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添添抱著許諾的脖子，聽到陸予斐的話他轉過頭來，圓溜溜的眼睛神采四溢：「爸爸，我們要做什麼呀？」

　　小寶寶不知道他父親想對許諾做很多很多兒童不宜的壞事，許諾也不知。許諾只認為陸予斐討厭他，想折磨他，哪能清楚他眼前男人腦裡所想的比他以為的更加可怕。

　　陸予斐一次性壁咚了兩個，他單手撐玻璃，陽光正對著他的臉。這張臉英俊而強勢，極為的性感，也極為的危險。

　　他嘴角在金色的光輝裡彎起一道笑，眼神瞟過許諾氣恨的臉，溫柔地對兒子說：「你要和諾諾好好相處，要像對爸爸那樣對諾諾。」

　　說著他摸了摸添添的天然小卷毛，側頭在添添涼涼的小臉上親了一口，眼睛卻盯著許諾，如狼一般放著寒光：「知道嗎？」

　　許諾的身子抖了抖。

　　「哦。」添添看不到就在眼前的硝煙和與他無關的危險，他乖乖地點點頭，脆生生很有擔當地說，「我知道的爸爸！我會像喜歡爸爸那樣喜歡諾諾的！」

　　許諾心想上帝，這位天真純潔的小朋友哪裡像陸家的種啊？添添是天使，陸予斐卻是惡魔。

　　他正腹誹著在兒子面前裝好人的陸予斐，男人撫摸添添腦袋的那只手卻突然移開，一把按住他的後腰，一摁，將他和添添都禁錮在了自己臂彎裡。

　　「你幹——」

　　「表現好一點，早點讓你回家。」陸予斐的手掌寬大而霸道，因為一直在室內，許諾沒穿外套，只穿了件背心和毛衣。男人手掌的溫度就像穿透了衣物，滾燙地貼在許諾的腰窩處，弄得他很不自在地掙了掙。

　　無奈雙手抱著添添不得空，他不僅沒從陸予斐手裡逃出去，反而被人更緊地箍在手裡。

　　「聽到了嗎？」陸予斐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許諾。

　　「……」許諾氣憤地反瞪著陸予斐。我就是聽到了也不想理你！

　　許諾半天不回答，陸予斐漸漸露出了陰險與嘲諷的笑意：「看來——諾諾很想在我們家長住。」

　　呸！誰想在你家長住誰是豬！

　　「聽到了聽到了！」許諾用胳膊把陸予斐擠開，「走不走的？！」

　　他把陸予斐剜一眼，不再理睬他，抱著人便大步地往前邁。

　　陸予斐在後方望著許諾遠去的背影，半晌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眼神變得越發的深沉，如果許諾這時候回頭看一眼，一定會被嚇得重新拔腿逃跑。

　　他想要的不擇手段也要得到。現在小羊羔已經進了狼窩，他還能讓他毫髮無損地離開？

　　他舔舔嘴唇，重新拿了許諾的行李箱，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晚上廚師雖然精心準備了飯菜，許諾卻沒怎麼吃。想到自己悲慘的境遇他就沒心情享受美食。

　　陸予斐還抱著添添在餵飯，許諾就放了筷子精神懨懨地回了樓上。

　　陸予斐盯著許諾的背影任他離開，添添抬頭問他爸爸：「爸爸，諾諾是不是不開心呀？」

　　陸予斐收回視線：「諾諾還不習慣住我們家，待會兒你去陪他玩一會兒他就會開心了。」

　　陸予斐怎麼會不清楚他兒子是件高殺傷性武器，只要在許諾面前亮出這武器他就能事半功倍。所以當保姆？當然一開始就是幌子而已。

　　許諾住的房間和陸予斐斜對著門。他行李也沒心情收拾，進了屋子隨意倒進床裡，躺上面眼神發直地發著呆。

　　過了一會兒，門口傳來一陣小小的腳步聲。

　　「諾諾！」添添的聲音由遠及近，甜甜的軟軟的，跟棉花糖似的。

　　許諾嘆了一口氣坐起來，看到添添手裡握著一盒餅乾朝他跑過來。

　　許諾沒怎麼吃飯，添添把自己最喜歡的熊仔餅拿過來和許諾分享。

　　許諾雖然沒胃口但還是象徵性地吃了兩顆，而後他把添添抱上了床。寶寶自覺地爬到許諾腿上側身坐好，抱著許諾的胳膊輕輕地搖搖：「諾諾不要不開心，諾諾不開心我也不開心了。」說著小嘴別起來，一下就變得很難過似的，眼睛眨巴眨巴著便開始濕潤。

