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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門》第74章
七十四

  這是喜酒,他是非飲不可。初為人翁的金泉元向他照了杯,新郎倌金耿煌立即跟上了一杯,新娘子石素心輒不示弱。喊了他聲姐夫,就舉盅待著他。能不喝嗎?當然不能,只有仰著脖子又灌了下去。

  因為,“花蝴蝶”曾經和“黑白雙嬌”訂有手帕之盟。

  麥小雲是佛門弟子。他並不嗜酒,但也不是滴酒不進,是以這三兒杯老酒還醉不著他,反而推動了血脈,溫暖了心身。彎過了山坡邊的松樹林,忽然間,一條人影由松林內掠了出來,一個迴旋,瀉落當地,擋住了他的去路。視覺,聞覺、感覺都是練武人必修之課程,所覺距離之遠近,反應快速與遲鈍,也即顯示出該人功力之深淺。麥小雲眼觀六面。耳聞八方,他早有所覺。已有所備,因此,一點也無驚恐之狀,倉促之感,施施然地止住了行進的腳步。那個人影說話了,他乃是“花花公子”石子材。

  “麥小雲。你逃過九華之劫,沒有埋骨地獄門,這鐘山就是你長眠之所了。”“石子材,你們殺人放火,罪大惡極,本特使踏遍江湖,正欲追爾等重返地獄,再進陰府。”江南習俗,嫁文兒時娘家必有父兄或姐妹壓轎而來,麥小雲當時曾經間過金耿煌。但對方和作了違心之論。他心中雖然仍有所疑,可是,進了金氏山莊,大廳上沒見到石家莊之人,直到新人敬酒答客,陪酒群中又沒有石家莊的人在內。這時候。麥小雲才肯定石家莊果真是並無人來。

  而如今,大謬不然,對方只是掩藏得法,或者有所忌諱,石子材終於在此地現身了。有石子材必然尚有其他的人。

  因為,石子材的藝業固然不薄,石子材的心性固然倨傲,但對方應該識很大體,倘若孤身一人,就決不敢與自己正面為敵。那同行之人又是誰呢?

  百家莊之主石鏡濤?石家莊“供奉”龔天祐?石家莊鐵衛“四大金剛”?石子材的貼身衛士“百家五蟹”?還是新近由地獄門背叛出來的”紅花筆”卓小倫?

  不管是誰,麥小雲都不在意,假如這些人全皆來廠,那就有點麻煩,有點扎手。他捨近取遠,不先去石家莊院,顧慮的也在這裡。麥小雲必須要弄清楚,以便預作準備,預作防範,因此展起了神功,以“天聽地視”之術捕線索微,卻發覺松林中僅只藏有一人。頓時散去神功,緩緩地舒出了一口氣,心清意爽了。

  他看到了什麼?很多很多,如山石、如樹木,他聽到了什麼?

  很多很多,如風聲,如鳥鳴。

  人若被樹木所遮,物體所蔽,再近也無法見到,音倘有萬物混淆、天籟摻雜,再重也無法分辯,只有鼻息,只有人的呼吸,鼻息特殊,呼吸之聲規律,什麼也難模仿,什麼也難比擬。麥小雲就這麼地獲悉了,這麼地確定了。

  “哼!大言不慚。”石子材冷哼了一聲,簽後輕蔑地說:“就算如此,那也要等你本身先進入地獄之後了。”幾次交手,均落下風,幾次打鬥,均敗在對方上手,他當然有自知之明。如今,所倚的乃是他父親,所仗的還有金氏山莊的人。

  並且還探得麥小雲只有一人,沈家莊來的人禮到即已離去,他不由又囂張起來了,跋扈起來了。“本特使早已列位仙班,針對的也是你們這些惡鬼厲靈。”

  “嘿!”石子材獰聲地說:“還談什麼仙,還說什麼靈,你死在臨頭,本公子立即教你血流三尺,屍橫五步。魂飄九泉。魄歸地府!”“鏘!”的一聲,寶劍出鞘,略一抖動,碎金四播。中堅長虹。

  暴漲疾伸,電線般地指向麥小雲的前胸!

  有道是“囊中有銀心不驚,身上懷藝膽不寒。”麥小雲不驚不寒,只一搖身,一晃動,電消失了,經繃斷了,繼之衣袖一挺,手掌一亮,頓時還之以顏色!石子材沉腕縮臂,圈腿擰腰,回身又遞出一劍。

  麥小雲微微一笑。他雙袖齊舞,雙掌並出,一掌擋劍,一掌進招,直向對方頸、肩、乳三角之處拍去。那乃重樓大穴!松林中的人見了心頭震動。他頓時也掠了出來,一聲不響,出人意表地一掌推向麥小雲的背心!這個人是誰?

