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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封余火對醜眠[娛樂圈]》第76章
第76章

  施工隊在老宅第三層的閣樓裡發現了一個隔間。裡頭滿滿噹噹全是相片。

  張院生揮了揮瀰漫四起的灰塵, 用手帕摀住嘴,彎腰撿起一張,視線落在相片上, 整個人瞬間如遭雷擊,拿著相片問張貴:「這,這是誰?」

  雖然那夜摘下了眼鏡, 又兼水霧朦朧,並不曾看得十分清楚, 但他確信無疑,這相片內身穿旗袍的女子, 分明就是那夜浴室鏡中之人!

  張貴打眼瞧了瞧:「回少爺的話,這是七姨太,過世許多年了。」

  七姨太姓沈,閨名蜜雲,是眾多姨太太裡頭唯一一個八抬大轎從正門迎娶回來的, 據說也最得大帥寵愛。其他姨太太入門沒多久便因為這般那般的原因陸續銷聲匿跡, 只有她足足在大帥身邊待了將近八年。

  勉強壓下心頭的驚駭之後, 張院生坐在隔間裡,將鋪了滿地的相片撿起來一張張仔細翻看。

  相片裡幾乎全是七姨太, 坐著的,站著的,看著鏡頭的, 並未看向鏡頭的, 穿著各式各樣的旗袍, 風流婉轉眉目多情,倘若忽略那夜鏡中陰森詭異的人影,著實是個傾國傾城的美貌佳人。

  張大帥統共娶了二十三位姨太太,但奇怪的是,這滿屋子的相片裡除了七姨太,竟再也沒有其他人的身影。

  張院生撿到最後才從紅漆櫃子底下找到一張與其他相片不一樣的:

  那是一張合影,裡面整整齊齊排了二十三個女人,七姨太坐在第一排正中間,明眸皓齒淺笑盈盈。

  待張院生將視線落在七姨太左手邊的女子身上,心中又是一驚:那女子穿著一身大紅花襖,兩條烏黑的麻花辮垂在胸前,面容因為發黃的相紙模糊不清,但立即就讓張院生想起了那日乘車回家時,在高粱地裡一閃而過的人影。

  巧合嗎?

  但這巧合未免也太多了些。

  捏著相片的手指收緊,一股難以形容的詭異襲上心頭。「張伯,這又是誰?」

  沒有人回答他。

  張院生抬起頭,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隔間裡不知何時只剩下他一個人。下意識提高了音量:「張伯!」

  還是沒有人回答他。

  張院生皺眉,起身走出了隔間。

  ——

  時近傍晚,別墅外面暮色深沉,裡頭卻是燈火通明。

  「麻利點麻利點!好不容易遇上這麼個黑雲滾滾狂風呼嘯的天氣,可不能錯過了。」邱可夫站在三樓走廊上大聲吆喝:「道具組準備好了沒有?燈光呢?待會兒該亮燈該滅燈該放閃都看我手勢,可別弄錯了啊!攝影組沿著樓梯多安排幾個機位,對,二樓樓梯口和三樓樓梯口都要架上,省得到時候余火往樓下走的時候跟不及。

  誒,余火呢!咱們的男主角呢!」

  余火側身避開工作人員,撩著袍子從樓梯下走上來。「邱導,我在這。」

  他今天換了身淺灰色的長袍,拿銀線繡了雲紋,布料水滑帶著暗光,頭髮還是一絲不苟的梳在兩邊,拇指上額外套了個玉扳指,既帶著幾分讀書人的嚴謹,又帶著些許富家少爺的精緻。

  他皮膚底子好,每天運功靈氣滋養,雪白細膩滑不溜手的幾乎連毛孔都找不著,平時化妝師樂得讓這幅好氣色在鏡頭底下完美展現出來,但今晚特意給塗了一層白粉,紅潤的嘴唇也用淺色唇膏遮了遮,顯得蒼白消瘦面色憔悴,打眼看上去就像是個飽受驚嚇的小可憐。

