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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大清宰相厚黑日常》第一一五章 有孕
康熙三十六年年尾,三十七年年初,整個府裡都籠罩在一片陰雲之中。

張英這皇帝賜下來的府裡,頭一個孫子沒了三兒媳婦被休,三兒子張廷璐還沒等開春便倚馬而去,當初一乾犯事人等全都處理乾淨,府裡又增補了幾個丫鬟進來,倒是多了幾張新面孔,多了些鮮活意味兒。

發生這樣大的事情之後,府裡有心思沒心思的人都消停了下來,又加上二少奶奶鐵腕狠辣之名傳揚,以至於竟無人造次,整整有兩三個月,府裡連件芝麻大的小事都挑不出來。

顧懷袖的名聲,也就順著上去了。

是個人都說二少奶奶有本事,府裡規矩森嚴,卻又不至於沒有人情味兒。

但凡你不觸著二少奶奶的底線,總還有一條生路走。

原來的帳房先生老了,換了當初那個跟著老先生混的小子,還算是機靈,並不敢在帳目上做什麼手腳。

「其實也不是他沒做過,只是做了第一次被我發現了,老實了半個月,結果月底又給我遞帳本上來,還被我發現了端倪。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再有第三次……看我怎麼收拾他!」

顧懷袖將今天的帳本扔在了桌面上,打了個呵欠。

剛剛開春,外頭冰雪開始見著化了,顧懷袖整個人就能放鬆了。

前一陣孫連翹來過,說了顧懷袖的腿基本上已經沒有大礙,只是往後每年冬天都要注意,雖不見得要跟今年一樣好好養,可畢竟不能虧待自己身子。她是腿上傷過一次的人,要傷第二次就不一定能那麼容易養起來了。

至於身子的調養,過完年便已經大好,也不用擔心。

日子悠閑悠閑地過,她似乎也明白那種什麼「看雲捲雲舒花開花落」的境界。

不過……

顧懷袖回頭一看帳本,還有外頭的對牌,忽然就嘆了口氣。

終究還是個俗人,要為了俗務困擾。

她還有一顆俗心,不知道那什麼出塵的境界。

輕輕一揉自己的眉心,顧懷袖端了青黛遞上來的茶,喝了一口,又道:「都是去年的茶了,不知道今年的新茶什麼時候能摘上來……」

青黛也知道還有個羅玄聞的事情,她算是除了顧懷袖與張廷玉之外知道得最多的了,只不過這一對兒夫妻之間還有不少的秘密,她是不可能完全鬧明白的。

跟她一樣的,還有個阿德。

大家對於他們的事情都是一知半解,即便是二爺與二少奶奶也不一定完全知道對方。

顧懷袖說,給對方生存的空間,也保持自己的新鮮感。

青黛沒嫁人,現在也不想嫁人,就陪著顧懷袖,顧懷袖說了好幾回,她也是一句話。

現在聽見她抱怨著茶,便道:「前兒石方師傅用去年的梅花泡的茶,味道還不錯,您若是喜歡,我回頭找石方要一些去。」

顧懷袖道:「他如今倒是閑人,在府裡什麼都不做,就研究吃食。」

想著,顧懷袖忽然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腰。

「我這都胖了一圈,想起來上回見著他還是那瘦瘦樣子,倒也是怪了,你說這做菜的怎就不嘴饞多吃一些呢?」

青黛笑了:「分明是您貪吃,天氣一暖和您就更貪吃了,吃了就睡,睡了就吃,也沒見您有個消停過。二爺每次回來見您,您不都是在吃啊?昨兒栗子糕,今兒桃酥,明兒杏仁餅……虧得石方能做,不然哪裡喂得了您這一張刁嘴?」

