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姑娘,你既把它說了出來,就是有辦法幫幫咱不是?"頭子異常激動,估摸著已經受盡了幻症的折磨。
皇北霜輕輕一笑,"你莫著急。像這種沙漠病,你們常年奔走大漠,只要是身體稍微虛弱一點,或者精神脆弱一些,是很容易招上的,但是它也很好治。"她的話對這頭子來說無疑是大大的喜訊。
頭子也機靈,趕緊回道:"大姑娘,既然開了口,必是有條件的不是?行!你說,只要做得到,我侗巴赫一馬當先!更何況我們有這毛病的兄弟真不少。"
"你說的話可信嗎?"皇北霜問,心中早已開始盤算著如何利用這一撥人馬。
擎雲在旁邊看了良久,許是明白了皇北霜的算計,不以為然地默笑著。
"姑娘你就信我一次吧!"侗巴赫十分著急。
"你別急,我先問你,後面那一車,是不是炸藥?"她老遠就看了半天。
"是,要送給若問的,他以前跟我要過,我給藏著,這回投奔他總得表示一下心意。"
皇北霜噗嗤一笑,"瞧你這沒出息的,帶著五百多人想去若問那裡白吃白喝不是自找死路嗎?羊入虎口,愚蠢至及,他扣了你的火藥,還留你何用?"
侗巴赫被她一語道破心中惶恐,不免有些呆滯。他看著皇北霜,暗暗思緒萬千,想他縱橫大漠幾十年,從來沒見過這樣冰雪聰明的少女,更未見過如此絕色容顏,憑心而論,這絕對是一個天之嬌子。
"那姑娘的意思是?"於是他試探地問。
"我助你一臂之力,去搶若問如何?"她雖說得平淡,其實心中仍有不安,在若問營地的短短一天,就已令她精神上大受打擊。
"這不可能,我們只有五百來人,若問已擁眾兩千,個個如狼似虎,殺戮成狂!那是一群瘋子!"侗巴赫驚得趕緊後退。
"侗巴赫!"皇北霜冷笑道:"行!那你就帶著這些人去找他吧!看誰死得快!"
她一說完,擎雲便很有默契地與她一起跳上白馬飛踏似要離開。
"慢著!"
侗巴赫沒做太大的掙扎,立刻叫住了皇北霜,"姑娘吩咐吧!不到窮途末路,我又怎會生出投奔若問的念頭,在這遼遼北漠,誰不知道有了若問便終有末日?不如拿命一搏!"
若問的營寨此刻早是一片蕭肅。從來沒有人敢在若問怒氣未消的時候上前討擾,兄弟們惴惴不安地列坐在大堂裡,不時偷看一眼倚在正中間獸皮大椅上的人。他在想什麼?沒有人知道,只看見他一會兒陰冷地笑,一會兒又森狠地皺起了眉。
"來了,首領!來了,來了!"一個頭綁黃巾的精瘦少年突然急急衝進來,嚇著了坐在旁邊的幾排人。
"娘的,落鷹!你不想活了,這時候跑來鬼叫什麼?想被首領幹掉出氣麼!"蠻狐衝著他叫起來。
"不是!是……"專職守備的落鷹顯然有些慌張,讓他跑進來報信就已經花去了他大半膽量,這會兒見著陰晴不定的若問,魂也去了一半。
"她來了?"若問沒有表情,只是輕輕一問。
"來了,就是那個女的,還……還帶了幾百個人!"落鷹被若問嚇得有點結巴。
"帶了人?什麼人?"若問終於有些反應。
"兩百左右,說是只要放了她的族人,她們就撤回去,否則就炸了咱們!"落鷹回道。
事實上,他這回答壓根沒嚇著旁邊幾排干將,蠻狐跟狼頭更是一唱一和,"切!兩百個人就想埋了咱們!扯淡!讓她炸,炸不死老子,回頭老子賞她一把子!"
"這娘們也太天真了吧,去哪搬了幾個人來攪合,想玩死人家的命嘛!哪一撥的人活膩了敢來給她撐腰,真有意思!"
"就是!這回逮著她,可得好好看著,讓咱首領盡興才行!"
"喲!老子有點同情她了,真下可是真的會沒命!"
幾個人越說越起勁兒,絲毫不把皇北霜的威脅放在眼裡。
"誰的人?"沉默了一會,若問道。
"我看清楚了,就是侗巴赫那老不死的,上回搶他的火藥給他娘的跑了,這會兒不知怎麼又冒了出來,還和那個女人攪上了。真是奇了怪了!"
"侗巴赫的人?哼!"聞言若問詭異地挑起一眉,"這老東西不能信,他帶了兩百人就定然不止這個數!"說完頓了一會,他即有了安排,"落鷹,你帶一隊人到寨子周圍其他的土丘瞧瞧,重點是糧庫附近,這裡這麼大,算不著他又來陰的,另外叫所有人警覺些,防止突襲。蠻狐,誠象,狼頭,你們都跟我一起去外面會會他們!"
"是!"眾人一稟,便跟著若問往外面走。
"他出來了!"
看著對面危險的身影越來越近,侗巴赫有點驚恐,側頭看著皇北霜。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你現在怕有什麼用?"皇北霜厭惡地說,其實她自己心裡也是有些膽顫心驚的,和若問對峙,需要十分大的勇氣。更何況,現在擎雲不在她身邊。
思及此,她微皺眉,何時開始她竟是如此依賴擎雲了?可她還來不及深想,對面已經站了一排土匪,以若問居中為首,皇北霜抬頭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哎呀呀,瞧瞧這是誰?侗老?真是好久不見!跑這兒來幹什麼了?"蠻狐站在若問旁邊和侗巴赫打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