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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封余火對醜眠[娛樂圈]》第42章
第42章

  「來, 咱們再來一盤,」江渟淵看著余火道:「這回可不許手下留情了,將全部真本事拿出來教我瞧瞧。」

  江封這才琢磨出味兒來:「誒, 不是爺爺讓著余火,是余火讓著爺爺啊。」

  江渟淵睨他一眼:「傻了吧,就你那棋藝, 頂多走一步算四五步,我比你強, 十步開外也難以估摸清楚,人家余火可是從一開始就縱覽全局呢。」

  二人擺好兵馬很快重新對起陣勢, 這回余火果真傾盡全力,不過二十幾分鐘之後,江渟淵就發現自己已然被逼入絕境:棋盤上步步陷阱處處殺機,無論他接下來動哪兵哪卒,都會在三招之內被余火直搗黃龍, 將上一軍。

  冥思苦想許久, 手中的棋子都攥出汗來, 也無法從中殺出一條生路。江渟淵只能長嘆一聲:「我認輸。」

  余火有些不好意思:「承讓了。」

  江渟淵擺擺手:「棋盤如戰場,勝負乃兵家常事, 輸了就是輸了,技不如人而已,別擔心, 這點肚量我老頭子還是有的。不過這跟你下棋, 可比跟家裡這些臭棋簍子痛快多了!」

  臭棋簍子江封絲毫不以為恥, 看著自家男朋友驕傲得不行:這麼厲害的男人,老子的!

  盯著棋局打量許久,江渟淵忍不住又讚了幾聲:「妙哉,妙哉,這佈局實在是精妙,當真是後生可畏啊,像你這個年紀棋術能達到如此水平的,我還真是頭一回見到。不是師從哪位大家?」

  「一位我非常敬重的長輩,」余火回道,「不過如今已經不在了。」不在此方世界之中。

  「這倒是可惜了,我還想著有沒有機會能親自討教一番。」江渟淵面色悵惋,又道:「但能有你這麼個好徒弟將棋藝繼承下去,應當也是極寬慰的。」

  大姑姑收起毛線,看了眼時間道:「爸,這都坐著下了幾個小時,也該站起來四處走走了,想繼續和余火下棋呢以後有的是機會,反正都上咱們家來了,你還怕人跑了不成?封封啊,快把棋盤棋子收好,別讓爺爺再碰了。」

  江渟淵笑一笑拄著枴杖從椅子上站起來,尚未邁開腳步,便眉頭緊皺悶哼一聲。

  「怎麼了?」江封立刻衝過去扶住他:「是不是腿又疼了?走,過去沙發上我給您按按。」

  大姑姑有些著急:「早上才吃的止疼藥,要不打電話讓醫生再過來看看?」

  「老毛病而已,過會兒也就好了,哪用得著叫醫生,你別嚇著人家孩子。」江渟淵對著余火招手:「你坐,你坐,我沒事兒。」

  江封將老爺子攙到沙發上,抬起他的右腿放在身上輕輕揉按,順便給余火解釋道:「爺爺這條腿以前打仗的時候受過傷,一直到現在都有碎片卡在裡面取不出來,每到陰天雨天或者久坐久站,都會疼得厲害。」心中忽的一動,看向余火:「要不你過來幫爺爺按按?」

  沒等余火答應,老爺子立刻拒絕:「這哪行,人家上門做客,怎麼能給我按腿呢!胡鬧。」

  「客什麼客,反正以後都是一家人。」江封直接給余火搬了張小凳子放在沙發邊上:「而且余火在這方面可是專業的。」

  大姑姑有些驚訝:「喲,余火還會按摩啊?」

  余火:「會一點。」

  起身走過去在凳子上坐下,將手放在老爺子腿上:「不用擔心,您放鬆就行。」默念口訣運轉功法,汩汩細微的靈氣便隨著手指的動作滲入肌理,探明情況之後,一點點清理經脈內的淤點,修復已經成為沉痾頑疾的舊年損傷。

