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我帶你回家

　　「來吧。」張玉鶴開口。

　　這次系統沒有再拒絕，張玉鶴出現在了一個奇異的空間。

　　兩個系統的交鋒和現實世界是不同的，張玉鶴眼前出現的都是各種的線。直線、曲線、弧線……

　　「如果我擊敗對方，對我哥有沒有傷害？」張玉鶴想到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對方失去智能，所以和容恣言無法有更深的精神綁定，哪怕徹底消失，對容恣言也沒什麼傷害。」系統猶豫了一下說道。「原本我只是試探著收集一下對方的信息，沒想到這個系統屬於狂暴狀態無法受容恣言控制，繼續保有對他的作用不明，危險係數高達百分之五十。」

　　「一個不受控制的系統？」張玉鶴疑惑道。

　　「像我們這樣的精神捆綁的，一旦我失敗，應急預案會接替我戰鬥，我智能沒有消失之前你不會出問題。如果你死亡，我智能部分也會跟著你一起……」系統在旁邊解釋了一句，「對方的智能部分就是跟隨原宿主消散了，沒有智能，無法擁有新宿主，所以不會受容恣言控制。」

　　「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也有可能會變成和對方一樣只有攻擊性的怪物？」

　　「一般來說會一起消失掉，也有很小的機率會和對方一樣。」

　　「那你答應我，如果我死了，你的智能部分也消失，不要留下那個只有攻擊的怪物好嗎。」張玉鶴垂下頭， 「我不想再留下一個這麼危險的存在。」

　　「應急預案調整完畢，智能消失後和對方同歸於盡。」

　　「謝謝你。 」

　　系統一邊指點張玉鶴熟悉戰場，一邊告訴他要怎麼躲閃那些線條，怎麼靠近對方。只有他們摧毀對方的核心才能獲得勝利。

　　這些天，系統一直想要進攻到對方核心，這是最快速結束戰鬥的方式。系統身上那些被腐蝕的痕跡就是這樣造成的。

　　這種線條不會給張玉鶴帶來這種腐蝕傷勢，他只是一個精神體，但是每一次被擊中同樣會給他帶來痛苦。

　　可受傷多了，對張玉鶴的精神傷害非常大，會直接導致張玉鶴精神崩潰，現實中腦死亡，這也是系統反對張玉鶴參戰的原因。

　　出乎系統的意料，張玉鶴比他想像中的要更加的靈巧和敏捷，很快就習慣了這種環境，速度繼續加快已經超過了他，變成了張玉鶴在前面而系統跟在後面。

　　「你慢一點，慢一點……」系統愁容滿面，越是具有人性，他的表情越豐富，可他也越發愁。

　　自己跟他這個主人實在是太好戰，原本是系統和系統的戰鬥，他誓死都會保護他的，現在卻變成了主人在前面衝鋒陷陣，他跟在後面跑。偏偏他還不能坐享其成，只能跟在後面不斷的提醒，幾乎要跑斷了腿兒。

　　在虛擬的世界裡，最強大的武器就是精神力，而張玉鶴的精神力遠超系統的想像。逐漸摸透了這種強大的力量，張玉鶴按照系統所說的開始用精神力幻化武器。

　　從一開始的簡單的木棒到生鏽的刀劍，再到最後閃爍著寒光的寶劍，張玉鶴運用的越來越熟練。不過張玉鶴也發現一個問題，這些出現過的武器，不就是他剛進入萬界副本的時候曾經擁有過的那些武器嗎？

　　張玉鶴連忙詢問了系統，但是系統也說不清楚，他只是交易系統，當初張玉鶴抽中萬界副本這個獎勵他都覺得莫名其妙。要知道萬界副本可是完全不遜於交易系統的，是宇宙中最神秘的地方之一，至今也沒有人知道能夠探索全部。

　　搞不懂不就去想，張玉鶴沒有糾結這個，而是藉助武器開始了反擊。

　　越是靠近對方的核心，線條也越發密集。

　　張玉鶴跟隨張曼學習了一些功夫，再加上他精神力現在極為強悍，不光吸收光點，還吃了無數的萬界副本裡的妖獸，更是用青葉真人的功法真真正正地修煉過神識，這讓他的精神力一旦放出來，那些普通的線條根本難以靠近，難以傷害。