  邱可夫上下打量兩遍,「行,不錯,要得就是這個效果。咱們今兒晚上要拍的戲,心裡頭有底吧?」

  余火點頭:「有的。」

  今天晚上拍得是張院生的一場獨角戲,也是電影中恐怖氛圍走向高潮的開端。

  在隔間裡看完不知為何塵封多年的照片之後,張院生走出來,發現整棟老宅內竟然只剩下他一個人。

  這場戲算是整部劇裡對演技要求最高的,因為整場戲只有他一個角色,沒有對話,沒有旁白,甚至台詞都沒幾句。

  他必須完全依靠自己的神態動作和肢體反應,將恐怖陰森的氣氛逐漸累加,帶領觀眾走向一個集中的爆發點。

  說不緊張那肯定是假的,昨天晚上緊張得睡不著,拉著江封煲了小半宿的電話粥,後來聽著醜醜帥帥的玩鬧聲才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但是跟著章先生學了那麼久的功課,練習過的劇本足有半丈高,這一段更是對著鏡子揣摩過數百遍,說完全沒有信心那也不可能。

  如章先生所言,對於妖魔鬼怪的恐懼正是這部電影裡他最大的優勢,這能讓他的表演更加真實。但如何將下意識的、不受控制的恐懼,轉化為有意識的、可控的情緒,通過張院生這個人物,以演繹的方式層次分明表現出來,著實是門大學問。

  劇組工作人員全部就位,除了從窗戶縫隙裡竄進來的寒風,整個老宅內鴉雀無聲。

  張敏等人遠遠旁觀,肖華站在監視器後頭,齜牙衝著余火比了個大拇指。

  余火定定神,轉頭向邱可夫示意:我準備好了。

  「第213場第一條,action!」

  攝像機的鏡頭對準余火,紅色顯示燈亮起的瞬間,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就像是身體內部某個開關忽然被按了下去,週身氣場一收一轉,立刻就變成了另一個人:

  不是俊美溫和脾氣好的余火,而是留洋歸來的富家少爺張院生。

  三樓走廊裡空蕩蕩的,只有自屋頂上垂下來的一盞吊燈,散發著昏暗淒冷的亮光。

  張院生趴在樓梯欄杆上往下喊:「張伯!小五!小六!」

  呼喊聲撞到四周的牆壁後又反彈回來,在整棟老宅內久久迴盪,他駐足聽了片刻,依舊沒有人回答。

  張院生打小接收的是西洋唯物教育,就算心中已經有些慌亂,面上也不會表現出來。頂多將眉頭皺得更深,嘴唇抿得更緊,轉身往樓下走。

  自三樓到二樓的台階並不長,但在這樣一個寂靜無人、逐漸顯出詭態的老宅裡,莫名就讓人生出一股不知通往何方的不安。

  每走一步,張院生垂在長袍邊的手掌便收攏一些,全身上下的肌肉也更緊繃一分——倘若這時候有人伸手貼在他左胸口處,便能發現就連他的心跳也在一點點加快。

  肖華盯著監視器裡的畫面,心中暗暗稱奇:要說準確抓住不同人物身上的神態特點,他自認不會比余火做得差多少。但要把同一個人神態反應細化到這種地步,每一絲肌肉、每一縷呼吸甚至是每一根睫毛的顫動都在變化遞進,這種精細到微末毫巔的控制力,卻是他絕對做不到的。

  余火現在的狀態,就像是,就像是……

  媽的想不出來形容詞了。

  「這小子可以啊,就跟受到驚嚇後緩緩張開利刺把自個兒團起來的刺蝟似的,誰敢靠上去立時就能往誰身上扎一下,」邱可夫兩眼放光,說出了肖華在喉嚨口來回打轉就是吐不出來的話,然後小聲指揮攝影師:「拍特寫!快拍臉部特寫!」

  這麼好的戲不拍特寫等啥呢!

  什麼是好的表演?有感染力的就是好的表演。這話委實沒錯。

  真正的感染力,便是一舉一動都能牽扯人心。他緊張,你也緊張,他害怕,你比他更害怕,他忐忑不安,你恨不得摀住眼睛看都不敢看。

  從三樓往下,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鼓點上似的,轟咚轟咚在心頭亂響。

  等到余火走下最後一階樓梯,目光轉向正對著二樓走廊處的牆壁渾身一震時,所有將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的工作人員也都忍不住跟著震了震,然後不由自主地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

  畫像不見了。

  原本懸掛在樓梯上方、屬於張大帥的畫像不見了。

  「停!」邱可夫興奮得大鬍子直顫:「過!一條過!」

  余火這番表現當真是超出了他的預期。他不是沒看過余火的作品,早在將劇本送去梅琴手裡提出邀約之前,他就把余火的所有作品大致都看了一遍。

  以去年的車禍作為分水嶺:

  車禍之前,表演方式十分嚴謹,喜怒哀樂都嚴格按照教科書式的標準,規規矩矩挑不出錯處,但也沒能給角色帶來更大的展現空間——說白了,就是缺少點靈氣;

  車禍之後,目前能看到的只有《血色鏗鏘》,特種兵題材。

  余火看起來溫和消瘦,能在劇中出色展現出身為軍人的鐵血豪情和激烈爆發力,這是邱可夫沒想到的。尤其是他拿著槍的時候,不用說話不用動作,光是在那站著閉起眼睛瞄準,一個足以承擔護國重責的優秀戰士形象便呼之慾出。

  這時候靈氣有了,但偶爾一些鏡頭又會顯出點經驗不足的短板和稚嫩。

  這還是頭一次,他在這個年輕人身上看到了演員和角色的真正融合——雖然還不徹底,但以他的年紀來說,已經著實難能可貴。

  「有你的啊!」邱可夫在余火肩膀上拍了一下,絲毫不吝誇獎:「距離你前幾部戲,這演技已經算是跨越式的進步了!」

  「都是老師教得好。」余火紅著臉笑了笑,從張院生身上剝離,又變回了他本來的樣子:「邱導,我能看一下剛才錄像的回放嗎?」

  「可以啊。」邱可夫直接把監視器後面的位置讓給他。

  余火彎腰仔細看了幾遍,微微皺眉不是特別滿意:「咱們能再拍兩條嗎?我覺得有些地方還能改進。」

  演員主動要求重拍的,在邱可夫這兒還真不常見。盯著余火瞧了片刻,從大鬍子底下露出笑來:「行,那有什麼問題。大家各就各位,準備拍攝第213場第二條!」

  這一場完美結束之後,今晚的第二場戲同樣有些難辦。

  第二場中,張院生站在二樓臥室門外,通過衣櫃上的鏡子窺見了早已亡故的七姨太和張大帥生前相處的某個片段,並且被七姨太發現,從鏡子裡鬼氣四溢的看了他一眼。

  光從表演內容來看遠沒有第一場挑戰性大,難就難在,余火是一人分飾兩角,因此張院生的戲份和沈蜜雲的戲份必須分開拍,再通過後期剪輯連到一塊兒。

  這就意味著,第二場戲裡,余火得全程自個兒對著空氣演。

  沒有對手配合著搭戲,臥室裡頭發生了什麼,他該有什麼反應,什麼時候反應,反應的間隔長短強烈程度,全部都要靠想像進行,一不小心就容易出戲穿幫。

  肖華暗中給余火捏了一把冷汗,邱可夫看起來倒是有信心得很:「余火啊,準備好了沒啊,準備好了咱們隨時開始啊。」

  化妝師左手夾子右手刷子迅速給余火補了個妝,將他臉上的白粉又多撲了幾層。余火揉揉鼻子,深吸一口氣,然後比了個ok的手勢。

  之後一連ng四次。

  直到第五次開始,才算慢慢把握住節奏,漸入佳境。

  張院生站在走廊上躊躇許久,終究還是循著說話聲輕手輕腳走過去,在門口處停了下來,探身往門縫裡張望。

  余火看向臥室裡面,兩架攝像機一左一右對準他的臉,而邱可夫則興味盎然的盯著監視器顯示屏。

  忽然,余火猛地睜大眼睛,伸手死死摀住自己的嘴巴,喉結劇烈滾動,像是看見了什麼可怕至極的東西,又把衝到衝到嗓子眼的尖叫硬生生嚥了回去。

  肖華壓低聲音給沒看過劇本的工作人員講解:「這應該就是發現臥室裡說話的是七姨太和張大帥了。」

  工作人員瞭然點頭。

  余火摀住嘴巴的手一直沒放下去,攝像機便只能排到他急劇顫抖的睫毛,以及迅速從額頭滲出來的冷汗。

  「臥槽,」有人低低發出一道驚呼:「你們看余火的後背,他後背的衣服也開始濕了!」

  眾人立刻將目光集中在余火背後:果然,他身上那件長袍已經逐漸泛出濕跡,由淺灰色轉變成了晦暗的深灰色。

  「我特麼……還有人能控制自己出汗的?」工作人員面面相覷,覺得自己被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這可不是什麼特效,也沒人往他衣服上噴水,完全就是肉眼可見的汗濕重衣。靠近監視器的還能看得更清楚一點:他眼睛裡,完全就是真真切切深入骨髓的恐懼。