  江渟淵原本還要再說什麼,可突然緩和大半的疼痛卻讓他將到了嘴邊的拒絕又嚥了回去:五十多年了,每到雨雪天就綿延不盡的酸麻疼痛,讓他早就忘了這條腿沒受傷之前是個什麼感覺。這些年醫生看過許多,偏方試過無數,吃下去的藥更是能造山填海,可這還是頭一回,右腿對他而言終於不再是個沉甸甸把人往下拖的累贅。

  等余火按完幾遍將手收回去之後,江渟淵沒忍住站起來走了幾步,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色:「不疼了!」

  大姑姑高興得直唸佛:「真的嗎?往常請專門的護理過來按過,效果也沒這麼快啊!」

  「我都說過了,余火可是專業的,普通護理哪比得了。」江封走到余火身邊,悄悄伸手在他掌心撓了撓:謝謝。

  余火反手輕輕撓回去:不用客氣。他知道,江封這是想讓他在家人心中多增加些好感度呢。

  「行行行,好孩子,真是太感謝你了,大姑中午親自下廚,給你做好吃的!」大姑姑滿目慈愛:「有沒有什麼忌口啊?」

  江封搶答:「他不喜歡白蘿蔔和香椿,其他的都行。」

  余火道:「我給您打下手吧。」

  「不用不用,哪用得著你幫忙啊,廚房還有保姆阿姨呢,你好好坐著,要是覺得無聊就讓封封帶著你到處參觀參觀,」大姑姑轉頭看向老爺子:「爸,您那滿屋子的墨寶不還沒在火火面前顯擺麼,要不讓他們倆陪著您去看看?」

  「走走走,」老爺子也來了興致,「書房就在二樓。」

  余火扶著老爺子,江封半攬著余火,三人一起往樓上走。

  書房極大,纖塵不染素雅大氣,進門後左手邊立了整整一面牆的書櫃,右手邊是張暗褐色的實木書桌,書桌後頭掛了兩幅字,一幅筆力虯勁氣勢恢弘,見之便知題字者功力深厚;另一幅稚嫩拙樸筆跡潦草,竟像是小娃娃塗鴉一般。

  這兩幅,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出自同一人之手。

  江封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難得有些赧然:「那是我以前大概五六歲的時候給爺爺寫的祝壽禮物,能認得出來嗎?『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爺爺,您怎麼還給掛起來了啊,要掛也掛後來寫得好的啊。」

  啊呀真是在男朋友面前丟人。

  江渟淵樂呵呵跟余火道:「五歲半的時候寫的,還沒上小學,蘿蔔頭大點兒的人,鉛筆還拿不穩呢,非要寫毛筆字送給我。『福』字『海』字筆畫又多,寫出來胡成一團根本沒法兒看,怎麼辦呢,他拿鉛筆照著書先把輪廓畫出來,然後當成填色似的,揪著毛筆一點一點往裡頭蘸墨,哈哈哈哈,一張字寫完了手上臉上沾的全是墨水兒,哎喲都能把人笑死。我記得當時還拍了照片的,待會兒找出來給你看看。」

  又轉頭看向江封:「這樣兒的掛著多好多有意義啊,至於寫得好的,你有寫得好的嗎,練了這麼些年都是有形無神,還好意思說。」

  江封覺得挺委屈,裝模作樣低低哼唧了兩聲。看得余火眸子裡全是笑意。

  江渟淵走到書桌前,桌子上筆墨紙硯樣樣俱全,紫毫鼠鬚一字排開,懸掛在青瓷筆架上。問余火:「會寫大字嗎?」

  余火點頭:「會一點。」

  老爺子眼中又多了幾分讚嘆,鋪開一張宣紙將位置讓給他:「來,寫兩個我瞧瞧。」

  江封主動往硯台裡倒了點水磨起墨來,余火在邊角處壓了塊檀木鎮紙,身體微微下蹲前傾,脊背挺直如松,略一思量,選了支中楷狼毫,濕潤筆尖後提筆蘸墨,手腕懸於紙上三寸之處,目光沉穩氣息悠長,沒有半點遲疑,身不動而筆走如蛇,翩若驚鴻婉若游龍,「血色鏗鏘」四個字便一氣呵成躍然紙上。

