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鐵成剛啊了一聲,道:“我還認為他要回來,在這裡等他。”
白員外道:“老朽應該留兩位在寒舍多住幾日,不過……”
伍元超接道:“白前輩要出一趟遠門,是嗎?”
白員外道:“正是如此,所以,恕老朽不便留兩位了。”
鐵成剛抓起長刀,道:“老前輩還要整理衣物,告別家人,咱們不再打攪,就此別過了。”
白員外道:“簡慢的很,事情不巧,老朽也無法多留兩位盤桓幾日了。”
鐵成剛道:“老前輩不見怪,我們已經大感榮幸,明年再來給你老拜壽。”
白員外道:“拜壽不敢當,倒是希望兩位常來此玩玩。”
送兩人行到白府門外,相對長揖而別。
鐵成剛行到香椿樹下,解下馬韁,嘆道:“伍兄,世上竟有這樣的人,大把的銀錢,濟助貧窮之人,卻落得一個剝皮綽號,實在叫人不服。”
伍元超道:“所以,像無名子那等世外高人,丐仙袁道那等名動江湖的大俠,才肯和他交往。”
鐵成剛道:“不錯,像袁大俠那等人物,平常的人,見他一面,都困難萬分,肯惠然而來,為那白員外壽誕祝賀,足見他們交情之深了。”
伍元超長長吁一口氣,道:“鐵兄,你準備到哪裡去?”
鐵成剛道:“回家,兄弟這番出師不利,幾乎造成大錯,心中慚愧的很,欲回家去,再學兩年。但不知伍兄行蹤何處?”
伍元超道:“兄弟要在這裡留幾天。”
鐵成剛道:“伍兄在大名府中還有朋友?”
伍元超道:“沒有,和你鐵兄一般,今日才結識了白員外。”
鐵成剛笑一笑,道:“大名府水旱碼頭,好玩的地方不少,伍兄留這裡玩幾天也好。”
伍元超搖搖頭,道:“兄弟留此,只是想證明心中之疑。”
鐵成剛啊了一聲,道:“你心中有何懷疑?”
伍元超長長吁一口氣,道:“兄弟冷眼旁觀,那白員外似是有意把丐仙袁道支走……”
鐵成剛怔了一怔,問道:“為什麼?”
伍元超輕輕嘆息一聲,道:“那白員外,似是自知要發生一件什麼事情,而又不願袁道參與,所以,藉著送那位無名子道長,支走了袁道,但兄弟有一點卻是想不明白。”
鐵成剛道:“看來,你伍兄,比兄弟我聰明多了,我可是沒有一點感覺,但你這麼一提,兄弟可茅塞頓開,想想席中情形,確然是這麼回事,但不知伍兄有什麼想不明白之處?”
伍元超道:“那位無名子道長,似乎是明明知道了白員外的事情,不但不肯幫忙,而且,還幫忙拉走了袁道,這就使人有些不太瞭解了。”
鐵成剛道:“哎!不錯,如若無名子道長拒絕了袁大俠送行,袁道自然會留在那裡了。”
伍元超道:“這些奇怪的行動,在兄弟心中留下了極大的一塊懷疑,所以,兄弟想留下來看個明白了。”
鐵成剛道:“要是如此,兄弟也留下來了。”
伍元超道:“鐵兄的去留,悉憑自主,不過,你要留下來時,一定得聽兄弟的安排,暫時離開大名府。”
鐵成剛奇道:“怎麼?伍兄又改變主意了?”
伍元超搖搖頭,道:“沒有……”
鐵成剛道:“那又為什麼要離開大名府呢?”
伍元超道:“如若事情在兄弟的意料之內,白員外也許不願咱們插手其間,說不定早已派人在暗中監視咱們,咱們如是大模大樣地參與此事,那反將無補於事。兄弟之意,咱們暗中參與,臨時看情形再決定是否應該現身,所以,咱們南下數十里後,再悄然折返大名府,天色入夜,混入白府中去,先求瞭解內情,再作介入打算。”
鐵成剛點點頭,道:“伍兄高見,兄弟很佩服,咱們就這麼辦,兄弟一切聽從伍兄的安排。”
南下五六十里後,來到一處集鎮,他們選一處客棧,寄存了馬匹,兩人換過了衣服,帶了兵刃,又悄然北上。
落日下山,夜幕低垂,兩人緩步從白府經過。
只見白府大門緊閉,祝壽賀客,似是都已離去,靜悄悄地不見人蹤。
繞著白府大宅院,行了半周,到了一處僻靜的所在,伍元超一提氣,飛上了圍牆。
這正是白員外收集雜物存放的倉庫,除了掌理倉門的白祿之外,別無他人。
鐵成剛緊隨伍元超飛入圍牆,低聲說道:“伍兄,咱們這等越牆而入,對主人大為不敬。”
伍元超笑一笑,道:“為了能查明事情真相,那只好從權了。”
鐵成剛嗯了一聲,道:“說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