒打算收他房租的事，自此在席楓家安心住下來。

……

「雲深早。」席楓下樓遇上在煮粥的楚雲深，眼底笑意一閃而過，走過去幫他端碗。「昨晚睡得好嗎？」每天早安晚安，彷彿例行公事般，席琮還沒回來，家裡就他們兩個人，一時間和諧的不得了。

楚雲深把料理台收拾好，微微點頭：「還好，跟之前差不多，早上沒有睡意，就起來了。」住了幾天後，楚雲深在席楓面前，說的話多了不少，平時問到，也是一絲不苟的回答。

席楓摸了摸下巴，除了第一天楚雲深睡眠質量很好外，後面幾天，也只是比以前好了一點，平時發呆或者走神的次數倒是少了。

按照平時的習慣，他們吃完早餐，會一起上班。席楓上班，楚雲深在他的休息室裡看書或者畫畫，更多是複習功課，為了迎接開學的轉專業考試。

所以李初然看見楚雲深背著書包跟著席醫生過來，已經不再大驚小怪。楚雲深慣例沒有跟人打招呼，直接進了休息室，席楓自己出去接了果汁給他。

李初然看了這麼多天，她真的懷疑，這真的是席醫生的病人，而不是弟弟？這麼寵的。

席楓把果汁放下，對上楚雲深的目光，揉了揉他的頭髮：「早上我有病人，三個小時後過來找你吃飯，有事就喊初然。」

楚雲深應了好。

席楓還在隔壁，楚雲深正在背單詞，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席醫生：我無法想像生活多出一個陌生人，這在我計畫之外。

初然：……

席醫生：我永遠會是你最親密的朋友。

作者：？？？敢問，楚雲深是怎麼回事？

席醫生：美麗的意外。

雲深：qv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