  「好!」江渟淵撫掌讚了一聲,待墨跡乾透之後將紙拿起來,越看越喜歡得不行,對著江封道:「你瞧瞧你瞧瞧,這才叫字!清雋中不失稜角,圓滑內自有風骨,好字!能寫到這種程度,想必最起碼也苦練過十幾年功夫吧?」

  余火:「自四歲學起,每日兩個時辰,練了一十六載。」

  江渟淵嘖嘖稱奇:「也不知是什麼樣的環境,才能教出你這樣兒的人才。」

  江封心中一動,沒有說話。那邊江老爺子又問了:「會畫畫兒嗎?」

  「會一點。」書院眾師兄弟中,大師兄擅山水,三師兄擅花鳥,七師兄擅人物,十師弟擅白描,只有他各個都會一點,又各個都不大精通,因為這事還被師父說過一回「六竅俱全,其他的都會了,偏偏就在一竅上無論如何也通不了精髓」。

  有了先前的例子在,江渟淵對於他這句「會一點」可再不會當真了,立刻又拉著他討論起書畫來。

  直等到傭人上來提醒午飯已經準備好了,這才意猶未盡,帶著江封余火二人下樓。剛走到樓梯轉角處,便聽見樓下傳來一道年輕鮮活的女子聲音:

  「啥,我哥帶朋友回來啦!長什麼模樣,漂不漂亮啊?哎喲我哥神神秘秘的寶貝得不行,上回跟人家約會的時候還問我穿什麼衣裳顯得精神,勞心勞力幫他搭配好了,還沒來得及打聽幾句呢,視頻通話就被他給強行摁斷,這回竟然帶家裡來了?現在在哪兒呢?樓上啊?那我得偷偷去……」

  「咳。」江封清了清嗓子。

  紮著馬尾、戴著遮陽帽的女孩兒渾身一抖,立刻轉過身甜膩膩的打招呼:「哥,爺爺,我回……」

  一句話沒說完,視線猛地定在余火身上,一雙烏溜溜的眼睛越睜越大越睜越圓,最後爆發出一聲石破天驚的高呼:「余火?!」

  大姑姑被嚇了一跳,伸手往她身上打了一下:「瘋啦,早上你爸沒給你吃藥是吧,亂叫什麼亂叫。」

  女孩兒揉了揉胳膊也顧不得喊疼,蹭蹭蹭跑到余火面前圍著他轉了好幾圈,我的媽呀,活的余火啊。激動得手足無措連話都說不大利索:「您、您您好!見到您真是太高興了,我是火把,熊熊燃燒烈火燎原,愛,愛您永不變!李屋大冒險,昨晚的,我看了!您特別帥!特別可愛!能給我個簽名嗎?能照張相嗎?能,能摸一下嗎?」

  又興奮地往江封身上鎚了一拳:「哥,你也太夠意思了!本來昨天晚上知道你就是余火的教官之後,給你打電話想多問點兒內幕消息結果被你直接掛斷了,我還當你冷血無情六親不認呢,結果今兒個直接給帶到家裡來了啊!牛逼啊哥!」

  江封盯著她溫和笑了笑:「說完了?」

  「嗯!」女孩猛點頭。

  「說完了我給你介紹一下,」江封伸手將余火攬進懷裡,「這是我男朋友,余火;余火,這是大姑家的女兒,名叫黎曉,別看她瘋瘋癲癲的,其實不咬人。」

  黎曉像是被九天玄雷從頭到腳轟了一道,瞬間僵硬石化。呆呆握住余火伸過來說「你好」的手,又呆呆看著他們幾個越過自己,有說有笑的往餐廳走去。

  許久之後勉強回過神來,悄摸摸湊到大姑姑身邊:「媽,我哥喜歡男人啊?」

  江封耳朵尖,拉開椅子讓余火在爺爺右手邊坐下來,抬頭掃她一眼:「有意見?」

  那倒沒有,畢竟男男才是真愛麼。而且余火跟哥站在一起,不管是顏值還是身高,都是分外的迷人養眼。更何況,那是余火誒!又帥又man又溫柔的余火誒!!

