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六
“是長衫。”
“當然是長衫。”沈如婉真是又好氣又是好笑,但是,她非要問個青紅皂白不可,因之,不嫌其煩的說:“我是說他穿的是什麼顏色的長衫?”
“喔!是藍色長衫。”
沈如婉松出了—口氣說:“那是麥小雲,你可以問我大姐,要她替你主持公道好了。”
“麥小雲?”石素心遲疑的說:“我知道他是麥小雲,但是不知道是哪一個麥小雲。”
沈如婉檻尬的笑笑說:“身穿藍色長衫的那一個叫麥小雲,至於另一個身穿白色長衫的嘛!他如今叫麥無名!”
“麥無名?如今叫麥無名,這麼說,難道他沒有名字?”石素心還是被說得渾渾噩噩,感覺到十分的奇怪。
沈如婉卻不想解釋,只有含糊的說:“可以這麼說,”
“哦!”石素心仍然是似懂非懂。沈如婉就把這話給錯了開去。
“素心!麥小雲是怎麼個可惡法,他欺悔你了?你不妨說說看,到時候,我大姐一定會幫著你出氣的。”
沈如婉是在慫恿、是在鼓勵,因為,她往常總被大姐所調侃、所揶榆,心中也就一直想找回報的念頭。
“他並沒有欺侮我。”石素心臉色—黯,神情沮喪的說:“我詰詢他,他就是不肯告訴我家嚴的去處!”
沈如婉感覺到確些失望,她心有未甘的說:“其他呢?”
“其他沒有了。”
“哼!”沈如婉掀掀鼻、撇撇嘴,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沈如嫻不禁暗暗搖頭、暗暗好笑,她默默的注視這位聰慧、可愛而又驕縱、頑皮的二妹。
石素心幽幽的說:“嫻姐、婉姐,家嚴到底是被什麼人帶走了?”
沈如嫻說:“‘雲龍三現’徐至瑜他們。”
“他們去了何處?”
沈如嫻的粉臉上不由露出了歉然之色,她說:“這……這我也不知道,我們沈家莊裡的人無一知道!”
石素心再次的失望廠,她雙眸無神,芳心中感覺到十分的難過。
“有人知道!”沈如婉突然嚷了起來。
石素心聽了精神一振,她脫口說:“是誰,誰知道?”
“當然是麥小雲和麥無名。”
石素心喘出了一口氣,她哀怨的睨了沈如婉—眼說:“婉姐,你是存心在尋我開心?”
沈如婉一見到對方的眼光,心中頓時感到—陣不安,她收起了嬉笑之心,十分慎重的說:“素心,對不起,如今我鄭重的告訴你,知道令尊去處的人,除了麥小雲和麥無名以外,尚有幾個人也必定會知道。”她還是有賣關子的意味。
“哪幾個人,他們又是准?”
沈如嫻聽了立即插口,她唯恐她二妹胸無心機、口沒遮攔,一下子就將城隍廟張保元等給說了出來,頓時刻意點明說:“二妹,這等重大的事情,可千萬不能以神呀、廟呀的胡說—氣呵!”
當頭棒喝,冷水澆頭,沈如婉果然驚覺到了。不錯,麥小雲和麥無名似乎皆有隱衷,他們本人都不擬說明,自己又豈要越俎代庖,多事生非?但是,話已出口,猶如春風,又怎能自圓其說呢?正在疑慮之間,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她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他們乃是你石家莊的人。”
“是我們石家莊裡的人?”石素心不由怔了—怔,她疑雲層層的說:“婉妹,請你明說,他們究竟是誰?”
沈如嫻莞爾了,她吐出了—口氣,讚許的朝她二妹頷著首。
“他是廖不一,他是潘松秋,還有龔天祐!”
“是他們?”石素心遲疑的說:“這又是怎麼說?”
沈如婉清一清喉嚨說:“這件事的確有點古怪,當時,我二叔也曾經問過麥小雲他們,怎麼會認識那上—二輩的人物?可是對方二人言語支吾,神態異常,我們也只好給悶在心裡了。”
她停歇了一下略略的整理著思維,然後又繼續說:“摩不—他們和徐至瑜他們卻是同一時期的人物,並且,三叔又在暗中告訴過我,說廖不—他們在那天—見到徐至瑜他們,立即抱拳躬身,狀至恭敬,口中還說什麼殿主聖安呀!菩薩金安啦等等,然後才掉頭而去。其他的人沒有一個瞭解他們是在說什麼?當然。除了他們雙方自己,或許還有麥小雲兄弟。”
沈如婉竟然滔滔洋洋的說了—大堆。她就這麼的將張保元和沈無行二人給掩蓋了過去、隱沒下去。
沈氏兄弟、父女叔侄直到現在仍然不知道徐至瑜三人來自何處?去向哪裡?以及叫什麼莊院、何種組織?不過,他們每個人的心中卻全都瞭然,不管對方的住處是莊院抑或是組織,城隍廟中的張保元和沈無行一定就是那個莊院或組織的外圍人士!
以沈家莊的聲譽,以沈氏四雄的為人,對方既然礙難不說,他們也就不便探究,當然更是不敢有所洩漏。
石素心沉默了、思維了,“四大金剛”和“石家五蟹”他們都曾詳述過當天的情況,與沈如腕如今所說的也是大同小異,她不由將沉思改作明言了。
“這麼說起來廖叔爺和潘叔爺他們與徐至瑜幾人有著很深,很密切的關係嘍?”
“應該是的。”
“那龔叔爺呢?”
“也有這個可能。”
“但是,‘四大金剛’曾經提起,聽廖叔爺那天所說的口氣顯示、恐怕不會再回石家莊去了,而事實的確也是如此,他們到現在還沒有回去過。”
“這……”沈如婉瞠目結舌了。她將美目睜得圓圓的,她把櫻口張得大大的,果然,人家若是不回去,她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呢?
沈如嫻立即接口了,她解去了她二妹的困難說:“還不一定呵!說不定謬不一為避嫌疑、為躲鋒頭,等風浪平了,等對方走了,他們就回去。或說廖不一曾經答應過對方什麼?嗣後不再回石家莊去了。但龔天祐必然會回去的,因為他並沒有承諾過什麼。”
石素心輕吐出一口氣說:“那徐至瑜他們為什麼要帶走小妹的父兄呢,真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沈如憫赧然的笑笑說:“這點我也不知道,不過……”
“不過什麼呢?”
“不過我能保證,你父兄絕對不會受到傷害,放然更不必遑論有危生命了。”沈如嫻毅然果決的說著。
“是嗎?”
“當然,他們如要傷害令尊,那天當場就可以下手,又何必迂迴著多費周章呢?”沈如嫻委婉的,耐心的解釋著、研判著。
“是嗎?”石素心依舊是憂心忡忡,她無意識的又問了一句。
“是的。”沈如嫻語氣肯定的說:“憑對方往昔的聲譽,再憑麥小雲和麥無名二人所說的話,我絕對的信得過他們,不管是任何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