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一
“銘弟,幽冥教徒呢?”姚鳳婷滿心困惑地說:“莫非你把他們給料理了?”
“沒有呀!”
“那他們人呢?”
“誰知道。”麥無銘劍眉一揚說:“我來的時候是這個樣子,現在還是這個樣子。”
“那就奇了,這麼說起來,幽冥教果真不在此地了?”姚鳳婷前後地巡視一會說:“峰頂週遭不大,他們怎可能在此立柵安寨呢?”
甄玉珍立時接口說:“他們不是成立不久嗎?說不定尚未立柵安寨哩!”
姚鳳婷橫目瞟了對方一眼,沒好氣地搶白著說:“就算幽冥教成立不久,尚未安柵立寨,但總得有個根據地呀!這裡像嗎?”
甄玉珍忽然感覺到自己太心急了些,是以說話有欠考慮。
不由訕訕地說:“不像。”
“這就是了,所以我說他們不會盤踞在這個山峰之上。”
甄玉珍的目光個期然地轉向了她的父親。
甄宗威心頭一動,他又開口說話了。
“怎麼?你們是否又在懷疑這座山峰不叫天都峰?”
姚鳳婷聽了頓時搶口說:“喔!不是,不是。”
“那你們是懷疑毛延齡的話難憑了?”
麥無銘搖搖頭說:“似乎也不像呢?”
甄宗威略一沉吟,他再次地說:“幽冥教的巢穴,會不會在山腳下呢?”
姚鳳婷說:“有此可能!”
甄玉珍說:“那我們下山去。”
一行人帶著淡淡的失意之色往回走了。
半山腰,他們看見有七八個人欲斷又連,三三兩兩地向峰頂爬來。
兩方之人在交臂而過的時候,甄玉珍有意無意地對最前面的一個中年人說:“這位大叔,今天的天氣不太好呢,你們也來遊山了?”
她這一停住腳步,麥無銘等人也不得不止步了。
“是呀!”那個中年漢子趁機駐足了,他吐吐氣,抹抹汗說:“我曾經告訴過這些客人,但他們的日程不多,是以只好帶他們來了。”
甄玉珍心頭一動,說:“這麼說大叔你是一位嚮導嘍?”
中年漢子笑笑說:“可以這麼說啦!我是在下面的湯口鎮經營車馬行生意的。”
“嘎——”甄玉珍喜孜孜地說:“那請而大叔,這裡是天都峰,而紫雲峰又是哪座山頭呢?”
她聰明,明的是在問紫雲峰,暗的卻在證實天都峰,不然,對方必定會要指正她錯誤的說辭。
中年漢子立即舉手指著右邊的一個山巒。
熱誠地說:“那座就是紫雲峰。由此下山,朝右走上三五里地,又有一條山道,由那條山道彎進去,繞過溫泉,跨過桃花溪,朝上一直爬就是了。”
“謝謝大叔,謝謝大叔。”
經過這一陣的交談,對方的客人已經絡繹地到了。
而甄玉珍他們也繼續地往下坡走去。
“好呀!你這個丫頭。”甄宗威又開始笑罵起來了,他說;“說來說去,你還是信不過老爹的話,什麼天都峰,什麼紫雲峰,難聽不出你弦外之音啊!”
“沒有啦!我只是隨意地說說,隨意的問問。”
“算了吧!知女莫若父,難道我不知曉你有多少名堂嗎?”
姚鳳婷抿嘴笑了。
麥無銘也會心地笑了起來。
既到山腳,他們就左右探尋。
可是,依舊不得要領。
是夜,四個人就宿在離山腳不遠處的湯口鎮,因為,他們不死心,擬在第三天再探它一個究竟。
夜裡,麥無銘睡得十分警醒。
他唯恐對方會前來偷襲,結果,卻是沒有。
天一亮,四個人又往天都峰跑了。
左左右右的巡視,上上下下的搜索。
直到日正當中,眼睛望著眼睛,鼻子朝著鼻了,還是沒有端倪。
麥無銘不由沉吟起來了。
他喃喃地說:“這裡是天都峰絕不會錯,而幽冥教的總壇設在天都峰也絕不會錯,但是,對方隱匿不出,其錯又在哪裡呢?”