  心中又是興奮又有些小糾結:「那,那我以後怎麼喊啊,嫂子?還是姐夫?」

  大姑姑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把手裡的油燜大蝦給甩出去,老爺子板起臉眼睛一瞪:「胡鬧!叫余火哥!」

  黎曉慫慫一縮脖子,趕緊喊了一聲:「余火哥。」

  「嗯,」余火對著她笑了笑:「乖。」

  嗷嗷嗷嗷嗷!黎曉摀住嘴巴心中一陣狼嚎:她以後就是余火的妹妹了!親的!官方認證那種!爽歪歪!

  江封陰森森望著她:「你追星歸追星,我跟余火的事情暫時只有家裡人知道,要是敢洩露出去……」

  黎曉立刻做了個給嘴巴上拉鏈的動作:「以身家性命起誓,絕不對外說半句!那,能拍個合影嗎?」

  「不能,」江封一口回絕,「拍完之後你肯定會忍不住發到網上。再說了,真人就在眼前,你要照片幹嘛。」

  唔,好像也對哦。

  大姑姑抬手往她頭上拍了一巴掌:「東西放下去,還背著幹嘛,洗手吃飯啦,廚房就剩最後一道煲湯。」

  黎曉後知後覺,這才發現進門之後太過興奮,畫架一直還背在身上,沉甸甸的累人,趕緊拿下來放在沙發邊的茶几上。余火有些好奇:「曉曉在學畫嗎?」

  「她大學自作主張報了個美術專業,整天抱著畫架子不放,一到雙休日就往外跑說是要寫生。」大姑姑也在桌旁坐了下來,「性子跳脫成績一般,除了這個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才藝了。」

  「我好歹得過全國繪畫比賽一等獎呢!」黎曉撅著嘴挺不服氣。忽然想起來什麼,跑到沙發旁從畫架子裡抽出一張來,雙手捧著遞給余火:「哥,這是我昨晚看完節目之後給你畫的,你瞧瞧看喜不喜歡?」沒想到竟然還能有當面送給真人的一天,哇簡直幸福得要撅過去。

  余火接過來看了看,是一張以他為原型的卡通畫,大眼睛娃娃臉,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又正經又可愛,忍不住笑起來:「真好看,我很喜歡,謝謝你。」又向大姑姑道:「曉曉很有天賦,畫得特別好,這樣的畫我再也畫不出來的。」

  老爺子探頭看了一眼:「還湊合。有時間可以多向你余火哥請教水墨山水畫,那才是能見本事真章的。」

  顧不得詫異老爺子還能有毫不吝嗇直接誇獎人的一天,黎曉盯著余火滿臉驚嘆:「哇,哥你還會畫水墨畫兒啊!」又能演戲又會武功又會畫畫兒,簡直全能啊。

  「還不止呢,」大姑姑道:「火火還會下棋,你爺爺都不是對手,對了還會按摩。」

  「大字也寫得好。」老爺子又補充一句。

  哇。黎曉滿眼崇拜:我偶像是個寶藏男孩兒啊。

  余火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心將畫收起來之後又真誠道了句謝:「我會好好珍藏的。」

  「嘿嘿嘿嘿,哥你喜歡就好,只要你喜歡,我們這些火把就超級幸福啦。至於那些惡毒低劣給你送死老鼠的黑粉,根本就不用去在意他們。」

  大姑姑眉頭緊皺:「死老鼠?怎麼還有人給火火送死老鼠嗎,誰這麼缺德啊。」

  「對啊!就是昨天晚上咱們看直播時候發生的事啊,當時後台不是有人叫了一聲嗎,就是因為黑粉給余火哥送的裝死老鼠的紙盒,不小心被電視台裡的人給撞翻了,視頻圖片都被工作人員拍下來傳到網上了,特別嚇人,還好不是哥親手給拆開的。」不過即便這樣火把也都快心疼死了,我們火火又乖巧又可愛,怎麼能夠受這種委屈!