  不說也會知道,他乃是石家莊之主,石子材之父石鏡濤。難怪,父子連心嘛!不過。石鏡濤過分奸詐,過分陰險,他非但偷去暗襲,而且並不喝退石子材,還以二敵一!以石鏡濤的技藝,以石鏡濤的功力,若是換上旁人,早已中掌倒地,早已口噴鮮血,奄奄一息,甚至命斃當場!幸虧對手是麥小雲,麥小雲乃是佛門弟子。在“襁褓”期間“北僧”枯竹大師即為他練筋洗髓,一旦懂事,先參禪學,後教技藝,撣學至崇修心、養靜,剖飛花、砍落葉、辯游絲、別方位,見人所不能見,聞人所不能聞。掌,阻力大,多少總會激起破風之聲,在普濟寺的石室中。吳興府守備之子曾建吉,近在咫尺,突然刺出一劍,麥小雲背向而走,若不是他腦後長有眼睛,就已經沒有命了。對不起,天底下會有誰腦後長有眼睛?真是胡說八道。

  就算是二郎神楊戩,他第三隻眼睛也只長生前額上,“後腦長有眼睛”,這乃是形容之詞罷了!麥小雲聞聲知警,他雙腳連踩,身形打橫,雖然從容地脫出了來人的掌風,但按向石子材的那一掌即被牽制,無形中也給消去了。回首舉目,開氣吐聲。麥小雲看清了來人身份,他說:“嫁女過門,有父有兄,石鏡濤,你們父子既然在此地自動地觀了身,說不定本特使就省跑百家莊一趟。”石鏡濤曾經同麥小雲交過手。而且就在那次較技落敗,被對方繩入了地獄門,因此在金氏山莊中一聽發小雲到來,遂藉故避進內廳。並且百般壓制著他蠢動的兒子,雖說金氏山莊如今和石家莊乃是兒女親家,但他與金泉元根本志不同,道不合,雙方也並無交情可言,那只是小兩口情意相投而已。當時他並不知道,待翻出地獄門回到家中的時候,也已大事底定,想反對也來不及了。奈何石子材不懂世故,總以為金氏山莊可以依靠,不聽所勸,硬是要來。石鏡濤心中不由千思百轉:“欲其求人,何如求己,若合父子二人之力,對付一個麥小雲,可能是旗鼓相當,也可能會幸勝一籌,再不然,弄它一個兩敗俱傷!”是以,他不得不急急地跟著來了。

  功力上或許不如人家,但口頭上焉能示弱?

  石鏡濤振聲地說:“麥小雲,今生今世。恐怕你永遠也去不成石家莊了。”“是嗎?”麥小雲淡淡地說:“那就在手皮下見分明吧!”

  “賣小雲,你納命來!”

  石子材眼中冒火,口內吐煙,青鋒上下一擺,又是一劍削了過來。

  麥小雲覷定方位,也開始動了。

  他這一動,石鏡濤豈會閒著,雙臂一劃,也從另一個角落攻了上來。

  麥小雲如今是十分謹慎,十分小心。

  因為,石鏡濤畢竟是宇內聞名的梟雄!

  兩個回合不到,大路上忽然弛來了三個人影,轉眼功夫,到了現場。

  這三個乃是金氏山莊的莊主金泉元,總管文守家和總護院項兆章。

  他們怎會得到訊息趕來呢?

  那乃是石子材所為,石子材在臨走之時,曾經請求項兆章給予支援,項兆章未敢私自行動,就轉陳老莊主金泉元。金泉元一聽之下。立即率同文守宗他們前來排解了。

  “住手!”金泉元一步跨到,他口中急急地說:“三位請各住手。”

  麥小雲跳了開去,他朝三人拱拱手說:“喔!是金老莊主,文大俠,項大俠。”“麥少俠。”三個人也齊齊抱拳當胸,回上一禮,金泉元說:“請看老朽薄面,你們之事,何如作罷!”麥小雲尚未接口。石子材卻搶先地說:“不行!辱身之仇,奪妻之恨、焉能罷得?”他架勢一掄,提劍又待出手。

  “等一下。”

  石鏡濤橫臂阻住了石子材的身形,面對金泉元說:“親家。今日之事,恐難善了,你……”金泉元不等對方說下。他接著說:“親家,老朽薄面,你……”

  石鎮濤也依樣葫蘆,他說:“親家,石家莊和麥小雲之間的仇恨實難化解,你……”他們二人竟然把這個“你”字當作了歇後語。

  只聽金泉元又將對方未完之語接了過去,說:“親家,既然是冰凍三尺。那也得錯開今日,嗣後你……”這個“嗣後”震驚的石鏡濤的心頭,他要把握,如今也不願放棄這個機會了。因為,麥小雲今日落了單,嗣後若給會合了麥無銘,嗣後又加上沈家莊的人,嗣合再被對方招集散落各處地獄門外圍之人,那他不敢再想,立即回話說:“就在今日,沒有嗣後了。”

  金泉元老臉一凝說:“親家,你竟然連這個面子也不給?”

  石鏡濤是老狐狸。一個工心計的人,他觀顏察色,隨即婉轉地改口說:“親家,你言重了,老朽井不是這個意思。”“金家莊和石家莊乃是親戚,而金家莊和麥小雲只不過是道義之交!”