　　系統跟著張玉鶴後面露出了驚喜的表情，這實在是太意外了。他趁著躲在張玉鶴身後將那些被張玉鶴精神力彈開或者擊碎的線條吸收到自身。

　　虛擬世界裡的這些線條，其實就是精神力，只不過是對方的精神力。這些精神力因為沒有了智能的約束，表面裹著一層淡淡的黑光，那是暴力精神力的表現。

　　系統不能直接吸收那些包裹著黑光的精神力，但是那些被擊碎或者彈飛的就沒有問題了，他可以直接收取。

　　或許是被他們倆連毀帶吸收了太多，終於驚動了對方。

　　和交易系統人形模樣不同，對方只是殘缺系統，沒有智能製約下形像是貼近它本源的模樣。

　　張玉鶴看到那全身籠罩黑霧，彷彿遠古凶獸一般的模樣，忍不住驚懼地倒退了兩步。

　　「想不到他比我想像的還要更強大。」系統瑟瑟發抖，不是他膽怯害怕，而是他人性的那一部分對待強大邪惡力量的本能反應。

　　張玉鶴看看自己手中不過一米左右的長劍，再看看對面跟一座小山似的敵人，忍不住一頭黑線。

　　這特麼還怎麼打啊！

　　「怎麼辦？」系統一副要哭的樣子。

　　他這次可是真的絕望了，他們不會就此死在這裡吧？早知道就不讓張玉鶴靠近對方吸收信息了。雖然對方這麼暴力，和他們發生衝突是早晚的事情，但是也許會在幾個月之後，也許在幾年之後，總之不會這麼快。給張玉鶴幾年時間，他絕對能成長起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雖然強大，但卻是成長中，遠遠沒有達到巔峰。

　　「都到這時候了，還能怎麼樣！」張玉鶴一咬牙，「上！」

　　張玉鶴面對那些散逸出來的精神力線條還能游刃有餘，但是和對方面對面戰鬥，實力弱小的問題一下子就暴露了出來。

　　一次次被擊退，一次次倒飛回來，張玉鶴的精神體上密布了很多細小的傷痕。衣服幾乎都碎裂了，臉上身上更沾滿了血。這些血液不是真的血液，而是精神力受到傷害的一種表現。

　　系統實在看不下去了，在張玉鶴再一次被打回來後扯著他不然他繼續前進。

　　「不能再去了，你會死的。」系統不會哭，但是他現在的表情比哭還要悲傷，「啟動應急預案吧。」

　　「你確定你死了之後，應急預案就能把對方打敗嗎？」張玉鶴坐起身，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可還是掙扎著起身。

　　「成功率只有57. 45%，但是作為系統，我不能讓宿主死在我前面。」系統低著頭，「如果我真的有了人性的一面，或許還能再次醒過來。我願意試試。」

　　「如果你消失了也攔不住呢？」

　　「那我會遵從你最後一個命令，和他同歸於盡，不會留下危機的。」

　　「那就並肩作戰，不留遺憾。」張玉鶴掙扎著起身， 「不要說別的。我早就發誓過，不會再讓戰友孤軍奮戰。哪怕你現在不算是一個人類。」

　　系統的加入對戰局的改變並不大，張玉鶴和對方對視一眼，都看到了絕望。

　　對方的攻擊力量越來越大，系統判定對方已經完全失控，或許下一刻就會徹底爆發。

　　兩人再次被拍飛，張玉鶴狠狠地撞在地上，整個身軀疼痛到蜷曲起來，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

　　他眼前的世界已經有些模糊，這是精神力耗費到極限的徵兆。

　　「有緣再見。」系統低低說了一聲，啟動了應急預案。

　　應急預案激發的那一刻，張玉鶴被一股溫和柔軟的力量包裹起，受傷太重的精神力受到了保護。系統激發的白色光芒在敵人黑光上炸裂開，驅散了大部分的精神力。

　　容恣言用盡全部力氣去控制系統，手指上太過疼痛的灼燒感，讓他已經疼到麻木，疼到彷彿那根手指都不存在了一般。

　　可藉助戒指他還是難以控制對方，只能牽制一小部分。這讓他幾乎絕望，每多一天多一秒，張玉鶴都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眼前的黑霧忽然炸裂，一道白色光芒將他吸入了虛擬空間，容恣言如願地進入到了他想要去的地方。

　　微弱的感應，讓他知道那個被炸掉的籠罩著黑光的就是他那個不受控制的系統，只是現在對方虛弱到了極限。

　　容恣言閉了閉眼，「毀滅。」

　　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辦法，是他得到的戒指。戒指有兩個功能，一個是能感受到到自己最愛的人，另一個……就是毀滅，用他全部的精神力作為能量，激發戒指毀滅他要摧毀的任何東西。

　　繼剛才的爆炸後，再次出現爆炸。

　　籠罩著黑光的系統徹底消失，整個虛擬通道裡充滿了各種形狀的線條。

　　「小鶴，醒醒。」容恣言步履蹣跚地走到張玉鶴身邊，輕輕拍打他的臉頰，「快醒醒，要回家了。」

　　「哥……」張玉鶴虛弱地睜開眼，看到面前的容恣言後臉上泛起了光芒，「我是死了嗎？」

　　否則怎麼能看到他想看的人。

　　「這就是個夢，不要再去想。」容恣言鼻子一酸，伸手拂去張玉鶴臉上和嘴角的血跡，「都結束了，我帶你回家。」

　　一個小小的光點慢慢地飛到張玉鶴面前，張玉鶴直覺親切感，伸手將光點接住。虛擬空間裡的線條被光點吸收，再反哺到張玉鶴的身上，也有一些散逸在容恣言身上，兩人都感覺到強大的力量進入到身體裡。

　　光點將全部的線條吸收乾淨，彷彿喝醉了一般搖搖晃晃地一頭扎到了張玉鶴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