「好個小丫鬟,竟然連我都敢編排!」

顧懷袖直接一拍算盤,便將青黛揪過來,作勢要擰。

青黛哪裡敢真讓顧懷袖把自己逮著,乾脆地朝著珠簾外面一縮,調笑道:「二少奶奶可不敢再走了,您帳還沒算呢!」

也是,她這帳還沒算呢。

現在的帳房小先生年紀小,不穩重,天天琢磨著怎麼摳下一筆銀子來,顧懷袖得把他給盯好了。

其實若按著二少奶奶以往的脾氣,現在這帳房先生早該拖出去打了,可顧懷袖見著這小子很是機靈,也起了惜才的意思,隻盼著把他給矯正過來。

不過若是他在執迷不悟,顧懷袖只能收拾他了。

但是現在……

顧懷袖陰森森地一笑:「我覺得我還是先把跟你這一筆帳算了再說。」

說著,她直接抓住了青黛,意思意思地拍了拍她頭:「死丫頭,讓你再編排我,回頭剝了你的皮!過來給奶奶捶背!」

外頭拿著剪子剪那枝上最後幾枝紅梅的丫鬟嚇得一激靈,「二少奶奶怎的這樣嚇人?」

這丫鬟是新來的,畫眉也沒多說,隻道:「往後你就明白了,那是青黛姑娘才有的待遇。」

「這種算什麼啊?」那丫鬟皺著眉,「往日便聽說二少奶奶厲害,不想連自己貼身丫鬟都要責罰……」

畫眉愕然,忽然捧著肚子笑起來。

小丫鬟也不懂這是怎麼了,拿著剪子站在一邊有些無措。

顧懷袖在裡面聽見,索性倚著窗,伸出一隻細白的手來,招呼兩人:「外頭化雪正冷,你們倆剪完了插瓶趕緊回來。」

「是,二少奶奶,馬上便好。」

畫眉連忙停住,嬌俏地答了一句。

她招呼著小丫鬟,一起剪了花枝,回來插到大插瓶當中,看著一下漂亮了。

二房這邊誰不說畫眉長得好看,就是青黛姑娘也是生得標緻的,怎麼說也能開臉做個姨娘,怕是只要打扮得鮮艷一點在二爺身邊晃蕩一下,便有機會。

可不管是青黛,還是畫眉自己,都不曾這樣去做。

二少奶奶雖不覺得旁人打扮得鮮艷有什麼,可若是你露了痕跡地去引勾什麼,二少奶奶火眼金睛必定一眼就發現。

有那賊心,遲早會被二少奶奶拆了皮剝了骨。

畫眉隻想著安安靜靜地等到年紀,配了個普通人家嫁了,到底也算是一樁美事。

她頗有自知之明,不覺得自己能在二少奶奶手下過活,索性給自己一條生路。

這些月來,畫眉也漸漸跟顧懷袖熟悉起來。

原本她是二爺的丫鬟,頂了那個犯事的芯蕊上來的,只怕不得二少奶奶喜歡,如今能有這樣得結果已經很好了。

再奢求,那就是貪心不足,遲早被收拾。

畫眉臨走的時候,顧懷袖叫住她:「畫眉,今年幾歲了?」

畫眉一愣,停住腳步:「十八了。」

顧懷袖聽罷,點了點頭,隻道:「你去吧。」

這是……

畫眉已經明白這意思,主子們不會平白地問自己身邊丫鬟的年紀,若是問了,就是有那麼一點打算的意思了。

顧懷袖看畫眉走了,便笑了一聲:「這些時候,她挺盡心的,我還是替她留意留意好人家吧。」

說到這裡,她又看了青黛一眼,可青黛並沒有什麼反應,隻說是她心善。

「我心惡的時候,都被你給忘了。」

她埋頭,「啪啪啪」地撥起了算盤,「下午去周大人府上吃他孩子的百日……」

周道新跟李臻兒也算是奇了,婚前是想看兩厭,一個覺得一個不務正業,一個覺得一個大小姐脾氣,兩個人相互之間看不對眼,成婚之後據說分房睡這樣的事情乾過了不知道多少回。

可李光地就是看周道新順眼,很快周道新又成了甲戌科金榜的進士。

這時候,李臻兒似乎才發現自己這丈夫不簡單。

反正他倆顛來倒去不知道多少回,終於又把事情給折騰好了。

而今,連孩子都折騰出來了。

上午將府裡的事情給處理好,如今是三月初,事情堆在一起,不過忙過今日便好了。

張廷玉是中午之前過來的,所有東西已經收拾停當,包括送給周道新兒子的禮物。

顧懷袖隻將帳本堆在一起,起來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看見張廷玉過來,便道:「這會兒走?」

「趕著中午去就成了。」

張廷玉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想起周道新那嘴臉,便皺著眉:「對著他不需要客氣。」

張廷玉與周道新這是損友,常常你損來我損去,端看張廷玉落榜那一年,周道新殿試金榜高中幹了什麼就知道。

那一年,周道新不遠萬裡叫人寄來了一壇狀元紅,當時顧懷袖便給氣住了。

好在張廷玉早知道周道新是這麼個德性,竟然很豁達,還真的開了酒罈舉杯遙對著北方,說過兩年再與他共飲。

今次他們就算是隻去人,不去禮,周道新也不敢將他們趕出去。

去遲一點又何妨?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張廷玉不著急,顧懷袖也慢吞吞。

眼看著就要到午時,夫妻二人才乘著馬車來到門口,遞上拜帖。

站在門口接帖子得不是別人,正是周道新。

他一看張廷玉扶著顧懷袖下來,便劈頭罵道:「你二人真是好大的臉面!一個還沒高中,就開始擺譜,一個還沒當命婦,就已然拿起了命婦的架子!我周道新如今好歹也是個朝廷命官了,按著咱們大清文人的慣例,我比你先成為舉人進士,你張衡臣怎麼著見了我也當先行禮吧?你倆姍姍來遲還不說,竟然故意要我在這裡等著你們,這不是丟盡了顏面嗎?!」

