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
藍秀—見,生恐他二人一起連手施毒,更怕他二人一對一的放毒,到時常玉嵐落在他們手中,便難以處理了。
因此,她低聲囑咐道:“你不要動,看我的!”話起,人已射出亭子,向右先搶上前去,揚起寬長的水袖,全力向撲來的留香妖姬拂去。
勢如驚濤拍岸,怒浪排壑,曠地掠起的一陣狂飈,硬把前撲的留香妖姬,逼退了三丈之遠,回身跌落在一叢萬壽菊花圃之後。
藍秀一招逼退了留香妖姬,蜻蜒點水式反彈兩丈來高,硬從涼亭的頂端越過,對已攀上假山的枯骨子嬌叱聲道:“你還有什麼花樣?”
枯骨子鼻子裡冷哼一聲,手中拂塵又開始畫起圈子來。
藍秀冷笑聲道:“鬼畫符的法寶,對桃花林中的人是沒有用的!”嬌笑聲中,人如一縷清煙,轉身出招,直向枯骨子拂塵影中穿去。
此時,枯骨子的拂塵之中,已噴出陣陣黃霧,根根鬃須,也如鋼針般散開了來,夾雷霆萬鈞之勢,煞是驚人。
藍秀長袖拂處,和風一片。
但見根根挺直的拂塵鬃須,像被烈火熾溶一般,軟綿綿的分向四方垂去,顯而易見的,把枯骨子貫出力道,完全卸去。
枯骨子雖也有了怯意,但是口中卻道:“你仗著那門氣功,化掉力道,化不了老夫的獨門神霧。”吼叫聲中,人也不停,挺起“無”功‘無”力的拂塵,連刺帶扎,迎著藍秀獨力施為。
藍秀見他一味蠻橫,毫不講求人性,其凶狠殘暴的神情,意在不擇手段制人於死地,從心底起了厭惡之心,冷笑道:“怙惡不悛,要你吃些苦頭!”
但見——枯骨子的拂塵柄中的黃霧濃得由黃變烏。
藍秀的白色身影穿過烏黑黃濃的黴霧,竟然若無其事,雙袖認準枯骨子筆直掃去。
“嘭!”—聲震天價響,人影乍合即分。
黃霧被沖得四下飄散,化為灰淡煙塵。
枯骨子的一付骷髏,陀旋後飄五丈,彈在透花院牆之上,再反彈回來丈餘,落在水池之內。
“噗嗵!”水花四濺,菱菱飛起。
藍秀白色的人影,已飄回到涼亭之上,指著正要二次來襲的留香妖姬道:“識相點,枯骨老道就是你最好的榜樣!”
留香妖姬自料修為在成名多年的枯骨子之下,自己所恃仗的,不過是一些邪門毒藥,眼見藍秀對毒霧如同沒事的樣兒,先自有了幾分怯意,又見枯骨子的下場,更加膽寒。
然而,江湖人輸命不輸嘴,留香妖姬狠聲喝道:“是你找上暗香谷,暗香谷並沒找你!有什麼絕學,本谷主全接!”
口中這樣說,手卜腳下可都沒有動,色厲內荏,顯然可見。
藍秀淡淡一笑道:“我並沒想到要找你們暗香谷,是我們令主要找你們。”
“令主?”留香妖姬雙眉緊皺,不解的道:“你們的令主是誰?與本谷有何過節?”
藍秀盈盈一笑,順手向亭內指著仗劍而立的常玉嵐,朗然的道:“喏!我們的令主就在這裡,你可以自己當面問明。”
留香妖姬心頭既驚又奇。
因為,從藍秀的氣質、人品、功力、風采,都如同天人一般,連自視極高的留香妖姬,不但自嘆弗如,而且自慚形穢。
而她自己口口聲聲尊那仗劍少年為“令主”,那麼令主的功力必然更加高不可測。
然而,從各方面觀察,仗劍少年分明是“金陵世家”的常玉嵐,他雖名列“武林四大公子”。
但是,紀無情、司馬駿已經是自己的階下囚,固不待言。
而“探花”沙無赦據枯骨子談及,也不過是與司馬駿紀無情等量齊觀而已,怎會有如此大的差別呢?
她心中自己忖念,人不由如痴似呆的雙眼盯著常玉嵐,久久無語。
常玉嵐被藍秀這一奉承,本已有些羞愧,加上留香妖姬的一雙眼一眨也不眨的凝視著,更加玉面通紅,手足無措。
藍秀不由嬌嗔的道:“咦!一個不言,一個不語,這算哪門子事兒?”
常玉嵐的臉越發漲得由紅發紫,吶吶的不知從何說起。
留香妖姬的鼻子裡“嗤”了聲道:“唏!好一位英俊的令主,難怪手下有美豔如花的美人胎子。”
藍秀一見,不由怒道:“少東扯西拉,只問你該問的,小心惹起姑娘的脾氣。”
常玉嵐這才回過神來,仗劍而前,肅聲道:“常某好友司馬駿、紀無情、沙無赦,還有一位回族姑娘,都被你們使用邪毒歪道迷倒,留在暗香谷,常某是來向你們要人的!”
留香妖姬聞言,嬌笑不已,花枝亂抖,前仰後合的浪態十足。
藍秀實在看不下去,怒叱道:“不要賣騷,問你的話怎樣?”
留香妖姬道:“我沒怎麼樣呀!他……哦……你的令主說是向我們要人。”
“對!”常玉嵐大聲道,“向你們要人!”
留香妖姬嬌笑依舊道:“請問,你是什麼時候把人交給我的?不然憑什麼向我要人?”
常玉嵐沉聲道:“我沒交給誰。現在已有兩個人你的房間,我就要向你要。”
留香妖姬不服的道:“憑什麼?”
常玉嵐豪氣干雲的道:“講義氣,我是憑著武林一脈前來要人,不然,就要憑厲害了。”
留香妖姬搶逼的道:“憑厲害又怎樣?”
常玉嵐大力一按劍柄,朗聲道:“憑常某這個浪跡天涯的夥伴。”
誰知,留香妖姬存心調笑,顧左右而言他,冷冷一笑,對藍秀瞟了一眼道:“敢情就是這位不怕劇毒的美麗姑娘?”
常玉嵐大怒道:“憑常某手中的斷魂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