  「你們說,」角落處劇務人員聚集的地方,有人打量了一圈空蕩蕩的別墅,忍不住伸手直搓胳膊:「那臥室裡頭會不會真有什麼東西啊?我一直覺得這宅子裡邪門得很。」

  「別、別胡說!」旁邊負責道具的打了她一下:「大晚上的不許嚇唬人!」

  「誰嚇唬你了,你自己看看余火現在的狀態,這幅樣子哪像是能演出來的?真見鬼估計也沒他反應這麼大吧?當初電視裡放那個真人秀節目的時候我媽就說了,像他這種特別怕鬼的,一般都是眼睛乾淨,或是經歷了生死劫過後,能看見一般人看不見的東西。要不然二十幾歲武力高強的大小伙子,怎麼可能被鬼屋嚇得差點哭出來?你們再想想,余火去年那場車禍,可不就是經歷了生死劫,從鬼門關走了一遭麼!」

  此話一出,很快就在人群裡引發了一連串的騷動。有人心裡害怕捂著耳朵不敢聽,也有人出聲附和:「我覺得這話有點道理。這種有些年頭、平日又沒人住的老房子裡陰氣最重,咱們劇組又是拍鬼片兒的,那就更容易吸引不乾不淨的東西了。就前幾天晚上,關機之後我在客廳裡收拾道具,忽然就感覺小腿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立刻半邊身子都麻了,辛虧小唐那時候走進來,要不然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事兒呢。」

  被稱呼為小唐的工作人員恍然大悟:「我說那天你怎麼臉色慘白的嚇人,敢情真遇上事兒了啊?那怎麼當時不說呢?」

  「這種東西哪敢亂說啊,要不然本來相安無事的都得衝撞了。」對方從脖子上拽出來一條紅繩,上面掛著個平安符:「這符是我奶奶知道咱們劇組拍恐怖片後特意去廟裡給我求的,原本我也不信這些,所以一直放著沒戴。那天晚上嚇得半死,回到酒店立刻就從包裡翻了出來。你們猜怎麼著,從那以後,半點事兒沒有。」

  鬼怪妖魔這種事,本來就是人越多傳得越玄乎。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說越離奇越說越發毛,到最後,以猶自沉浸在表演中的余火為中心,整個老宅裡頭的氣氛都不對勁起來。

  肖華離得遠沒聽見這些,但也覺得後脖頸處陰風陣陣,暗暗罵了句邪門兒。

  助理小陶忍不住拉著助理小田的胳膊:「田哥,我害怕……」

  小田額角一抽,強忍著沒說出口:妹子,我也怕。

  這股因為余火的表演而激發出來的恐怖氛圍愈演愈烈,將所有人的心臟高高懸起,所以當余火像是看見了什麼教他驚駭欲絕的東西,猛地鬆開嘴踉蹌後退,而整棟宅子裡的燈光恰在此刻全部熄滅時,別墅內霎時響起一連串鬼哭狼嚎的尖叫聲。

  「停!」邱可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自己的嗓門在眾多尖叫聲中成功突圍而出,氣急敗壞:「燈光組把燈重新打開!幹什麼呢!幹什麼呢你們!正拍戲呢亂叫什麼!一個個都瘋啦!」

  劇組人員抱作一團,眼中滿含淚水,嗚嚥著不敢出聲。

  張敏三人飛奔過去將余火扶住,擦汗的擦汗餵水的餵水,又心疼又驕傲:余哥真是嚇人的一把好手。

  接連兩場都是精神力消耗巨大的戲份,余火的狀態明顯有些透支,這會兒不用化妝師補妝也小臉發白了。

  邱可夫端著茶缸親自走過去慰問:「好,特別好!瞧把這群膽小鬼給嚇得,這才叫做引人入勝的表演!你先坐著好好歇會兒,然後我們把這場再來兩條?」

  余火點頭:「沒問題。」

  第二場也成功通過之後,邱可夫拍了拍手,將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過來:「本來沒想到今晚能這麼順,一口氣拍完兩場大戲,但是既然咱們的男主角這麼給力,大家配合又這麼默契,乾脆再加一把勁兒,把第三場也給拍了,然後明天給大家放一天假,怎麼樣!」

