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伍元超道:“姑娘的武功,決不在我等之下。”
金萍道:“伍爺,有很多事,光靠武功,也解決不了問題。”
伍元超哦了一聲,道:“姑娘說得是!”
金萍笑了笑,道:“你現在這身衣服,是內府中堡丁的衣服,只要帽子拉低一些,掩住頭上的紗布,別要人看到,小心些,很容易通過重要的關卡。”
伍元超道:“謝謝姑娘指點。”
金萍道:“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伍爺千萬記住。”
這時,伍元超已對金萍生出很大的敬重之心,急急說道:“金姑娘什麼指教?”
金萍道:“如是有人問你什麼,你就說奉內府總管遣差。”
伍元超啊了一聲,還未說出感謝之言,金萍已搶先說道:“快些走吧!”掩上了木門。
伍元超抬頭看去,只見夜色朦朧,不見人影。
這地方,似乎是堡中極為冷僻的一個所在。
伍元超運足目力,仔細看了四周的形勢,默記於心。他心中明白,此時處境極為險惡,一步失錯,不但自己性命難保,說不定還要拖累了鐵成剛和金萍。所以,舉動之間,十分小心。
轉過了兩個彎子,夜暗中人影一閃,兩個勁裝大漢,現身攔住了去路,低聲問道:“什麼人?”
伍元超道:“在下內府堡丁,奉內府總管遣差。”
兩個勁裝大漢看了伍元超的衣服一眼,笑道:“要出堡嗎?”
伍元超道:“不錯,但我要四更之前趕回。”
左首勁裝大漢道:“在下替閣下帶路。”
伍元超生恐言多有失,哦了一聲,未再接言。
那勁裝大漢,帶著伍元超,由一條秘道穿過城牆。一艘製作很精巧的小船,隱藏在護城河旁的一個隱秘的洞穴之中。
伍元超暗中用心默記下秘道形勢,登上小舟,直馳對岸。岸上有人接應。
這武家堡中一切的設施,都極為嚴密,沒有一點空隙。如非金萍姑娘插手相助,單是離開武家堡,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伍元超一口氣,奔行出七八里路,未覺出有人跟蹤,才從貼身處,取出來黃鳳姑給他的錦囊。
這些日子中,他一直極端小心的保管此物,除了一段暈迷的時間之外,隨時都警覺著,不讓此物遺失。
這時天上陰雲掩月,夜色幽暗,伍元超打開錦囊之後,運足了目力看去,但也只能瞧出上面寫的有字,卻無法瞧出寫的什麼?他沒有帶火摺子,必須找一個有燈火的地方。
這地方,就顯出老江湖的不同,常年在江湖上走動的人,身上大都帶有火摺子,以備不時之需。極目四顧,只見西北方,隱隱可見火光。
伍元超沒有選擇,放腿向前奔走,他必須先看明上面寫些什麼?
那是一座孤獨的農舍,除了三間茅屋,只有一個牛欄。牛欄一側的木柱上,掛著一盞油燈,大約是茅舍老農,剛剛加過夜料,忘記熄去了燈火。
伍元超展開手中的白絹,定神望去,只見上面畫著一個很簡單的記號,寫著用此標誌聯絡。
這一著大出了伍元超的意料之外,但也不能不佩服黃鳳姑的細心。
這封錦囊,就算落入了別人的手中,也是無法得到什麼。
伍元超熟記了暗號標誌,就用火燒去了白絹。以他目下的處境,自然已無法再和黃鳳姑見面,只能在途中,留下暗記,表示他已陷入了武家堡。
但轉念又想到黃鳳姑只怕很難找到這些標記,她會在客棧要道上找,決不會跑到這等荒野的地方來。
他原想黃鳳姑會留下會面的地方,今夜見她一面,說明內情後,再趕回去,他不能拖累了鐵成剛和金萍。現在,他猶豫了,不知道該留在外面,會晤黃鳳姑,還是應該按時限回武家堡去?
正覺進退兩難間,突然一聲輕輕的嘆息,傳了過來。轉頭看去,只見一個身著青衫的年輕人,卓立在身後四五尺處。
這人來的無聲無息,伍元超竟然不知何時已有人到了身後。
那人長的很英俊,但神態卻很輕鬆,笑一笑,道:“閣下可是姓伍吧!”
伍元超心頭一震,道:“不錯,你朋友是……”
青衫少年瀟灑一笑道:“咱們見過一面,伍兄記不起了。”
伍元超記起來了,這青衫人正是那日在酒樓上戲耍武家堡丁的青衣少年。定定神,伍元超拱手說道:“朋友,貴姓?”
青衫人道:“兄弟白天平,家父白玉山……”
伍元超啊了一聲,道:“白兄,在下伍元超,巧得很啊!在這裡竟然會碰到白兄。”
白天平道:“這不是巧合,是家父苦心的安排。”
伍元超道:“是的,天下事不可能這麼巧,這盞燈是……”
白天平接道:“故意的點起來,希望能引導伍兄到此。”
伍元超怔了一怔,道:“白兄,你怎麼知道在下今日會離開武家堡。”
白天平道:“這地方,不是談話所在,咱們到屋裡談吧!家父還在等候伍兄。”
伍元超道:“白老前輩也來了?”