  金泉元昂然地說:“金家莊和麥少俠不止是道義之交,他還是金家莊的恩人!”石鎮濤聽了不由一怔。他卻不知道雙方還有這層關係。

  腦腦一陣迴旋,眼珠一陣閃爍。說:“您麼說?”

  “麥少俠曾經救過犬子的性命,也即是你的女婿!”

  “哦!這又怎麼說?”

  金泉元遂將以往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這算不了恩惠,耿煌的命也不必對方去救!”

  這下輪到金泉元怔住了,不解了,他說:“此話怎說?”

  當時只要把金錠丟給萬里船幫不就結了?麥小雲他是多管閒事!”

  金泉元聽了不禁氣沖腦門。血源肺腑,他喘了一口氣說:“強辭奪理,真正豈有此理!”石鏡濤展著顏面奸笑了一聲,然後奉承地說:“強辭也好,無理也好,但是,無論如何,親總是親,你總不會胳膊轉向彎,幫助外人吧?”這句話扣住了金泉元,他為難極了,只有歉然地看了麥小雲一眼。

  最後才作了決定說:“找誰都不幫!”

  “哼!”石鏡濤冷哼一聲說:“果然不出意料,什麼親戚,親戚根本不可倚靠!”這話與其說給對方聽,何如是說給石子材聽,因為石子材一心以為金氏山莊是一個仗恃。金泉元也藐藐地說;“那只有請親家原諒了。”

  “好!”石鏡濤沉聲地說:“子材,我們自己上!”

  “是。”

  石子材蓄勢已久,一聽乃父話聲一落,立即就向麥小雲攻了上去。

  麥小雲也已抽出了長劍,防局面變化而預作準備。

  今見金氏山莊不惜得罪對方採取中立,多少總有滅去心中一些壓力。

  他覷石子材劍到,身形一閃,右臂一抬,兩個人頓時打在一起了。

  石鏡濤拉破了老瞼,還說什麼以大欺小,還說什麼以二敵一,雙掌連揮,蹈虛也介入在場子裡面。霎時間,天怪地愁,風雲變色了。

  石子材從小嬌生慣養,吃不得苦,成年後又沉湎風月場所,折傷身體,以致中氣短絀,內勁不繼。但是,他藝生博雜,除了“石門”家傳絕學以外——石鏡濤出身“祁連石門”——“福壽堂”中的“供奉”也或多或少地教給他一招半式。是以寶劍一經展開,就滔滔滾滾,威力不凡!

  石鏡濤野心勃勃,亟欲一統江湖,是以石家莊中延攬有不少武林高手,並設一個“福壽堂”,安置幾位武林魔頭,稱為“供奉”。早期的供奉有“催魂手”廖不一,“矮和尚’潘松秋,和“冰山蛤蟆”龔天祐。而廖不一和潘松秋在沈家莊會師的時候被地獄門中第十殿之主徐至瑜及第八殿殿主羅於中點化而他去。石鏡濤父子和龔天祐則先後地給送入了地獄門。

  石鏡濤曾被江湖上同道目為宇內三莊之首,更豈是泛泛之輩?

  後一度雖被請入了地獄門,但氣勢仍在,威風不減。

  他以肉掌見長,天生一副柴片手,雙掌舞動,狂飈立生,一如御風之虎!麥小雲技藝授自枯竹大師,“夢雲”枯竹大師和“普陀”孤木上人台稱“南北二憎”,而“南北二僧”卻為武林中人敬為天人尊為神佛。他運掌出如屏風,他施劍劍似游龍,“青龍”之名,浪得不來!

  三個人一對上手,場子擴大了,範圍增廣了,金泉元等幾人不得不連連倒退了七八步。石子材新怨舊恨齊上心頭,因此,招招陰狠,劍劍毒辣,他一意要把對方置於死地方能甘心。石鏡濤也有同感,麥小雲曾經碎他美夢,曾經使他蒙羞。

  是以猛掄開山之掌,裂碑之掌,務必將對方除去才會稱快。

  兩面夾攻,交叉互擊。

  好個麥小雲,他踏出了“迷蹤”步,輔上了“千佛”手,頓時身形如雲,劍式如虹。能破死角,能指隱秘,前後左右,上下方圓,一似出洞狡兔,一似攬江青龍,眼見在東,倏隱在西,神出鬼沒,變化無窮!這就驚了石家父子的心,這也傻了金氏主從的眼。

  他們都知道麥小雲的功力高深,但卻想不到竟然高深到這般地步,出神人化,似玄若幻。尤其是項兆章,一直冒汗,一直顫心,可笑他當年還妄曾掂量著對方的斤兩,如今看來,人是皓月,他只不過是一顆閃爍的寒星!石鏡濤應變了,石子材也應變了。

  但為時已遲,只見麥小雲衝天而起,又旋回而下。

  其身如禽,其劍若電,身劍合一,連成一氣,疾朝石子材的腦門的去!

  “青龍,雲天青龍!”

  項兆章的口中不由地呼叫出聲。

  石子材魂飛魄散,匆忙間舉劍猛撩。

  但是,他的內力焉有對方充足?

  他的中氣焉有對方綿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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