甄玉珍的耳朵很尖,麥無銘的自言自語,她卻聽得一清二楚。
是以接口說:“那必定是幽冥教主自思不是銘弟你的對手,所以他們躲了起來。”
“不會的。”麥無銘如今搖頭也變成習慣了,他搖搖頭說:“幽冥教乃是一個邪惡的組織,他們絕不會這麼輕易地退卻或躲避。
“因為退卻和躲避都不是辦法,有道是‘躲得了一時,決躲不過一世。’至於幽其教主的功力,精深得也出於我的意料。當夜交手,彼此勝負未分。再說,不論是哪一個門派幫會,其總壇之內,必備有適量的高手能人。”
姚鳳婷黛眉深蹙地說:“那對方究竟作何打算呢?”
麥無銘又搖頭了,他說:“小弟也是百思莫解。”
甄玉珍說:“既然此地毫無所得,我們何妨去紫雲峰碰碰運氣?”
姚鳳婷傾起螓首說:“銘弟,你以為呢?”
麥無銘說:“也無不可。”
四個人又秩序不變地走了。
彎進了山道,繞過了溫泉。
那方溫泉長有丈許,寬僅其半,深約二尺,蒸汽鳥裊,清澈見底。
底布淡紅細沙,名曰“硃砂泉”或稱“胭脂潭”。
明人曹玢曾說:“海內湯泉不一,獨此天下。”
清初以畫書聞名宇內的和尚道濟亦持曰:遊人若到祥符寺,先去湯池一洗之,百劫塵跟都滌盡,好登峰頂細吟詩。”
據說該泉之水,沐之能治病,飲之能延壽,是以臨近鄉人,遠來遊客,皆爭相汲取飲用。
跨過了桃花溪,離不多遠,有一寺赫然在望。
甄玉珍倒轉身子說:“鳳姐,我們要不要到寺內去看看?”
姚風婷卻不作答,她也回過螓首看看麥無銘。
麥無銘也不專擅,他說:“老伯,你的意思地?”
“既來之,則安之,進去看看又有何妨?”
“祥符寺。”
祥符寺建在唐朝中葉天寶年間。
他們進去上了香,禮了佛。
就在這個上香禮佛的時候,忽然,有一個身穿黃色袈裟的老年和尚由內殿走了出來。
但他一見到v麥無銘,不由腳步一縮,臉色一怔,立即垂首回身,又倒退而回了。
出了祥符寺,上了紫雲峰。
他們徒勞而返,還是探不出幽冥教的一些蛛絲馬跡。
甄玉珍嘆了一口氣,她喪氣地說:“如今我們又該怎麼辦?”
麥無銘略一沉吟,說:“此地我有朋友,何妨一同前去拜訪一番?”
甄宗威脫口地說:“黃石山莊?”
麥無銘笑笑說:“不錯,止是黃山派的黃石山莊。”
“那就上吧!”甄玉珍催促了,她說:“近在咫尺,我想他們必定知道幽冥教的根據地。”
“不一定呀!”甄宗威當頭澆下了一盆冷水說:“據我所知,黃石山莊的人甚少在江湖上走動……”
甄玉珍聽了有些不服,她頂嘴了。
“總不會是閉門不出吧?”
“你可曾聽說過‘明哲保身’?”
“不錯。”麥無銘接口說:“黃山派門戶不大,藝傳不廣,上一代的年事已高,下一輩連徒弟女兒都算上,一塌骨子也不過四個人之譜,上回丁懷德和姜致遠離山下海,乃是應家兄麥小雲之請託。”
甄玉珍不由神色一黯,說:“唉!這麼說我們的希望又不大了。”
姚鳳婷調笑了,她說:“本來就是,那只是你一廂情願嘛!”
“不管如何,我這領隊的職位總得讓人了。”
“好吧!”麥無銘笑笑說:“就由小弟來帶路吧!”
忽然,甄玉珍又想起了一件事。
她說:“銘弟,你遣紀壯士去了哪裡?”
“就近請他去永嘉城隍廟知會裡面的一位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