  江渟淵伸手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明顯動了真怒:「好好的,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對於軍部才授予三等功章的英雄,就是這樣的態度嗎!到底是誰這麼大的膽子!封封,查!找人給我查出來!」

  江封伸手在他背上拍了拍:「爺爺您彆氣,人都已經抓到了。」

  黎曉連連點頭:「對對對,因為視頻裡裝老鼠的盒子拍得挺清楚的,正好那麼巧,昨天電視台外頭有粉絲拍的照片裡就出現過抱著那個盒子的人。估計是余火哥經紀公司那邊報警了吧,立刻就有警察立案調查,根據粉絲提供的照片今天凌晨就把人給抓住了——話說,我還是頭一次知道咱們警察叔叔偵查效率真麼高的!

  反正上午的時候h市警察局的官博裡已經貼出通告了,說對方供認不諱啥的,而且抓捕的時候還搜出來一大堆死蟑螂死麻雀,還準備連續作案呢。之後有網友大神根據警方通告裡的信息把對方人肉出來了,火把猜得沒錯,他就是雪球!而且還是鐵粉!」

  「什麼是雪球啊?」大姑姑有點跟不上節奏了。

  「就是,就是一個名叫徐涵的演員他的粉絲,」黎曉道,「那個演員神經病一樣老是污衊余火哥,到處說余火哥壞話,他的粉絲信以為真,就跟瘋了一樣想報復余火哥為自己的偶像出氣,昨天那個送老鼠的就是其中一員,可惜只能以恐嚇罪判他十五天行政拘留,真是太便宜他了。」

  又對余火道:「不過哥你放心,我們火把正在微博上發起話題,讓那群粉絲的總站還有徐涵本人給你發道歉申明呢,就連h市電視台中午的社會新聞裡都播了,主持人也明顯站在你這邊,總之不會就這麼容易放過他們的。」

  「那個叫徐涵的演員,」老爺子道,「他造謠誹謗,有關部門就不管嗎?」

  余火:「我的經紀公司已經提出訴訟了,預計三個月之內開庭。」

  老爺子抬頭看向江封,江封道:「您放心,我盯著呢。不會讓余火白白受欺負的。」抓個粉絲,不過才是開胃菜而已。

  正好保姆將最後一道煲湯端了上來,大姑姑趕緊招呼道:「快吃飯快吃飯,不聊這些不開心的了。也不知道火火喜歡吃什麼,大姑撿著拿手的做了幾樣,山藥排骨油燜大蝦,板栗燒鴨小雞燉蘑菇,還有紅燒豬蹄番茄炒蛋,都是營養豐富的,對身體好,你多吃點兒,昨晚節目上粉絲說得對,太瘦了,就得好好補補。爸,我先給您盛碗湯?燉了好幾個小時,肉酥骨爛的。封封也給火火盛一碗,多盛點肉骨頭。」

  江封應下來,將滿滿一碗冒著尖兒的肉湯放到余火手邊:「大姑的手藝可是我們江家一絕,我之前做過的排骨湯就是得大姑真傳,估計也就學到了六七分,這回可是大廚親手做的,趕緊嘗嘗,小心燙啊。」

  「謝謝大姑,」余火細細嘗了一口後讚道:「特別好吃。」

  「好吃多吃點,別客氣,就跟在自個兒家似的啊,後頭廚房還有呢。」大姑姑笑得合不攏嘴,「吃完了晚上大姑再給你做,封封啊,今晚在家裡住吧?正好和火火一起多陪陪爺爺。」

  「大姑放心,今天和明天的行程都空出來了,就是準備在家待著哪兒都不去。」

  江渟淵很高興,立刻就要吩咐傭人收拾一間客房出來,被江封攔住了:「收拾什麼客房啊,余火和我一起睡不就行了。反正就算他住客房,我半夜也會跑過去的。」

  黎曉聽得雙眼放光,腐女之魂熊熊燃燒,心中忽然想起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也不知道這兩個,到底是誰上誰下。看體型應該是哥在上面,可是網上傳的視頻裡,余火可是能把哥掄起來往地上匡匡砸的。