他嘴裡罵出來的一串倒是順溜,顧懷袖由張廷玉給扶著,兩個人越發老神在在地上了台階,不緊不慢,不緊不慢……

周道新差點氣暈,手指著張廷玉:「你們——」

張廷玉兩手一拱,顧懷袖斂衽一禮,而後才聽張廷玉悠然道:「當年周兄一壇狀元紅的恩情,廷玉牢記於心,久久不敢忘懷。今日,特來祝賀,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還望周兄笑納。」

禮物都是張廷玉準備的,顧懷袖當時說要準備,被張廷玉阻攔了,說他自有主意。

一般這樣的場合,都送些吉利的東西,顧懷袖也沒想過什麼多的,可哪裡想到……

哪裡想到張廷玉往自己衣袖之中一掏,竟然抖出一塊爛木頭,扔給周道新:「收下吧。」

收下……吧?

這是什麼?!

周道新內心開始咆哮,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除了沉手一點就是一塊爛木頭!

爛木頭!

「張衡臣,你我二人當真要在我兒子百日之日,割袍斷義不成?!」

周道新終於沒忍住,手一指張廷玉,簡直想要讓人將這無恥之徒扔出府去,扔得遠遠的!

周府的家丁們齊齊抹著冷汗,戰戰兢兢看著面對老爺咆哮還面不改色的張廷玉,這一位爺也是狠人啊,竟然能讓自家爺這樣氣急敗壞!

連割斷義這樣的話都能說得出來,真是……

豈料,張廷玉雙手往身前一握,一個特別不卑不亢又怡然自得的姿態,嘴裡只有兩個字兒:「你割。」

「我……我!」周道新捧著爛木頭,手抖得厲害,瞪著張廷玉,「我割你個頭!我兒子百日你都不肯破費,吝嗇之人,當心日後被千刀萬剮!」

張廷玉嘆了口氣:「好了,時辰都要到了,我這人也來了,禮也送了,我家二少奶奶不大能久站,你若再不讓我們進去……」

「你待如何?」周道新挑眉。

張廷玉微笑:「我自己進去。」

說完,拉著顧懷袖的手,直接邁進了門檻。

管家狂擦冷汗,為難地看向了自家爺。

周道新把手裡得木頭一扔:「記上!」

那負責記禮單的小廝看著木頭為難了起來,「爺,這怎麼記?」

「就記張廷玉夫婦此年此日此時此刻送了爺一塊爛木頭,不許記沉香,就記成爛木頭!」

周道新進府門之前指著小廝的鼻子,「你敢如實記,回頭仔細爺扒了你的皮!」

小廝哭笑不得,這都是什麼人哪?

人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沉香就沉香,記什麼爛木頭?

可是他想想,還是記成了「康熙三十七年三月初一午時二刻張公廷玉送爛木頭一塊」。

送了周道新一塊「爛木頭」就進來了的張廷玉簡直大搖大擺,顧懷袖被丫鬟領著去看李臻兒母子,前面張廷玉一坐下便發現席上有不少的熟面孔。

年希堯、年羹堯兄弟,隆科多,顧寒川……

大多都是與周道新同年殿試金榜的進士,後來又成了同僚,還有一些是當初一起中了舉人,而如今還未中的,也有一些是最近才認識的朋友。

比如年羹堯。

張廷玉記得,那時候年羹堯跟在年希堯後面就是個看著特別小的孩子,現在也不過十九,年紀輕輕,可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看著卻要比其兄還器宇軒昂。

一乾人等廝認過,這才坐下來。

周道新張羅完了,也不拘束地直接朝著他們這一桌一坐,「周某人脾性古怪,能認識幾位算是生平幸事,還請諸位滿飲此杯,我周道新敬諸位!」

眾人舉杯乾杯,恭祝周道新有了個胖兒子,一杯酒下肚之後才慢慢地放開了。

席間說的東西很多,不過要緊事卻不多。

張廷玉去年回來的時候,便重新融入了京城這些公子哥兒與文人的圈子,很是迅速,甚至手段圓滑熟練。

現在的張廷玉,不再是由當初張廷瓚帶著遊走在這麼多人當中名聲不顯的張二公子,而是被人所知的「張廷玉」。

康熙爺上朝時候分封了諸位皇子,大阿哥胤褆為直郡王,三阿哥胤祉為誠郡王,後面的四阿哥胤禛、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祐,皆為貝勒,分府出去。

