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沈如婉芳心中怔了一證,她一連串的用了三個問號,瞪大著眼睛在探究竟了。
“你三叔、四叔他們去了。”
沈如婉恍然了:“哦!怪不得這二天我都沒有看見他們,怎麼不告訴我們姐妹一聲呢?”
“告訴你們?哈!是你們姐妹成天的鑽在後樓,又因……”沈逸峰瞄了麥小雲一眼繼續說:“因為如嫻的身子欠安,二是能不讓你們知道就不讓你們知道,真是求之不得啊!那纏人、煩人、准都怕照管你們呀!”
“哼!有什麼了不起?”
沈如婉賭氣了,她雙腿一夾,她猛提韁繩,烏錐四蹄翻起,風馳電掣地向前飛奔而去。
沈逸峰笑笑說:“麥少俠,請別見怪,是沈家家教不嚴……”
“哪裡的話?”麥小雲緊接著說:“這才叫人欽羨呢!前輩們慈祥,客庭之中才有溫馨,才樂天倫……”
“麥少俠請!”
他們把麥少俠夾在中間,生怕他人中途逸去,其實這也是禮貌,請人嘛!要有人開道,也要有人殿後。
頓時黃土飛揚,塵高三尺。
走不多久,忽見沈如婉的坐騎人立而起,馬嘴裡隨即吐出“唏录錄”的嘶叫聲。
這就看出了沈如婉的騎術不俗,不然,她該摔個灰頭土臉,至少是滿身塵土!
是馬失前蹄?不是,是路遇情況?對!沈如婉馬前五丈之處,有一道白色的牆壁擋住了前進的去路。
哦!那不是牆壁,也是馬匹,七匹清一色的白馬,排列在大道之中。
正中一匹白馬的背上坐著一個身穿白色衣衫的年輕人,他臉色極白,白得有點過了份,竟然不帶一絲血色。
右邊乃是一個矮胖老者,這個老者穿的也是白緞衣衫,鬍鬚花白,頭上花白,皮膚也白,白中透黃!
他頭圓如球,身圓如球,如兩個大小皮球粘在一起,疊在一起,二眼外突,開合之際精光十足。
其餘的五匹馬上也分馱有人在,這些人都在“而立”之年,個個精神飽滿,人人結實異常!
他們一律都是白色服裝,遠看起來,誰說不像一堵牆壁,白色的牆壁?
你若也是在江湖中走動的話,不巧遇上了身穿白色衣衫的人,最好還是避遠一點,因為他們乃是石家莊裡的人物。
石家莊裡的人,大多是胡作非為,橫行無忌!
說無忌,也有忌,他們橫行無忌只是對一般的江湖人物或者善良百姓而言,天下三莊一幫,相對相立,彼此之間若沒有重大事故,他們還是井河不犯、各行其是。
今天,石家莊的人卻犯上了沈家莊的人,那一定是有什麼重大的事故發生了。
也不一定呢!事情若是未到最後,誰也不能預作斷言,說不定他們二家互有往來,臨時有事待商,也說不定小一輩彼此相識,只是開開玩笑。
果然,那個白衣少年聳肩謅笑,雙手齊拱,開口朝沈如婉說話了。
“婉姑娘,對不起,驚著你了沒有?”
他,白衣少年,乃是石家莊的少莊主,“花花公子”石子材!
去年年底,石子材習慣的帶領著‘石家五蟹”,在杭州城內招搖、遊蕩,無意之中邂逅了“黑白雙嬌”。
他對“黑嬌女”沈如婉情有獨鍾,驚為天人,之後,就干方百計、想盡辦法的欲接近沈如婉,奈何得不到伊人的青睞。
今日機緣湊巧,在這寧杭道上相遇了,他當然要把握住這個機會!
沈如婉哪裡會理會他這一套,不由氣呼呼的說:“石子材!你這算是什麼?想攔路打劫?”
“我只是想找姑娘談談,談談而已。”
石子材依然是在笑著,但笑得生硬、笑得好不自在!
“沒有什麼好談的!你還不把路讓開?”
沈如婉不屑假以顏色。
石子材的面皮不簿,他能屈能伸,是脂粉之中的大丈夫!
“婉姑娘何以拒人于于裡之外呢?”
“姑娘沒有興趣!”
石於材還是涎著臉說:“婉姑娘,我不會耽擱你太久的時間……”
江如婉實在是厭煩了,她不禁豎起了柳眉。
“你到底是讓是不讓?”
哈!六月債,還得快,她剛才攔住了別人,如今卻被人所攔了,真是一報還一報,而且還是現眼報!
石子材白皙的瞼上終於泛上了一片紅雲,這一紅倒是好看多了,可惜紅雲一現即退,旋即又是慘白如常。
“姑娘……”
“堂堂的石家莊,莫非真要干起強盜勾當?”
“女娃兒……你怎可連續出口傷人?”
這低沉的聲音乃是出自小皮球的破口之中。
這個胖老人是石家莊“福壽堂”中的供奉,“冰山蛤蟆”龔大佑!
龔天祐曾經橫了江湖數十年,數十年之中從未遇到敵手,後來不知怎麼的又退出了江湖,銷聲匿跡,聽說是練功去了,也聽說是被人所緝而避難去了。
石家莊也的確是神通廣大,在龔天祐復出之初,竟能把他延入了福壽堂中供養了起來。
沈如婉雖然並不認識“冰山蛤蟆”,但她是行家,看對方的模樣,瞧對方的氣勢,就知道這個人不是易與之輩!
她美目一轉,強聲說:“怎麼樣?難道說你們擋著道路不讓人過還有道理?”
“少莊主邀你乃是好意,你可別不通人情!”
龔大佑怒睜的雙眼又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