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
他本以為這個白衫年輕人或許是僥倖碰巧,衣袖剛好撞上了自己的手掌,而且又初出茅廬,閱歷欠豐,尚識不得自己乃何許之人?
因此,擬亮亮名號,地使對方能聞警而收手,知難而退走。
誰知一探之下,年輕人竟然早已知曉卻仍敢伸手,那至少是有些來歷了。
他見自身的威望失靈,又以目前的勢力來恫嚇了,說:“那你只可知本公於現在的身份和來處?”
“無非是集群結堂,幹些危害江湖,暴虐黎民的勾當而已。”
毛延齡如今是捉摸不定,他唯有耐心地說:“他可曾聽說過幽冥教?”
“當然,我們找的就是這個幽冥教。”
毛延齡虛心地說:“你們要依附它、參加它?”
“剛巧相反,麥某人要消除它,要殲滅它!”
成語中有一日三驚這句話,毛延齡今日算是體會到了。
他聽了又震驚於心,老鼠眼一陣閃爍,說:“你說你姓麥?”
“不錯。”
“麥小雲!”
“長毛公子”不自禁地喊了起來。
麥大銘只是含蓄地笑笑,反正他們兄弟二人也用慣了這個名字。
“好,那本公子就在天都峰恭候大駕。”毛延齡趁機打了退堂鼓,色厲內荏地說:“走,我們回去!”
來時氣焰熏天,真不可一世,去時虎視眈眈,卻脅肩裹足。
毛延齡腳步一動,甄玉珍的臉上不喜反憂,她囁嚅了一會,最後還是開口說話了。
“毛延齡,你把藥留下來。”
毛延齡略一回顧,嘴角微擻地說:“甄老頭自欲找死,還要藥幹什麼?”
姚鳳婷身形一動,立即攔住了毛延齡的去路,說:“把藥留下來!”
毛延齡凝目姚鳳婷一陣打量,然後說:“姑娘又是何許之人?”
“本姑娘姚鳳婷。”
“姚鳳婷?”毛延齡搖了搖猴頭,輕蔑地說:“沒聽說過。”
“以後你就會聽到了。”
“哼!”
毛延齡不屑一顧,他又啟步走了。
“站住!”姚鳳婷凝聲地說:“我說過把藥留下來!”
毛延齡站是站住廠,但卻冷冷地一笑,說:“除了麥小雲,憑你這名不見經傳的人物恐怕還攔不下本公子的去路!”
“那你就試試看!”
姚風婷似乎被對方輕蔑的語言,狂妄的舉動給激怒了。
她纖手一劃,一式“分花指柳”就舉掌拍了過去!
果然,盛名之下,少有虛士,只見毛延齡腳步一錯,抬臂立刻即回上了一掌。
麥無銘提警告了,他說:“姐,你可要注意,對方的指掌含有毒素。”
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姚鳳婷一聽驚心了。
她頓時改招換式,一個”燕回鶯轉”,巧妙地又遞出了一掌,
“銘弟,他莫非就是那……”
“應該不是。”麥正銘審慎地說:“不過,他們二人必還有所關連,有所牽纏。”
姚鳳婷瞭然了。
她說:“好,既然找不到大的,先拿小的出出氣也無不可。”
兩個人一問一答,打起了啞謎,旁人任誰也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指的又是什麼?
若硬說尚有第三者或者第四者知道,那該是一個叫“大牛”的人,以及姚鳳婷口中所說的那個“大的”的人了。
毛延齡一動手,兩個黑衣大漢焉敢閒著,也雙雙地動手了!
兩個黑衣大漢一動手,紀國勳不冉猶豫了。
架式一拉,頓時把那兩個人給圈了過來。
一經交接,毛延齡立即驚覺了。
想不到這個女子雖然未曾聞名,但身手卻是不弱。
他的右手受傷,而對方又有了防犯,處處迴避著自己之掌。
因此,也以有退求其次,抽出了寶劍,以兵刃利器相向了。
姚鳳婷經過了幾次打鬥砥礪,經驗增加了,招式純熟了。
在體力方面也陡長了不少,能夠前後貫連,隨機應變,也能持久敵眾,是以對方雖系魔中人物,但戰來卻也得心應手。
長刀能助本身成勢,也可能要對方性命,但是,它在黑衣大漢的手中似乎起了了多大的作用,真是糟蹋了。
反觀紀國勳,他靈若狐,滑如魚,在長刀中閃來閃去,穿進穿出,覷機地拳敲掌劈,奈何黑衣人皮粗肉厚,一時之間也收不了功。
另一頭的情形也如同一轍,毛延齡練的是掌是指,由於他的右手受了傷,就不得不捨長而避短。
這樣一來,顯得拘束侷促,顯得手遲腳鈍,因此,十幾招過,就被對方一掌拍上了肩頭。
連帶的人,人踉蹌了,劍掉落了。
這裡結束了,那邊也歇手了。
兩個黑衣大漢見狀立即退到毛延齡的身旁,說裡護衛, 無寧說是藉機脫去桎梏,可以少挨人家幾掌啊!
“把藥留下來!”
這仍舊是姚鳳婷櫻口中吐出來的聲音,它雖然嚴厲,但聽起來還是悅耳動聽。
毛延齡不以為自己敵不過姚鳳婷,可是,對方畢竟尚有一個強勁的生力軍按兵未動,有道是“好漢不吃眼前虧。”
他頓時摸出了一個小瓷瓶,隨意丟在臨近的一張桌子上,但到底心有未甘,是以也順便地留下了話語。
“藥在這裡,不過,希望你也能去天都峰走走。”
“不管天都峰是刀山劍嶺,也無論天都峰是龍潭虎穴,姑娘照樣地都要闖它的關。”
“好,有你這句話就已經足夠了,那冉見了。”
毛延齡彎身撿起了寶劍,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甄姓老者立即雙拳抱胸,銘感地說:“多謝麥少俠,多謝姚姑娘和這位壯士。”
“甄老英雄客氣了。”麥無銘遜挹地說:“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原是我武林中人信守的法則。”
“麥少俠認識老朽?”
“晚攀緣淺,那只是昔才聽到兩造的作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