而今皇子們年紀更大,太子的位置卻開始有些不穩起來。

皇帝怎麼想的沒人知道,選擇在這樣的事情分封了自己其餘的兒子們,有沒有更深的意思,就更難說了。

那年羹堯在席間喝酒的時候倒是一副千杯不醉的模樣,只可惜頻頻被年希堯訓斥,他負著酒意,差點跟年希堯鬧起來。

眾人都上去勸,隻道這小子脾氣還大。

眼看著年羹堯今年就要娶納蘭性德的孤女為妻,在外頭還這樣放浪不羈,回頭不知明珠大人怎麼想呢。

年羹堯也是要參加鄉試和會試的,聽人說學識不錯,若不出意外,應當與張廷玉是同一科的會試。

大量的消息,被張廷玉裝進腦子裡。

宴席散了的時候天也將黑了,張廷玉與顧懷袖在門口見,又見到年希堯一路訓斥著年羹堯出來。

顧懷袖眼光一轉,便已經瞧見這人,心下不喜。

年羹堯一箭射死鸚鵡,對穿了鸚鵡雙眼,這一幕顧懷袖還沒忘呢。

她與張廷玉上了車,這才離開去。

張廷玉問她在後頭可遇見什麼趣事沒有,顧懷袖隻說:「他兒子倒是乖巧,看著比周道新要舒坦得多。」

張廷玉聽了一下便笑出聲來。

「若是叫他早早地聽見了,要把你給扔出來的。」

「周繼儒,這名字太死板了。」顧懷袖想起之前在宴席之上所見,咕噥了兩句,又忽然道,「若是咱們有孩子,當起個什麼名字?」

「按著家裡輩分排,若……若……霖?霽?霜?雪……」

張廷玉細細地數著,卻都不覺得怎麼樣。

顧懷袖忽然道:「太早起名不好養活,若有個孩子,先不給起名,有個小名變成,往後大了再取……」

張廷玉看她說得如此輕鬆,忍不住用手捏了她耳垂,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道:「那也得咱們有個孩子……為夫願意為了夫人的願望操勞幾分。」

她隻恨這人臉皮厚,冷笑一聲踹他:「你也真是操勞。」

操勞什麼的……

張廷玉樂意之至啊。

他兩手往腦後一陣,痞痞地,卻忽然道:「近日來,家裡無事吧?」

「無事。」

吳氏都不鬧騰了,哪裡又能有事?

張廷玉手指輕輕點著自己後腦杓,眯著眼,「沒事……這可不好玩了……」

「我怎覺得你是想算計什麼?」顧懷袖心裡想著,若是沒事不也很好?吳氏不折騰,府裡也就好好的。她忙著給張廷瑑物色別家姑娘,也不來招惹二房的人了。

最近幾個月的吳氏,似乎老了許多。

顧懷袖想著,眉頭忽地一皺:「你不是答應了你大哥,再忍這一回嗎?說你沒算計,我真不信。」

張廷玉掐她臉,「胖了。」

「你才胖了!」

她一下火了,撲過去撓他,張廷玉輕而易舉地架住了她的手,另一手跑來在她腰上一捏,便捏得她半個身子都軟了。

「胖一些抱著舒服,挺好。」

顧懷袖又跟他鬧了一陣,卻又抱著他,還是問之前那個問題:「你在盤算什麼?」

「盤算著……」

盤算著什麼呢?

張廷玉道:「若是她鬧,你不必客氣,我已答應了大哥,再忍這一回。」

忍字頭上一把刀,張廷玉真怕自己有時候忍不住。

好在吳氏經過張廷璐與霆哥兒一事之後,完全消停了下來,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了。

