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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大清宰相厚黑日常》第一九零章 彭氏
其實,日子也沒那麽艱辛的。

隻是,對昔日的小胖子,如今的張若靄來說,他覺得自己選錯了名字。

隻因為現在眾人都叫他……

“靄哥兒……”

嗬嗬。

矮個兒還是矮哥兒?

做人真的不能太得意……

張若靄也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在開蒙當日下學回來的時候,門口的青黛姑姑就這麽叫了他一聲,然後所有人都笑噴了。

“靄哥兒……”

頭一個笑趴下的就是他那一點也不靠譜的娘,差點將眼淚都笑出來。

顧懷袖之前所有的憂鬱與惆悵,瞬間都笑沒了。

怎麽就能這麽搞笑的呢?

從胖哥兒,到矮哥兒,人生的巨大進步啊!

“我不行了……青黛你快來給我揉揉……”

顧懷袖彎著腰,指著張若靄,簡直有些同情這小子,看著人高馬大的,之前叫做“胖哥兒”還情有可原,可現在忽然一喊,變成了“矮哥兒”,就覺得可憐了。

雖然是自己的兒子,可顧懷袖從來沒有一點要照顧這小子自尊心的自覺。

小胖子幾乎是在他娘的打擊之下成長起來的,這幾年也終於知道反抗,可……

薑還是老的辣,他能跟他娘比嗎?

現在看著顧懷袖指著自己笑個不停,張若靄嘴角抽得厲害。

眼看著一屋子的丫鬟都在笑,他嘟囔道:“要不還是叫小胖吧……”

“你都入學堂了,怎麽還能叫小名?名字是你自己取的,今後它跟著你一輩子。”顧懷袖終於不笑了,她招手叫張若靄過來,“因著不知老天給不給你一條命,所以剛剛出生的時候沒有大名,如今有了,還是你自己選的。須知天下的路都要你自己選,自己走。如今你虛歲有九,待十一年之後行冠禮,便是真正成年,那時候將由你父親給你取字。”

不過也有人的字很早就取了,隻是張家幾個兄弟一直都是到了二十之後才有了表字。

張廷瓚,字卣臣;張廷玉,字衡臣;張廷璐,字桓臣;張廷瑑,字

卻不知十一年之後,靄哥兒的字又是什麽光景。

顧懷袖想著,原想伸出手去摸摸張若靄的頭,可想著,又滑下來,改拍他肩膀:“以後就是個小大人了。”

張若靄還不懂他娘的眼神,隻覺得顧懷袖不摸自己的頭之後怪怪的。

娘親的細瘦的手掌,落在了他的肩上,明明沒怎麽用力,甚至隻是輕輕地擱著,他就覺得壓著,很沉,很重。

可是他的腳步,瞬間就穩住了。

張若靄覺得,自己站在這裏,站在娘親的麵前,很端正,很用力。

那一瞬間,他抬著一雙明淨而懵懂不知世事的眼,看著顧懷袖。

然後,她再次淚如雨下。

靄哥兒笑她:書上說,女人是水做的,我娘也是水做的。

顧懷袖當時很想跟他說,男人才是水做的,他們身上的水分比女人還多。

可是想想也沒意思,索性不說了。

一晃眼,張若靄開蒙了,空前絕後的開蒙陣容,又讓整個京城傳了一陣。

顧懷袖倒寧願沒有這麽多的期待和束縛,對一個孩子來說,他背負的東西太多了。

他的三個先生是狀元,來看他開蒙的都是翰林和進士,甚至還有大儒李光地……

此刻張若靄背負的東西,其實不比當初張廷玉所背負的輕鬆。

張廷玉興許沒有要給孩子壓力的想法,隻是希望他更好。

不過,開蒙這一日的場麵,也不是張廷玉能夠控製的,總不能讓客人們都不進來。

想想,顧懷袖覺得自己兒子從小被她嫌棄著“醜”啊“胖”啊“笨”啊之類的長大,承受能力比普通的孩子要好太多了。

開蒙對一個孩子來說,就是脫離蒙昧,知道種種大道理,開始“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最後“超凡入聖”。

後者乃是聖人之道,尋常人不過追求到“治國平天下”而已。

顧懷袖看著庭前落了的花,掰著指頭算著日子。

若靄開蒙一過,府裏三爺跟四爺就要準備著走了。

張廷璐漂泊多年,想念家中老父得厲害,父母也不能沒人照顧,走得倒是幹脆,喬妙娘更是與張廷璐進退一致,說了要啟程之後就準備著了。至於張廷瑑,卻與張廷璐差不多,一則要科考,二則回家看顧父母,所以張廷瑑這裏也沒問題。