  不過不管誰上誰下,好像都挺帶勁兒啊。嘿嘿嘿嘿。

  胳膊上微微一痛,卻是大姑姑伸手擰了一把:「傻笑什麼啊,腦子裡放閃啦?看著教人□得慌。」

  得,這是親媽。

  吃過午飯,余火和江封兩個陪著老爺子出去散了會兒步消消食,回來後又殺了兩盤棋,然後老爺子上樓午睡,江封則帶著余火進到自己的房間。

  房間是江封從小睡到大的,雖然如今已是成人的簡潔硬朗風格,但桌角書櫃牆壁上,仍帶著明顯的童年和青少年時期的生活痕跡。窗外正對著漫山紅葉,山風徐來,二人相擁美美睡了一覺。

  醒來時已是傍晚,漫天紅霞映著滿山楓葉,當真是美輪美奐妙不可言。江封余火結伴出門,沿著盤山公路往上走了半圈,紅葉翩飛,倦鳥歸巢,披著滿身絢爛霞光相視一笑,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時刻。

  晚上吃過晚飯,趁著余火沐浴洗澡的功夫,江封敲開了書房的門。

  「進來。」

  江封走進去在書桌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對著江渟淵道:「爺爺,今天謝謝您。」

  一直等到最後一個字圓滿結束,老爺子這才將手中的筆放了下來。如果余火此時在這裡便會發現,相比於白天面對他時的慈愛溫和,江渟淵本人其實更傾向於不苟言笑的類型,如果不是特別熟悉特別親近的人,只看上一眼便會產生巨大壓力。

  接過江封遞過來的濕帕子擦了擦手,江渟淵道:「唯一的親孫子提前半個月就打過招呼,千叮嚀萬囑咐,說盡了好話讓我不能嚇著他男朋友,那我這個當爺爺的,除了盡最大努力和藹可親些,還能怎麼辦。」

  江封奉上一杯熱茶,再次道:「謝謝爺爺,您真是全天底下最通情達理的長輩了。」

  「行了,跟誰學得也喜歡拍起馬屁了。放心吧,我對余火很滿意,再說了,如果不是人家孩子的確優秀,好臉色可不是說裝就能裝出來的。」江渟淵喝了一口茶,也在椅子上坐下來:「答應你的我做到了,你也該跟我說實話了吧。」

  「什麼?」江封有些不解其意。

  江渟淵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還跟我裝。余火跟崖海拜師學藝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幾十年的交情了,我還不瞭解他麼,明瑞那孩子還沒完全繼承到他的功夫呢,哪次過來不是三句話不離的誇個不停?如果當真有餘火這樣連你都不是對手的徒弟,他能藏得住這麼長時間連絲風聲都不透?如果說余火是他新收的徒弟,那麼短短不到一年時間,怎麼也不可能練出這種效果吧?」

  江封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

  「除此以外,余火不是福利院里長大的嗎,」江渟淵繼續道:「以他的生活環境和教育條件,怎麼可能做到棋藝卓絕書畫皆通?我老是老了,離傻可還遠著呢。」

  「爺爺英明神武,本來也沒想著能逃得過您老人家法眼的。只不過,」江封有些遲疑,「余火的真實情況確實有些匪夷所思,我擔心就算實話全說出來,爺爺您也未必會信。」

  江渟淵盯著他看了會兒,然後放下手裡的茶杯:「我也不是一定要追根究底,無論其中緣由如何,你自己心中有數就行了。總歸那是你選定要共度一生的人——確確實實,是下定決心了吧?」