在顧懷袖這裡,卻是忽然想起了王福順家的。

罷了,先不去想那麼多,這兩天越來越懶,過個安生日子不容易。

車行到半路上,阿德忽然敲了敲車門框,「二爺,下頭有人找您。」

張廷玉奇道:「何人?」

「說是廖掌櫃的那邊的人,小的看著像是原來一壺春的夥計。」

阿德那邊也跟著張廷玉出去過幾回,認得幾個人,所以這一回眼尖認出來。

張廷玉眉頭一皺,有些不大好的預感。

他讓顧懷袖這邊先走,自己則去見人。

想來不是什麼好辦的事情,否則也不會專程派人來了。

顧懷袖這邊想想,也叫車夫先走。

不過路過前頭一條大街的時候,卻忽然之間被堵住了。

前面一群普通老百姓擠在路上,在地上哄搶著什麼,車停住了,走不動。

「外頭怎麼了?」

顧懷袖問了一句。

阿德道:「暫時不知,小的下去打探打探。」

這時候,顧懷袖也將車簾子打起來一點,只見著這邊有大石獅子紅漆門,看著氣派闊綽,也不知是哪一家的。

阿德回來,聽得了消息:「萬歲爺前一陣就叫人劃了地方下來,宮裡頭諸位阿哥出來建府,今日有人拿銅錢撒道呢。」

顧懷袖面色微微一變,隻道:「那咱們換條道走。」

車把式調轉了馬車,換了一條僻靜道走,不料才走了沒多久,便被一把銅錢給砸中了馬車,車夫嚇得頓時叫停。

大門口胤禛跟小盛子站著,手裡拿了一把銅子兒,隻哼聲道:「哪裡來的這些奇怪規矩?還不是大哥三哥那幾個想出來的……銅子兒撒道,別是把爺的運氣給分走了……」

他將手裡一把銅錢扔出去,別的阿哥們那邊都熱熱鬧鬧,光他四貝勒這裡冷冷清清。

實則,胤禛卻是已習慣了。

交個好運。

扔把銅錢。

一把大銅子兒剛剛飛出去,一輛馬車便過來了,竟然被扔了個正巧。

胤禛氣不打一處來,面容一肅,就皺了眉:「誰家的車這樣討爺晦氣?」

小盛子也氣住了,連忙喝了兩邊的小太監上去把車給攔下:「幹什麼的?這撒道只能人走,連頭畜生都敢打咱貝勒府前頭過,要腦袋不要!」

阿德等人嚇住,顧懷袖一聽見外頭小盛子的聲音就頭皮一麻。

這是惹了煞星爺啊。

她咬了咬牙,真想在車裡裝死,可從縫裡瞥見外頭一身冷肅的四阿哥,終究還是憐惜自己頭上的腦袋,若是這時候裝死,一會兒指不定就真死了。

叫青黛扶了,顧懷袖還是從旁邊下來,小碎步到了台階前,恭恭敬敬低著聲音給四阿哥行禮:「臣婦給四貝勒請安。」

臣婦?

也對,如今張廷玉是個舉人了。

舉人舉人也叫舉人老爺的,算官。

不成想她竟然也算是挑了個好人來嫁。

四阿哥心想著,他好不容出來建府,今兒兄弟們出來一起撒道,他手裡余錢不多,正想著別是好運分給別人了,她顧懷袖就來了。

「怎地又是你個晦氣的刁民?」

四阿哥沉著臉,索性一把錢扔她腳邊上,背著手不動了:「給了你多大的膽子,你竟敢來分爺的好運了?」

顧懷袖低著頭訥訥不敢言。

胤禛搖了搖頭,不悅得很,道:「滾吧。」

「謝四貝勒爺分的好運,臣婦告退。」

說罷,退了兩步,顧懷袖又上車走了。

只是心裡不免嘀咕,你個煞星爺,能帶給人什麼好運?

她回去很久以後,張廷玉才回來,隻說羅玄聞那邊出事,現在人不見了,聽說是遇上了沈恙。

事情到底怎樣還不清楚。

目前羅玄聞跟沈恙都在朝著鹽幫發展勢力,遲早會碰上。

可如今碰上,未免太早。

也不知道沈恙是不是察覺了羅玄聞還活著這件事,反正聽廖逢源那邊的人說,沈恙近日來狠得厲害。

都是江南那邊的破事兒,顧懷袖懶得聽,有錢拿就不錯了,縱使羅玄聞不中用了,那銀子也使不完。

次日孫連翹來了。

她最近忙,都沒時間走動,有大半個月沒來。

就是這麼平平無奇的一日,三月初二,頂多天氣好了一些。

眾人丫鬟迎了孫連翹進來,她略喝了一口茶,便給顧懷袖把脈,那時候顧懷袖剛剛拈了一塊糖糕咬,「我這可是要大好了,回頭三五月就能出去踏青,六七月出去賞荷,九十月還能觀菊跟香山的紅葉……」

「端怕,您那紅葉跟金菊,是觀不成了。」

孫連翹按著顧懷袖脈的手指微微跳動了一下,在顧懷袖不解的目光之下,她忽然笑起來,補了一句:「一個多小兩月,恭喜二少奶奶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

本文的設定就是……好吧,我招了,蠢作者其實真的是四爺黨(你滾!有你這樣黑得這麼用力的嗎!

第三更十點半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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