唯一一個滿臉不樂意的就是彭氏了,不高興地在屋裏砸了個大花瓶。

顧懷袖聽了,隻叫人去告訴她,砸了的花瓶記在他們四房的賬上,回頭記得找個東西來擺上。

彭氏氣得發抖,站在自己屋裏就陰聲怪氣地說話,張廷瑑剛剛從外麵跟二哥說話回來,就聽見彭氏這些話。

一聽,他就知道這

是在針對誰,張廷瑑有些不耐煩:“你還沒個完?你若是不願意走,自己留在這裏就好了!”

張廷瑑巴不得就回桐城看父母去了,彭氏舍不得自己的哥哥,又覺得現在張廷瑑身上沒功名沒出息。

這府邸還是他二哥的,他們一家住在這裏隨便使喚個下人都有人說三道四。

他張廷瑑倒是無所謂,每次他一喊下人,個個都是腿腳麻利地跑,一到了她彭冰瑩,個個都跟腳被粘在地上了一樣,不是說這差事不能辦,就是說二夫人肯定不允許。

做什麽都要被框著,哪裏有自己家裏自在?

彭氏萬萬沒想到嫁做人婦竟然就是這樣,當初費盡心機地嫁進張家門,就是因為聽了哥哥彭維新的話。

現在比較一下張家的兄弟三個,二爺最本事,前不久才回來的三爺看著更是又深情又專一。

早知道等張廷璐回來,哥哥再讓自己挑,即便是當了張廷璐的續弦也比現在好啊,現在好事都落在了一個瞎子的身上,彭冰瑩別提多生氣了。

現在見著張廷瑑竟然沒說為自己說話,她氣不打一處來:“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我留在這裏?我有什麽不敢留在這裏的!京城多好,在順天考鄉試又怎麽了?說什麽藥回家看望父母,你以為我真信啊?還不是你二哥二嫂見咱們煩了,要趕咱們回去!”

“你怎麽說二哥二嫂的?”

張廷瑑前一陣看彭氏還小心翼翼地,自打彭維新中了進士,又入了翰林之後,她整個人都變了。

彭氏巴望著要拿到管家的權力,至少幫著管管府裏的事情,也好過是個丫鬟都給她氣受,一不小心使喚到二房的丫鬟就更尷尬了。可是現在府裏什麽事情都不歸他管,放什麽差事都輪不到她,顧懷袖還說什麽府裏的事情有她搭理,下麵也有管事的丫鬟和婆子,讓她先好好待著,該讓她管事的時候就會讓她管。

這哪裏像是要放權給自己的樣子?

彭氏心裏堵:“我就這麽說又怎麽了?我在屋裏摔壞個花瓶,她那邊都要叫我把花瓶給補上,她算是什麽啊?我摔壞個花瓶怎麽了?”

“好好的你摔花瓶幹什麽?”

張廷瑑向來知道二嫂是什麽行事作風,那等雷厲風行,當年張府裏誰人沒見識過?隻是最近幾年修身養性,看著性子平和了不少罷了。

可即便如此,二嫂也不是彭氏惹得的。

張廷瑑現在才漸漸回過味兒來,人家是設了個仙人跳,讓自己跳呢。雖非仙人跳,又與仙人跳何異?

他不好色,可也中了招。

娶彭氏,興許是張廷瑑繼幼時輕信芯蕊之後,做的最大的錯事。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什麽挽回的餘地了。

看著彭氏不說話,張廷瑑又問:“我問你,摔花瓶幹什麽?”

彭氏將茶碗一摔,隻道:“我就是看不慣她,就是不想離開京城會桐城,怎麽了?我摔個花瓶礙著她了不成?”

張廷瑑的臉色,終於漸漸變了。

他盯著彭氏這一張臉,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當初在自己麵前展露過羞怯之色的少女。

想來女子嫁人前與嫁人後,乃是兩樣。

“你沒礙著她,你礙著我了。”

“……張廷瑑,你!”

彭氏也沒想到,張廷瑑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什麽叫做礙著他了?