  「好!!!」歡呼聲幾乎把屋頂給掀翻出去,得知明天能放假,這時候倒沒人記得害不害怕邪不邪門兒了。

  第三場戲,是整部電影裡最危險的戲,這個危險,自然是對男主角余火而言。

  這場戲中,劇本情節緊接著前兩場發展,張院生第一次與七姨太的鬼魂正面交鋒,然後在黑暗中被對方從二樓欄杆推了下去重重砸在地面,四肢扭曲破碎,渾身鮮血淋漓。

  邱可夫想拍個人物在空中墜落時的臉部慢鏡頭特寫,這就意味著演員從欄杆摔下去後不能直接切鏡頭躺在地上,而得先自由落體墜一段距離。

  根據攝影師估算,想拍出邱可夫預期中的效果,這段距離最起碼得在五米左右。

  別墅內為了顯得寬敞氣派,樓層都是特意拔高的,一樓到二樓之間足有將近七米的高度。道具組在二樓欄杆底下鋪了兩米厚的軟墊,蓋上和地板一樣花紋顏色的偽裝,從樓上直直往下看,便和地板完美融為一體。

  軟墊鋪好之後肖華嘗試著跳了一次,四肢張開正面朝下,原本以為底下鋪著軟墊,還能彈起來感受一把彈簧床的柔軟。不成想五米高度的加速重力下,軟墊根本沒有卵用,胸口拍上去就像是撞上了一堵牆似的,又悶又疼淚花直閃,癱在上面半天沒緩過勁兒來。

  按照劇本裡寫的,余火需要後仰著往下墜落,這比正面朝下的難度大得多,光是想想就知道滋味絕對不好受。而且脊椎骨、後腦勺這種地方,一不小心還真容易摔出事故來,更別說余火去年還出過一場大車禍。

  嘖,男主角也不是好當的啊。

  軟墊鋪好,威亞就緒,醫療小組也隨時待命,邱可夫對余火叮囑道:「這場戲難度太高,咱們先試一條,如果受不了一定得直接說,別逞強,無論如何安全最重要,大不了再想其他辦法就是,聽清楚沒有?」

  余火點頭應允。雖然在鏡頭和眾目睽睽之下,功法肯定不能動用,但他的體質畢竟遠遠強於常人,這樣的高度應該不成問題。

  「那行,來來來,各機組準備,場務清一下場,余火,準備好了嗎?ok,第215場第一條,action!」

  熄滅的燈光重新亮起,張院生雙目圓睜滿面驚駭,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後歪倒滑出欄杆之外,青色的衣衫在夜色中揚起,然後急速墜落下去。

  「砰!」

  像是一隻折斷翅膀的鳥兒,余火重重摔在了軟墊上面,巨大的衝擊力讓腦子裡一暈,身體往上彈了彈,濺起了兩尺多高的灰塵。

  「停!」

  導演一聲令下,張敏立刻衝過去:「余哥,你怎麼樣?」

  「我沒事,」余火緩了緩,扶著她的手從墊子上站起來,捂著嘴咳了兩聲,然後看向邱可夫:「我感覺剛才表情沒控制好,摔下來的時候太緊繃了,不像是被突然襲擊完全沒反應過來的狀態。我們再拍一條?」

  「能撐得住嗎?」

  「能的。」

  「行,你歇一會兒,等你準備好。」

  片刻之後,余火再次站到二樓欄杆邊上。

  「第215場第二條,action!」

  這一場戲最後總共拍了九遍。

  砰!砰!砰!

  人體落地的沉悶聲響似乎一次比一次重,迴盪在空曠的別墅裡面聽得人心頭直顫,到最後即便是以余火的體質,臉色也白得有些難看了。

  助理小陶早就偷偷摀住了眼睛:辛虧江先生早就離開了,要不看到這幅場景還不得心疼死。

  「停!」

  最後一遍結束之後,邱可夫二話沒說,直接走上去給了余火一個擁抱:「辛苦了,好樣兒的!」

  不知從誰開始,轉瞬之間整個老宅之內掌聲雷鳴。

  肖華看著被眾人圍在中央的余火,真心實意嘆了一聲:

  這小子,還真就天生是當男主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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