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是以,三招五式下來,四個人都相繼地敗了北,跌坐在地!
“我不殺你們。”楊智人隱起了鐵筆說:“把東西給拿下來吧!”
“什麼?”這句話使劉介雨感到驚奇,他說:“也要動奪這批銀子?”
“有何不可?這是釜底抽薪。”楊智人冷冷地說:“失去了它,你們就回比了朝廷!”“你可知須這是什麼?”
“當然知道。”楊智人說:“這乃是三十萬兩銀子等值的黃金!”
“那你又可知道這些黃金的去處?”
“用途呢?”
“不是官員的薪俸,就是士兵的糧食。”
“錯了,它一不是官員的薪俸,二不是士兵的糧食,乃是淮陽一帶災民濟賑之款!”“嘿!信口開河,脫身之計,我才不上你這個當!”
“那你可知道黃河決口?”
“聽說了。”
“可知道災民成千上萬,無家可歸?”
楊智人略一遲疑,然後說:“也聽說了一些。”
“這就是了,黃金正是救災之用。”
楊智人的意志有些動搖了,他說:“真是這樣?”
“一簍油”謝標恐事有變,他焉肯白費心機,把已經到口的肥肉給弄丟了?因此不容劉介雨再度回話,立即接口說:“利口辯舌,全屬謊言,別聽他胡說八逍,有所矇混,這是攫人弱點,認人錯覺之詞!”志同道合,相互關圖,“截江獺”李茂搭上腔說:“不錯,出賣祖宗,腆顏求榮的人的話豈可相信?”“唔—一說得也是。”“洞庭釣夫”略作思維說:“劉介雨,識相一點,把你們身上的布包解下來吧!”三十萬兩銀等值的黃金約有三千餘兩,他們分成四包,有的背在背上,有的纏在腰間。“辦不到!”劉介雨毅然地說:“頭可斷,血可流,除非你殺了我們!”“你以為我不敢?”崔達三釣竿又是一抖,飛箭般地點向劉介雨的咽喉,說:“我就殺你這個逞暴是非,侮祖辱宗的東西!”“住手!”
一隻藍鶴由空中迴旋而下,喔!不!一條青龍由空中翻騰而下,到底是什麼?因為速度大快,誰也看不清楚,直到崔達三的釣竿等遭到阻礙急落而回,直待那個物體嶽立淵佇站立在地的時候,才知道乃是一個身穿藍衫的年輕人!“啊!會是你!”
劉介雨感到有些意外,他惘然不解地說著。
他是誰?他當然是隱在樹間的麥小雲了。
崔達三穩住了晃蕩的身子,回過了倒轉的釣竿,加注真力,竿尖擴散如槳如栩,竿身顫動似棍似槧,挾著風,嘯著聲,猛然抽向麥小雲的前胸!“乘人不備,驟施冷襲,算得了哪門子英雄?你就試試這一式!”
快是夠快了,但豈會快過麥小雲的“千佛手”?猛是夠猛了,又豈會猛過麥小雲的“磐石功”?果然,一句俗話確切的給印證上了,那就是“立竿見影”!
只見麥小雲右手模糊地動了一下,頓時網羅住了那支釣竿,然後功發勁吐,透過竿身,傳人崔達三的掌中與體內。真力回轉如潮水,似電流,它無形地在這根導體上曾經傳來傳去。當然,一方是步步進*,一方則節節敗退!人的功能是無法勉強的,雖然崔達三再三努力,起先,他臉紅,繼之,他氣喘,到最後,他鬚髮俱張了!麥小雲不為已甚,他適可地鬆下了釣竿,不然的活,必會震傷對方的肺腑。勝敗優劣,表面上看來似乎沒有結果,但是,場子中的人全是行家,他們見一個神閒氣定,若無其事,一個則像大病初癒,萎靡不堪,肚中不由雪亮了。“你……你也是宮廷內派下來的人?”
麥小雲搖搖頭說“我不是。”
“那你……”
“在平時,我不反對你們劫持清廷的銀兩,也不阻撓你們懲誡大內的鷹犬,但是,這次不行!”“為什麼?”
“因為我從淮安來,淮安地區黃河氾濫,哀鴻遍野,劉介雨所說的話應該可信。”“我不相信。”“一簍油”謝標又大慫恿了,他說:“這個人一定也是劉介雨他們的同堂,郝武,財寶當前,人家不要,我們下手!”“是。”
一個是提起了降魔杵,一個揮動了雙刃鐺,但是,尚未見蓋下刺出,三件兵器即已經脫手而飛了。這一下又震驚了在場的人,除去崔達三和劉介雨幾人以外,因為他們全和對方動過手,深悉此人技藝和功力。“你……”謝標一臉徬徨地說:“你是誰?”
“在下麥小雲。”
“啊,雲天青龍。”
白道上的三人彼此互望一眼,然後默默地走了。
黑道中的一群人共同交換一下意見,也各回各的山寨去了。
“四位,你們也可以上路。”麥小雲語深意長地說:“希望能好自為之。”“謝了。”劉介雨雙手一拱說:“我也替淮安一帶的災民感謝閣下的盛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