“這日子你到底還準不準備過了?這到底算是個什麽意思?!哪裏有你這樣根本不顧著自己妻子,反而顧著外麵人的?”彭氏已經有些口不擇言,“都說三爺當年跟她二夫人不清不楚的,難道你也跟她不清不楚的不成?!”

“啪!”

張廷瑑終於沒忍住出手了。

他一巴掌落在了彭氏的臉上。

張廷瑑從不打女人,尤其是對自己的妻妾,可今日他忍不住出手了。

冷冷注視著彭氏,張廷瑑隻有一句話:“你若是不想回去,可以回你娘家。至於二嫂,還不是你有資格在背後妄議的。”

說完,他一甩袖子,直接出了門,不準備回屋了。

彭氏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為什麽能嫁進來,張廷瑑曾隱晦地問過那一日的事情,可都被她敷衍過去了。

她哥哥說,嫁進了張家就是享福,榮華富貴,多事唾手可得。

可彭氏現在沒有感受到一點,什麽一家子都聽自己的使喚,什麽一家子都是有本事的人,她隻覺得這一家子都是惡心的人。不管怎麽說,她都已經嫁給了張廷瑑,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原本她準備安安穩穩地過下去的,可是她要的東西,顧懷袖不肯給;她想的東西,張廷瑑也給不了。

彭氏挨了自己男人一巴掌,這會兒一下頹然地坐了下來,埋著頭就哭了起來。

她委屈得厲害。

可是哭過了,一想起張廷瑑說的話,彭氏也賭了氣,“你敢回桐城,我就敢回娘家,翠兒,收拾東西,咱們回去!”

屋裏的丫鬟們都已經被今天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呆了。

“夫人,怎麽忽然說要走了?”

“夫人,萬萬不可啊……”

“快叫人通知二夫人去!”

……

丫鬟們個個都忙亂了,哪裏還有人出嫁了之後跟夫君鬧矛盾就回娘家的?

這……

這……

唉。

這可怎麽辦才好啊!

翠兒是彭氏的丫鬟,她對於當初的事情也知道一些,可從來都是裝作不知道的。

彭維新當初將彭冰瑩這個妹妹送進張家,為的就是自己的前程,現在妹妹跟張家鬧翻回去,哪裏會有好臉色?

夫人這也是太看不明白了,已經嫁做人婦,就要有嫁做人婦的模樣。

更何況,她平時說丫鬟們這個不聽,那個不聽,四爺的話都聽,可四夫人的話不聽,分明就沒把她當成張家人。

可說什麽聽不聽吩咐,那也要看四爺吩咐的是什麽事情,私四夫人吩咐的又是什麽事情啊!

做不到的事情是為難人,不合規矩的事情也是為難人。

四夫人說的事情,件件都是為難人的,又讓人怎麽聽她的?

“夫人,您不能回去啊……”

“翠兒,連你都不聽我的了?你不收拾是不是?連著你一起留在張家算了!”

彭氏厲聲罵了翠兒一句,翠兒這才含著眼淚上來給她收拾東西。

消息很快傳到顧懷袖那裏,顧懷袖隻道這彭氏什麽事兒都能鬧出來,她若是回了彭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張家把她怎麽了。

“讓人攔著她……”

話剛剛說一半,顧懷袖就停住了。

她忽然想起方才丫鬟說話的時候,提到張廷瑑的態度。

顧懷袖皺眉,看向多福:“四爺跟她吵的時候,怎麽說來著?可知道丫鬟們怎麽傳?”

多福小聲著說道:“四爺說,四夫人沒礙著您,礙著他了;還說,她若是不想回桐城,盡管回她的娘家。”

張廷瑑這態度未免太奇怪了啊。

當初他說要娶彭氏的時候,可不是現在這樣。

娶媳婦進門的時候,兩家都還歡歡喜喜,以為彭氏進門應該與張廷瑑舉案齊眉,畢竟兩邊都願意,看著也不像是之前沒個感情基礎的。可現在回頭想想,兩個人的日子卻是愈來愈鬧心啊。

“這倒是奇了怪了……”

顧懷袖皺著眉。

她放下了茶盞,隻朝著外麵走去。

青黛隻覺得這會兒去四房那邊不好,“夫人,您這會兒若是去四房,不是正撞在她怒火的當口嗎?”

“誰說我要去找彭氏了?”

顧懷袖不覺得這會兒找彭氏會有什麽效果,她要去找的,是張廷瑑。

“給我尋尋四爺,看看四爺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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