　　許諾突然覺得自己之前是誤會了陸予斐也說不定。添添也許真的是陸予斐的親兒子。不然，怎麼都這麼能演呢。

　　「我沒有不開心，我只是還沒習慣，因為這裡是你和爸爸的家，不是我的家，所以我需要時間適應。」許諾笑了笑，從餅乾盒裡倒出一塊餅乾塞進添添嘴裡，又從跟著添添的傭人手裡拿過一本故事書，「我給你講故事吧。」

　　「我想聽三隻小豬和大灰狼的故事。」添添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在許諾懷裡。許諾也換了個姿勢靠在床頭，抱著陸家的寶寶翻著故事書，開始給他講三隻小豬蓋房子。

　　許諾給添添講了一個故事又一個故事，講著講著，一大一小兩人從坐著變成了躺著，講著講著，添添從醒著變成了睡著了。

　　講完了最後一個故事，許諾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他眼角掛了兩顆淚，摟著懷裡的小寶貝，無法抵抗睡意地閉上了眼睛。

　　書房裡，在燈光下翻閱著資料的男人抬起頭：「睡了？」

　　「兩個人都睡著了。」傭人恭恭敬敬地回道，「要把小少爺抱回房間嗎？」

　　陸予斐取下在偶爾在工作時才戴的眼鏡，站起來：「不用了，我自己去。」

　　許諾的房間裡，一盞溫柔的壁燈照著冬季的暖夜。寬敞柔軟的床上，許諾側著身子懷裡圈著添添睡得正香。

　　男人悄悄地取走了許諾手裡的書，要把添添從許諾懷裡抱出來。許諾手臂上一輕，下意識地往懷裡摸了兩把，迷迷糊糊地掙扎著試圖睜開眼睛。

　　就在他努力地和睡魔做鬥爭的時候，耳畔傳來一道聲音：「繼續睡吧，我把添添抱回去睡覺。」

　　那聲音低啞又讓人感到安穩，像帶著催眠效果的魔力一般，許諾聽著聽著，便真的感到了安心，又困頓地睡了過去。

　　許諾一覺醒來，暈暈乎乎不知今夕何夕。房間裡一盞暖黃的燈亮著，充足的暖氣讓他意識全都化成了漿糊。

　　頭頂上有道人影在晃動，見他動，便道：「醒了？」

　　接著便是一條熱乎乎的毛巾被人蓋在臉上，說話的男人用那條軟和的濕毛巾認真地將他的臉擦了一遍。

　　許諾的意識便清醒了幾分。

　　「嗯？幾點了？」他一開口便帶著濃濃的睡意，那不自覺的沙啞、可愛、慵懶、勾人的鼻音讓陸予斐的心臟顫得停不下來。

　　「十一點過。」陸予斐坐在床邊，聲音也變得有些啞。

　　許諾又暈又困，又努力地想爬起來，陸予斐將他按回去，也許是許諾的錯覺，陸予斐的聲音竟然格外的溫柔：「繼續睡，我幫你脫。」

　　許諾一半的腦子還在做夢，陸予斐這麼說，他便又老老實實地躺著閉上了眼。

　　陸予斐把毛巾扔回背後的水盆裡，捏揉著許諾肉肉的右耳垂，盯著耳垂上那顆閃著璀璨光亮的耳釘：「虧你還戴著。」

　　他的手從他耳朵上慢慢移開，滑向許諾俊逸清秀的臉，滑過許諾纖細的睫毛，挺翹的鼻樑，大拇指碰到了許諾柔軟殷紅的唇瓣。

　　像被黏在了那張薄唇上，他的指腹沿著許諾嘴唇的線條不斷地流連、按揉，無法控制地鑽進唇縫，挑弄了幾下許諾的薄唇，便撬開了兩排整潔的貝齒，探進口腔，攪動起許諾沉睡的濕濡的小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