  江封笑:「孫子認定他了,不然也不會帶回來給爺爺認識。」

  「行吧,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大了,我也不多管你。只是下回做事情的時候,做得圓滿些,別到處都是破綻經不得半點推敲。關於余火的檔案經歷,我已經吩咐人去處理了,以後誰如果再有什麼懷疑想去調查,絕對不會查出紕漏的。」

  這下子江封是真的驚喜了,以老爺子的人脈力量,但凡是他想圓的事情,哪怕是再給余火添個八國血統呢,那也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擺擺手免了江封的再一次道謝,江渟淵頓了頓,問:「你和余火的事,你爸那邊,跟他說了沒有。」

  江封忽然沉默下來,臉上的笑意也盡數斂去。片刻後搖搖頭:「沒有。」

  江渟淵暗暗嘆了口氣,道:「沒有也好,回頭我去跟他說。省得你們倆又要鬧出什麼矛盾來。行了,你還有什麼其他事嗎?」

  江封正襟危坐:「還有一件。關於之前您跟我談過的從特種部隊退役的事情,我考慮好了:等這次假期結束,就跟上頭打報告,申請正式退役。以後在軍部當個文職,或者專門訓練新兵,都行。」

  江渟淵又驚又喜:「當真?!」

  江封點點頭:「真的。」

  「怎麼突然就想通了?原先不是怎麼勸你都不聽的嗎?」要不然按照江封的服役年限,早就能申請退役了。

  「特種兵這活,太危險了,我不想讓余火擔驚受怕。」

  江渟淵佯怒地板起臉:「那讓爺爺擔驚受怕就不要緊了是吧?」

  江封嘿嘿笑了兩聲:「這不有了家室,考慮事情的角度也就不一樣了麼。」

  「行行行,」總歸是件大喜事,江渟淵心裡很是高興:「後面的事爺爺會給你安排好的,你不用擔心。時間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等到人離開半晌,老爺子才突然反應過來:這小子,早不說晚不說,等到把男朋友帶回家才提起想要退役的事情,分明就是想給余火在自己這裡再刷筆好感度呢。

  小算盤都算計到老子這裡來了。江渟淵笑罵一句。

  江封回到房間的時候,余火已經洗完澡,正坐在床上擦頭髮。眼神驀地暗了暗,走進浴室火速沖了個戰鬥澡,五分鐘不到便圍著條浴巾走出來,曲腿坐在余火身後,將毛巾從他手裡接過來。確認頭髮擦得差不多了,又用吹風機仔細吹乾,然後以自背後環住他的姿勢在床上躺了下來,裝模作樣嘆了口氣。

  余火握住他環在腰間的手,微微轉頭:「怎麼了?和爺爺的談話出了問題嗎?」

  「那可不是麼。不僅出了問題,而且還出了大問題。」

  余火心中一緊,想要轉身卻被他抱住不許動,耳邊傳來他頗為幽怨的聲音:

  「原本我是家裡的三代獨苗兒,爺爺把我當作心頭寶,做什麼都想著我。可自從你一出現,他就完全只想著你了,又是火火這又是火火那,一整晚誇你都沒停下來過。哼,我吃醋了,」江封低頭在他脖子上吮了一口,聲音暗啞:「寶貝兒,你奪走了我在爺爺心目中的位置,我想要補償。」

  濕熱微癢又帶著點刺痛的感覺從脖頸後神經最密集的地方傳至大腦,又轉瞬擴散到四肢百骸,再加上他開始不老實四處遊走的火熱大掌,余火哪還能不明白他在打著什麼主意。臉上燙得像是要燒起來,掙紮著要躲開他:「不、不行,這是在你家,有其他人在呢。」

  曖昧的舔吻從脖子後開始,然後一路蔓延,強壯有力的胳膊緊緊摟住腰肢不許他亂動,早已熟知他弱點的手掌很快在全身燃起簇簇火焰。

  「那有什麼關係,咱們聲音放低些不就行了。更何況,」手掌掀開衣擺,貼著細滑火熱的肌膚和誘人曲線一路往下,低低笑了一聲:「你已經硬了寶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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